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Anna惠子诗歌是“一座连接东西方的桥梁”</p><p class="ql-block">2018年我在上海国际诗歌节朗诵完自己的诗歌后,幸会与会的安娜·惠子女士。返回西班牙家中,我即给她及其他中国参会同仁发去“每周一诗”相关文献。“每周一诗”由本人从世界各地优秀诗歌中精选而成,以23种语言译介出版。安娜·惠子对该项目充满热情,自2018年11月以来,她一直在自己主事的上海惠风文学社之网站及其他一些中国文学网站予以力推,成功构筑了一座联通中国与世界的诗歌金桥,她也被推选为总部设在西班牙的国际文化基金会伊萨卡(Ithaca)中方代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同时,我也有幸阅读了她的诸多优秀诗歌作品。她的诗在希腊、罗马尼亚和智利的国际诗歌节上倍受赞赏,发表在多家外国诗歌杂志、网站和博客上。有一位西班牙文学评论家为我的新诗集作了题为《自我阐释之路上的语言》的序,我想这个标题也同样适用于阐释安娜·惠子的诗。她的诗是探索自身及自身经历的工具,无论正负。但若称她的诗属于自传性的,也未必准确。就我印象所及,她的诗与我接触过的大多数中国现代诗迥然不同,正如大诗人保罗·策兰(Paul Celan)的诗观,诗不应是对过去事物的简单再现,而应是对现实的崭新求索。我认为,安娜·惠子的诗与其说是对过去生活的再现,还不如说是对现实的探索,饱含着强烈的生存意识,一如她在《一个空杯子》一诗中对生存的质问,兹引数句,聊备一格:“水,我身体的一部分/当我试图喝它/杯子是空的”然后她问:“一只杯,它的存在,是迷,是惑?。”之后又发问道:“水去了那里。”另外,她在《漫步布加勒斯特公园》一诗中提出了存在主义的问题:“一场暴风雨倾泻而下/无处藏身,茫然不知所措/令人不安的黑暗深林里/孤独的我/必须不加思考地越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安娜·惠子的诗歌俨然是一种逃避,一种对日益以自我为中心的社会的逃避,而要摆脱这个“无所不能”的社会又谈何容易。对她而言,这不只是什么诗歌道路的问题,而是如何通过诗歌之路寻求对社会的更深刻理解,从而获取更多的智慧和力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安娜·惠子的诗既非古典,也未遵循中国当代诗的流向。中国诗歌显然与文学传统相脱节,有时甚至格格不入。我和安娜·惠子所聊话题纵贯古今诗歌与哲学,而令我惊异的是,她不仅对中国古诗、中国古代哲学如数家珍,也对最重要的西方哲学和西方诗歌了如指掌。她曾一度提及歌德(我曾用歌德的一行诗作为自己第二部诗集的书名),询问我是否读过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其实,我早在学习德国文学时就读过了,但我想不到她也读过此书。除了日耳曼学学者之外,我真不知道西方世界还有谁读过这部小说。不仅如此,安娜·惠子还读过大量其他作家和诗人的作品,这着实让我刮目相看,譬如以下一长串名字:让·保罗·萨特,西蒙妮·德·波伏娃,玛格丽特·杜拉斯,波德莱尔,保罗·魏尔伦,以及巴勃罗·聂鲁达,奥克塔维奥·帕兹甚至塞萨尔·瓦列霍等拉丁美洲大诗人,还有北美洲现代诗人,乃至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和苏格拉底……很少有西方人(包括大学教授)能对世界诗歌或世界文学如此博学。这一学识背景有助于我们解释为什么安娜·惠子的诗有别于大多数中国当代诗歌:她的诗不像典型的中国当代诗,也非西方现代诗的复制品,而是一座连接东西方诗意的桥梁——一座人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的文化桥梁。</p><p class="ql-block">杰曼·卓根布鲁特,国际著名诗人,201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p><p class="ql-block">2020年3月13日</p><p class="ql-block"> 【译者简介】桂清扬,浙江外国语学院教授,翻译哲学博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0年3月2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