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漫谈6》维瓦尔第

佳 辰

维瓦尔第 

Antonio Vivaldi（1678-1741）



　　巴洛克时期在音乐历史上是一个光辉灿烂的时代。它从文艺复兴的滚滚洪流中脱胎而来，身披霞光、精神矍铄，充满无限生机和青春活力。在音乐千百年历史的长河中孕育已久、终于脱颖而出的巴洛克音乐，首次突破传统音乐的沉闷气氛，以激情澎湃的姿态展现在世界乐坛上，为后来的浪漫主义音乐打开了启蒙之门。

　　我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若回顾巴洛克时期的音乐家，可能只是略知一二而已。时间太久远了，经过时代变迁、大浪淘沙，在流传几百年之后的今天，音乐家们的生平轶事及其全部作品的探寻，虽然始终未曾停歇，但是时至今日，象塔蒂尼和维瓦尔第等音乐家的某些作品，仍在继续寻觅、有待开发。在现代社会里，人们被信息的海洋包围和淹没，但是仍有人在历史的长河中探索与发现，这种难能可贵的精神迟早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音乐财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只能遵循他们的指引，去大概了解一下音乐的历史罢了。

　　维瓦尔第的成长过程，同塔蒂尼一样，正处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最繁荣昌盛的年代。当时，意大利的佛罗伦萨、热那亚、威尼斯都是经济、文化最发达的城邦巨镇。在这段时期，维瓦尔第自幼开始随父学习小提琴和作曲，在威尼斯浓郁的文化氛围中长大，他必然成为巴洛克时代的佼佼者、巴洛克音乐的代表人物。

　　任何时代的年轻人都有他们特定的理想和追求。在现代社会，尤其是二十世纪以来，年轻人争当科技精英、富商巨贾、文体明星，已经蔚然成风。但在几百年前，情形就不同了。当时，许多信仰宗教、视宗教为至尊的父母，为了社会地位和经济利益，规劝和期望子女们投身宗教事业，似乎那才是青年人的最高理想。在那凡事均以宗教为荣的年代，教会的权势具有崇高的威望，同时也拥有相当雄厚的财力。在意大利、梵蒂冈、甚至整个欧洲，星罗棋布的大小教堂，富丽堂皇、傲然矗立。它们的建筑风格极尽奢华，内部装潢精美绝伦，至今仍然令人瞠目结舌。教会在社会中位高权重，经济上又能聚敛财富，那么为了崇尚青天、拜谒上苍，就必定要集中全力打造教堂。在那些高耸入云、壮丽辉煌的大教堂中，耗资最巨、费时最久者，居然是倾注举国之力、历经千年才建成的。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其壮美豪华，也难以描述其万一。这种教堂的外观，顶端部分竟以纯金铸造，内部的四壁、窗棂、穹顶，经过美术大师们呕心沥血的精雕细琢，创造出琳琅满目的艺术瑰宝，促成了宏伟与优雅相互辉映的建筑奇迹。面对如此光芒四射的艺术殿堂，人们心中会泛起汹涌波澜，对神圣的宗教世界肃然起敬，尚未领略宗教的真义，已被教堂内外的艺术珍奇所吸引和感召，对宗教事业又怎能不趋之若鹜、沉湎其中呢？

　　塔蒂尼是一个另当别论的叛逆者，他违背父母的意愿，为了追逐爱情而与宗教失之交臂，但是他虽然偏离了宗教方向，却成为伟大的音乐家。维瓦尔第却不同，他顺应时代潮流，在宗教领域乘风破浪、步步高升，最终成为举世闻名的神父。由于英俊潇洒、满头红发，人们送给他一个美丽的雅号一“红发神父”。维瓦尔第的宗教之途风生水起、蒸蒸日上，他虽然位居神职，却不忘初衷、热爱音乐。他稳坐神坛、雄居乐坛，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同塔蒂尼一样，维瓦尔第也是有名的多产作曲家，他的音乐不仅回荡在庄严肃穆的教堂，还漂洋过海、跨越阿尔卑斯山，在全意大利、全欧洲、乃至全世界广泛传播，至今仍然脍炙人口。成千上万的崇拜者折服于他的魅力和音乐，为了亲眼目睹其丰采、亲耳聆听其音乐，人们翻山越岭、千里迢迢从欧洲各地慕名而来。

　　维瓦尔第为教会创作了大量宗教音乐，还在音乐学校任职，在女子童声合唱团、女子管弦乐团任教，在音乐教育领域广受青睐、深获爱戴。他麾下的女子乐团，经过悉心培育和调教，在音乐界独树一帜，享誉全欧。

　　人类有史以来，一直存在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在母系氏族社会，由于重女轻男，女性曾经强势而风光一时。但随着生产的发展，男性逐渐由弱变强，他们的崛起开始了人类重男轻女的新阶段。可是，万事总有循环往复、终始轮回。一位哲学家曾说，女人在聪明才智、坚韧耐力、抵抗疾病、忍受饥饿、战胜寒冷等诸多方面，或许比男人更胜一筹。过去的音乐家多为男性，但在现代音乐界，越来越多的女性钢琴家、提琴家、歌唱家、指挥家、作曲家层出不穷、超群拔萃。男性音乐家曾经备受推崇，素以宏伟的气势和魄力占据乐坛。如今，女音乐家不仅擅长细腻温柔的音乐，能以天籁之音抚慰人们的心灵，同样可把慷慨激昂的音乐演绎得大气磅礴。二十世纪以来，女性音乐家尤其耀眼，她们的高亢激情，丝毫不亚于男性的阳刚之气，不断彰显出她们的价值和魅力。

　　在人类生活的重男轻女时期，妇女的社会地位低下、人生际遇充满坎坷。由于偏爱男孩子，很多女婴刚刚出生即遭遗弃，她们命运多舛、前途堪忧。在维瓦尔第时期，遗弃女婴的现象屡见不鲜。因此当时在社会上有许多专收女婴的孤儿院。维瓦尔第作为音乐大师，来到孤儿院兴办的音乐学校任教，给孩子们带来一股春风。维瓦尔第不仅是卓越的音乐家，同时也是成功的音乐教育家，他亲自培养的女子乐团，就像一朵璀璨的奇葩，在欧洲乐坛名声鹊起、大放异彩。女子乐团的这些孤女，是一群因祸得福的幸运儿。她们受到恩师的言传身教、并能深谙其人格魅力。每当大型的节庆活动来临，她们就会盛装登台、大显身手。来自四面八方的观众齐聚一堂，瞻仰舞台上风度翩翩的音乐大师，聆听他指挥自己的最新作品。所有的演奏者、观赏者都被他潇洒自如的大家风范所吸引、被他气势恢宏的音乐所激励，现场气氛热烈，欢声雷动。每当女子乐团登上舞台，她们所展现的俏丽风彩、带给人间的美妙音乐，令全场观众人声鼎沸、欢喜若狂！这些女孩子曾遭遗弃，如今能在大庭广众面前争奇斗妍，令人感到新奇、愉悦、惊艳、震撼！她们也为能参与盛会、演绎大师的作品而自豪。音乐会的每场演出，都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高潮迭起，又在热烈的欢呼声中徐徐落幕。

维瓦尔第的名气之大如日中天，他的作品在巴洛克音乐时期博得广泛赞誉。与维瓦尔第同时代、号称音乐之父的德国音乐大师巴赫，为了推广维瓦尔第的音乐，特将其十二首协奏曲改编为钢琴曲，另有一首改编为四把小提琴联奏的大型小提琴协奏曲。在音乐历史上，还有不少这种改编的曲目，例如拉赫玛尼诺夫曾把帕格尼尼的一首小提琴随想曲改编为钢琴协奏曲《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这首乐曲与其《第二钢琴协奏曲》并列为拉赫玛尼诺夫最著名的两部音乐作品。李斯特、勃拉姆斯也都曾将帕格尼尼此曲改编为钢琴曲。不过，象巴赫那样改编其他作曲家的作品如此之多，尚属少见。维瓦尔第的数百部作品之中，最著名者当属小提琴协奏曲《四季》。如果列举国际乐坛上盛演不衰的曲目，《四季》肯定名列其中。维瓦尔第的成就虽然非常风光，可是他的功绩并非仅限于场面上的荣耀。关于红发神父、女子乐团之类的故事，虽然值得称颂和津津乐道，但要了解作曲家音乐创作的动机、显现其音乐的深刻内涵，则应通过更深入的探讨，对其作品进行全面的解析。

　　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村，千百万年以来，不断演绎着一年四季的交替轮回，让我们得以安居乐业、休养生息。无数艺术家感念大自然的恩赐，或以浓墨重彩、或以美妙音乐，来描绘、歌颂、赞美、回馈这气势磅礴而又缠绵悱恻的苍茫环宇。无论是春意盎然、盛夏酷暑、秋风萧瑟、严冬雪域，变幻莫测的四季景色，在各种艺术创作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维瓦尔第的《四季》，无疑是其中最出色的音乐作品之一。

　　数年前，我曾经帮了友人一点小忙，他对我说，“知道你不要回报，但是这件东西你一定喜欢。” 我一看，不禁惊呼起来，“你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 原来，那是吕思清演奏的维瓦尔第小提琴协奏曲《四季》，而且是运用最新科技特制的一张CD唱片。当年，吕思清作为著名小提琴家，第一次代表中国参加了在意大利举行的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赛，并荣获金奖。他能在如此隆重的环球大赛中获此殊荣，又是首次代表东方人夺得桂冠，引起了巨大反响。帕格尼尼号称小提琴之王，但是确切地说，他是当之无愧的小提琴之神。他的音乐创作、演奏技巧，在人类音乐史上空前绝后、无人可以望其项背。他不仅是音乐的旋律大师，更是小提琴演奏的炫技泰斗。凡是能够参加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赛的选手，一定是全世界顶尖的小提琴家。

小提琴大师帕格尼尼 (意)

Niccolò Paganini

(1782—1840)

吕思清在这场大赛中的出色表现，不但博得了音乐界的赞誉，也引起了欧洲各大博物馆的瞩目。众所周知，博物馆作为珍藏和展示古董艺术品的圣殿，其藏品当然包括各种乐器，尤其是那些价值连城的小提琴。如遇优秀的小提琴家出现，这些博物馆会把镇馆之宝的小提琴出借给演奏家，而举办的音乐会必定要表演世界名曲。这一次，好几家博物馆罕见地联合出手，连同斯特拉迪瓦里亲手制作的名琴，共计六把之多，借给吕思清演奏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这不仅是对吕思清的褒奖，也反映出维瓦尔第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六把小提琴以不同特色的音质，来演绎同一乐曲之中不同的乐章，该有何等的音响效果和艺术魅力！从不同名琴的不同音色之中，人们可以体味不同季节的不同风情。友人的这张唱片之赠，是一份弥足珍贵的礼物，在我的音乐收藏中大放异彩。维瓦尔第以其微妙绝伦的艺术想象，勾勒和描绘出理想中的四季风光，成为他憧憬大自然、热爱全人类的音乐畅想。无论是在暖春盛夏，还是在萧瑟秋冬，《四季》之中的美妙旋律和磅礴气势，冥冥之中常会萦绕脑际，梦幻之中也常会鸣响耳侧。

小提琴家吕思清

维瓦尔第的音乐，淹没在万众欢腾的海洋中，尤其是《四季》所描绘的美景，更加令人陶醉、流连忘返。许多人可能以为，维瓦尔第能够创作出如此美妙的音乐，一定是因为他对四季风光有深刻的体验，否则他怎能把不同的自然风光描绘得如此惟妙惟肖？实际上，在交通、信息并不发达的年代，维瓦尔第对四季的感受，颇为狭窄，他所能亲身体验的季节，基本上仅限于地中海地区。那么，地中海的四季气候又有哪些特征呢？

由几家博物馆联手提供给吕思清的

六把名琴中有三把是由

小提琴制作大师斯特拉迪瓦里制作的

这是其中的两把

　　在浩瀚无垠、广袤深邃的宇宙中，炙热的行星、火红的太阳，给我们带来无尽的光明和温暖。否则，一切都会沉浸在黑暗和冰冷的苍穹之中，不会有物竞天择的大千世界，当然也无从谈起人类生灵的进化演变。光辉的太阳慷慨地普照大地、向地球的每个角落分送温馨的亲吻，但是随着地球的自转，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时令，却无法获得相同的恩泽，于是形成了泾渭分明、循环往复、春夏秋冬的四季之分。为了顺应大自然四季的温差变化，无数的飞禽、走兽、游鱼常年都在进行大规模的迁徙，去规避寒冷、追逐温暖。人类运用智慧创造条件，可在定居生活中免于迁徙之苦。人们仰慕飞鸟，因为它们可以翱翔天际、俯瞰大地，自由飞往理想的环境。人们也称羡群兽，因为它们可以踏遍青山、纵览河川，奔向温暖大自然的怀抱。众多的人群，只好滞留在或严寒、或酷暑的地带，居住环境总是不尽人意。当然，大量人群聚集在地中海那样的温带地区，但是虽然这些地区气候良好，却不如其他四季分明的绿洲，可以尽情而全面地享受大自然的完美。

　　维瓦尔第成长的地中海区域，夏季本该炎热多雨，这里却是炎热干燥，冬季本该寒冷干燥，这里却是寒冷多雨。很显然，地中海周遭的气候条件并不十分理想。音乐家在这种情况下，会凭想象去描绘所有四季的风光，传递各个季节的不同特色。维瓦尔第选择《四季》为主题，是他的一种愿望，体现了他的用心之良苦。他为什么没有选择其他题材去打造自己最钟爱的音乐创作？因为他太热爱大自然了，他太渴望四季分明的气候了，对于地中海令人遗憾、略有缺失的季节短板，他决心竭尽全力用音乐来弥补。他不喜欢地中海夏季的干燥，不愿在骄阳似火之中汗流浃背，他宁可面对雷电交加、暴雨倾盆，也要去享受真正的盛夏气息，所以他在《四季》中描绘了真正的夏季景色。他的奇妙幻想带领我们升天飞翔，似乎可见在炎热之余、暴雨过后，出现了漫天彩霞、气贯长虹的奇景，令人感到周身凉爽、心旷神怡。同样，他也不喜欢地中海那阴雨连绵、湿冷严峻的隆冬季节，他宁肯卷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凛冽寒风中，就像格里格的《钢琴协奏曲》所描绘的那样，面对迷茫然而爽朗的北国风光，去触碰那银装素裹的冰墙雪壁，感受从中反衬出来的丝丝暖意。

挪威作曲家 爱德华·格里格

Edvard Grieg（1843—1907）



格里格的《 钢琴协奏曲 》，在世界音乐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历史上总是处于社会动荡的状态，尤其是挪威和芬兰。艺术家们不得不前往德、奥等国去追寻、学习和攻读艺术。时势不仅会造就英雄，也常会培育出伟大的艺术家，挪威音乐家格里格就是北欧音乐界杰出的代表。他虽然在异国他乡潜心苦读，但是须臾未曾忘怀故国。他的音乐具有浓厚的民族风格，又透露着对故乡的眷恋。正如诗人艾青所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格里格的《钢琴协奏曲》，是一首典型的深情怀念家乡的音乐诗篇。他所表现的，是大自然用神工鬼斧雕琢出来的冰雪世界，令人想起冰原雪域的北国风光。这是只有斯堪的纳维亚才有的冬季景色，也是只有北欧人才能深谙的情结和乡愁。

　　维瓦尔第以丰富的艺术想象、感人的音乐语言，引导人们走入酷暑严寒的奇妙景观，品尝自己认知以外的大自然所蕴含的情趣。维瓦尔第在创作《四季》时，一定是在潜意识中怀有这样的信念和初衷，尽其所能营造出风景宜人的极乐世界。如果我们从这种角度去揣度和领略音乐家的创作意图，用这种思路去追寻作曲家的审美内涵，那么我们就可以充分了解九泉之下的维瓦尔第，以及他的音乐风格、音乐真谛了。

　　每一位艺术家都有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不管曾有多么辉煌的成就，终有曲终人散的一天。每当涉及这个话题，总是心情十分沉重，因为很多艺术家都没有善终，个别人的命运还很悲惨。对于任何的人生宿命，我从来都是热衷喜剧结局，对于凄凉悲催的往事，如果避之不及，就权当是过眼烟云罢了。

　　艺术家生涯最后的归宿，常常因人而异。在历史上最幸运的善终音乐家，当属贝多芬和威尔第。大师离世时，数万民众自发涌向街头，送葬的队伍人头攒动、络绎不绝，为他们心目中的民族英雄送别最后一程，场面悲天悯地，气氛令人动容。这种实至名归的殡葬仪式，可令逝者含泪九泉。但有另外两位伟大的音乐家，却遭遇了截然相反的命运。众所周知，莫扎特临终前贫病交加、负债累累，虽是巨星陨落，却在凄风苦雨中草草入葬，以至尸骨尽失。后人为纪念莫扎特，将其重新安葬、移至另辟的豪华公墓，然而在那石碑雕像下，却只有一座空空如也的坟冢，大师的音容笑貌、天资聪慧却荡然无存。维瓦尔第呢，年逾六旬受邀前往维也纳，但在途中他的恩人突遭不测、溘然长逝。维瓦尔第在风雨飘摇中失落之余，不久也驾鹤仙逝了。无独有偶，两位大师虽无坟茔，但是他们的音乐，同在天涯、永世长存。世界之大，辽阔浩渺，芳草凄凄，春意永驻。大自然处处可埋忠骨、处处可寄哀思、处处可祭亡灵！

音频

音乐漫谈 (6) 语音朗诵

　　从本期音乐漫谈起，特别增设了语音朗诵音频部分，并也为前五期音乐漫谈增补了朗诵音频，欢迎大家收听。



　　本文的背景音乐采用萨克斯风、钢琴奏鸣曲《深秋》。



视频1.

维瓦尔第《小提琴协奏曲 四季》全集

小提琴独奏

著名小提琴家克莱默 (Gidon kremer)

英国室内乐团

(English Chamber Orchestra)



视频 1a. 第一乐章——《春》

视频 1b. 第二乐章——《夏》

视频 1c. 第三乐章——《秋》

视频 1d. 第四乐章——《冬》

视频2.

挪威著名作曲家 格里格 (Grieg)

描写北国风光的《a小调钢琴协奏曲》

钢琴独奏 郎朗

指挥 蒂勒曼 (Thielemann)

德累斯顿国立交响乐团

(Sächsische Staatskapelle Dresd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