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轶事——群雁高飞

生活就是美

每年的冬天，大雁就结群从遥远的北方草原，飞到南方躲避严寒。我国的黄河中下游，就是它们最佳的过冬地。

自古以来，南来北往的大雁，给人类社会留下了深刻的印迹，人们与大雁的故事，凝结成了许多成语典故：雁过拔毛、喜雁代飞、断雁孤鸿、沉鱼落雁、鸿雁传书。。。。

我父亲是个风趣幽默的人，他给大雁的说法是：“一雁一箅子” 。一只大雁六斤左右，蒸着吃，正好能蒸一箅子。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自然环境还没有遭到大的破坏，大雁还是挺多的，冬季里，头顶上经常有大雁飞过。

记得小学课本里有一篇课文《秋天》，是这样描述天空上飞过的大雁：“天气凉了，树叶黄了，一片片叶子从树上落下来。天空那么蓝，那么高，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排成个“一”字。。。。。。”

大雁的生活悠哉乐哉，渴了在河里或湿地洗澡吃“沙子” ，饿了就到麦田里吃麦苗。那时的农村，冬天农闲无事，经常可以看到背挎篓的老农，在麦地里拾雁粪回去喂猪，可见那时的大雁何其之多。

寒假里的一天，父亲和我早早地来到邙岭塬上，冬日的太阳，八点多才露出地面，晨雾逐渐消散。站在坡头，举目远望，远处的梯田里有一群大雁。

仔细观察，这群大雁大约有一百来只，它们正在那里吃麦苗，几只孤雁在另一墱梯田觅食。孤雁也叫断雁，落了单的大雁，跟着新的族群生活，常常要受到欺负，总是栖身在雁群的边缘，这也给雁群，客观上起到了“哨兵”的作用。

父亲指着那条沿着坡地蜿蜒而上的小路说：雁群下面梯田的地沿上有一棵小树，只要到了那里不被发现，就成功了一半，好在那几只孤雁在雁群上面的梯田，不容易发现你。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我用了半个小时，才到了那条小路，开始顺路向上摸去，看到了那棵小树 ，我知道，再向上两墱梯田，就是雁群。

梯田的地沿有高有低，有雁群的那一墱梯田的地沿，只有一米多高，我只好蹲在地上，贴着地沿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向里挪。

近了，更近了，我都能听到上面梯田里，大雁啃噬麦苗的声音。 我定了一下神，稳定了一下心跳，猛地站起身来，大雁就在距我十几米的地方，举抢，开火！抢没有响。怎么回事？我一时愣在了原地。

大雁发现了危险，一阵惊叫，紧急起飞。这时，我才意识到，抢的保险没有打开，赶快打开保险，向着飞行中的雁群开了一抢。还是晚了，一根雁毛也没打着。

　　一个好机会，就这么让我搞砸了。还是经验不足，再加上紧张，本想，这么近距离，一抢双雁都有可能，而今错失良机，白费功夫，真的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这时，远飞的雁群，转了一个大弯，又飞了回来。越来越近，它们在头雁的带领下，经直向我俯冲而来。我心头大惊，不好！它们这是要那样？这么快的速度，真要是撞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雁群的气势磅礴而来，我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喘不上气来，下意识地双腿一曲，就趴在了麦地里。

雁群从我的身上快速掠过，卷起一阵大风，大雁的羽毛与空气的摩擦，呼呼作响，听在耳朵里，惊心动魄。 呼拉拉，不知是什么东西砸在我的身上，有一坨砸在了头上。

雁群飞走了，我从麦田里爬起来。头上粘呼呼地难受，手一摸，绿里吧唧，臭哄哄，这不是大雁的屎是什么。原来，它们报复的武器，不是用嘴啄你，而是对你丢“炸弹”。 值得庆幸的是，它们只是用粪便攻击你，那种：“终日打雁，而被雁啄瞎了眼睛” 的说法，应该是猎人们的自嘲。

李自建油画《远飞的大雁》

　　照片、油画：来源于网络

文章：李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