【岁月故事】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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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2021摄于永川石笋山【岁月故事】煤油灯◎赖维书知青生活，最让人思念的，就是那盏小小的煤油灯。煤油灯里，有我的寄托与思念。知青时代，煤油灯是重庆渝西农村的主要照明光源。即使部分区镇有柴油机电灯，也是忽闪忽闪的，昏暗的。那时的农村，除开有月亮的那几天，到了晚上都是漆黑一片。夜晚的农村，大地静静地享受着天空的抚摸，青蛙声蟋蟀声汇成一支美妙的小夜曲。偶尔，远方一个手电光束，立刻引出一串激烈的狗叫声，然后又是一片寂静。黑夜中，有几盏忽闪忽闪的煤油灯，散落在广袤的田野，点缀着乡村无边的夜色。一天的劳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茅屋。火柴划一划，点亮煤油灯，土黄色的墙上，灯光印出我那孤单的身影。已经饿极了，煤油灯端到土灶前，两分钟的柴火，热热中午的饭菜，让煤油灯看着我虎吃狼咽。小茅屋里，只有煤油灯和我做伴，孤独的长夜，在微弱的灯光下，夜晚总是那么的漫长……面对空旷的茅屋和静悄悄的夜晚，感到无尽的孤独与凄凉。唯有娇小可爱的煤油灯，微弱的灯光给人带来了一丝安全感。小小煤油灯，夜晚最美的光亮，勇敢地唱一首“我为伟大祖国站岗”，煤油灯闪烁着光芒，如热烈的掌声一样。再来一首“美丽的哈瓦那”，寄给我的父母我的故乡，煤油灯温柔地看着我，给了我青春的奔放与畅想。此刻，煤油灯是我的忠实听众，歌声唱出了自信，灯光给出了肝胆，我们互相鼓励，驱散黑暗。漫长的夜啊，唯有煤油灯可以依托，我们默默对视，相互无语。心有灵犀的灯光似乎在告诉我，你点亮了我的美丽，我让你的时光不再迷茫，我们互相鼓励，共渡夜晚的恐惧。煤油灯，你用微弱之光，给我带来希望，让我不再孤单，我们成了最要好的朋友，相拥在茅草屋，从夜晚到早上。当微风撩扰煤油灯时，灯光会扭动腰肢示意说：主人，快用手心保护我，不然我会受伤。当煤油灯偶尔被狂风吹灭，主人会迅速将煤油灯捧到避风的港湾，点亮共同的希望与梦想。记得是下乡第四年的夏天，已经长大的邻里姑娘竟如妹，勇敢地来到了我的油灯下。我刚来时，她还是14岁的小姑娘，而今已经是高中毕业的大姑娘了。因我曾经借阅过她的初高中课本，彼此之间从没有什么，变成了似乎有了什么。我们在油灯下一起学习，互相帮助，共同提高。她的数理比我好，她讲的三角函数还真的有点妙招。她说，勾三股四弦五，勾平方加股平方等于弦的平方，相当于父亲加母亲等于她们的孩子一样，讲完脸上略显青涩红晕，一派少女姣好。她那秀丽的长发总在洗后出现在我面前，头发上扎着白色的花手绢，展示出她的漂亮与自然。因为美丽，她自信地走向我那茅草屋，用她勇敢的少女之心，来到我的油灯下。油灯下的如妹，特别美丽好看，温柔的灯光里，陶醉着双方的眼神。我们静静地看着煤油灯，两颗灼热的心在灯光里交织，传递着我们纯洁的爱情。没说什么，想说什么，到底说了什么，我们互相都不知道。她母亲一声声"如妹，如妹"的呼唤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深情拥抱。此刻的夜晚，炽热的胸膛，在油灯下起伏闪亮，如妹那多情的眼睛，在灯光里不停地闪烁。煤油灯告诉我，如妹虽然离去，但她，依然在我的怀抱……煤油灯啊，你给了我那么多的欢乐与希望，但也有几次可爱的顽皮撒娇。记得有一次，我辛苦煮的一锅红苕饭，不小心撞了你的腰，你却不问青红皂白，只身跳入沸腾的米海，一锅好端端的米饭，被你一个独享。还有一个深夜，无意中撞倒了你，而你却死活打滚不依不饶，柜子里的稻谷，全部染上了你的味道。你真的惹不起啊，亲爱的煤油灯。从此以后，我处处小心，更加用心爱你，护你，你在我心目中，你是一盏快乐和幸福的灯，你是一盏充满爱和甜蜜的灯，灯光里，总会让我看到如妹那双深情的眼睛。忽然有一天，煤油灯的花蕾在绽放，你告诉我，这是灯的快乐，吉祥的象征，预示着灯的主人，即将腾飞起跑。你说，今晚我们就彻夜舞蹈吧，让我俩沉醉在今宵。你陪了我一夜，我伴了你一宵，我们无声地诉说，四年的艰辛与幸福，我们回忆了很多很多，直到黎明拂晓……四年农村生活已经远去，如妹那可爱的眼神，也许是今生的遗憾。煤油灯留下的故事，也成为一生中永远的思念！！2017.5.8日原稿2023.9.2日修改（文字：1621个） 【作者简介】赖维书，党派民建，职称高工，江津区永川区作协会员，重庆散文学会会员。 网络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