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的美篇

暮客-晨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66年,我们初中毕业考试已毕,就要进行升学考试了,然而,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停止了一切招考。毕业的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就连校方也无所措。让同学们放假回家?一但上面下来招生的怎么办?那时的农牧区的通讯相当落后,散了的学生就无法招回了。校方确实精明,为了这些毕业生不被散了,就派一名老师率领着我们这群毕业了而无所着落的同学,打着“支援引黄灌溉工程建设的旗号”去黄河边上参加了那时鄂旗最大的修渠筑坝之建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可能是在校方的努力下,政府给了经费?我们这群学生是不去过问的,有老师领着,谁还去操那些闲心?反正我们几十号人乐乐呵呵地在渡口边上住了下来,自立伙食,过起了民工的生活。那时的生员百分之八十是来自农牧区,能吃苦,会干活儿,上坝筑渠还确实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渡口的对岸是石嘴山市,那是宁夏回族自治区的一个城市——当时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城市。我们僻野乡村的孩子到了旗政府的属地(乌兰镇)就觉得自己已经进城了。现在望着对岸不知比乌兰镇大了多少倍的石嘴山市,才知道自己身处的所谓城市小得实在是可怜了。我们多么想过河去见识一下那大城市的风光呀。其实带领我们的老师深解他的学生们的心理,在安顿好了我们的饮食起居之后,首先就让我们过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可乐坏了我们,一阵呼喊就蜂涌到了摆渡停船的地方(算是码头?),望着那向对岸开走了的“小火轮”。等着再回过头来接我们过河。那摆渡的船,究竟叫什么,我是说不清楚的——前头是一个安了柴油机的加着棚子的小船,后头带了个大的全是木板做成的木板船,没有桅杆大橹之类的东西,一次只能装载那时的解放牌汽车两辆,过往的人就站在汽车周围的空隙船板上。全靠前头的那个小小的机动船牵着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船在那头靠岸了,远望着船上的人物经过一番下上之后,才掉转了船头,朝这面开来。我们这边焦急地等着,而它却慢条斯理地,要多慢有多慢,好像专与我们作对。终于在这头靠岸了,急着要上船的我们却让船上的管理人员拦住了,说是让汽车先上,好扫兴啊,好吧,那就汽车先上。一切妥了之后,我们这群天真的学生才上了船。船启动了,稳悠悠地,我靠着栏杆,看着那混浊不清的黄河水。平淡啊,没有半点“奔腾叫嚣如虎狼”的感觉,心想,这冼星海也太夸张了吧,再一想,人家唱的是黄河决堤后泛滥成灾时的凄惨场面,是日本鬼子给中国人带来的灾难,那“黄河大合唱”还是唱得好,是它激起了全中国人民抗日义愤,同心协力,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浴血奋战,夺得了时代的伟大胜利。这是我第一次乘船,一个稍带了点机械化的,现在看起来是极为落后的小小船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为了有可靠的后勤保障,我们精选了三位很能干的同学挑起了炊事员和管理员的重担。他仨确实很卖力,把伙食搭配得很是理想。每餐都有从河西(石嘴山)采购回来的新鲜蔬菜和肉食。前线上的我们,劳动归来,一边香喷喷地吃着,一边听着管理员讲述在河西的耳闻目睹。他几乎每日都要带回报纸来,这样,我们并不闭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文化大革命纵深发展,全国各地的师生开始大串联了。终于,有一天,我们这群为鄂托克旗“黄灌伟业”而献身的学生按捺不住了——“我们要革命”!这样,在这里苦干了二十八天的我们,返回了学校——要参与“斗、批、改”的革命运动了,要大串联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这些毕业后而又“无着落”的学生,嘴上说的是要参与“革命”,其实内心世界是在等候自己那已经是“渺茫了的前途”。反正谁也不想离开学校,反正我们在“等”,在等天上将要掉下来的“馅儿饼”。为了等那个不可能的“馅儿饼”,我大部分的时间是在作画,一张一张的,才不去关心那如火如荼的“文化革命”,就是一个“等”。</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