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一直认为,正如李浩然为张恨水《啼笑因缘》所题《蝶恋花》一词的序中说到:“异域之作,芟翦繁芜,含意深渺,警策可称;而缠绵悱恻之长,未尝不在中土”;而《安娜·卡列尼娜》竟兼具二长,<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既深含警策之意,又不逊于展现万千柔光和盈盈粉泪:</span>读毕让人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千言万语涌上喉头,不知为谁风露立中宵。</p> <p class="ql-block"> 托尔斯泰塑造的安娜是一个<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真实的灵魂</span>,她是美丽的,善良的,她的气质非凡,她一进到舞池里,就成了男人们和女们的焦点,她是<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完美的象征。</span></p> <p class="ql-block"> 回顾安娜的人生轨迹,她有一个简单的家庭,平静的生活,安娜是一个人的妻子,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是社会希望她恪守道德的人。<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沃伦斯基</span>的介入,美名其曰的“爱情”。这个所谓爱情的到来,带走了她的一切。</p> <p class="ql-block"> 小说以安娜·卡列尼娜作为标题,对女主角安娜形象的刻画是令人深思的。一方面,安娜美丽(而且不是一般的美丽)、优雅、聪慧、温柔、勇敢、果断、善解人意、能言善辩、博闻强识、甚至有文学的天分(小说中提到她尝试创作儿童文学作品),在今天简直是一个活脱脱的“女神”形象的人物!但在另一方面,安娜<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不顾一切地残酷无情地</span>背叛并抛弃了自己的丈夫甚至儿子,到后期甚至逐渐变得敏感多疑和神经质、把情人伏伦斯基看成唯一的生命之光,这实在让人不由得扼腕长叹。或许,这样一位痛苦而复杂的奇女子,在当时的处境之下,唯有灭亡,这可能是托尔斯泰把安娜卧轨自杀安排作为小说结局的重要原因。</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安娜的爱情:一开始便注定的悲剧。</span></p><p class="ql-block"> 安娜试图摆脱种种束缚,去自由地追求爱情,实际上是一个自我实现的过程。作为<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个体</span>的人刚刚诞生的时候,是自由的,但人的价值实现需要借助于社会的力量,或者说借助对象化,即自身价值的实现以对对象的依附为前提且自身所实现的价值物化在对象之中。而<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社会</span>又是灰暗的,社会存在是异乎于己的、与己相对立的的,在这种对社会的对象化中个体自身反而成为了腐朽事物的附庸,使个体受到<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异化</span>。</p> <p class="ql-block"> 礼教和爱情的极度矛盾使安娜忍受着巨大的煎熬,爱情的力量使她几度冲破世俗,去寻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但自私感和罪恶感立即来到她的身边,使她自己内心充满矛盾。</p> <p class="ql-block"> 安娜选择的方式是与这个<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社会对抗</span>,但她个体的微弱力量完全实现不了这一点,反而被对手不断玩弄。而安娜所寄予无限幻想的伏伦斯基,实际上也是这个庞大的社会系统的一环,当安娜认识到这一点时,她与社会的对抗彻底激化,最终演变成了<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自杀</span>的行为。安娜的自杀是个体与社会对抗的失败,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也是安娜另一种方式的自我实现,通过死亡这一最彻底的方式摆脱束缚,像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那样完成自我价值、尊严与理想的救赎,实现某种<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意义上的永恒</span>。</p> <p class="ql-block"> 安娜的悲剧实际上包含了一种西西弗式的宿命意味:<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人在面对自我的异化时,如果选择屈从,那么就会丧失自我的价值;如果选择相反的道路,那么也终将面对无限的痛苦与牺牲。</span>正因如此,安娜的悲剧成为了一个具有超越时空的生命力的话题,而这个人物形象、这部小说、这位作者也获得了不朽的魅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