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之 “那些花儿”

王老师写作工作室

<p class="ql-block">  每天早晨,我都会在小区北面的田间小路晨练。眼看着周围树木的叶子越来越茂盛,田里的庄稼越来越肥硕,路边的野花和小草越来越生机盎然,空气中花草的清香越来越浓郁。</p><p class="ql-block"> 驻足在一大片荒芜的农田边,大片的打碗花开的正艳。不知怎的,突然有一刻觉得茫然和不知所措。望着这些初夏时节的野花,才猛然意识到在一日日的忙碌和琐碎里,在一天天的忧虑和纠结中,春天曾经来过,又悄然离去了。</p> <p class="ql-block">  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留意路边的这些野花野草。它们一丛丛挤在一起,花朵像星星一般密匝匝的,花色素淡。它们不显眼,不招摇,随随便便长在适合她们生存的道旁、沟渠边、田埂上。</p><p class="ql-block"> 在记忆里,童年的野花野草,也是这样踏着季节的节拍,也是不经意间霸屏你的视野,也是这样恣肆地生长和蔓延,也是这样的清新和素雅吧。</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童年的田野里,有藤蔓的植物总是先霸占你的视野。</b></p><p class="ql-block"> 鹅绒藤或是攀爬到高一点的植物上,或缠绕在低一点的庄稼上,或铺展在空地上。总之,从地面到空中,鹅绒藤无所不在。她的攀爬和缠绕不是那种扼杀式的,而是与其它植物不即不离,既保持距离又特别亲昵。小伙伴们总爱把鹅绒藤的藤蔓用手指掐断,让里面白色的汁液流出,然后调皮地把汁液抹到别人脸上、衣服上,以至于洗也洗不掉,回到家就会被各自的老妈骂上好一阵。</p><p class="ql-block"> 葎草因为藤蔓老长老长,很不容易找到她的根部,我们也叫它们“拉拉秧”。它让人讨厌之处就是叶子带刺,稍不注意,就会划伤你的胳膊和腿,留下道道伤痕。平时你看他们蔫蔫的,了无生趣,但只要有一点点水,葎草就会爬满你目之所及的范围,有时让你在乡间小道上寸步难行。葎草往往被小伙伴们搓成长长的“鞭子”,拿在手里,然后分组打仗,抡起“鞭子”,互相攻击,最后大多是一头汗水,一身泥土,一道道划伤,外加老爸一顿胖揍。</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童年的原野,野花总是受到孩子们特别的青睐。</b></p><p class="ql-block"> 泥胡菜,我们称之为“刺菜”,从形状到性情像极了男人。小时候叶子的边缘带刺,很扎手,需要小心翼翼触摸,不然就会被刺破手,像淘气的小男孩。稍大的时候,花开的极丑,肆无忌惮、无惧无畏地绽放着,像青春期爱惹祸的毛头小子。再大的时候,花朵散落开来,羽毛一般,裹着种子被风吹散到各处,像中年男人扛起家庭重担,四海为家。</p><p class="ql-block"> 苦荬菜,我们赋予它一个很美的称呼“燕子衣”。她叶子很小很窄,叶茎很软很细,一朵朵花细小如满天繁星。她以根部为中心往外生长成一个圆形,就像燕子的衣服一样,覆盖在土地上。那时候的我们,对“燕子衣”有一份特别浪漫的想象,幻想有一天,有一群美丽的燕子,落在我们面前,披上这些绮丽的外衣,飞翔在天空……</p><p class="ql-block"> 打碗花开的时候,春天已悄然接近尾声。路边、田里的打碗花的小喇叭开到了最大,小嘴一般吮吸着阳光雨露。蝴蝶和蜜蜂是打碗花最亲近的朋友,她们在花丛间翩翩起舞,为春天增加一抹最后的灵动色彩。我把打碗花编成花环,刚戴在头上,小伙伴有的说戴花环长大后容易怕老婆,有的说容易尿炕。嘻嘻哈哈之间,大家都戴上亲自编织的花环,于是谁也不再笑话谁了。有姐妹的小伙伴,还会献一把殷勤,把编好的花环送给她们。</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不会开花的野草,也会靠叶子来取悦季节,讨好小孩子们。</b></p><p class="ql-block"> 青蒿的嫩绿的叶子像松叶一般密实,又像伸开的手掌,一个个叶尖尖像少女的嫩指。那时候我们觉得它们没什么特殊之处,现在觉得她简直是“神草”,因为屠呦呦,因为青蒿素,因为诺贝尔奖;碱蓬名字来自于适应能力特别强,即便是在盐碱地也可以照样生存。我们叫她“肉碱蓬”,嫩嫩的、肉肉的、细细的叶子,像小孩子一样青春和蓬勃;“小蓬草”,我们叫他“马鞭子草”,长的高高的,瘦瘦的,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美男子一般迎风摇曳;地肤也叫“扫帚菜”,小时可以做菜,大了可以制成扫帚。在食品匮乏的年代,地肤菜用水一焯,佐以大蒜和醋,陪伴我们度过那个艰难的年代。</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不知不觉中,我们长大了,正在慢慢变老的途中。</b>成年后过往的每一天,我们似乎都在忙碌和焦躁中度过,都在竭尽全力地追索和获取,日子过得确实比以前殷实了,但内心的忧虑却在一日日增多。原来,我们在得到的同时,却在悄然不觉中以另一种方式在失去,比如纯真和快乐的心境、灵魂的安详和宁静以及无忧无虑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童年记忆里,在田野里兴奋地踩着野花的小狗,拖着“两桶”鼻涕的小弟小妹,因为背猪草而闹别扭的小弟兄,被夕阳拉长了影子的乡亲,村子上空的袅袅炊烟,用悠长声音喊我们回家的奶奶,在清晨的被窝里听到的老爸扫院子的声音,像泛黄的相片,已经逐渐模糊!</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我亲亲的,盛开在童年的野花,摇曳在青春的野草,我芳香四溢的年华啊,已经无可挽回地远去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自在飞花:致力于创作有温度、有情怀的文字!</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