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之年老家行

言川

这就是我的老家：赣榆欢墩埠，一个一脚可跨苏鲁两省的千年古镇。兄弟姐妹四个，我是唯一一个出生在老家的。那是1949年7月，父亲早已南下离开老家，是母亲自己把我接生来到世上。永远忘不了的老家！ 座落在欢墩凤凰路口的凤凰墩，传说春秋时期，齐、鲁不和，经孔子斡旋，将齐王的妺妹嫁给鲁王，在凤凰墩上垒土为台，歌舞欢庆，故名凤凰墩。 父亲的淮海战役胜利纪念章 父亲的渡江战役胜利紀念章 一九四九年的春天，父亲及沂蒙老区抗日根据地的地方武装力量配合部队指战员响应毛泽东主席发出的战斗号令：“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南下来到了江南水乡：浙江嘉兴。这些沂蒙南下干部的名单中有父亲和同他一起南下的战友名单，我只是节选了小部分在嘉兴的沂蒙南下干部。他们当年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抛家舍业，告别妻儿老小，（有的因需严守秘密，连父母都不知道）就离开了故乡，打过了长江，来到了生活习惯截然不同的南方。有的为了当地的解放，剿匪除恶，被土匪残忍杀害，日照籍的南下干部王洪合、李乐楼烈士就是英勇牺牲在嘉兴的土地上。70多年巳过去，当年的南下干部们已所剩无几，他们永远留在了南方！再也回不去生养他们的、令他们思念的故乡。 每年的清明时节，我们都会去烈士陵园，为王洪合、李乐楼两位烈士扫墓，每次都带上我自己包的饺子、做的馒头、水果和酒水，以表敬意和怀念。今年还带上新买的《沂蒙南下干部》一书，告慰烈士，家乡人民没有忘记他们！ 2007年7月，原嘉兴市委副书记、政协主席、为烈士墓碑亲自题字的沈如淙革命老人（时年88岁，今年已101岁）左一，同是烈士战友的李芝常老人左二（时年也是年近9旬，去年百岁谢世）及他女儿左三等一行多人（左四为本人），前去王店烈士陵园为烈士献上鲜花祭祀英烈。 2009年9月7日，烈士家乡日照岚山区领导及嘉兴秀洲区部分领导及烈士的四弟、五弟和烈士王洪合的侄儿们来到烈士陵园祭英烈。 王洪合烈士的四弟（在家乡日照、五弟（在临沂离休）。 上面的照片背面 ＂欢墩苏鲁贸易市场”的标志大门楼依然挺立，门楼下的黄土沙地已被水泥地代替。门楼两旁也多了不少房子，不再是当年赶集时四里八乡的人们在这聚集的空旷地。人们虽然仍保留着赶集的乡俗，但凤凰路的大道两边超市、商铺和卖场林立，随时可以购买自己所需的物品。 二十五年前的一九九五年，故乡村口的大门楼。那年春节前的小年夜，我们一家三口陪伴年近7旬的父母亲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那时没有动车和高铁），半夜里来到了故乡。 记得那天是1995年的大年初二，我们大家骑着自行车，带着父母亲和堂弟们去了抗日山。回来后和堂妹带着孩子们在门楼下等着我们，先生用相机留下了这两张珍贵的留影。 父亲和堂妹一家。 父亲和他的长兄及堂弟，摄于一九九五年春节。 一九九七年，堂弟一家四口来到嘉兴，我们带他们一起去了南湖游玩，在烟雨楼前合影留念。 二十五年后我和先生及妹妹重返故乡，坐上高铁，四个小时便到连云港，打的一个小时后回到了久别了的故乡。故乡的变化真不小，但和南方相比，仍有很大差距。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故乡在我心里，始终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我和妹妹在大门楼下 到达老家后的晩饭，主食是家乡的煎饼，见到好久没吃的煎饼，出生在故乡的我，自然是乐不可支。只是有点难为了浙江人的我先生，入乡随俗，将就一下吧，明天做大米饭给你吃。 60年代我回老家时，村里大多数都是这样的草屋。 虽然文革时期我回老家时，已没有了清代时期男子留大辫子的印迹，但村里的大多房子也是这个样：土坯墙上盖的是茅草顶，还有小毛驴拉碾砣也随处可见。 当年的堂弟一家人，年长的是我的三大娘，堂弟的母亲。90年代，三大娘（三大爷已离世）和堂弟和其他亲戚们一样，都住上了大瓦房。 堂弟的合家欢，那时还没他们的小孙子呢。 如今堂弟也已是两个孙子、两个外孙的爷爷和舅姥爷了。 堂弟的大孙子俊宇 弟妹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小孙子俊熙，虽然只有两岁多点，却是已用筷子自己喂自己。 堂弟的两个孙子，两个外孙，一共四个＂小和尚”（在南方是对男童的昵称），乖巧可人，惹人喜爱。老家吃饭时，仍像以前一样围坐在小桌旁，坐在小矮凳子上，虽然也有大桌子，但家家户户仍是这样。 这两只小板凳，是堂弟80年代初，父亲让他从老家来到嘉兴，帮他找了个木工师傅，跟着师傅学习木匠，让他有一门吃饭的手艺。84年我第一次搬入先生单位分配的新工房，堂弟给我做了一张可拆卸的小圆桌和两个小板凳，几经搬家，我都带着，（为了和屋里的家具同色，我把小板凳涂上了白色油漆）也是对堂弟学艺生涯的一种纪念和怀念吧。 表弟（母亲的娘家侄）的家。 表弟大儿子的家 进去看看吧，如今的农家小院及屋里，不错吧。 表弟的大儿媳，盛情款待我们，在她们家的宽敞厨房里奏响了锅碗瓢盆交响曲。 村里的欢墩埠大舞台。 回老家的第三天，恰逢赶集日，我们也去集上看看。 爱拍视频的妹妹，多谢她的视频，增添了不少情趣哩。😀👍🌹 尝尝老家的早餐，呵呵，花样还真不少：凉粉，朝牌（大饼）香油馃（油条），锅饼，火烧，黄粉、豆腐脑……。 在老家，遇上了堂弟邻居家迎娶媳妇的大好喜事。 当年去抗日山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如今恰逢堂弟在徐州的女儿，乘五.—节假日，自驾回来看望父母，于是轿车代替了自行车，驱车驶向抗日山。 抗日山下已建成美丽的公园。 这里也是孔孟之乡，礼仪之邦。 中国抗日第一山：抗日山 抗日山上埋葬着八千多抗战烈士的陵园，建于抗战时期的一九四一年。 抗日英雄、将领符竹庭烈士的花岗岩雕像。符竹庭：一九一二年出生于江西广昌一个贫困的农民家里。一九二七年参加游击队，二八年参加工农红军。四三年在赣榆县遭遇日军袭击，身负重伤，英勇牺牲，时年31岁。将军牺牲后，为了纪念英雄，当年的赣榆县曾改成为山东省竹庭县，54年划归江苏省后仍启用赣榆县。 符竹庭将军之墓 左起徐向前、符竹庭、宋任穷、肖华在山东抗日根据地。 1995年首上抗日山时和女儿及堂弟在烈士雕像前。 当年的父亲母亲在符竹庭烈士雕像前留影。 95年春节我的父母亲、女儿和堂弟。 时年已近70的母亲，不顾自己是一双曾缠裹过的小脚，坚持走到抗日山山顶。下来坐在台阶上休息时，父母亲及老家堂弟们一起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还是当年和父母及堂弟们歇息留影的上山台阶，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台阶依然在，再也没有了父母亲的身影。 苏鲁第一山 张竞同，贛榆县的第一个共产党员。 这里的每块石碑上都镌刻着为了故乡的解放事业而英勇牺牲的烈士姓名，让人肃然起敬！那年登上抗日山，父亲指着他牺牲了的战友的名字，动情地说：比起他们，我知足啦！ 日本国际友人金野博同志的纪念碑。 当年在参加中国抗战的国际友人德国籍希伯纪念碑前留影。 一晃二十五年已过去，那时四十多岁的我们，如今已是古稀老人。 我和妹妹及堂弟。再见了，英雄的抗日山，家乡的中国抗日第一山，他日再返老家时，我还会重登抗日山！ 公交车把我们带到了赣榆县城所在地的海州城。 回故乡的几天里，见到了所要见面的至亲们，却再也见不到以前回来见过的父辈们。只能去了父亲和母亲两家的祖坟墓地，祭祀了祖父母，曾祖、高祖及祖祖，大爷大娘和姥爷姥姥、舅父母。也是了却了巳永远躺在了江南大地上的父母思乡心愿。还将两家房前的故乡泥土带了些回南方，待到明年清明时，撒在父母亲的墓地上，让他们也能闻到故乡泥土的芳香。再见了，生我的故乡！游子在外再久，也忘不了自己的家乡，再见了，我的老家！我还会再回来看望你的！不爱家的人，怎能会爱国？不爱家乡的人，又岂能谈爱自己的民族？ 这两个视频是昨天我堂弟的儿媳发来的。六.一儿童节堂弟的孙子在欢墩的幼儿园里庆祝节日的花絮。老家的变化真大呀！和城里的孩子们没啥区别，开心地庆贺着自己的节日！为他们点赞、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