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前那条河，乡村乡土记忆系列篇之十一

朱勇平

大江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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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乐／在水一方

序

遥远的东方有条江，它的名字叫长江。遥远的东方有条河，它的名字叫黄河。古老的东方有条龙，它的名字叫中国。……

很多年前，候德建创作的一首《龙的传人》，红遍大江南北。

水是生命之本，文明之源。大江大河，滋润了华夏大地，养育着中华儿女，繁衍不息，延绵流芳。江南农村，阡陌纵横，河流密布，是典型的鱼米之乡。千百年来，人们依水而居，靠山而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条河养育着一群人。

我家门前也有一条河，它的名字叫“朱家浜”，因河浜（本地人对大河支流的统称）在宅前，所以宅上人习惯称其“前浜”。我的故事就从这条河浜说起吧！

河浜情缘，儿时的记忆

我家门前那条河，长约270米，宽约8米，最深处离水平面约2.5米。此河浜东西走向，因位于宅基前面，所以宅上人习惯叫“前浜”或“南浜”。

宅基后面同样也有一条河浜，对称的叫做“后浜”或“北浜”。宅前宅后两条河，均属横沥港分支流，黄浦江水系。

我家门前那条河。我小时候河水清澈见底，夏天口渴时还经常抔饮河浜水解渴。日常生活更依赖它，淘米洗菜，喝水洗衣，浇水灌溉，与我们生活紧密相关。

我家门前那条河。春天，水草繁茂，夏天，菱花盛开，秋天， 鱼肥蟹壮，冬天，履冰过河。一年四季，生生不息。

我家门前那条河。记得我小时候，每年夏天放暑假期间，宅上小伙伴们，几乎天天在水桥边嘻嘻哈哈玩水，烈日照在湖面，波光粼粼，也把我们这帮顽童娇嫩的皮肤晒得黑黑的，同时也渐渐地学会了游泳。

学会游泳后，我们又学会了跳水，经常站在小木船上，接二连三，扑通扑通，跃入水中。这种童年时光的场景，虽然已过半个世纪，但仍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在家门口前的河边学会了游泳，锻炼了身体。许多年以后，年过半百的我，一家人三代人，在异国他乡蔚蓝色的海边，乘风破浪，尽情享受大自然赐予的美。

削水漂，是儿时在河边经常玩耍的一项游戏。玩耍者侧身半蹲式弓箭步，用手臂爆发力将碎瓦片以贴近水面的高度，奋力朝河当中削过去，瓦片贴着水面跳跃式飞速前行，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水花由大至小，由近至远，最后潜入水底。

其实，薄石片、薄鹅卵石、破缸罐的残片，同样也是削水漂的好材料。有时几个人同时玩耍，进行比赛，看谁的瓦片在水面削得远，漂的久。可谓瓦潜水中，乐入心中。

小河里面故事多

我家门前那条河。东西走向，东入“九河沟”，西面到底后又转向南约10米左右，且东窄西宽，形如网斗状，是鱼的住所虾的港湾。

人们常说：靠山吃山，靠湖吃湖。而我们靠一条小小的河浜，也经常可以改善那个年代匮乏物质生活。如：车浜捉鱼、撩鱼摸虾、耥螺丝、挖河蚌、捉螃蟹等。

每年的“五一节”和“国庆节”来临之际，是宅上男女老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每当这时生产队派出劳动力挑泥筑坝，抽水车浜。

而年少的我，都会早早起床，来到河浜边东张西望，有时避开生产队队长的眼睛，偷偷下去在河滩上拣螺丝、挖河蚌。

有一次，好运喜降，抓到了只一斤多的甲鱼，一家人喜出望外，但父亲还是把甲鱼拿到镇上换钱了，镇上回来父亲给了我一块钱作为奖励，我将钱换成了喜爱的书。真是口福给了别人，快乐留给了自己。

每年油菜花开时，我也总会手持鱼杆，游走在河边，钓我最喜欢吃的塘鳢鱼。因为这个时节，塘鳢鱼长得最为肥嫩，此时也正值江南油菜花开遍田野，所以当地人称其为“菜花塘鳢鱼”。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生产队为了发展副业，增加收入，在我家门前那条河里养起了珍珠蚌。但由于缺乏科学养殖知识，以失败而告终。

后来生产队建了几间简易棚，养鸡养鸭。鸭子喜水，一群群鸭子在河里戏水觅食，不到百天即可出售。而鸭粪也给鱼儿带来了美味饵料，生态平衡的发展，为村里人带来了实实在在惠利。

小河派上大用场

我家门前那条河，虽小却有着大功能，除了带给村民生活便利外，更重要的是为农牧生产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如农作物种植，浇水灌溉，揇泥积肥，土沃禾苗壮。畜牧业养殖，养猪养鸭，以水草作饲料成本低，效益高。

我家门前那条河。我小时候生产队里有两条水牛，在那个年代没有农机，耕牛是种田人的好帮手。夏天，母亲是这两条牛的饲养员，割草、喂养、放水，尽心尽责。

1976年上海农村新规划实施，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我们生产队被确定为县里唯一一个规划建造农民新村试点，在整个工程筹建过程中，我家门前那条河起到了陆路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九七六年初春，前宅全部拆除（我家也在其中），在原址新建二十间连排二层楼房，建设过程中的大量建筑材料，大部分都是通过我家门前那条河，从水路运到建设工地，小河派上大用场，功不可没。

过去农村道路交通不便，农收季节稻麦收割之后拉到水泥场地脱粒，脱粒晒干之后交售国库，也是装上船后依靠这条小小河，从水路运到目的地，在过去，河浜真的是农村人赖以生存，不可或缺的必要条件。

怀念消失的小河

我家门前这条河，何年开挖我无从考证，但何时消失我记得清清楚楚。1993年夏，原本静谧的土地，肥沃的农田，被政府征用，被开发商收购，在短短的二年多时间里，一幢幢大楼拔地而起，矗立在了这条河基两岸。

而这条养育了我，陪伴我走过童年、少年、青年、中年之路的小小河，也于1993年7月22日被开发商无情的填没，成为挥之不去，魂牵梦绕，拂之又来的记忆。

我家门前那条河，如今虽早已消失，但每每走在原来河床上筑成的“雅致路”上，总会触发记忆，场景再现，感激之情常常牵挂于心。

人们常把黄河比作国家的母亲河，而我愿将家门口的那条河比作我家的母亲河。可惜家乡的母亲河永远见不到了。我心爱的小小河，愿你在“雅致路”下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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