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叙事长诗《嘎达梅林》

胡马依风

这是一首蒙古族叙事长诗，产生流传于内蒙古哲里木盟一带。依据嘎达梅林起义的历史事件创作而成。嘎达梅林，蒙古名为那达木德，汉名孟青山，乳名“嘎达”。成年之后，在达尔罕旗王府任梅林职，掌管军事。所以人们又称他为嘎达梅林。他领导的这次起义爆发于1929年哲里木盟达尔罕旗（今科左中旗），这是一次反对军阀张作霖和蒙古王公屯垦开荒、掠夺人民的起义斗争。前后历时数年，扩展到四、五个旗县，是蒙古族现代史上著名的人民起义，影响很大。
　　嘎达梅林的民歌产生在起义以后不久，开始以抒情短歌流传，以后逐渐形成为一首概括嘎达梅林起义全过程的叙事长诗。——百度

在辽阔的科尔沁旗草原，在奔腾的西拉木伦河畔；
一支悲壮的歌响遏流云啊，唱的是英雄嘎达梅林。

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哪，不落长江不起飞；
要说起义的嘎达梅林哪，是为了穷苦牧民的土地。

北方飞来的海力色雁哪，不落长江不起飞；
要说造反的嘎达梅林哪，是为了穷苦牧民的利益。

鸿雁飞往遥远的地北，忘不掉西拉木伦河流水；
嘎达虽是王府中领兵的梅林，他热爱家乡的父老乡亲。

鸿雁飞往遥远的天南，忘不掉西拉木伦河畔；
嘎达虽是王府的梅林，热爱家乡的无边草原。

滚滚的西拉木伦河岸旁，美丽的牧场啊富饶宽广；
浩林毛道九间房啊，是嘎达生长的地方。

阴森森的达尔汗旗王府，是一座罪孽深重的魔窟；
掌权的达尔汗王残暴成性，和军阀勾结任意横行。

残暴的达尔汗王贪婪荒淫，把军阀的妹妹娶做福晋，
自从新福晋进了王府啊，达尔汗旗一天比一天贫困。

要说富饶美丽的地方啊，遍地珍宝就数达尔汗旗牧场，
腐败的达尔汗旗王爷，一片一片把它典尽卖光……

军阀匪徒横行霸道，穷苦牧民无依无靠，
花儿般的草原被践踏了，到处是揪心的哀号。

沉重的阴云布满了天空，达尔汗旗啊灾难重重；
王爷和军阀狼狈为奸，要把牧民的血汗吸干！

黎民百姓一年的劳累收成，不够王爷福晋点一盏烟灯，
自从鸦片传进了草原，贫苦牧民的灾难又加一重。

福晋的嘴唇越来越红，百姓的苦难越来越重，
王爷福晋烟灯不熄，草原牧场快典卖一空。

黎民百姓剥下一层皮，不够王府摆一次宴席；
王爷诺颜们喝的不是酒啊，是穷苦牧民的鲜血和泪滴。

王爷、台吉和军阀，狼狈为奸是一家，
称兄道弟串通一气，把穷苦牧民敲榨。

军阀土匪象草原上的饿狼，抢走了牧场啊抢走了牛羊，
牧民的眼泪流干了，怒火积满了胸膛！

恐怖充满了科尔沁草原，仇恨充满了西拉木伦河畔；
无家可归的穷苦牧民啊，被迫离乡逃向索伦山。

赶着牛车拖儿带女啊，不是为了适应节令迁移；
达尔汗旗无地安身啊，只好到沙漠中躲避。

目睹草原上的灾难情景，嘎达梅林啊心神不宁，
愤怒的烈火燃烧胸膛，满腔热血滚滚上涌。

眼看乡亲们走死他乡，嘎达梅林痛断心肠；
我虽然无回天之力，也要为乡亲们奔走一场。

“父母生下我幼小的生命，乡亲们给我智慧力量；
我虽然身为王府的梅林，怎能把乡亲们的疾苦轻忘？”

“父母喂养我的是乳汁奶浆，老人们教导我要正直善良，
我既是掌管旗兵的梅林，理应保护达尔汗旗牧场。 ”

牧民们不能没有土地，嘎达梅林要找屯垦军说理；
牧民们不能没有草原，嘎达梅林要为牧民争一线生机。

豹狼没有好心肝，屯垦军蛮横不讲理：
“我们奉大帅的命令而来，有话找你们王爷说去！”

嘎达梅林赶到王府，向达尔汗王直言陈述：
“至高无上的王爷啊，为什么看不见百姓疾苦？”

达尔汗王是转世的妖魔，一心只想吃喝玩乐；
日日笙歌夜夜宴舞，哪管穷苦牧民死活。

昏庸的王爷不听劝谏，竟把嘎达梅林罢了官；
带上新福晋离开王府，去奉天城里作乐寻欢。

被革职的嘎达，催开骟马回家；
望着颠沛流离的人群，心中好似箭穿刀扎。

嘎达郁郁不乐回到家中，妻子牡丹忙来探问情景；
嘎达压不住心头怒火：“王爷眼里没有穷苦百姓！”

西拉木伦河水长流，金翅鲤鱼任意游；
不当梅林一身轻，一颗心想着穷百姓。

为了穷苦的黎民百姓啊，嘎达顾不得祸福吉凶；
去邀集知己的朋友啊，嘎达还要作千里远行。

骏马已经鞴好雕鞍，嘎达离家就在今天；
去奉天进直言再见王爷，亲人啊何日才能团圆？

嘎达顾不得力尽精疲，披星戴月昼夜不息；
渴了喝一口泡子水呀，饿了吃一口炒米充饥。

枣红马放开四蹄飞奔，来到了扎嘎勒金屯；
找上直爽的色旺尼玛，并肩跨马前进！

花青马放开四蹄飞奔，汗水淋淋来到宝尔道屯；
找到汉族兄弟张锁柱，快上马一道前进！

海骝马放开四蹄飞奔，急冲冲来到哈拉合少屯，
找到热心的昭色旺，为乡亲快上马前进！

四匹轻捷的骏马啊，急如闪电，奔腾驰骋；
四个亲密的弟兄啊，为民奔走，忠心耿耿。

军阀盘踞的奉天城，乌云遮住了天空；
嘎达昼夜奔驰而来啊，要闯一闯刀山剑丛。

嘎达和弟兄们啊，来到了达尔汗王公馆，
见王爷为的是拯救乡亲，嘎达和弟兄们再进直言：

“梧桐树倒下了没有什么啊，金色的凤凰落到哪里歌唱？
美丽的达尔汗旗都被卖光了，牧民的牲畜到哪里去放？”

达尔汗王张口结舌，新福晋气得两眼冒火；
撇下了嘎达甩袖而走，去找军阀密商对策。

军阀的衙门阴森森，恶狠狠站着虎狼兵；
嘎达昂首阔步而进，为乡亲就顾不得死生！

好汉们跨进官府大堂，多少仇多少恨涌上心房；
老军阀早已心怀杀机，一开口露出了蛇蝎心肠：

“达尔汗王是皇帝所封，奴隶们要顺从王命，
你曾是梅林应明此理，为什么反王爷违背天意？”

“你要是真有慈悲心肠，就还给我们被践踏的牧场；
赶快下令停止屯垦，全旗百姓将永远感恩。”

“你要是真有菩萨心肠，就还给我们被霸占的家乡，
把屯垦军统统搬走，全旗黎民将永世不忘。”

理直气壮句句千斤重，老军阀气得脸色铁青；
咬牙切齿一声大吼，忽地闯出一群恶狗……

进笼的鸟儿难起飞，嘎达被判了两条罪：
反抗王爷，搅闹官府；煽动暴民，勾结乱匪。

高山上刮起了狂风啊，大河里掀起恶浪千层；
苦难的家乡父老兄弟啊，可知道嘎达被判了死刑？

嘎达被秘密押回草原啊，狠毒的王爷要杀一儆百；
科尔沁草原一望无边啊，嘎达身上的枷锁何日砸开？

军阀王爷残暴凶狠，害嘎达要斩草除根，
二十名虎狼兵追风赶月，去捕杀嘎达的骨肉亲人。

东边奔来的花青马，绕开虎狼快回家；
把不幸的消息送回去，快想办法救嘎达！

跨过了一条条河流啊，翻过了一座座高山；
嘎达被判了死刑啊，噩耗传遍了科尔沁草原……

牧民们奔走相告啊，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嘎达替穷苦牧民说理，被军阀王爷押进死牢！

奉天城离此千里远，亲人们怎能与嘎达相见；
好弟兄们还不知道啊，嘎达就押在王府大牢。

嘎达押在王府大牢里啊，开刀问斩就在近期；
身虽九死他不想啊，想的是乡亲们的牧场。

看管牢房的汉族老爹，心象水晶般纯洁：
“嘎达快写一封信吧，我找人给你送回家。”

撕下袍襟啊咬破手指，写一封血书给妻子：
“王爷和军阀是一对恶魔，就要把我嘎达杀死！

“在这恶人当道的世上啊，哪有穷苦百姓说理地方？
要想保住牧场和牛羊啊，牡丹，快拿起棍棒刀枪！”

手捧血书啊心如焚，泪水如泉啊湿衣襟，
叫声嘎达我的亲人，牡丹誓死救你出牢门！

杯子里斟满了香茶啊，牡丹请来了朱日喇嘛：
“有金银的话拿出来吧，快搭救你的亲兄弟嘎达！

“嘎达定了死罪呀，为的是穷苦的牧场；
反王府我要救亲人啊，救哥哥快来相帮。”

胆小怕事的朱日喇嘛，说反抗王爷有辱祖先名声：
“嘎达已成了叛臣逆子哟，你要是再造反天理难容。”

牡丹恳求朱日喇嘛，照料家中的牛羊；
还想把三岁的女儿，托付给他收养。

“达尔汗王爷是妖魔，哪管穷苦百姓死活；
牛羊金银换不回嘎达性命啊，牡丹我要把王府牢狱踏破！”

“房屋牲畜我可以‘照料’，这孩子我可不能要；
有名的猎人是很多，打死狮子的能有几个？”

象金玉般的爱护你啊，象海棠似的盼望你开花；
妈妈要是守望着你呀，谁去搭救你的爸爸？

为了营救你呀，嘎达，只好扔掉这个家；
没有了亲人家有什么用？救亲人牡丹我不留牵挂。

为了营救你呀，嘎达，牛羊就分给穷乡亲吧；
砸开牢狱救亲人，牡丹顾不上羊群牛马。

儿是娘的心头肉啊，可带着你怎闯虎口？
爸爸要是被杀害啊，咱母女也难逃黑手。

“罪犯”的孩子不如蒿草，敌人岂肯把孩儿轻饶？
军阀王爷定要斩草除根，哪管你是一株小小幼苗！

没爹娘的孩子不如羔羊，草原上到处是虎豹豺狼……

狂风啊吹得日月无光，牡丹啊烈火燃烧胸膛，
左思右想主意拿定；决不让孩子落入魔掌！

风暴啊吹得山林摇晃，牡丹啊怒火燃烧胸膛，
千愁万绪主意已定：决不把孩子留给魔王！

女儿啊，不是妈妈没有情义，军阀和王爷害得咱骨肉分离；
与其落到敌人血腥的魔爪，还不如死在妈妈手里。

救丈夫保女儿不能两全，九音枪装上了子弹；
孩子啊，不是妈妈心狠，这一去是闯火海刀山！

一次次枪口对准孩子胸膛，一次次眼花手颤枪落地上；
帐篷里终于传出一声枪响，牡丹昏倒在孩子身旁……

苍天啊你睁开双眼，看看这浸透血泪的草原；
牡丹啊你睁开双眼，快把泪水化作仇恨的火焰！

跨上心爱的骟马，九音枪别在腰间；
一把火烧毁了温暖的家，火光照红了科尔沁草原。

嘎达的好朋友来了，快骑上骏马；
救亲人就在今夜，牡丹要虎口拔牙！
牡丹率领父老乡亲，飞速向达尔汗王府逼进；
战马奔驰如疾风漫卷，搭救嘎达众人一心。
温暖的家被烈火烧光了，风吹草低见不到牛羊；
浩林毛道九间房啊，只留下一片凄凉……
军阀派来的虎狼兵，长途跋涉扑个空；
浩林毛道九间房啊，已没有了牡丹的踪影……
嘎达的好朋友哈拉，统领着王府的兵马；
假称带兵去打土匪，好让牡丹来救嘎达。
牡丹摸进王府，就象进了魔窟，静悄悄没有动静，阴森森一片恐怖。
王府里只剩下两个诺颜，一咂一口正抽大烟；
牡丹一步跨进房中，吓得两个坏种魂飞魄散。
牡丹叫两个诺颜打开牢门，他们说不敢违抗命令；
乡亲们冲进来齐声呐喊：“不放人要你们狗命！”
捆起了两个坏蛋，牡丹来见守牢房的巴萨拉达：
“请大哥打开牢门吧，放出我的丈夫嘎达。”
“王爷的命令严厉呀，牡丹，放走犯人我全家要问斩；
慢说放走你的丈夫呀，牡丹，就是亲生爹娘我也不敢。”
为了救出嘎达啊，牡丹向巴萨拉达屈膝下跪；
为了救出狱中的兄弟啊，牡丹淌出了恳求的眼泪……
“全旗的土地啊要被抢光，巴萨拉达大哥你能忍心？
你打开王府的牢门吧，乡亲们会永远对你感恩。”
巴萨拉达也是穷苦出身，牡丹的话打动了他的心；
毅然交出牢门，就象卸下了重担千斤……
被困的鸟儿逃出了牢笼，枯死的树木重又发青；
打开牢门天宽地阔，嘎达死里又逃生。
亲人相见泪满腮啊，仇满胸膛恨满怀！
被囚禁的弟兄冲出了牢房，被困的鸟儿啊要自由飞翔！
把王府的金银带上，把成群的牛羊赶上；
这都是牧民的血汗啊，再不许王爷任意霸占！
被压弯脊梁的穷苦人，第一次挺起了腰身，
脸上的愁云散开了，第一次露出了笑纹……
泥塑的佛像不是神灵，达尔汗王是吃人妖精；
砸碎王府起义了，嘎达啊，你就是领头人！
河水无道漫出了堤岸，牧民无路只有造反；
不能任王爷军阀随意宰割，嘎达啊，你就是那领头的鸿雁！
达尔汗王是残暴的魔王，军阀是凶恶的豺狼；
王府和官衙操生杀大权，要活命只有拿起刀枪！
一匹匹战马鞴上了雕鞍，一杆杆钢枪顶上了子弹，
奴隶们对天发下誓言：要和王爷军阀决一死战！
把挑选来的好马骑上，把搜出来的钢枪背上，
象雄鹰飞上了蓝天，象蛟龙游进了汪洋……
“离家多日了，牡丹，女儿交给了何人照看？
分别多日了，牡丹，家里一切可都平安？”
听到家中不幸的消息，嘎达猛然一阵昏迷；
牡丹伸手扶住了丈夫，伤心的泪水洒落大地……
“别伤心了牡丹，家破人亡不只咱一家；
军阀王爷如虎狼横行，无牵无挂正好拼杀！”
为了穷苦的父老兄弟，嘎达举起了起义大旗；
消息象春风吹遍草原，起义的队伍迅猛发展。
集合起来的穷苦弟兄们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
一个个善骑能战啊，都有百发百中的好枪法。
在杜钦庙里的周围呀，起义军奋勇冲杀；
军阀和王爷的虎狼兵啊，被杀得丢盔卸甲！
在汤干庙的附近呀，杀来了神出鬼没的起义军，
军阀和王爷的虎狼兵啊，东奔西窜吓掉了魂……
起义军来到了都沁庙啊，迎出了穷苦众乡亲；一杯杯香茶情意长啊，一声声称赞勇敢的人。
起义军来到了唐嘎拉嘎庙啊，迎出了穷苦乡亲；
一杯杯香茶情意厚啊，一声声称赞勇敢的人。
草原上凶残的恶狼，最怕勇猛的猎人；
贪婪的军阀和王爷，最怕嘎达的起义军！

起义军转战四方啊，牧民向嘎达倾诉衷肠……

宿营地点起篝火啊，马头琴伴着悲愤的歌：
“阿爸阿妈含泪离开草原，我跟着嘎达举起腰刀造反……”

西拉木伦河哟，浪花滔滔，茸茸的草甸哟，黄羊在奔跑；
日夜杀敌的嘎达哟，想起了故乡浩林毛道。

麻绳可以接成万丈长啊，要接到天上难上难；
出生的家乡就在眼前啊，可恨敌人把路截断。

刚出土的幼苗啊，经受着霜冻雹打；
起义军的队伍啊，经受着困难重压。

强壮的战士啊，感到全身困乏；
矫健的骟马啊，无力地把头低下。

灰色的夜幕啊，遮住了秀丽的山峦；
嘎达的起义军啊，被包围在西拉木伦河畔。

起义军杀不出重围啊，嘎达心焦欲碎！

跟着嘎达起义啊，是被军阀王爷所逼；
宁愿粉身碎骨啊，决不投降仇敌！

跨上骟马决一死战，为的是生存权力；
宁肯战死沙场啊，决不再做王爷的奴隶！

王爷的马队杀上来了，马刀闪着逼人的寒光；

军阀的骑兵杀上来了，张牙舞爪象饥饿的虎狼。

起义军奋勇冲杀啊，象草原刮起了风暴；
刀光剑影动地惊天啊，起义军和敌人浴血死战。

冲锋陷阵的牡丹啊，威名传遍了草原。

深仇大恨埋在胸中啊，牡丹越杀越勇！
杀得敌人纷纷落马，杀得敌人胆战心惊。

乌云遮住了太阳啊，狂风搅动了草原；
一颗罪恶的子弹啊，击中了英雄牡丹……

天为什么这样黑呀，地为什么这样暗？
“永别了……我的嘎达，永别了……科尔沁草原……”

满腔仇恨化烈火啊，嘎达的吼声震山河！

一刀劈死一个仇敌，两刀劈死两个坏蛋，
三刀杀死三个恶魔，四刀杀死四个狗官……

铺天盖地的军阀王爷兵，杀退一层又上一层……

起义的奴隶啊个个是英雄，杀得敌人胆战心惊；
汉族兄弟王春啊，跃马挥刀无比英勇。

象闪电似的战马啊，突然打起了前失；
好兄弟王春呀，千万不能倒下！

嘎达抱住了好兄弟：“咱们生死在一起。”
“嘎达兄弟别管我，闯出狼群才能活！”

大盖枪子弹象疾风暴雨，敌人的马队比蚂蚁还密；
嘎达沉着地射击，掩护起义队伍撤离。

威武不屈的起义军战士啊，一个个英勇战死在疆场；
英雄们火热的鲜血啊，洒在了黑云滚滚的家乡。

从早晨血战到黄昏，起义军冲出了敌群；
嘎达射出最后一颗子弹，扫视着血染的家乡草原。

望着硝烟弥漫的草原啊，嘎达心中升起了疑团：
是敌人太强大吗？还是我们不勇敢？……

钢牙咬碎心欲裂，满腹疑团谁能解？
再跨战马再去冲杀，死上百回嘎达不怕！

骏马啊腾空嘶鸣，嘎达啊倾听战友的呼声；
望着家乡无边的草原，心中涌起了眷恋之情……

敌人冲上来了，黑压压象一阵旋风；
嘎达打马飞奔啊，象雄鹰翱翔在天空……

滚滚奔流的西拉木伦河啊，你是一支悲壮的歌；
英雄嘎达梅林啊，你是一团燎原的火……

天上的鸿雁从南往北飞啊，是为了迎接春天降临，
反抗王爷的嘎达梅林啊，是为了穷苦牧民。

天上的鸿雁从北往南飞啊，是为了寻求太阳的温暖；
反抗军阀的嘎达梅林啊，是为了草原各族人民。

树心里的圈圈纹轮啊，记载着树木生长的年限；
日夜歌唱的马头琴啊，能奏出人民过去的灾难。

隆冬的草原虽然阴沉啊，跟着就是明媚的春天；
嘎达梅林虽然死了，坏人的天下也不会久远。

严冬的草原虽然寒冷啊，接着就是明媚的春天；
嘎达梅林虽然倒下了，他的英名永传人间……

好马能走千里远啊，莫叫索伦山遮住眼；
蒙古族和汉族是亲兄弟啊，海枯石烂心不变。

草原上的鲜花啊，离不开明亮的太阳；
推翻军阀和王爷，带路人就是共产党。

严冬过去是明媚的春天，共产党送来了温暖；
穷苦人民翻了身，金色的阳光洒满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