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场青马来祭典那段逝去的知青岁月

随风

<h5>20<b></b>21年的春节,新冠疫情已经在全球肆虐了一年,疫情改变了世界,也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因为疫情原因,这个春节,大学教授阿康没有像往年一样约着跑友们跑步、越野,而是趁着春节假期看看书,享受另外一种闲情逸致。</h5><div><br></div> <div><br></div><h5>这天,收拾书柜的时候,突然从书柜里掉落一个小铁盒,阿康捡起来一看,是一个曾经非常熟悉的百雀羚雪花膏的铁盒,铁盒上的图案已经有些斑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泛黄的黑白半寸老照片,照片上的姑娘长相清秀,两条短辫垂在耳后,面带含羞的笑容,显得端庄和素雅,即使几十年过去了,从现在的审美观来看,姑娘依然显得漂亮、充满朝气。阿康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四十多年前,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慢慢地又浮现在眼前……</h5><div><br></div> <p class="ql-block"><br></p><h5>那是个激情燃烧的年代,1975年,阿康高中毕业,和大多数知识青年一样,满怀理想和激情告别城市,奔赴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阿康被分配到云南文山麻栗坡县的靠近中越边境的一个公社,他负责的工作是看护公社后山一千多亩的橡胶林地。对于一个16岁的孩子,农村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阿康每天一早背着水壶和干粮出发,跋山涉水,看护着大山深处这片橡胶林,天黑前回到公社,跟其他割胶的知青和农民在大食堂吃饭。</h5><p class="ql-block"><br></p><h5>每天一个人在大山深处转悠,守护着这一千多亩橡胶林,阿康和其他知青比起来还算轻松和自由。有时候转悠累了,帮助其他知青一起割橡胶树,收下胶水。这样的日子,时间长了,难免孤独和寂寞,但是对于阿康这样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在山上逮几只蚂蚱,掏掏蜂窝,被蜜蜂叮得满山飞跑,或者趴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日子依然过得十分充实。有时候爬山累了,躺在山腰的草皮上,头顶蓝天白云昏昏睡去,然后在鸟语花香中醒来,结束一天的劳作回到公社宿舍休息。</h5><p class="ql-block"><br></p><h5>阿康注意到一个一起下乡的知青姑娘,长得非常清秀,姑娘一口北方口音,和其他年龄相仿的女孩不同的是,她显得不太合群,话也很少,往往一个人默默地割胶,收胶水后又一个人抬着胶水桶回到生产队。经过打听,这个姑娘叫舒雨,也是今年刚来的知青,和自己一样也是高中毕业,老家在山东青岛,家庭成分不好,父亲是个右派,受到父亲是右派的影响,被分配到云南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h5><br></h5><h5>时光不经意的流逝,转眼过了半年多,一天清晨,阿康正在橡胶林割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女生悦耳的歌声:边疆的泉水清又纯,边疆的歌儿暖人心,暖人心,清清泉水流不尽…….。阿康顺着歌声望去,原来是那个青岛姑娘,提着胶水桶走过来,迎面看到阿康,姑娘停止了唱歌,瞬间羞红了脸,眼睛不自然地看着地上。阿康看着姑娘:“这首歌我也喜欢听,你唱得真好。”,姑娘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前几天才学的,唱得不好,别见笑!”阿康见姑娘提着满满一大桶收割的胶水,很是费力,“这桶胶水太满了,我帮你提回去吧。”说着就接过胶水桶,姑娘死活不肯,“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来吧。”阿康不管这么多,提着胶水桶径直往前走了,姑娘跟在后面,“那么我们一起抬吧!”阿康头也不回,“两个人走山路不好抬,还是我一个人吧!”</h5><p class="ql-block"><br></p><h5>两人一前一后将胶水桶送到生产队,姑娘很是感激,一直连声说谢谢,阿康说:“不要客气,都是一起下乡的知青,我也是去年高中刚毕业,我们高中是同一届,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我一声就行。”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inherit;">阿康依然每天在橡胶林转悠,守护着这一片林子,无聊的时候,面对群山大声呐喊,听着自己的呐喊声在山间回响。无聊的时候,一个人对着大山大声高唱那些年流行的《大海航行靠舵手》、《北京的金山上》、《我们走在大路上》等歌曲。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在大山上练就了一副好嗓子,几十年过去了,阿康依然喜欢唱歌,在学校的举行的各种独唱比赛或晚会中,他的男高音独唱一直是保留节目。</span></p><p class="ql-block"><br></p> <h5><br></h5><h5>因为经常在橡胶林相遇,阿康也常帮助舒雨割割胶,收集下胶水,阿康和舒雨渐渐地熟悉了,阿康发现,舒青也不像想象那么内向。跟阿康在一起的时候,舒雨话也开始多了,慢慢地,阿康开始对她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舒雨的父亲是五十年代的大学生,在青岛的地质队工作,68年被打成右派,母亲迫于压力和父亲划清界限,因为父亲原因,舒雨远离家乡,来到云南当知青。</h5><div><br></div><h5>从相识到相知,他们把对方当做知音,有空会聚在一起聊天,一起读《钢铁是怎么样炼成的》,钢铁战士保尔柯察金是他们共同的偶像。劳作之余,他们也会在橡胶林中大声的唱歌,歌声在树林中回响,和清脆的鸟鸣声、微风扫过树林的沙沙声共鸣成一首森林交响曲。</h5><div><br></div><h5>知青的生活是艰苦的,平时的伙食油水少,对于正在长身体的阿康来说,感觉总是吃不饱,每天早上在饥饿中醒来,晚上又在饥饿中睡去。但舒雨有时候会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煮熟的土豆或红薯递给阿康,这是她从自己口中省下的,每次她会默默看着阿康狼吞虎咽的吃下,这让阿康非常感动。</h5><div><br></div><h5>劳动累了,他们会坐在橡胶林里休息,橡胶树一排接着一排,树冠茂密,阳光透过树叶,形成一条一条的光柱,微风吹过,光柱不停变换,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虽然每天的劳动很累,但是隔上几天能见见面,聊上几句话,也是一种幸福和享受,慢慢地,不知不觉,他们就这样相爱了。</h5><div><br></div><h5>这样的日子平淡而充实,不知不觉过去了两年多。直到现在,阿康依然觉得那两年的知青生活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仿佛没有什么烦恼,每天都是无忧无虑。以至于后来物质生活好了,却再也找不回那样快乐的时光。</h5><div><br></div><h5>197<u></u>7年10月下旬,报纸上传来好消息,国家决定恢复中断了十年的高考。阿康拿着报纸,高兴地告诉了舒雨,两个年轻人非常开心。但是距离考试时间只有一个多月时间,阿康和舒雨决定好好复习,一起参加高考。和其他知青一起,他们坐班车到县城唯一的一家照相馆,照了张半寸照片,用于高考报名和准考证用。</h5><div><br></div><div><h5>接下来的日子,虽然白天劳动非常辛苦,但是晚上两人点着煤油灯复习功课到深夜,阿康和舒雨上高中的时候都属于好学生,功课捡起来也很快,白天有时候碰在一起互相提问,查缺补漏,效率非常高。舒雨依然会变魔术般从兜里掏出或者一个煮熟的土豆或者红薯,递给阿康,当做晚上的宵夜。</h5><div><br></div><h5>这一年,在新中国历史上高考时间唯一一次在12月举行,阿康依然记得,考试那两天天气很冷,但是考场上出来,他和舒雨感觉考得都比较好,毕竟高中刚毕业才两年多,很多知识还留存在记忆中,不曾忘记。</h5><div><br></div><h5>一个多月后,阿康接到生产队通知,到公社去领录取通知书,阿康被省城一所重点大学的数学系录取,但是舒雨却落选了。阿康觉得不可能,因为舒雨的成绩应该比他好,通过打听,舒雨因为父亲是右派的原因,没有通过学校的政审。</h5></div><div><br></div> <div><br></div><div><h5>这天的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阿康和舒雨在村旁的小河边散步。 “听说现在很多右派都开始摘帽了,等你爸爸摘帽了明年再考吧,我在学校等你。”阿康说道。“真为你高兴,马上成为大学生了,你到学校好好学习,我也好好准备,总会有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舒雨答道。阿康虽然也为自己高兴,但是想着即将离开舒雨,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h5><div><br></div><h5>1978年的春节很快过去,2月底,学校即将开学。临行前一天傍晚,阿康找到舒雨,两人肩并肩沿着小河边走着,小河两边树木郁郁葱葱,粼粼的波光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明丽耀眼,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清澈见底。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走了很长一段路。阿康打破了沉默,“别难过,到学校后我马上给你写信,你要照顾好自己。”“好的,这里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你放心吧,好好学习,等父亲的事情落实了,我争取考到你们学校来。”舒雨说完,忍不住眼圈红了。</h5><div><br></div><h5>阿康从兜里拿出一盒百雀羚雪花膏,“这是我到公社供销社买的,最近天气冷,早上搽点雪花膏,保护好皮肤,看你的脸都春了。” 舒雨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在县城照相馆照的半寸照片,“把我这张照片带着吧,就当我一直陪着你。”两个人就这样一直顺着河边走啊走,直到夜色降临,才摸着黑回到宿舍告别。</h5><div><br></div><h5>第二天一早,阿康带着行李出发,舒雨执意要送到县城。一起吃了午饭,县城客运站发往省城昆明的班车即将发车,舒雨从包里拿出几个鸡蛋,“带上路上吃吧,暑假放假提前写信给我,我来车站接你。”话刚说完,已是泪如泉涌。阿康眼眶也红了,依依不舍登上了班车。班车开动,在公路上卷起一阵灰尘,阿康回过头,透过后车窗,看见舒雨一直站在路边,目送着班车,车越开越远,舒雨的身子越来越小,直到消失…..</h5><div><br></div><h5>阿康到了学校,马上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当中,这一届学生很多是知青,班上同学年龄最多的相差十岁,大家都勤奋地学习,都想把失去的青春补回来。舒雨也和往常一样,每天参加生产队的割胶,收胶水,就这样日复一日。书信是他们唯一的沟通和交流方式,那时候,对他们来说,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收到对方一封厚厚的书信。</h5><div><br></div><h5>也正是那一年,中越边境开始冲突不断,由于橡胶林靠近边境线上,偶尔越南的炮弹会飞过来,舒雨所在的生产队已经发生普通老百姓和牲畜被炮弹所伤。</h5></div><div><br></div> <h5><br></h5><h5>1978年6月的一天清晨,和往常一样,舒雨和一群知青到橡胶林割胶,经过山下的一片农田时,一颗炮弹从天而降,落在舒雨旁边,舒雨被弹片击中腹部,还没有送到公社卫生所,已经没有了呼吸。知青们从舒雨的衣服兜里,拿出了那盒还带着她的体温的百雀羚雪花膏,雪花膏只用了一小半。噩耗传到学校,一连几天,阿康伤心欲绝,寝食难安,眼前浮现和舒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往事,久久不能散去。</h5><p class="ql-block"><br></p><h5>暑假到了,阿康第一时间回到麻栗坡。生产队后面的山腰上,一座孤零零的坟茔立在山坡上,坟上的红土还没有长出草,显得孤寂和落寞。阿康坐在坟前,自言自语道:“你不是说等我放假来车站接我吗?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走的这么匆忙,我们说好今年你还要参加高考呢,我还等你今年跟我一起上大学呢?”阿康泣不成声。</h5><p class="ql-block"><br></p><h5>此后,阿康每天都到坟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他心里想着舒雨一个人很孤单,就只想这样陪着舒雨说说话。这天,阿康从镇上买了一颗榕树苗,栽在坟旁边,“过几天我就要回学校了,我在这里栽颗榕树,你一个人太孤单,让这颗榕树陪你吧,就当我一直在你身边!”阿康说完已是泪流满面。</h5><p class="ql-block"><br></p><h5>阿康踏上回校的旅程,临行前,他从舒雨的遗物中,带走了那盒百雀羚雪花膏,还有舒雨的新华字典。</h5><p class="ql-block"><br></p><h5>回到学校,紧张的学习又开始了,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就是他的全部。但只要一闲下来,脑袋中就会浮现出舒雨的音容笑貌。大学四年,对舒雨的思念,仿佛是一种慢慢腐蚀到心底的疼痛,不停地将他煎熬,只有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才能忘记这种痛。</h5><p class="ql-block"><br></p><h5>阿康本来也是爱学习的人,也正是心底这段最深的痛,让他心无旁骛,似乎只有忘我的学习,才能忘记那份痛。就这样全身心的投入,阿康成为数学系中那届学生中的佼佼者,本科毕业读硕士,硕士毕业读博士,最后博士毕业留校任教,成为数学系最年轻的教授。</h5><p class="ql-block"><br></p><h5>上学期间,每年的寒假和暑假,即使再忙,阿康都会回到麻栗坡,到舒雨的坟前坐一坐,清理下坟头和周围的杂草,一整天坐在坟前,不停地自言自语,将几个月来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一股脑说出来,似乎只有这样,阿康才感觉到畅快一些。他亲手栽的那颗榕树,也慢慢长高,枝叶茂盛,仿佛一把伞,为舒雨的坟茔挡风遮雨。</h5><p class="ql-block"><br></p><h5> 十多年时间不经意过去了,阿康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也是省城另外一所大学的老师。慢慢地,因为工作、生活、结婚、生子,后来,他再也没有回到麻栗坡。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尽量回避着这两个地方,因为每当听到麻栗坡和青岛两个地名,仍会深深刺痛着他的心。</h5><p class="ql-block"><br></p><h5> 经过多少次搬家,但舒雨的那本新华字典和那个百雀羚雪花膏盒子,他一直会放在书柜最显眼的地方。阿康的妻子也知道,那本新华字典和百雀羚雪花膏盒子,记录着丈夫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h5><p class="ql-block"><br></p><h5>2016年2月,昆明高原半程马拉松在金马碧鸡起跑,作为路边的一名观众,阿康被赛场上选手们的激情所感染,也是从那时起,他发誓自己也要成为赛场中的一员,跑一场属于自己的马拉松,开启一条另外的一条人生之路。</h5><p class="ql-block"><br></p><h5> 也是从那年,阿康加入云南悦跑团,在西昌完成自己人生的首马,经历了赛场上的绝望与坚持,最终530完赛。从那时起,他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成为国内各种大型马拉松赛事和越野赛的常客。</h5><p class="ql-block"><br></p><h5>也许是年轻时候每天跋山涉水在大山深处看护橡胶林的那段知青的经历,无形中锻炼了他的体质,为他的身体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经过系统的训练,阿康的马拉松成绩也大幅提升,破430,破4,破330,破3,越跑越快,以年届60的年龄,成为全国跑得最快的教授,也成为跑圈年轻人追崇的偶像。</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5>从书柜中翻出舒雨那本新华字典,字典首页上舒雨的签名工整而娟秀,阿康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快三十年没有去过麻栗坡。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地方,埋葬着自己的青春和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那座孤零零的坟茔已经渐渐消逝在自己的记忆中。</h5><p class="ql-block"><br></p><h5>“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回去看一看舒雨了!” 阿康自言自语道。立马收拾行李,买了到麻栗坡的车票。</h5><p class="ql-block"><br></p><h5>阿康再一次站在坟前,距离上一次到这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十年,那颗他亲手种下的榕树,已经变成一颗参天大树,将整座坟茔包围。坟头上、坟茔周围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和周围环境已经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仔细寻找,没有人能注意到这里居然藏着一座坟茔。</h5><p class="ql-block"><br></p><h5>阿康花了一个早上,清除完坟头和和周围的杂草。坐在坟前,他打开百雀羚雪花膏的盒子,看着那张泛黄的照片,“舒雨,对不起,这么多年没有来看你。不知不觉,你已经走了四十多年,如果在街上相遇,你肯定认不出我来了。”阿康停顿了一会,“但在我脑海里,你永远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漂亮和富有朝气,你永远活在年轻的岁月。如果你还在,现在也到了披着纱巾照相的年龄了。”</h5><p class="ql-block"><br></p><h5>阿康在坟前装了一袋土,“今年我一定去趟青岛,把这袋土撒在崂山上,让你也回到老家看看。”</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h5><br></h5><h5>2021年5月4日早上7点,青岛“五四”广场,青岛马拉松起点拱门前,天上飘着小雨,寒风习习,阿康早早地站在A区。在“五四”青年节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用一场马拉松,来纪念四十年前那段属于自己的激情燃烧的岁月。</h5><div><br></div><h5>阿康取出腰包里的百雀羚雪花膏盒子,打开盒子,看着舒雨那张熟悉的照片,“舒雨,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一起在你的家乡跑一场马拉松,你已经离开家乡四十年了,今天我带你回家看看……” </h5><div><br></div> <div><br></div><h5>7点30分,发令枪响了,阿康随着人流冲出起点拱门。赛道沿着海边,将青岛标志性景点囊括其中,五月的风雕塑、中山公园、栈桥,汇泉广场、八大关风景区、奥帆中心、国际会议中心,赛道依次经过青岛这些标志性景点。</h5><div><br></div><h5>阿康早就听说,青岛赛道很虐,赛道上下坡不断,今天跑起来的确不容易。他知道,今天他不是一个人在奔跑,有舒雨相伴,他还是想尽力跑进三小时。原本担心天气太热,影响发挥,今天一起跑就下着小雨,这样的天气对于马拉松来说,反而是好天气。</h5><div><br></div> <h5><br></h5><h5>虽然一路上下坡不断,阿康跟着一群身穿李宁战队的跑友,发挥还算不错,前半程用时1小时26分,如果后半程掉速不太多,可以轻松破三。半程后,小雨渐渐地停了,远看海面上雾气腾腾,遮住了天,也遮住了海平面,隐隐约约看见几艘渔船在雾气中慢慢前行。</h5><div><br></div> <h5><br></h5><h5>赛道上的选手你追我赶,由于长期在高原训练,在青岛这样零海拔的城市,阿康的配速基本保持在410左右。由于青岛赛道上大小坡不断,阿康36公里后开始有了撞墙的感觉,渐渐掉速,配速掉到430左右,40公里又是最后一个大坡,阿康竭尽全力保持节奏。随着路边观众加油声越来越大,他知道马上要到终点了,汗水混杂着泪水,模糊了双眼,远远看见终点拱门就在前方,阿康稳住步伐,抬头看看计时器,2小时58分,阿康冲过终点线。</h5><div><br></div> <h5><span style="color: inherit;"><br></span></h5><h5><span style="color: inherit;">5月5日,青岛崂山,天气晴朗,一扫昨日的阴沉。阿康打开布袋,一把一把地红土慢慢撒在地上,“舒雨,这是你的老家,我把你坟前的土撒在这里,时隔四十年,我带你回家了!” 说完,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span><br></h5><div><br></div> <br> <h5><br></h5><h5>阿康坐在一块石头上,面朝大海,此时的崂山,奇峰屹立,青松怪石,郁郁葱葱,碧海蓝天,烟波浩渺,水天一色……</h5><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本故事纯属虚构。</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