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春》第十三章连载(3)

李愚君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十三(3)</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高兴极了,Aaron 轻轻拍着双手几乎高兴得跳了起来,周老爷也高兴地笑了,说道:“三婶子,快去告诉湘静妈,我们等你,快去!”不一会湘静妈也来到书房会合后,一道向大院门外快步走去,一路上湘静妈一边笑一边嘴里不知道嘟噜些什么,在Aaron 的掺扶下他那双小脚不停地划着八字小步赶路,显得有些滑稽,刘妈掺扶着周老爷嘴里也不停地叮嘱Aaron ,千万要小心湘静妈摔倒,Aaron只是点头笑笑 。周老爷一行刚出出大院大门,两架马车在老马和赵四的“吁——吁——”吆喝声中稳稳停在大院门前,随后两人跳下车拉住缰绳管住马并向大家摇手打招呼,好像久别重逢似的。这时三婶领着佣人们一拥而上,热情鼓掌欢迎小慧爹妈到来,个个满脸笑容神态好奇,好像都想看看小慧爹妈的相貌和穿着——似乎在她们的想象中小慧爹妈相貌应该是很不错的,要不小慧为什么这样美貌讨喜呢!特别是三婶好像对小慧爹妈的穿着打扮还有一种特殊的期待——随后周老爷在刘妈的掺扶下,湘静妈在Aaron 的掺扶下也赶来恭候。湘静和小慧先跳下车,小心翼翼地掺扶小慧妈下车;小慧妈在两人掺扶下先探出头仰视蔚蓝色天空、再扫视一下雅尔陪路的优雅环境,和周家大院青砖围墙后面的花园楼宇,顿时感到好像换了人间,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她下车双脚刚落地,立刻有一种不知所错的感觉、慌了神!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张笑脸朝自己鼓掌?还有两位老人和一位外国女郎向他摇手微笑?这时她双眼疑惑似地轮回望着湘静和小慧,似乎在寻求答案。小慧一眼就看出了妈妈的心思,小声耳语对她妈说道:“妈!您看湘静小姐的爹妈两老,和全家人都在欢迎您你呢,您放大方些!”湘静随后也说:“伯母!您看我爹妈和我全家,都来欢迎您啦!”小慧妈连连点头说:“哦!哦!晓得啦、晓得啦,真不敢当、太客气啦!”说罢,她迟疑了一会,感觉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回礼;灵机一动便想到平时去庙里上香拜佛的那套动作,应该是最虔诚的礼节,也应该是适合现在使用的最好礼节了。于是她挣脱湘静和小慧的掺扶,夸步向前连连向欢迎人群弯腰作揖,嘴里还不断念叨“吓吓大咖(谢谢大家)、吓吓大咖!”她那里知道礼节倒是很友好虔诚,却引起了一阵哈哈大笑——湘静爹妈和Aaron 出于礼貌没敢笑,小慧气得直跺脚,湘静也显得很无奈。小慧爹在湘正和承祖掺扶着下车后,他抬头看了看秋高气爽的秋空、稍事整理了一下衣冠,显得与周边环境十分相称,也显得特别精神和落落大方。他毕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生意人,对于这种欢迎场面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毫无胆怯之意;也许他在想,我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走路的哦!猪肉对我来说也不是贵重之物,有什么稀奇的!因而他显得特别从容淡定。可能是他过分从容只顾装腔作势去了,没有注意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引起一片哄笑声,误认为是正常的热闹场面。还是三婶聪明马上快步上前掺扶小慧妈,停止了他那不合时宜的答谢礼,并说道:“老人家!您老不必弯腰作揖答谢的,拱手还礼就可以了!”小慧妈很聪明,她立刻领悟到方才自己作揖弯腰的司礼不合时宜。小慧爹在湘正和承祖陪同下从容地走向欢迎人群,他像左右逢源般满面笑容的拱手向欢迎人群答谢,颇有些像袁世凯政府大臣步入宴席时向吃客们的热烈鼓掌做出拱手答谢一样,颇显得有些春风得意。小慧爹的落落大方,让周家大院欢迎人群停止了含带有滑稽取笑的笑声、而恢复了常态,都满面笑容地鼓掌欢迎。小慧目睹这样一幕,笑了!好像是爹爹为自己挽回了许多脸面一样的高兴,湘静爹妈、湘静和Aaron 也都松了一口气,而湘正和承祖倒是很淡定,因为他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周老爷和周老太太没等客人走到跟前,便上前拱手司礼迎接,小慧爹妈哪敢怠慢立即拱手司礼答谢——这回小慧妈改为拱手司礼了。随后湘静站立在爹爹妈妈中间,两手挽着自己的爹妈介绍说道:“周叔叔!这就是我的爹爹和妈妈,我爹妈两老早就盼着周叔叔来家做客呢!”周老爷挪挪胡须欠身笑说道:“幸会幸会,周老板原来是本家哦!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小女一路上照顾不周,让俩老辛苦了!”转脸又问湘静道:“静儿!现在都两点多了,你们都用过午餐了吗?没有让你周叔叔和易阿姨两老受委屈吧?!”小慧爹妈在一旁显得很不自然的微笑,湘静仰面回答道:“爹爹!看你老说的,女儿请周叔叔和易阿姨在一家法式餐厅吃了法国大餐呢!”周老爷看看小慧爹妈的表情,立刻知道吃法国大餐准是闹了不少笑话、出了不少洋相,便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只是连连说“很好!很好!”小慧爹见周老爷这样和蔼也没有大户人家老爷的架子,就没有必要装见多识广了,马上谦恭的捎带自尊的摘下礼帽放在胸前,欠身鞠躬地自我介绍道:“在下周四海,今生有幸与周老爷相识,很是荣幸——此时的小慧爹看上去颇有些像彬彬有理的文人,一点也不像生意人,显得有点滑稽。”接着他又指着小慧妈介绍道:“慧儿妈,周易氏。”小慧妈随即合手作个揖、笑笑;湘静爹妈也合手作个揖表示答谢。周老爷很注重礼貌,也做了自我介绍,便笑着介绍说道:“方才小女已给两老做了介绍,小女妈李玉君,在下周少侯。”接着又指着三婶介绍道:“本家三婶子”三婶点点头笑笑;小慧爹妈连连合手作揖表示答谢。围绕在四位老人身边的湘静、小慧、Aaron 、湘正和承祖,还有三婶和佣人们齐声鼓掌欢迎,门房老张为了营造欢迎的热闹气氛燃放起了鞭炮,哪知那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惊动那劳累了一天的两匹马嘶嘶鸣叫——这时老马叔和赵四叔对这两个畜生也不加管教了,任两个畜生嘶叫——人欢马啸好不热闹。这热闹场面也引来了为数不多路过雅尔陪人的立足观看,当然也少不那两个安南瘦猴租界警察凑热闹,这回他两学乖了,看上去好像只是维持秩序。四位老人在晚辈掺扶和佣人们的拥束下进人周家大院,随后老马叔和赵四叔从边门将马匹牵入大院,周家大院门前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最滑稽的是,那两个安南警察主动把燃放后的鞭炮垃圾打扫干干净净,这也许是他们的职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慧妈在小慧和湘静掺扶下走进大院后只顾四处张望,立刻感到一阵异香扑鼻而来,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花园锦簇,剔透玲珑,洋楼,廊子…………尽显大院的富丽堂皇和雍容华贵,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真有一种目不暇接之感!嘴里还不停地啧!啧!啧的赞叹,小慧轻轻摇摇她妈的手,意思是暗示妈妈不要显得如此乡巴佬;而湘静和周家人却装得若无其事,害怕伤害客人的自尊。刘姥姥进大观园虽然是受贾母的邀请,可却并未受到作为一个客人应得到的礼遇;相反,贾府内的人、特别那个王熙凤和那个贾母的贴身丫头鸳鸯却把刘姥姥看成一个乡巴佬用来取乐玩耍,以此来博得贾老太太的一笑。小慧爹妈进周家大院也是受周老爷和周老太太的邀请,受到的是像接待高贵客人一样的礼遇。必尽周家是知书达理的书香门第,而不像贾府那样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之府,比起他们来要显得高贵了许多;贾府中过着荒淫荒诞的日子,充满了溜须拍马的下流的低下的文化氛围,哪里能和书香门第的周府相提并论。小慧爹走进大院感受应该和小慧妈一样、却不外露,装得好像见过大世面的样子;这也许也不是装模作样,因为他送货到大户人家确实是见过大世面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周老爷喜欢在书房接待客人,四位老人在三婶和晚辈们的掺扶和佣人们拥束下,向老爷书房走去,。当一群人走到花坛时停下脚步,花坛花卉多姿多态芳香扑鼻,自然地留住了人群的脚步,一点也不显得是刻意展现花坛给小慧爹妈欣赏的;哪知三婶抢先给小慧爹妈介绍说:“这是我家园丁赵四为欢迎您倆老来家做客,专门摆设的花坛,我家大伯很早就…………”小慧爹妈满脸笑容聆听三婶滔滔不绝的介绍,周家大院包括周老爷在内的其他人都只好满脸不自然地陪笑,不好意思打断三婶的“兴致”;但从湘静不耐烦的神态看出,似乎感到她认为三婶说话太多,好像今天的欢迎场面都是她三婶英明安排的结果——其实三婶对花坛从来没有关心和过问过,只知道大院的花卉都由赵四打理,就把摆设花坛功劳往赵四身上扯,总算她蒙对了——小慧妈一边听三婶介绍,一边不停地啧!啧!地赞叹说:“真美丽!真美丽!比阿拉农村老家的油菜花美丽许多的呀!好些花在阿拉老家没有见过的呀!只见过路边的野菊花,果园的桃花、李花还有梨花…………”小慧不停地用手臂轻轻碰撞妈妈,意思是少说些不要太乡巴佬;哪知她妈妈根本感知不到女儿的用意,还不停地问三婶“这是啥子个花?那是啥子个花?”这一连串具体问题一下把三婶难住了,只得停止滔滔不绝,然后把赵四叫到跟替她回答。女佣们也好奇,便齐声鼓掌欢迎赵四介绍,欢迎场面顿时显得非常热闹,周老爷和周老太太脸上也漏出了自然的笑容;三婶是聪明人,她好像从掌声中嗅觉到一点点异味,脸色弱显得有些红润地站到一旁漏出一种不自然的笑容;赵四谦虚地介绍说:“我在花坛摆设的都是上海秋季这个时候绽开的名花,这是你们常见的菊花,那边是金花茶、美女樱、木芙蓉、千日红,可惜桂花花期已过,我要是再摆上几盆桂花那便是满园飘香哦!”小慧妈指着美女樱问赵四说:“赵四伢(爷)!那些红色像伞房状的花叫啥子个花?真美丽!”赵四说:“那种花叫‘美女樱’、它开的花有白色、粉色、红色和混合色等多种颜色,为了欢迎您倆老来做客显得喜庆些,我特地选用了红色的;这种花很适合布置花坛,现在闻到的芳香就是这种花散发的。”小慧妈特地用鼻子嗅了嗅周围空气,说:“真的耶,真香!”随后回头问小慧爹,四海你闻到了吗?小慧爹高兴地回答说:“闻到了,真香。”赵四指着‘千日红’又继续给小慧妈介绍说:那种花名叫千日红,也有人又叫它为‘万年红、球形鸡冠花和千日白’的,鲜艳好看,通常人们都把千日红看做是对真诚老朋友诚挚欢迎的表示,这也是专为欢迎您倆老摆设的。”小慧爹妈听赵四两次说两种花卉美女樱和千日红,都是专门为欢迎他倆考虑的不知有多高兴;小慧妈挣脱湘静和小慧的搀扶转身仰面握住赵四的手,说道:“赵四伢(爷)吓吓侬(谢谢您)、吓吓侬!”小慧妈热情滑稽姿态引起一阵欢笑,…………(待续)</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