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书情怀

墨印斋春彬

<p class="ql-block">米书情怀</p><p class="ql-block"> 对于米芾书法,有过两个过程,这还得从两本米书字帖说起。八十年代,临了一段颜楷后,就把兴趣放到了行书上。因为对于连笔字的向往,那是从孩提时就有了。上小学,一个个方方正正的方块字,怎么看都不如老师的连笔字花哨好看。心有所愿就总在默默地追求。直到习练书法几年后,这种对行书的期盼,越来越强烈了。于是购得颜书《争座位帖》一临。《争座位帖》是极好的行书字帖,只是它并不适合初学。写了一段时间,也找不着头绪。再找就找到了《怀仁集王羲之圣教序》。一看便喜欢,大练特练,有欲罢不能之感,当然得陇望蜀的心思也是有的,偶然间就找到了米芾的字了。</p><p class="ql-block"> 那还是从一本小册子上的图片开始的。这本小册子叫《书法艺术答问》作者叫周汝昌。这是一本薄薄的问答体书。一问一答,作者解释了好多人们迷惑的问题。我也从中读到了茅塞顿开的感觉。比如,侧锋用笔,笔画的芒角等等。当时一本冯武的《书法正传》正看得如入五里雾中。中锋用笔如何如何,搞得莫衷一是。看了这本《答问》,终于明白了,写字并不像清朝老夫子所谓的那样。在这本书中所例举的图中,就有几行米芾《蜀素帖》的字。“杨帆载月远相过,佳气惹惹听诵歌,路不拾遗知政肃,野多滞穗是时和,天分秋暑资吟兴,晴献溪山入醉哦,便捉蟾蜍共研墨,彩笺书画剪江波。”字数不多,但那种跳宕感,那种用笔的爽利感,看得让人激动,临得让人心跳。在没字帖的当时,这几行字就奠定了一种书写的手法。记得那几年,写春联就用米体。</p><p class="ql-block"> 我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一切随缘。朋友们说我是逍遥派,有道理。我大概就是这样,心中喜爱米芾的字帖,却不去刻意追求,只是在慢慢地等待机缘。好像觉得,人生路上不经意的遇见,才更合自己内心,刻意的索取,总有些不武,或者急功近利。对于米书字帖,我就这么静待期盼着。</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去省城古籍书店,翻看字帖有一本薄薄的米芾《苕溪诗卷》。见是米书,便速购得。拿回来临写一过。觉得与《答问》上的那几行字,又有不同,于是略感失落,不过不懂的问题暂且存疑,待日后自行明白。这种做派,还真是“逍遥派”。</p><p class="ql-block"> 又过一年,又去省城古籍书店,这次终于见到了“真佛”,大开本的行书汇帖三册终于有货,其中二册之中就有《蜀素帖》,急急翻看,原来《答问》中那个图片,只是其中的几行,只不过是最精彩的几行。拿回家来,就是一顿狂临。说到“狂”也多有些不得已。因米书那种风樯阵马的快感,让你停不下笔,一口气就把一个帖子从头写到尾,不“狂”都 不行。</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经过几年的学习,知道了这两个字帖虽出自一人,但有着很大的不同。首先,《苕溪诗卷》是纸本,入墨绵密,浓黑发亮,笔锋转换细腻而精致,可称上品。《蜀素帖》呢,写于绢上,绢丝粗糙,使行笔富有涩感。笔画出现了爽利的飞白,又因为涩,使行笔充满了转换美。这种枯笔转换,成就了该帖的劲爽之美。米芾后言“刷字”也许即从此而得。明白了两帖的区别,就对米书有了更多的认识,后来的时日,又得到了其他的米芾字帖,虽然各有千秋,但总不如这两帖深刻。这可能也和识人一样,先入为主,第一眼印象最深,感情也最深,念旧的习惯,从这里也可见其一斑。</p><p class="ql-block"> 如今这两本字帖,《苕溪诗卷》翻旧了不少,包了书皮置之书柜深处。行书三册《蜀素帖》呢,打包束之高阁。一般不打开了。因三四十年前的书,已成古董了。那么要临帖写啥呢?后来新版字帖影印精装,比那两本清晰多了,只是来得容易,感情浅,总不如那两本旧帖有情义。于是就这样“金屋藏娇”了,感觉有它们的存在,才不失一种“富家门第”的自然,哪像“乍富新贵”那么浮躁浅薄呢。</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二〇二一年五月七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