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新的回忆记录(2021年)

静新

<p class="ql-block"> 兵团情怀永难忘</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二年的六月,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我们一群热血青年,告别了家乡、父母和亲人,来到了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这个即神圣又陌生,令人魂牵梦萦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那是我生命中一段最青葱、最激情、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也是一曲荡气回肠的生命赞歌。</p><p class="ql-block"> 转眼间,近五十年的光阴已逝去,但对那些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仍有着太多的感慨和追忆。艰苦的生活,磨炼了我们坚强的意志;岁月的积淀,增添了我们丰富的人生色彩;生活的磨砺,也让我们拥有了更加沉稳的生活态度。</p><p class="ql-block"> 往事如烟,就像歌中唱的那样: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它已永远烙印在了我的记忆深处。那些年战友们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累,流过很多汗,甚至还挨过饿…饱经了风霜雨雪和艰难困苦,大家是靠着政治信念在顽强的支撑着。在那历尽艰辛的日日夜夜里,大家是靠着战友情同手足的团结友爱精神相互慰藉着。</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们已度过了大半生,经过了几十年的日浸月洗,但沉淀在心底的感动还当数那些年战友之间的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的淳朴的真挚感情。回顾一生,有许多往事都如过眼云烟,唯有兵团生活经历令我终生难忘。</p><p class="ql-block"> 这些年来,我时常怀念那些难忘的蹉跎岁月,追忆兵团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些年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青春年华,是一首难忘的青春之歌,战友们的每一段往事都是一个故事,每一段经历都铭刻在心。曾经的灿烂年华,曾经的纯真无暇,都永远的一去不复返了,那是一生挥之不去的记忆,那是一段燃烧着青春、践行着理想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虽然那个时代已经很久远了,但那段青春岁月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淡漠。时光匆匆,往日稚嫩的面容随着时光的流逝已飘然远去,如今的战友们都已是雪染双鬓,但大家对兵团那些生活经历都无法忘却,那份深厚的情感将永存,那段兵团历史都铭心镂骨。每当回忆往事时心情依然是久久难以平静,曾经艰苦的生活历练了我们坚强的意志,铸就了我们坚韧不拔、乐观无畏的精神,兵团生涯是我永恒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我曾是一名兵团战士!”这永远是我的骄傲,也将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p><p class="ql-block"> 段玉珍写于2021-4-26夜</p> <p class="ql-block"> 记第一次战斗</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们参加兵团一个月后的一天,正式打响了开矿生产的第一炮。地点就在距离我们驻地不远的西南方向,一个叫铁牛栏的地方。那里就是我们刚到兵团时下车的地方,原来这里就有一个峭壁陡立的大坑,里边是深不见底、泛着墨绿色的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我们到兵团后,曾听当地百姓说,那里原来有一头铁牛用铁栏围着,因为拉了几坨屎,就成了铁矿石。古代就有人在此开采过铁矿,后来我们还在大水坑不远处发现有枕木之类,显然是有人挖铁矿使用过而遗留下来的,至于那个大水坑则是1958年“大跃进”中开采的结果。</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我们团所要开采的矿场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我们驻地的正南方,距离另一个村胡家泉较近。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进行开采生产呢?我想主要还是因为当地百姓一直没有间断在这里挖矿的原因吧。</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那天,我们抬着筐、扛着铁锨、铁镐排队来到铁牛栏,在水坑旁的空旷山地上停下等待。脚下是一片片碎石,远处是起伏的山峦和黛色的薄雾,近旁的一条小河长着排排碧绿的树木,看上去有点神秘。各班战士分散在各处,望着远方或打量着脚下的土地。我看着脚下的碎土块,虽然有些激动,但心里却仍有那么一丝疑惑,难道这就是矿床?我扭头看了看四周,使劲跺了几脚,仿佛要把矿石跺出来,地面是那么硬,脚板被咯的有些疼痛。忽然,远处的一个红点引起了我的注意,急忙走过去,拨去上面的浮土,一个有3个指甲那么大的石块露了出来。我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吹去表面的浮土,又与脚下深褐色的石块相比,它呈现出不一样的光泽,颜色有些暗红,又有点光滑,并且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想,莫非这就是矿石。我兴奋地转给了周围的战友们,他们立时围拢过来,互相传递,“班长,这一定是矿石”,曹明兴奋地喊起来。</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消息传播的很快,人们一下子沸腾起来。战友们顾不得许多,纷纷用铁锨、铁镐向脚下的土地开战。一会儿工夫,不绝于耳的“哐当”声和欢笑声,在这片空间回荡起来。战斗就这样开始了吗,我疑惑的向离我较近的三班长问道:“牛忠民,我们在哪儿挖?”也许是战友的热情,也许是我的问话,连长急匆匆走过来:“一班长,这是你们班的范围”。他拿起铁锨在碎石杂乱的地面上画出了标线。我点了点头一挥手,我们班里的战士抬着大筐、拿着镐头涌上来。连长顺手拿过旁边朱维嘉手里的镐头,“哐”的一声,铁镐狠狠的楔进地面,紧接着一下、两下,就这样打响了挖矿的第一枪。随后,镐头“哐、哐”,铁锨“嚓、嚓”,伴随着你嚷我叫的声音响起来。战友们一锨、锨把刨松的土石装进大筐,两个战士抬起来运到不远的河沟沿倒掉。“再装点,装满”我朝装土的王维国吼叫着,好像马上就要挖出矿石。和我搭帮一条杠子的是吴军,他个子矮矮的,年仅17岁,抬起的瞬间,沉重的筐压的他有些佝偻。我大声说“放下”,然后把筐绳向我这边挪了一些,又继续抬起来。尽管起步有些蹒跚,但脚步越走越坚实,并且步伐也越来越快。</p><p class="ql-block"> 那天战友们都累得浑身酸疼,但因为是第一天,并且大家都沉浸在一种开矿、炼铁的喜悦中,所以战友们都特别的兴奋。这一天,开矿战斗就在镐头、铁锨的交响曲中拉开了帷幕,打响了开矿的第一枪。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p><p class="ql-block"> 曹慕平2021年4月29日于莱芜</p> <p class="ql-block">叙说在二连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六月的天气太炎热了!温石埠村西的打麦场上正进行着军训中的队列训练,整个二连的军训已进入到高潮。一个月的军训已开展了两周,这时我的命运开始发展了,在指导员袁以鹏、连长张仲美、二排长李宗山、班长李玉磊的抬爱下,我终止了军训,调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连去钻井队工作。 四季轮回,光阴如梭。钻井队的矿区勘测工作完成后我又回到二连。这时连队已从温石埠搬到了营区住进了楼房。该死的、去死的、有病的、非法的都不见了!按排我们的是一位饱经蒼桑,面貌严肃而钢毅的面孔。这是一位从抗美援朝战场拼杀勇生的老兵,他九死一生回归和平的生活,他就是二连指导员徐开田使我肃然起敬!连长是现役军人赵洪彬,这是位从边防长岛要塞调过来的正直军人。他战斗在长岛要塞的坑道里,多年立功受奖,累劳成疾,组织关心将其调离,由此成为我们的连长。</p><p class="ql-block"> 回连后,我分在二排七班任班副。兵团存不存在当时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这个矿值不值;能不能挖?整个矿区地质情况是我带领钻队搞的,我自信除技术员刘水清外,没有比我更清楚。因此,犹患使我差不多得了神经病。</p><p class="ql-block"> 连上很快调来了副连长,年青帅气的他就是赵熙军连长,他随兵团解散而转业,所以我们有缘能相处至今。</p><p class="ql-block"> 批林批孔运动已影响到各连队正常的矿区生产,但我们连情况比其它连队好多了,因为连领导的威信在战士心中是崇高的。</p><p class="ql-block"> 我在二连慢慢的度着时光,这时连里文书李重起被推荐去上学;通信员周祥礼去参军走人,就连保管员陈孝然也先他俩而调回菏泽了。二连后方空虚,指导员和连长找上我,让我将文书、保管员、通信员职责担起来。我那里知道兵团收姜维的序幕已拉开,我回连队年余,连部办公室从二楼搬到了一楼,兵团二连确实不存在了!</p><p class="ql-block"> 命运不会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本该按照中央军委的命令回到家乡按排工作,但世上本该的事太多了,就变的本不该了!</p><p class="ql-block"> 二连的时光难忘怀,剩下的时光,战友们且行且珍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戴玉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1:4:29</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建设兵团往事点滴</p><p class="ql-block"> 赵熙军</p><p class="ql-block">依稀记得那是五十一年前的事了。现在蓦然回首只有碎落满地的芳华。上世纪七零年夏初,当时不足二十三岁。(时间长了,怎么也想不起具体时间了。),记得是一天的上午临近吃中午饭,我们连长直接命令,(按常规是连队接到上一级通知传达到排班,由班长宣布命令。)命令我下午带上自己所有行囊,去济南市花园庄所在地省第二教育干校建设兵团报道。军队就是这样,什么事有令就 行动,没有回旋讨价还价的余地。报道后才知道 ,这是济南军区刚开始组建的生产建设兵团。全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简称山东生产建设兵团)。 其总部定在原泰安林业学校。现在还没有装修完毕,不具备使用条件。到年底了才全部搬迁完毕。</p><p class="ql-block">我时常听到部分兵团战友说山东生产建设兵团司令部设址泰安,我也到百度查对了一下也是这么描述的。实际上我认为这种说法是不全面的,或者说是一病句。应该是山东建设兵团总部设址在泰安,理由是山东生产建设兵团机关下设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简称司、政、后。司政后上面还有正、副司令员,正、副政委。所以我认为应该提示一下。</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二年四月下旬,又是一个下午,接到通知调去独立三团,第二天早上早早的背着背包行理同志们送到 长途汽车站。坐上去明水经过莱芜的公共汽车出发了。这一次好像记得还我算清晰,坐在颠簸的公共汽车上,心情既激动又愉悦,记得那天,天气特别的好,四月时节,无云的天空,离开不算噪杂城区,山野之路,空气清鲜。汽车一路向东,正迎着初升的太阳,头脑里思索着这是又要到一个新环境,新的岗位,挑战新工作。放飞着无限的遐想。青年人的狂热释然涌动,啊…!</p><p class="ql-block">经过近三个小时的颠簸汽车缓缓的在一个村庄不算宽的公路边上停下,售票员一声接驾埠到啦。当我走出车门时,心情无法描述,五味杂陈吧。眼前出现的是歪斜的土房、杂草、成群结队鸡鸭,还有袅袅吹烟。这就是我要实现新的抱负理想的地方吗?还好我很快就找到了比我早期先到的兵团战友,(就那么个小地方想不快都难。)他们帮我找到在一个小房里办公的机关。第二天一早团徐政委给我谈了独立三团由来和我的工作任务。</p><p class="ql-block">独立三团是隶属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直属工业团。机关由司、政、后组成。暂时下设两个营,主要由新进入知识青年构成的五个整建制连队,随着建设规模的形成,还要建一个机修连。主要任务是铁矿石开采与钢铁冶炼,是一个钢铁联合企业。但目前是组建期,前期从其他单位调来的同志做了大量的基础工作。一连已经从其他单位 调来几十位老兵团战士。组织决定,我先到一连负责食堂、后勤生活建设方面工作。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工作圆满完成任务,调回司令部负责机电系列方面工作。</p><p class="ql-block"> 大概是一九七四年上半年的一天,政治处王主任找我谈话说,培养提拔年轻干部,按上级要求必须经过基层工作锻炼。经团党委研究决定派我到一营二连任职副连长。就这样按照命令,抱着接受锻炼、教育、改造自己的 初心来到二连。开始了一年左右 的学习、工作。这段时间跨度在我的人生简历中是最短的经历,但是,这确是我在认知上收获较多,提高较快,一次性在最短时间认识新朋友最多,锻炼全面,记忆深刻的一段。记得当时我们国家客观大背景是正在一个特殊历史时期。批林批孔,抓革命促生产是主流工作。这时期人们思想活跃,交流畅通,观点明确,这就对我尽快了解、掌握连队情况提供了有力的条件。使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进入了工作角色。二连人员与同其他连队一样 由一群刚刚从学校走上社会,而尚有不少还是正在学校读书就走上社会的有抱负、有知识、有理想,抱着美好憧憬和远大的志向,对社会充满新鲜感的知识青少年。(严格来说,大部分还没有进入青年年龄时期)就是这样一群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小禾刚露尖尖角,风华正茂的群体。他们少小远离父母家人,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接受再教育的号召。来到偏远的独立三团。住在还具备集团生活条件的农家小院。他们克服着包括离乡的思念、新的乡土民俗环境,艰苦的生活条件,拥入到毫不适应的体制中。在还没有具备任何矿山开采条件的工作场地,在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口号中,一个个人体柔弱发育尚不成熟战士们,怀着满腔的热血,不服输的精神,力争上进,投入到矿山开采中。实行三班工作制。采用最原始的采矿办法,没有任何机械设备,靠着镐铇、锨挖、抡大锤、打钢钎、筐抬、手搬肩扛。劳动竞赛一 波接一波,不论男女,年龄大小,没有一位战士甘愿落后。任劳任怨,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手磨破了,稚嫩的双肩膀压肿了、脱皮了、出血了,甚至有的累的吐血了。腰疼,周身关疼,这是人 人都有的事。确都不管不顾。十几二十几岁的人,正是身体发育成长期,睡一晚上周身酸疼缓不过劲来。可没有那一位叫苦喊累的。他们在繁重的工作之余,还不忘学习,自学,学知识,学文化。集体政治学习,积极勇跃的参加连队组织的各项活动。数不胜数的可歌可泣的事迹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这一切都深深的打动着我,教育着我。这为我完 成锻炼,接受基层教育任务提供了取之不尽的学习素材和良好环境。但是,有由于生产建设兵团体制组成人员的特殊性,各级领导人特别是正职大多都是从各个部队抽调的现职军人,他们都是沿袭着对现役军人管理传统方法,管理这群年龄尚小,刚走出校门的知识青年,用要求部队士兵同样的方式要求兵团战士,总的指导方针就定调为军事化管理。大多数军队干 部对自己 现在所面对人群的特殊性,思想准备不足,认识不到位。对这些新战士的积极如何保护、爱护、诱导其积极性办法不多,任其发挥。这就在他们成长期的身体造成了程度不同的影响。</p><p class="ql-block">但同时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批兵团战士正是经过这一段经历的洗礼,而锻炼成长为 建设社会主义的栋梁之才,各条战线上的骨干力量。</p><p class="ql-block">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p><p class="ql-block">五十多年过去了,现在我可称之为老年人或准老年人了,我想告诉战友们,你我包括任何人谁也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个来的更早些,我们都找不到已经碎落的芳华,愉快的活好当下,才我们现在最首要的任务。</p><p class="ql-block">祝战友们晚年幸福安康!</p> <p class="ql-block">  赵熙军副连长的大作读毕,又激起了我的一番感慨。这篇文章感情真挚,文笔流畅,使我们重温起那一同走过的日子,回忆起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不禁心潮澎湃,激动不已!</p><p class="ql-block"> 赵副连长以当时不同于兵团战士的身份和颇为丰富的经历,能够以更全面、更广阔、更超然的视野和角度,观照、审视和评价当时兵团的工作和生活。这是非常难得的资料,应是二连回忆录中十分重要和珍贵的内容。</p><p class="ql-block"> 我非常赞同赵副连长文章最后的话,我们找不到已经碎落的芳华,愉快的活好当下,才是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p><p class="ql-block"> 向赵副连长致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刘斌</p> <p class="ql-block">希军连长从另一个角度再现了兵团的组建与成长,是这一段半军事化的生活把我们连在了一起,在希军连长的身上使我们更看到了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从他们这样奉献的军人的言传身教,培养了我们的军人的素养和作风。为希军连长点赞。</p><p class="ql-block"> 陈国柱</p> <p class="ql-block">刚读了由少华转发的赵熙军连长的回忆文章,写的是太好了,读之真实感人,焕采流彰,激情磅礴,又使我们回到了那段曾经的岁月。从前只知道连长年青有为,沒想到文采也是这么的好。为赵连长点赞!祝连长生活快乐,身体健康……[强][强][强][合十][合十][合十]</p><p class="ql-block"> 陈孝冉</p> <p class="ql-block">赵连长德才兼备,平易近人,一直是我们的带头人,是位可敬可亲的老领导,老大哥,向连长致敬,祝福你健康平安,幸福快乐![强][强][强][玫瑰][玫瑰][玫瑰] 段玉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谢谢战友们的夸奖,过讲了。三年前咱们战友聚会时,许新生战友就给我布置任务,可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完成,最近又提起这事,我才匆匆的文不成章写了这段小作,后经姚少华战友斧正发来,我在此表示感谢,另外我还想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请战友们行动起来,把你们的事迹写出来迎接五十周年聚庆。谢谢!</p><p class="ql-block"> 赵连长写</p> <p class="ql-block">我在二连当上士</p><p class="ql-block">1972年6月的一天,我得到山东生产建设兵团在曹县招收兵团战士的消息,心急火燎地办妥在青岛的推销业务,急匆匆赶回家乡,结果还是误了报名时间。指导员了解情况后,额外批准我参加兵团,就这样我成了我们那个街道最后一名被接收的战士。也许是最后一名的原因,引起连领导的注意,或许是我做街道工厂推销员的经历,在到兵团后被安排为二连的上士。当时我不知道上士是做什么的,至今还有很多人错写成“上司”。上任后才知道上士就是为战士服务、负责后勤的人员,我常把自己称之为“买菜”的采购员。</p><p class="ql-block">二连食堂设在西温石埠村中间的一处四合院里,司务处在食堂对面的另一个院子,是一间不足20平米的西厢房,屋里有土炕、办公桌、椅子等,既是办公室也是宿舍。</p><p class="ql-block">上任第一天,司务长给我一个人造革提包,里面装有笔和几张稿纸。当天,司务长要我打欠条领采购款,为食堂买菜。初来乍到,到哪儿买菜?买到怎么运回来,误了食堂开饭怎么办?出了村子四顾茫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至今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从此后,我几乎天天往外跑,跑遍了大王庄、寨里、羊里等集市,以及公社的供销点、食品站等。很快我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附近十几里内的村庄几乎跑了个遍。相比战友们受到严厉军队纪律管束,很少有机会外出的情况,似乎要好一些,但我心里却从没有一点轻松、愉快的感觉。因为那个年代,物质供应匮乏,生活用品、副食品奇缺,驻地附近只有个别生产队有小菜园,而且品种单一,再就是有的社员个人自留地里种一点菜,能够拿出去卖的很少。所以,在这偏僻的山乡一下子涌进1000多人,后勤供应十分紧张,每个连队的上士都很发愁。</p><p class="ql-block">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跑遍了驻地周围所有的集市,到过许多生产队的小菜园,只要有应时而需要的蔬菜,我就会到他们那里提前商定好数量和价格,第二天他们用独轮车准时送到食堂。那时候老乡们很善良,不会掺杂使假,更不会掉包。</p><p class="ql-block">记得还是在粮所购面粉的时候,偶尔听人说口镇公社有个蔬菜基地,我决心去看一下。这一天,我匆匆吃过早饭就出发了,边走边打听,因为是生路,总觉得是那么远,一直走到中午才赶到。到那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好大一片菜地啊,再仔细观察,菜地里种植的品种很多,有油绿的黄瓜,粉红的柿子,嫩黄的西湖,紫色的茄子……,这是我见到的所有的菜园最大、品种最多的一个,而且长势喜人。我边走边看,向正在干活的社员询问谁是领导。他们告诉我是一个叫李队长的负责蔬菜基地的事,正在那边的办公室里。办公室座落在菜园的西南角,旁边是一个敞篷,下面堆放着许多装菜的条筐,还有一部小型拖拉机。我顾不得口干舌燥,详细向他说明来意。他听后爽快地答应可以给我们送菜,但需要经过莱芜县蔬菜公司的准许。</p><p class="ql-block">我恨不得一下子把事情办妥,恳求他指点路径。李队长告诉我,他明天早上7点往县城送菜,可以捎带我一块去办手续。我高兴极了,压根儿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p><p class="ql-block">天过晌午,在地里干活的社员们收工了。我这时才感到又累又饿,后悔出发时忘记带饭。只好饿着肚子往回走,我还得回去做准备,明天赶早7点的运菜车。</p><p class="ql-block">回到连队已到晚饭时间,我一边吃饭一边向司务长汇报情况。他想了想,就用连队食堂的章子开了个介绍信。我把介绍信收好,又回到炊事班往包里塞了3个馒头。</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上不到4点,天还黑隆隆的就出发了。一路上,从温石埠到口镇要经过羊里公社,中间全是弯弯曲曲的小路,时而爬坡,时而下沟,两边是齐肩的玉米地和生长在河沟边、影影绰绰的杨树,凉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掺杂着玉米叶子的沙沙声,心里面不停地打着小鼓。此前,曾听到当地老乡说山里有狼的传言,尽管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时难免有些心慌。突然,也许是走的太急,一棵玉米叶子碰到脸上,心里骤然一惊,神经立时绷紧起来,我不知道所以然的向前猛跑。在跑到一条沙河前,心情才放松一些。我趟过沙河也不敢怠慢,顾不得穿袜子又小跑似的急速朝前走,直到上了公路才发觉后背全是冷汗。</p><p class="ql-block">到了蔬菜基地,李队长一脸惊讶,他不相信我能按时来到。</p><p class="ql-block">拖拉机“突、突”地行驶在去县城的公路上,我和李队长坐在后拖斗里闲聊。他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坐拖拉机,我告诉他,我给食堂去安仙煤矿运烧火的煤炭,也是用拖拉机,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我坐在后斗里搞得灰头灰脸。</p><p class="ql-block">早饭就在车上吃,我用馒头换了他的煎饼。县蔬菜公司一位管销售的负责人接待了我们,他不知道大王庄还有建设兵团这样的单位,详细询问完情况,最后还是在介绍信上签了字,并嘱咐李队长自己保管好销售单据,以后凭单据划拨化肥和农资。</p><p class="ql-block">那时候,基层干部的作风总体是很正派的,一般不会故意刁难。当蔬菜基地的拖拉机把第一车菜送来时,我们连的食堂就成了县蔬菜公司唯一的直供单位,引得其他连队很是羡慕。</p><p class="ql-block">农忙时节,他们没时间送,我们就自己去运。记得牛忠民等几位班长都带领本班战友去过,两人一辆独轮车,推起来虽然有些趔趄、吃力,但大家一路说笑,忘记了疲劳。蔬菜供应基本得到了保障。</p><p class="ql-block">后来,连里给我配备了自行车,我曾经骑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去雪野水库买过鱼,顶着寒风到深山沟偏僻的山村驮顶着寒风到深山沟偏僻的山村驮过粉条,也曾经走乡串户收过鸡蛋。我的工作没有星期天,很少正点吃饭,但我从不抱怨,常常和在矿坑进行繁重体力劳动的战友们比,觉得让战友们吃饱、吃好除了是我的份内工作外,更多的应该是一种责任。由此,我也多次受到上级的嘉奖。</p><p class="ql-block">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是1973年。司务长调到别的单位去了,食堂开始实行饭票制,我仍然担任上士,不过主要是做食堂会计工作,这期间给我印象比较深刻的一件事就是查账。在没有实行饭票制前,从来没有细算过食堂盈亏。实行饭票制后,首次进行核算,结果第一个月,食堂帐面超支100多元,我照实公布。第二天中午,突然来人把几本记账凭证要走了,没有核对账本,没有盘点现金,也没有说明原因,只是说连首长要查看一下。</p><p class="ql-block">我想来想去除了本月超支外,想不到别的原因,心里有些茫然。我白天照旧到炊事班帮炊,到了晚上,房东老大爷捧着壶老干哄来到司务处,坐在炕沿上。煤油灯下,他抽着自己手卷的旱烟,喝着茶,和我人情世故,乡野趣闻,家常里短的闲侃。这个时候,我的心情感到是那样的轻松、愉快。</p><p class="ql-block">大约一周后,记账凭证送回来了,没有指出问题,没有提出整改措施,也没有说明原因。面对一摞账册,我陷入深深的思索,以后再出现超支怎么办?再出现其他事情怎么处理?谁负责?我不能只管记账和帮炊了,为公为私,我必须改变自己。于是,我找老同志孙文元请教,他是最早进入独立三团的筹建组成员之一,负责后勤供应和生活管理,后来一直担任团机关食堂司务长,经验丰富。他告诉我,食堂工作的重点是成本,核算关键点是月末的实物盘点结果,是影响盈亏的主要因素。如果实物盘点不准确,就可能出现盈亏。接着我又向团后勤处老会计李清福学习记账,他指点着账本上的科目给我详细讲解它们之间的关系,哪些是一增一减,哪些是同收同付,并告诉我,月末汇总数可以先在别的纸张上预演,然后抄到账本上,数字既准确,页面又整洁。他十分耐心细致,全无一丝保留。他离休后,我还曾经陪着上级退离办的领导到临邑看过他。他们都是我食堂业务课的尊敬的老师,是他们使我对会计业务有了深一层的认识。</p><p class="ql-block">如何使食堂扭转亏损呢?我找炊事班长孙明兰商量,她也正为超支着急。我们就如何完善食堂管理工作,很快统一了认识。一是加强食堂管理,必须做到采购单据现验现签;二是面案、菜案都要准确计量,杜绝或减少浪费;三是饭菜票及时清点,当日交接入账;四是月末盘点,所有米面油等一律过磅。这样一来,明显增加了工作量,但当两位班长把任务布置下去以后,炊事班的战士们没有怨言,认真执行,第二个月就扭亏为盈。</p><p class="ql-block">之后,我们又及时调整思路,食堂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这个月盈利了,下个月有计划的松一点,这个月亏损了,下个月就紧紧手,我们做不到收支平衡,但我们必须努力杜绝大盈大亏,杜绝饭菜质量大起大落,珍惜战友们的每一分钱,不辜负战友们。</p><p class="ql-block">食堂逐步平稳运行,饥饿现象逐步缓解,炊事班的战友们用辛勤的汗水、繁琐的劳动、任劳任怨的品格,为大打矿山之仗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是年底,二连搬入新建的营部楼房宿舍,二连食堂也归属营部食堂。在核算时,我们以账面略有盈余的理想结果完成交接。</p><p class="ql-block">现在回想起来,就是再小的团队,再普通的事业,要成功不仅要靠奋斗,而更要靠团结一致,相互包容,齐心协力的共同努力。至今,我再次对炊事班的战友们道一声,谢谢你们。</p><p class="ql-block">啊!二连岁月,不知增添了我多少生活阅历:不知让我收获了多少成长的启迪。</p><p class="ql-block">回味是一种享受和心灵的洗涤,无论快乐,还是忧伤,让往事像吹过原野的风飘去,只给自己留下一颗平静的心。连队要搬到新营房去了,我做完食堂的善后工作,最后撤离到新单位报到。</p><p class="ql-block">别了,我的二连上士工作!</p><p class="ql-block">再见了,西温石埠村!</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张庚厚</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2021年5月7日</p> <p class="ql-block">战友们,大家好! 张庚厚从自身经历写出了兵团生活不同的感受,很值得我们回忆、思考,在我们抬大筐、挥大搞第一线的背后,又有多少人在默默地付出, 应该很好地谢谢他们!</p><p class="ql-block"> 姚少华</p> <p class="ql-block">占三尺地位,放万丈光芒。张赓厚用他朴素的笔墨,立足于食堂工作的付出和汗水,叙述了兵团生活的特有记忆。平常客观,心态使然。正如他所说,回味是快乐,也是洗涤和享受。为张赓厚点赞!!</p><p class="ql-block"> 曹慕平</p> <p class="ql-block">张庚厚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写则已,一写不凡;不看则已,一看感叹![呲牙]</p><p class="ql-block"> “查账”一事,当一笑而过。[握手</p><p class="ql-block"> 刘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真人,真事,真地点,无华丽词澡,无壮志豪言,这样朴实的回忆,再现了我们真实的兵团生活,这让我们有一种穿越时间随道,又身临其境的重走了当年的路,亲切真实,为庚厚的回忆点赞,也希望大家都动起手来,让我们再走一遍我们的青春年华。</p><p class="ql-block"> 陈国柱</p> <p class="ql-block">少华弟你好,刚看完你发在群里战友张庚厚在兵团炊事班的那段亲身经历,方知那时的一粥一菜来的是多么不易,谢谢饮事班的全体战友,谢谢我们二连的上士,在那物质匮乏的时期,是他们的努力付出,使我们吃上可口的饭菜谢谢[抱拳][抱拳][抱拳][强][强][强]</p><p class="ql-block">那时的好长一段时间只知我们挨饿,却不知上士在背后为连队作出的极大努力,文章看后非常感动。 李平</p> <p class="ql-block">  手机打开的晚,刚读了庚厚老兄的回忆文章。</p><p class="ql-block"> 读后心中感慨颇多,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庚厚兄在我们那些人中年岁大两岁,人又稳重厚道正派,为人亲切和蔼,算是大家公认的老大哥了。因连部与炊事班的关系,平时接触很多,很是了解,对老大哥的处世为人、工作能力、吃苦耐劳的精神与朴实无华不事张扬的作风是非常佩服的。</p><p class="ql-block"> 老大哥的文章真如国柱、慕平和其它战友评价的那样,沒有华丽的辞藻,沒有浮躁的文风,语言平易近人,感人致深,就象老兄提到的"老干哄"那样,老成持重又香气四溢,让人读之不觉己经感动,又如继澎老兄评论的那样:"雪泥鸿迹,自成天趣"。</p><p class="ql-block"> 最后祝庚厚兄阖家幸福,身体健康,欢乐长在……</p><p class="ql-block"> 陈孝然</p> <p class="ql-block"> 爬大舟山趣事</p><p class="ql-block">大舟山是我们独立三团驻地周边群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峰,海拔600多米,远看呈圆锥形,山上设有部队雷达站,因此我们还称此山为“雷达山”。每当我回忆兵团岁月的时候,就会想到大舟山,而想到大舟山自然而然又会想起爬山的趣事。那是近50年前,我们刚从鲁西南平原来到兵团,驻在大舟山脚下的西温石埠村。看到村北面连绵起伏、苍翠葱茏的群山,特别是突兀其中的大舟山,感觉是那么巍峨、秀美而神秘,心里充满了好奇、向往和攀登的冲动。记得我们刚到兵团的第一个星期天,早饭后大家便三五成群、不约而同地奔向大舟山,去实现激动了几天的。</p><p class="ql-block"> 因为是第一次爬山,大家兴致都很高,为了尽快上山,就凭着“走路不用问,大路没有小路近”的经验,没有走上山的路,而是直接就近从南面山坡瞄着山峰上的雷达奋力爬去。由于年轻气盛,大家都不甘示弱,互相暗中较劲,无暇顾及山上的景色,只埋头看着脚下,奋不顾身向上爬,很快就接近了山顶。正当大家兴奋地喘着粗气,擦干脸上的汗水,要一鼓作气冲上山顶时,突然发现爬在前头的人群有些混乱,同时夹杂着听不清内容的吵吵声。我们快速爬上山顶,还没来得及体会一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就看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情况:几名身着军装的军人正惊讶而严肃地询问大家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爬上来,还有多少人?并要求我们到前面礼堂集合,说有事给大家讲。我们疑惑地看着这些“正规军”,心里一片茫然,不知所措。这时,又看到一队荷枪实弹、如临大敌的军人迅速向这边赶来,原本还觉得没啥大事、不以为然的我们,看到这阵势,心里真的开始害怕了。不一会儿,我们发现所有从南面山坡爬上来的战友统统被“一网打尽”,一个不落的都被“请”到位于山顶的部队礼堂(会议室)。等大家坐定后,一位身穿“四个兜”军服的部队首长开始讲话,其实是很严肃的给我们上了一课,他讲的内容我至今印象深刻。他大致先讲了这里是解放军某部雷达站,是保密单位,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随便上来。接着又讲了国际斗争形势,主要是苏修、美帝以及台湾国民党特务,怎样针对我国搞军事恐吓和各种捣乱破坏活动等等。最后,他批评了我们这次行为,但鉴于不知情,未造成实际危害,不予追究责任</p><p class="ql-block">如再发生类似情况,将依规严肃处理。这样,我们受了一番教育后,被允许从雷达站专用的盘山公路直接下山。本来想象中非常美好的一次爬山,却险些闯了大祸,刚下山时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低落。但想到最后被“放了一马”,不追究责任,算是“有惊无险”,很快大家便从沉重心理负担下解放出来,一个个又活蹦乱跳地回到驻地。后来听说,雷达站的首长就此事专门会见了我们团首长,通报了有关情况,提出了一些要求。团里也召开专门会议,做出安排部署,采取了相应措施。此后,再无类似事件发生。 刘彬2020年6月</p> <p class="ql-block">莱芜大舟山简介:</p><p class="ql-block">大舟山风景区地处莱芜市莱城区羊里镇大舟山麓,国家AAA级景区,是由山东九羊集团有限公司于2006年正式投资兴建。该景区占地5790亩,有完整的生态林区和经济林带,种植栽植松柏50万棵,森林覆盖率达到85%,种植桃树林800亩、梨树林500亩、板栗树林500亩、杏树林500亩、柿子树林300亩。已建成九阳宫、九羊宝塔、亭台楼榭、休闲度假村、道教文化园等项目,水上娱乐大世界、乡村休闲娱乐广场、培训中心等正在建设中。</p><p class="ql-block"> 姚少华介绍</p> <p class="ql-block">兵团生活的启迪</p><p class="ql-block">在我们每个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理想、梦想,还有很多的机遇。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一辈子经历了很多事,走过很多路,但给我最深刻的印象还是在生产建设兵团的时光。</p><p class="ql-block">当初,我也和战友们一样,怀揣着圆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这个行列的梦想,来到了独立三团。在这里,我凭着对解放军的敬仰和干革命就不怕牺牲的精神,总是累活、脏活抢着干。站岗的时候,别人总是把计时的马蹄表拨快一些,我则常常拨慢,那时站岗要求是2个小时一换,而我有时连续站岗4个多小时。白天仍然照常上工,挥大镐,抬大筐。后来,我又和几个战友一起担负起连队里的爆破任务。每天黒隆隆的就起床,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严寒的冬天,早早地打眼、放炮,以便在上班前完成爆破任务。两年多的时间里,我的炮破技能有了很大提高,经验也日渐丰富,连队的战友都叫我爆破手。</p><p class="ql-block">记得在我们二连使用地排车时,矿坑越挖越深,人力爬坡已经非常困难,便用卷扬机把长长的钢丝绳卷上来,钢丝绳上有几个钩子,只要把地排车挂在钢丝绳上,就被拉上高高的陡坡。从卷扬机开始到陡坡最下面,算起来足有30米的距离,而钢丝绳又粗又重,力气小的人还真的拉不动。那时,在爆破之余,我便常常担任拉钢丝绳的重任。有时一个班次要从上到下,来回近百次,尽管很累,但看到干劲十足的战友们,心里感到有一种劲鼓舞着我。再后来使用矿车,我和战友们还常常推起矿车飞跑,尽快把矿渣倒掉。有时矿车掉轨,我又和战友们一起用肩膀扛起矿车,几千斤重的矿车压在肩膀上,痛的难受,但我们仍然坚持住,直到把矿车移到轨道中。那时,连队之间经常搞竞赛,而每次竞赛都是我们连成绩最好。我记得最多的一个班次竟达700余车。</p><p class="ql-block">在兵团的几年里,我常常在上工之余去食堂帮厨。每逢星期天,别的战友去玩,我则到食堂帮助打水、烧火。有一次张庚厚上士派给我一个任务,他交给我一张纸条,让我去大王庄食品站带猪肉。我问他这张纸条能中吗?因为那个年代什么都要票证。他说没有问题,都联系好了,只要你到那里,人家一看就知道不是当地人,是兵团战士。然后他又给了我一根扁担、一根绳子,这就是我的工具。我到食品站后,把纸条交给站领导看过,共计50斤猪肉,我把猪肉分成两块绑在扁担上,挑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出食品站大门?在那个计划分配的年代里,担着两片猪肉在大王庄街上走,还有不少人观望。另外,我们有时还按照连部的安排去帮助当地的老乡割麦子、挖沟、修水渠等。</p><p class="ql-block">总体来说,兵团生活虽然艰苦,有时甚至超出了我们那时的身体所能够承受的范围,但正如我们一个战友说的那样,有这杯烈酒垫底,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能够克服。后来我无论是在马庄铁矿、还是在支援新疆铁矿的会战中,我常常与在建设兵团时期的艰苦生活做比较,心里总有一个信念,再苦,我们不是照样熬过来了吗?是的,是兵团生活给了我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是兵团生活磨练了我的意志和品格。因此,兵团的生活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 翟宝民</p><p class="ql-block"> .2021年5月于莱芜</p> <p class="ql-block"> “矿 坑” 的 记 忆</p><p class="ql-block"> 提起“矿坑”,作为当年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的战士,大家一定会有刻骨铭心的记忆。可以说,“矿坑”贯穿了我们整个兵团生活过程,开挖“矿坑”,是我们兵团使命的起始,走出”矿坑”,是我们兵团生涯的结束。“矿坑”留下了我们最美好的一段青春岁月,也留下了太多值得回忆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矿坑”,是我们独立三团开发铁矿的核心地点,也是全团的使命和希望所在。当年,一个小小的接驾埠,突然间集聚了一千多人马,担负的任务就是开矿炼铁炼钢。当时最重要、最关键、最基础的工作是尽快开出矿石。为了不辱使命,顺利打开局面,团里提出了“大打矿山之仗”的响亮口号,并召开了全团干部战士动员大会,一个决战“矿坑”、决定全团发展前景的会战就此打响。“矿坑”从此开始充满生机,承载着希望“活”起来了。</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我们二连开始并没有直接参与“矿坑”的会战,而是在当时的驻地——西温石村西南部试开一个小矿。在军训刚刚结束,大家就以班排为单位,扛起铁锨镐头、扁担大筐等原始工具,投入到所谓的“开矿”之中。我们凭着年轻、顽强,在很短的时间内,硬生生在土石混合的坚硬平地上挖出了一条大约数米深、十几米宽、几十米长的矿沟(我们二连称其为小矿坑)。后来团里一声令下,我们二连被调到“大打矿山之仗”</p><p class="ql-block">的主战场——“矿坑”,并很快成为主力军。从此,我们便与“矿坑”结缘,在这里度过了终生难忘的兵团岁月。</p><p class="ql-block"> 在“矿坑”,连里按照营领导的统一安排,以班排为单位分开作业面,迅速展开施工。与我们原来的工地相比,这里施工面积显得非常开阔宏大,但作业方式仍然靠镐刨锨挖,唯一的变化是运土石的工具由扁担大框换成了地排车。劳动强度依然很大,加上最初我们连仍住在西温石,距“矿坑”约两公里路程,上下班往返费时费力,给大家带来了额外负担。劳动条件也比较艰苦,由于开发“矿坑”是露天作业,风吹日晒是常态,酷暑严寒照常干。我记忆中,那时我们不怕天寒地冻,而酷热盛夏比较难熬,因为干起活来一会儿就出汗,不会感觉冷,但是在盛夏烈日下的矿坑简直像蒸笼,最是考验人。在“矿坑”里作业,主要以班排为单位,从地平面开挖,向下掘进。因为有了前期施工的经验和锻炼,大家都情绪稳定,积极肯干,一镐镐刨,一锨锨挖,一车车拉,把矿坑下的土石运到地上,一个来回大概几百米,一个班7、8小时一般要运几十车。抡镐铲土拉车劳动强度不一样,大家轮流干,但总是身体壮的战友重活干的多一些,特别是当班长班副的都是自觉带头,专拣重活干。在繁重的劳动中,领导对女战友也是尽可能给于关心照顾。记得在使用矿车运土后,连里就采取了男女排搭配作业的方式,由二排的5、6、7、8班分别和三排的9、10、11、12班组成新的作业组,由女战士负责铲土装车,男战士负责抡镐刨土和拉车运土。大家在一起劳动,亲如兄弟姐妹,相互关心,十分和谐,既照顾了女战友,又提高了工作效率。在“矿坑”“大打矿山之仗”期间,有两件我难以忘怀的事。一个是我突然患上了“腰肌劳损”症,严重时不能弯腰下蹲,但仍然坚持出工,没有耽误过一天。一个是“挨饿”。当时有相当一段时间是在“半饥不饱”中忍过来的,我曾偷偷买过几旅行袋馒头、饼干,要过三排一位大姐送给的一些馒头,“抢”过凤学战友从家里带去的羊油……那一段时间,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吃饱饭;最想做的事是悄悄跑到距驻地几里外的纸坊村代销点买饼干;最想念的人是炊事班的姐妹,每当看到她们从驻地通往“矿坑”的小路上担着饭菜飞也似地走来时,就像看到了希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矿坑”里有苦也有乐。劳动场面热烈壮观,各连之间明比暗赛,相互竞争,比出土多、进度快、效率高,争先进、争名次、争锦旗。我们二连一直以能吃苦、能战斗著称,施工进度遥遥领先,不到三个月就从地平面向下掘进了数米深,并留了一个圆柱作标志,后来按照连领导的意思,我爬上圆柱,用排笔蘸石灰水写下了“大打矿山之仗”六个大字。在施工中,我们连各班排之间还开展了比学赶帮超和“多拉快跑”比贡献等活动,相互竞赛,鼓劲呐喊声此起彼伏,热烈的气氛十分感人。当时还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为方便装土,加快进度,各排各班都竟相请炮手放炮,一时间,翟保民、徐炳文两位炮手成了全连的“香饽饽”。团、营为了在“矿坑”营造良好的氛围,还专门组织了广播室,定时广播“矿坑”作业快报、各连进度情况、先进人物事迹,以及好人好事等,鼓舞调动大家的干劲。这些都非常有效地活跃了“矿坑”的劳动场面,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使整个“矿坑”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使大家都融入激烈刺激的氛围中,不再感到劳动艰苦和单调乏味。</p><p class="ql-block"> 另一个十分有效的措施,是全团有针对性地开展“以苦为荣、以苦为乐”的思想教育活动,鲜明的提出“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的口号,人人以此对照检查,查找思想认识和工作上的差距,制定改正措施。同时,团营领导分工到各连蹲点,帮助连队解决不适应“大打矿山之仗”的各种问题。团政委徐彬同志就曾多次到我们二连蹲点,找干部战士谈心谈话,了解情况,解决问题。这些思想工作措施,对于我们树立正确的“三观”,坚定理想信念,提高思想政治素质,起到了明显效果。面对“矿坑”极差的环境、条件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当时我们真的没有怕苦怕累,真的认为吃“苦”是光荣,“苦”中有乐,并经受住考验,顽强的挺过来了。</p><p class="ql-block"> “矿坑”,曾承载过我们美好的希望和梦想,见证过我们青春的奋斗和成长。现在近半个世纪过去了,“矿坑”已成为我们在兵团时的纪念和象征。回忆“矿坑”,我想向它表示真诚的感谢和敬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1年6月 于菏泽</p><p class="ql-block"> 刘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追记和杜宪臣的一次偶遇</p><p class="ql-block"> 在兵团战友45周年聚会不久的一天下午,我和杜宪臣在市内66路公交车上恰巧碰在一起,故友偶遇,自然高兴,彼此喧寒后,我们便迫不及待的攀谈起来。这次本是意想不到的相遇,却给了我非常深刻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我们彼此询问了各自的现状和家人的情况后,我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不适合聊天,便不再说话。然而,使我没想到的是宪臣那严肃的态度、严肃的话题以及最后的严肃告诫。他压低声音兴致颇高的问我,退休后现在主要干什么,在学习什么,每天都看多长时间书等等。我按题作答,一一如实告知,说本人现在主要是休息,对于学什么没有认真规划,每天看书时间更是不固定,全凭兴致,或多或少,甚或不看。最后还以调侃的口吻说道,现在应该主要以玩为主,学不学习,看不看书无所谓。或许是我这种稍有不恭的态度和甘于平庸的言论的刺激,宪臣逐渐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略显生气的说,你现在这种心态可不好,人怎么能光玩呢?不学习不看书不中,要活到老,学到老。他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接着,他又现身说法,介绍了自己的学习情况,大体是说他已自学了《黄帝内经》、《金贵要略》等中医典藉,现在重点研究“偏瘫后遗症”的恢复治疗,已有成功病例,今天就是应病人之邀到家里去巡诊治疗,并讲了一套中医理论。最后还教育鼓励我要重视学习,不能虚度光阴。正巧,在他洋洋洒洒说完这些话后,他也到站了。我慌忙和他说再见,他潇洒地向我挥了一下手,然后转身走下车去。</p><p class="ql-block"> 我继续坐在车上,回味着刚才和老战友的对话,心情沉重而复杂。当时我有两点很深的感触和启发。一是战友是可以无话不谈的兄弟。我曾经在县市委办公室工作近40年,前半期教育人少,被教育多,后半期教育人多,被教育少,所以很多年没有在学习上被人教育过了。宪臣战友能够毫无顾忌、直言不讳的对我“说教”一番,体现了战友的感情,我不仅可以接受,而且把这视为关心,看作爱护,没有感到不舒服,没有感觉被拂了面子。这大概就是互相把战友看作兄弟的缘故吧。二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在建设兵团的时候,宪臣并不太出众,回到菏泽工作后,他似乎也籍籍无名。但是,这并没有影响他立志成才,特别是对祖国医学的学习研究,以至在某个方面小有成就。我曾学过医,深知自学的艰难,更了解要取得一点成绩需要多大的付出,需要怎样的执着,需要多强的毅力,需要多么的坚韧,对于这些要求,宪臣显然做得很好。这使我由衷的佩服,宪臣真的了不起,一改他在我心目中的弱弱的形象,变得丰满而高大。</p><p class="ql-block"> 这次偶遇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宪臣战友竟然离我们而去,令人惋惜。我把这件事写出来,权当对战友的纪念与哀思。</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年6月 于菏泽刘彬</p> <p class="ql-block"> 小沙河的记忆</p><p class="ql-block">在我们的人生中,会走很多路,会过很多条河。但在我的记忆中,温石埠不远的小沙河或许是开启我们人生之路的第一条河。</p><p class="ql-block">小沙河给我最深的记忆是军训结束后的一天。那天,是我们期盼已久的周日,仿佛经一个月紧张的军训,被紧紧箍住的日子一下子放松起来。我和崔艳翔、杨明丽、岳美兰约好去大王庄公社买生活用品。那天天刚破晓,浓云拥挤在天边,一抹姹紫嫣红的亮色奋力从云层中挤出来,瞬间照亮了充满生机的大地和一座农家小院。我们一个个迅速忙碌起来,兴致勃勃穿上军装,背上挎包,冲出寂静的小山村。</p><p class="ql-block">崎岖的山路高低不平,远近的山峦静谧地注视着我们,小鸟在树枝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路越走越长,村庄渐渐的远了,不知不觉间来到一条小河前。这条河叫北沙河,离温石埠村约有2公里,是去大王庄公社的必经之地。</p><p class="ql-block">河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小草,溅起朵朵浪花。水清辙见底,隐约可见河中的石块。水不太深,只及小腿弯,干旱的时候,河水更浅。</p><p class="ql-block">我捧起一捧水喝了一口,真的好甜,凉茵茵的直透肺腑。“凉不凉”崔艳翔已经脱掉鞋袜,正准备下水,看着我问。我回答“不太凉”。崔艳翔将脚伸进水里。“嗨,还说不凉”又猛地将脚缩回去。怎么办?4个人围在一起嘀咕了半天,最后拿定主意,决定分为两组,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过河,回来时再换另一个人背。就这样我和崔雁翔一组,杨明丽和岳美兰一组。然后定下规矩,看谁过得快,谁输了就要受罚。</p><p class="ql-block">崔雁翔弯下腰,我双手挽住她的脖子,趴在她的背上。崔雁翔轻轻走下水面,可能水有些凉,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但她仍然坚定的走入水中,并向岳美兰她们摆摆手。我盯着崔雁翔小心翼翼走的每一步,问她“水凉,受得了吗?”“没问题,我保证把你送到河对岸。”话音未落,崔雁翔一只脚被水中的一块石头硌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水一下子湿了下半截裤子。杨明丽她们立时大笑起来,伸手指了指自己似乎在炫耀。</p><p class="ql-block">我站在水中关心的问:“疼不疼”。此时,崔雁翔也是下半身尽湿,裤子紧贴着皮肤,鞋子尽落水中。她向我苦笑一笑,摇摇头没有吭声。背着岳美兰的杨明丽走来,用手比划着向我们大笑,由于分心或河底不平,身体重心偏移,岳美兰滑落下来,杨明丽也站立不稳倒在水中。小河立时水花四溅,两个人大半个身子都津湿了。瞬间,笑声胀满了小沙河水面。杨明丽看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似乎心有不甘,趁大家笑音未落,双手捧起水猛的向我们泼来,于是一场水战拉开了序幕。就这样,我们忘记了疲劳,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要去做的事情。一会儿工夫,4个人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像一个个落汤鸡。</p><p class="ql-block">玩够了也闹够了,好在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晴阳高照,湿漉漉的衣服不多时就半干了。就这样我们穿着半湿半干的衣服,急急忙忙去了大王庄公社买生活用品,等回到驻地时已是下午了。之后,我们又多次去大王庄,经过小沙河,每次经过那里,心里就想起第一次从这里过的情景以及所发生的事。再之后,小沙河又成为兵团战友时常散步谈心的地方,有时旁晚还有些战友常到这里洗澡。</p><p class="ql-block">啊,现在回想起来,不觉已近50年了。我时常在梦中梦见那条小沙河,不知道它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是那样平静、悄无声息的流淌吗?而更使我想起的是那曾一起生活、亲如姊妹的战友,你们生活的还好吗?是的,在人生的历史长河中,我们曾经的一切也许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但它却点缀着我们的生活,点缀着我们难以忘怀的过往。愿我们的战友在生命的长河中,渡过美好的每一天。</p><p class="ql-block"> 崔雁翔</p> <p class="ql-block">我们班里的那些事</p><p class="ql-block">王维国&nbsp;曹慕平</p><p class="ql-block">我们来到兵团不久,了解到兵团驻地周围分别有3个公社,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大王庄公社,南有寨里公社,东有羊里公社。公社都设有供人们交易的集市。那个年代视私有经济是资本主义的温床,为限制资本主义泛滥,采取统一集日方式,即在每月的农历二、五、八为集日。刚开始的时候,兵团有严明的纪律,限制外出,真正需要购买日用品如牙膏、牙刷、毛巾、肥皂之类,一是要请假,二是要两个人以上同去,并且需要批准才可以,回来后还要销假。几个月后,也许是渐渐习惯,还是放松管理,整体来说,要求没有原来那么严格。尤其是随吃饭定量的实行,战友们似乎处于一种吃不饱的状态,便开始有人常常请假外出。东边的羊里公社距离我们驻地稍近些,所以就成了兵团战士时常光顾的地方。</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是周日,恰又逢当地的集日,战友们兴奋不已。我因为没有去过羊里,并且又是集日,所以也很想了解当地的集市场是个什么样子。虽然自己的家乡也有这样的逢单或逢双的农历集日,而到了新的地方还是第一次。</p><p class="ql-block">那一天我们吃过早饭,穿着绿军装,肩背绿色挎包,一排排走进羊里狭窄的街道上,使本来冷冷清清地小街道刹那间热闹起来。我们在老乡那惊讶不已的目光中移动着、跳跃着,老乡从未见过这么多不戴领章帽徽的兵团战士,更不知道这群仿佛还是娃娃的青年是做什么的。就这样我们在老乡疑惑的目光中融入了这个不起眼的集市。</p><p class="ql-block">羊里公社驻地不大,方圆大约有2平方公里,在进行交易摆摊的二三十米长的街道两侧有几个小商铺,大一点的是供销社的百杂店,里面的柜台上摆放着不同颜色的布匹,一边还有几件成衣挂在衣杆上。我们多是买些日常用品,或者选一两本新书。在外面街道两边倦挤着一些老乡,或坐或站稀稀落落地摆卖些山货、蔬菜及其他用品。我有些大失所望,但也在意料之中,不像我们那儿每逢集日可说人山人海,几乎是人挨人,人挤人。是啊,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农村的经济发展又能好到哪里去?况且又是偏远的山村。我看着小摊上的山楂、柿饼、生姜、土豆以及蔬菜等等,这些都没能引起我的注意。这是什么?我和王维国盯住了那用绳子串在一起的东西。王维国小心翼翼的提起来,就像用针线串起来的红木疙瘩。我也抓起一串仔细的观察,颜色暗红,圆圆的,四周卷曲着,用手捏了捏,感觉似乎有些硬,很干燥的样子,分量也很轻。“这叫蛾子”,老乡发话了。看着我们疑惑不解的样子,老乡继续给我们讲解。说是从山上的松树下采集的,只有夏秋天才有,采摘后要晾干,能够存放很久,可以炒菜做汤,味道很好。我们这才明白,实际就是蘑菇菌一类的东西,但我只知道蘑菇是新鲜的,并且像一把小伞,至于晒干后的蘑菇还是第一次看到。蛾子就蛾子吧,我们算是第一次开了眼界。接着,老乡又给我们详细介绍蛾子的吃法,怎么泡软、做汤。王维国可能对老乡的话有些听不懂,或许老乡讲的太快,他非常感兴趣的要老乡再讲一遍。我禁不住问老乡,多少钱一斤。老乡说“多少个零”。我又是第一次听说,是按后面的“零”作价钱,把前边的元、角省略掉。直到我们弄明白以后,感觉还是贵了些。又想,这毕竟是山货,也一定很好吃。这时,王维国却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几个月积攒的压箱底钱,买了几串。我也想买一些寄回家,但又怕别人看到,怕违反纪律挨批评。我扭头向四周看去,发现也有不少战士在做交易,讨价还价。所以我就放心的掏出钱来买了两串。就这样我们在小街道上逛了一圈,来到国营食堂的大门,只见大厅里虽然摆放着七八张桌子,却冷冷清清,没看到一个人影。我想,平时老乡是不可能到这里吃饭的。我们正在徘徊,其他连的战友也来到食堂门口,他们看到食堂里摆放的白面馒头和炸好的油条,一摞叠好的黄色煎饼,一下子就涌了进去。尽管那时我也感到饥肠辘辘,尤其是油亮亮的油条勾引着我的胃口。我跟着慢慢走进去,看战友们在打问价格,还有的在商量着怎么买,需要多少粮票等等。</p><p class="ql-block">我最终还是慢慢退出人群,悄悄走出了食堂,因为连队有不许在外买吃的规定,虽然我仅是一个小班长,但兵团的纪律犹言在耳,我怎么能够带头违反呢。</p><p class="ql-block">记得在没有来兵团的时候,带兵的干部曾信誓旦旦的许诺说保证大家吃好吃饱,并有猪肉、白菜加粉条。那时,在人们还吃不饱饭的时候,这是多么诱人的情景啊。等到了兵团的时候,开始的一段生活果真如此,战士们大开了胃口,真的有白面馒头、大米饭,不仅吃上了猪肉、白菜加粉条,还有土豆加牛肉,生活真是犹如上了天堂。不久,食堂门口的泔水缸里,那些未吃完的剩菜或仅吃半个的白面馒头浮上水面,这也是造成粮食亏空的一个方面。于是,连里采取吃饭定量措施。同时,为了把超支的粮食补回来,一下子把供应减少了很多。这样,就有一些战友偷偷在外面买东西吃,主要是一些点心或花生之类,因为这些不需要粮票。</p><p class="ql-block">我走出食堂,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坚定地先回了连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三三两两的战友们结伴而回,鼓</p><p class="ql-block">鼓囔囔的挎包里隐藏着他们的秘密。他们心知肚明的不说话,只是朝我咧咧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p><p class="ql-block">一直到晚上,我坐在昏暗的油灯下看书,一个屋里住的战友小声叽咕着,似乎继续着白天的话题。王维国悄悄坐在我的床上,他比我小了四五岁,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弟弟。我开心一笑,直接问他“怎样,肚子吃饱了吧?”</p><p class="ql-block">他点点头,没有说话,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半个馒头,还是那样雪白,透出一些麦香。我愣愣地看着躺在我手心里的馒头,不知说什么好。“班长,这是留给你的,吃了吧。”我拍了拍王维国的肩膀,毫不犹豫地大口吞了下去。我明白这不仅是一份礼物,更是一份友情。我看着室友,似乎在低声细语的朱维嘉、朱德超,还有趟在床上思想问题的王贵武,还有装睡的尹进忠,此时我感到他们是多么的纯洁无暇。我说什么呢?我看着王维国,也是对大家说,“睡吧,明天还要干活”。</p><p class="ql-block">不知怎得,买馒头的事情还是被连队领导知道了。第二天晚上,连召开班会。指导员、连长对此事均作出严厉批评,并要求各班长发言回报。我听着各班长的回报,虽然有些疑惑,但内心一直打着小鼓,心想是不是在说我们。我一边疑虑,一边考虑怎么回报。还没有想好,轮到我发言了。怎么办,只好硬着头皮承认错误,并说我带头违反了连队纪律,还吃了半个馒头,完全是我个人的责任。最后,我表了自己的决心,加强班内管理,保证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此后,这件事也就慢慢淡了下去,生产任务仍如火如荼的进行着。</p><p class="ql-block">转眼间,半个世纪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班里的那些事,那些人,虽然离我们似乎渐行渐远,但那曾经发生的每件小事,总是历历在目显的是那么清晰,恰如一张张旧照片,一部部老电影一次次地展现、播放着。</p> <p class="ql-block">我改名的小插曲</p><p class="ql-block">我叫王卫国,1955年生。那个年代,时兴爱国、爱军、爱民等词,很多家庭都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为这类带有明显时代色彩的名字。我也不例外,从出生时起,就取名卫国,含有长大后保卫国家的意思。从使用卫国这个名字至今已60多年了,就像过去老百姓说的那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但今天看到我的班长曹慕平在回忆录中,赫然写着一个名字:王维国。一开始我还真有点蒙,班长是在写谁呢?仔细看过班长所写的事后,明明就是在写我啊!于是,一下子勾起关于我改名字的一段小插曲。</p><p class="ql-block">那是1972年初夏,我还在菏泽二中上学。听说山东生产建设兵团到菏泽招收兵团战士,心里痒痒的。心想继续上学几乎没有前途,因为大学停止招生,都是从工农业生产第一线和贫下中农子弟中推荐,工厂也几乎很少招工,并且听说今后几年都不招。城里的青年唯一出路就是参军或下乡,但参军可以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竞争激烈。若去建设兵团,怎么着还是属部队性质,总比下乡强吧。怎么办?我考虑了好久,最终还是征得父母的同意,决定报名参加生产建设兵团。&nbsp;</p><p class="ql-block">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在菏泽负责招兵的张连长。他高高的个子,四方脸,皮肤有些黑,呈现出古铜色的光泽,身体很壮实。他看着我问:你就是王卫国。我答应着,心想这还有假吗?他看着我疑惑的样子,似乎开玩笑的说:为什么不叫“王维国”呢?王维国可是中国的大名人。当时,全国都在批判林彪反革命集团,我当然也知道王维国是林彪的死党,任驻沪空军第四军政委。可是,我怎么能与他相比呢。我心想着,不知所以然的没办法回答。连长看着我笑呵呵的说,好了,反正你是我带的兵,就改名叫“王维国”吧。从此,在二连的花名册上就出现了王维国这个名字。曹慕平是我的班长,自然也常常把我的名字写作王维国。</p><p class="ql-block">使用王维国这个名字后,常常给我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尴尬。这还是在批判林彪集团的事情上。那时,兵团除了军事训练、出工外,最经常的就是各类学习、批判会,几乎每天都进行。在几次批判会上,有个别战友就有意无意的看着我大声说道:王维国,林彪的死党,要谋害伟大领袖毛主席等等。那盯着我的眼神和比划的手指,常常使我感到非常窘迫。我也知道战友是在开玩笑,但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当然,我也不是对连长给我改名有什么成见,反而连长在我印象中一直是很好的。连长的家乡是梁山县人,都属菏泽地区。说实话,我去了以后,他一直很关心,每次见了远远地就喊我的名字。那时兵团规定,战士见了首长要敬礼。可是每当连长喊我名字的时候,我都感到手足无措,来不及敬礼,只是傻傻的笑一笑。</p><p class="ql-block">兵团解散后,我又将名字改回来。后来时间一长,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曾经使用过王维国这个名字。有些战友也许是习惯了的原因,还常常写作王维国。现在想来,改名一事虽小,却深深打上了那个年代的烙印。</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王卫国</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2021年6月</p> <p class="ql-block">(散文)</p><p class="ql-block"> 永恒的绿宝石</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 仿佛一个妙龄少女,身披一袭绿纱,款款走来。观看这幅温石埠矿坑图片,就像镶嵌在大地上的一枚硕大无比的绿宝石,璀璨夺目,晶莹剔透,绿的纯净,绿的无暇。它无声无息地静卧在青翠欲滴的原野山谷,只有伴随的阵阵清风,如泣如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吟诵着五十年前的故事。</p><p class="ql-block">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六月,一群十七八岁的兵团人,怀揣着激情和梦想来到她的身旁,用热血和汗水,用稚嫩的臂膀,在这里谱写了一曲战天斗地、闪烁青春年华的乐章。</p><p class="ql-block">在这波光粼粼的碧水里,承载着他们的钢铁誓言和对未来的希望,凝聚着他们的聪慧和力量,融汇了他们的汗滴和泪水,储存着他们的欢歌、笑语,珍藏着他们靓丽的青春影像。</p><p class="ql-block">这潭碧水,见证了他们的朴实无华和纯真善美,见证了他们历经磨难后身心的成熟和成长,更见证了他们团结友爱、相互扶持,结下的纯洁、珍贵的战友情谊,厚重绵长。</p><p class="ql-block">这潭碧水,刻上了光阴如梭的历史沧桑,记下了他们五十年的风雨往事和逝去的青春、晨风暮霜。在这似水流年的岁月更迭里,兵团情结越积越浓,犹如这枚山谷里的绿宝石永远熠熠生辉,经年流长。</p><p class="ql-block">如今,这枚静卧于柔美山水间的绿宝石,沐浴着阳光,挽一阵清风,采一片绿叶,用七彩晚霞做音符,用波光鞠柔的碧水做琴键,和着山野的风轻轻吟唱,回忆当年的小伙和姑娘。</p><p class="ql-block">啊!我看着这幅绿宝石般的图片,仿佛又漫步于那浪漫的夕阳下,沉湎于昔日的风云变幻和映入大脑的一幅幅画卷。啊!我们的人生溢满了生活的苦辣酸甜,兵团生活虽然只是人生旅途短暂的一瞬间,但心底留存着的这份温馨的依恋,就像这颗永恒的绿宝石光泽永远。</p><p class="ql-block"> 王莉&nbsp;</p><p class="ql-block">&nbsp;2021年6月</p><p class="ql-block">&nbsp;</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是二连的卫生战士</p><p class="ql-block">1972年我被招入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那年我还不足15岁。也许是此前我曾在曹县城关医院搞过一段血丝虫病普查,对卫生知识多少了解一些的原因,到兵团后安排我和陆岩在二连当卫生员。</p><p class="ql-block">从当卫生员后,首先就是到团部卫生队学习培训。一是提高我们卫生员的卫生医疗知识,二是便于各连如遇到疑难病症及时和团卫生队联系。二连驻地距离团部相对较远,并且是住在偏僻的温石埠村,中间还有一段小路。集中培训每天都要早去晚回,中午在团部吃饭,一学就是一整天。我和陆岩每天早早就要往团部赶,晚上回来时经常抹黑。每天傍晚走在小路上,两旁都是庄稼地,黑黝黝的很害怕从里面钻出狗、狼之类的东西。小路旁边还有一条河,河岸边长着一棵棵杨树。一阵风吹过,杨树叶就发出哗哗声响。白天还好,到了傍晚,使人真的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哪天陆岩有事或要随连队行动、或要去工地的时候,只能我一个人去,心里面常常是胆战心惊。有时候就自己唱着歌壮胆,一路连走带跑的直到大路上,才算松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军事训练以后,兵团进入正常生产。战友们抬筐、挥大镐,每天付出艰苦的劳动。我们则要扛着药箱跟着去工地。那时,因为劳动强度大,且战友们年龄普遍不大,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所以小伤、小病不断,尤其是腰疼、胳膊疼、肩膀疼经常出现。每当此时,我和陆岩不仅要给他们打针送药,还要劝他们注意休息。有些病情稍重一点的,一是及时送他们去团卫生队,二是到他们居住的地方寻访,或让炊事班做病号饭,给他们送过去。</p><p class="ql-block">刚去的时候,大部分战友因水土不服,经常闹肚子。我们除给予一般吃药、打针外,还用针灸减轻他们的痛苦。开始,为了找准穴位,我们都是先在自己身上练习,待熟练找准穴位后,再给战士们扎。秋冬之际,感冒、发烧成为常事,我和陆岩又多方收集一些偏方,使用土办法救治和预防。那时,我们经常到炊事班找一些葱头、香菜根、生姜之类,有时还买些红糖,给病号熬水喝。有几次,上工期间逢下雨,怕战士们淋病,便要炊事班做姜汤送到工地。有一次,听说马蜂菜治拉肚子,我和陆岩早早去田地寻找、采挖。在来到村头一块红薯地的时候,听到有“哼、哼”的声音。当时我们还有些害怕,想到这么早不会有人来到这里,又究竟是什么呢?我们悄悄走进一看,是一头黑猪在拱红薯根。我和陆岩就近找来树枝,把黑猪赶回温石埠生产大队队部。</p><p class="ql-block">由于兵团实行军事化管理,在管理方式上往往按军队要求,提出重伤不叫疼,轻伤不下火线等口号。很多战士都是忍痛、甚至带伤工作。我记得朱建刚冬天感冒,晚上烧的很厉害,嘴角烧出燎泡一大串。那天很晚了,我又被叫醒去给他打针、吃药。第二天,病情减轻,他又坚持带病出工。许炳文开始感冒,后来经卫生队检查为肺炎。在卫生队治疗一段时间后,回连队休息,我一天要3次到住处给他服药。那时,自己也不知道防护。还有的战友星期天不舒服或肚子痛,我也放弃休息,为战友扎针、吃药,想进办法减轻战友的痛苦。冬天,冰冻天气,战友们普遍用凉水洗脸,并且常常在又潮又湿的矿坑连续工作,很多战友得了风湿病。有的手指弯曲的伸不直,有的手、脚冻上了冻疮。在实行定量吃不饱的情况下,战友们普遍存在营养不良的情况,我和陆岩想尽办法与卫生队或矿营卫生所联系,适当给他们开一些营养针剂,主要有维生素、B12之类的药物。有时候还陪受伤、患病的战友去济南兵团总部医院检查、治疗。</p><p class="ql-block">总体来讲,我们的工作零碎,没有时间观念,虽然有时很苦很累,但我们常常与工作在第一线的战友相比,感觉比他们轻松多了。尽管如此,有时心里难免忐忑不安,一是拍出现大的责任事故,二是在面对战友病痛自己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心里常常感到很内疚。所以,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到责任,把关怀和热情送给每一个战友。</p><p class="ql-block">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对那些关心、支持我们工作的战友说一声:“谢谢!”而更加使我不能忘怀的是我亲爱的大姐陆岩。她比我大几岁,成熟、稳重,事事想到我前头,做到我前头,业务熟练。有时与她相比,我简直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可惜,由于后来的婚姻生活带来的痛苦以及长期的生活重压,使她早早地离开了我们。在此,我只能够深深的祝福她在天国生活的更好。</p><p class="ql-block"> 蔡爱芝</p><p class="ql-block"> 2021.6月</p> <p class="ql-block">&nbsp; 兵 &nbsp;团 &nbsp;往&nbsp;&nbsp;事&nbsp;&nbsp;</p><p class="ql-block"> 1972年,在满目荷花盛开的6月下旬,我刚满16岁,本该是在高中继续读书的年龄,却选择了参加兵团。兵团是所社会大学,是个大熔炉。兵团给了我很好的锻炼机会,使我受到磨练,逐渐长大、成熟。兵团不是一段尘封的历史,而是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鲜活如初的青春记忆。50年回望,青春无悔。</p><p class="ql-block">一 温石埠</p><p class="ql-block">想象中,兵团应该有一排排绿色营房,大军训操场,千人食堂,会议室,大礼堂,电灯电话军号响……。没想到兵团独立三团二连全部被安排在偏僻的西温石埠村老乡家里,住土房,睡土炕,喝凉水,肚子胀。附近没有学校,没有商铺,没有工厂。周围是玉米高粱地,不远处是群山,听说山里有野狼。生活条件非常艰苦。第一天到兵团,领个草苫子铺到土炕上,开始我还误认为在老乡家里临时住一宿,第二天继续前行才能到部队营房。晚上坐在炕沿上吹口琴,傻乎乎等天亮,没想到就这样正式开始了兵团生活。</p><p class="ql-block">“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齐步走、卧倒、匍匐前进……”,酷暑烈日下一个月的全副武装军训开始了。“眼睛、准星、目标、三点一线,卧倒、瞄准、射击……”实弹射击开始了。三发实弹射击我打了29环。美滋滋唱起了“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p><p class="ql-block">班长郭文英是位魁梧可亲的老大哥,处处呵护我。他经常晚上带我去小麦场打拳。月光下,光着膀子练拳,蹬、弹、捧、踢、撑;磨、拔、盘、勾、拍;马步、弓步、虚步、丁步、独步、扑步、套步、歇步;窜蹦跳跃,刚猛威武。想起来兵团前师傅教我:昆仑大山世界传,名曰弹腿奥无边。世人莫看是法单,多踢多练细根源。临阵只能防身护体壮胆。天天无人处悄悄练十路弹腿和四路查拳。可惜军训刚结束不久,班长郭文英就调去学驾驶汽车了。让我非常失落。</p><p class="ql-block">温石埠村北,群山环绕,风景优雅,半山腰处,地势平缓,有两棵千年银杏树。我们星期日常去那里游玩。再往北是高高的雷达山,云雾氤氲。</p><p class="ql-block">“花花公鸡哦,跑到内谁家去了?花花公鸡哦……”,一个村妇沿着村路大嗓门的吆喝声,把黎明的宁静打破。</p><p class="ql-block">“花花公鸡哦,”战友也开心地模仿着吆喝。</p><p class="ql-block">诗情画意的山村——温石埠!</p><p class="ql-block">忘不了,夏日炎炎帮老乡割麦子。割过麦子的战友在帮老乡割麦子中都大显身手。战友万仁杰表现特突出,弓着腰,舞动镰,一会割麦一大片,赛过农村庄稼汉。我没割过麦子,不会用镰。第一次割麦子不大一会,腰疼手软一身汗,汗眯眼,蹲着割,好丢脸,不甘落后往前赶,险些割破手指。忘不了,秋冬风雨欲来的午夜,帮百姓去田地抢拾地瓜干。忘不了,星期日集体去山里捡生火松球;去森林采野蘑菇。忘不了,战友需要什么都从老百姓家借用。当地百姓,民风淳朴,和睦相处,鱼水情深。</p><p class="ql-block">二 连队生活</p><p class="ql-block">初到兵团,少见寡闻,还没见识过200人吃饭的伙房。第一次让我到炊事班帮厨,我很好奇来到炊事班。除了上士张庚厚,炊事员徐向森外,清一色娘子军。我当时个子只有一米五六,而炊事班长孙明兰,也是又廋又小,甚至比我还矮,但很稳重精干。她指挥着十几个女战士为二连近200人做饭。在兵团,星期天是两顿饭。上午饭九点,下午饭三点。当年用蒸笼做馒头,我和孙明兰踮起脚尖,伸直双臂还够不着最上面那层蒸笼。如果感冒发烧或嗓子发炎等,卫生员蔡爱芝开个病号饭条子,炊事班给做病号饭。曾吃过孙明兰送到宿舍的病号饭,是一大碗鸡蛋面条。正应了俗话所说:凉水有人挑,热水有人烧。兵团一碗热乎乎的鸡蛋面条,让我永生不忘,满口香。</p><p class="ql-block">一天,班里抽我去炊事班值班帮厨。我先去各个班统计当天吃饭人数,按定量称了水、面粉,然后和面压面做馒头。第一次用扁担压面就很新鲜,大案板上200多斤一大块面团,拿根长扁担,俩人一人一头握住扁担,挺住手腕,在面上跳压。如同跳舞,步调一致,轻点碎步,前后跳跃,乐在其中。现在回想起来,还感觉全身轻松。接着开始揉馒头,在家里从来没有揉过馒头,战友李连军(大家叫他李木匠),曾经帮厨揉馒头,一刹一个馒头就揉好了,技术娴熟,让我非常羡慕。他说小时候在老家曾卖过私馍,现在的年轻人很难想象私馍是什么意思(私自做馒头拿到街市去卖,称之为私馍)。</p><p class="ql-block">徐向森和钱银芳个头差不多,一起压面最般配。而我体重轻,和徐向森一起压就有点偏沉,但徐向森很会配合我的步法。当我和钱银芳一起压面时还不好意思仔细看她的脸,只记得她咯咯的笑声很甜,力气大,是炊事班骨干。抬最上面的蒸笼全靠她和许向森。</p><p class="ql-block">记忆中,全连就一口大锅,大锅直径约有一米八,记忆中锅很大。烧水,炒菜,做稀饭,蒸馒头,全靠这口大锅。没有鼓风机,全凭烟筒抽风烧火。炒菜用施工用的大铁锨,底下的菜糊了,上面的菜还是凉的。有一次星期天下大雨,炊事班房子漏雨,无法做饭,每人发个冷馒头就是一顿饭。我们班曾经为二连在大雨中去大王庄粮所往温石埠扛面粉,一人一袋50斤,上面盖着麻布,在泥泞的山间小路奔走,分不清雨水和汗水,圆满完成扛面任务。</p><p class="ql-block">记得值班帮厨时,中午我帮着分馒头,馒头热,刚开始还没觉得太烫手。分了一会两手就不敢用力拿了,俩馒头掉地上了。那天中午,我就吃那俩掉地上的扒了皮的馒头</p><p class="ql-block"> 柳志强</p><p class="ql-block"> 2021.6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p><p class="ql-block">杨明20211106</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2年6月光荣参加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从菏泽到莱芜温石埠铁矿,开始了兵团的奋斗历程。那年,我18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p><p class="ql-block">心里想得美</p><p class="ql-block">皱纹一大把</p><p class="ql-block">弓腰又驼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p><p class="ql-block">往事难回味</p><p class="ql-block">满腔青春血</p><p class="ql-block">一把辛酸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p><p class="ql-block">参军到部队</p><p class="ql-block">一身绿军装</p><p class="ql-block">帅哥靓妹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p><p class="ql-block">无知更无畏</p><p class="ql-block">敢与苏修斗</p><p class="ql-block">舍身拼一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p><p class="ql-block">幼稚且愚昧</p><p class="ql-block">相信L大吹</p><p class="ql-block">十月流铁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p><p class="ql-block">兵团把梦追</p><p class="ql-block">挖坑抬大筐</p><p class="ql-block">放炮抡大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 </p><p class="ql-block">奋斗新一辈</p><p class="ql-block">再苦不流泪</p><p class="ql-block">再累不掉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p><p class="ql-block">情谊弥珍贵</p><p class="ql-block">首长如兄长</p><p class="ql-block">战友胜兄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p><p class="ql-block">韶华去无回</p><p class="ql-block">美梦成泡影</p><p class="ql-block">孔雀东南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p><p class="ql-block">战友大聚会</p><p class="ql-block">把酒祭青春</p><p class="ql-block">沧桑更妩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重返十八岁</p><p class="ql-block">晚霞映朝晖</p><p class="ql-block">尽享天伦乐</p><p class="ql-block">夕阳无限美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再过二十年</p><p class="ql-block">我们来相会</p><p class="ql-block">无论有多老</p><p class="ql-block">永远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望兵团</p><p class="ql-block"> 回望兵团1972年6月23日清晨,朝霞染红了半边天空,熙熙攘攘的人群齐聚在菏泽县革命委员会招待所的大院内外,我们这批新入伍的兵团战士即将从这里启程。大街上贴满了欢送的标语,十多辆迎新的军用卡车整齐的排列在东方红大街一侧,人的海洋里,身着军装的现役军人在耐心的回答着人们的问话,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在拥挤的人群中忙碌着。新战士背着崭新的背包,笑着,呆着,张望着,抽泣着,送行的亲人还在一遍遍的叮咛。伴随着急促的哨音,新战士登上了敞篷汽车。汽车开动了,在依依挥手中,送别的锣鼓淹没了远去的汽笛声。1、军营汽车行驶在220国道的沙石路上,路旁的农田里,嫩绿的秧苗刚刚漫过麦茬,在热风中摇曳,黄土地铺满了新绿。车上的战士并没有留意车外的景色,一起挤坐在各自的背包上,没人言语。一个白皙瘦小的姑娘一直在哭。她知道,这并非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而是落户他乡,远离故土,返回无期的泪别。那是一个贫穷而动荡的年代,文化大革命尚未结束,在毛主席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下,全国数以千万的城市初、高中毕业生被应招派往各地的农村山区、边疆、草原安家落户,进行劳动锻炼,接受再教育,靠自食其力生活。1970年,国际形势吃紧,国家从军事战备、稳定社会和安排城市富余青年的战略角度出发,在内地各省组建了由解放军领导的生产建设兵团。这支新型的队伍,兵源来自知青,实行严格政审,以现役军人的标准体检,按男女各半的大致比例应征。兵团平时的任务是“抓革命,促生产”“备战备荒”,战时拿起武器,拉出去打仗。由于归属部队,多多少少圆了一些青年的军人梦。菏泽地区入伍的这批城市青年分别来自地直及菏泽县、曹县、单县3个县。另外,从兵团三师抽调了济南等地的一批老战士,共计1400余人,组建成一个独立团。我们被编入二连,全称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一营二连,设址在莱芜,也习惯简称为莱芜兵团。汽车在颠簸中继续前行,满车人呆呆的坐着,小姑娘仍在抽泣,眼泡已经发红。在无边的思绪中,大家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松风明月、山涧清泉,明亮的矿区,整洁的宿舍,宽阔的军营,嘹亮的军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太阳偏西,几个小时过去了,道路逐渐变窄,车速渐渐缓了下来。汽车拐弯,上坡,下坡,沿着崎岖不平的沙石小道晃晃悠悠地蠕动,车上小姑娘红红的眼泡已经鼓起来了。远处的群山越来越清晰,车队终于在一个小山村前的水渠旁停了下来。“到了”“到了”,温石埠到了,这就是咱们二连的营房,军人连长一面兴奋地喊着,一面跳下汽车。我一下子懵了,“到了”“到哪里啦?”“这就是军营,说好的兵团怎么成了山村?”“别多愁了”,身旁的战友示意,先把当下要紧的事办了。大家下了车,最先往村里跑的那拨,又原路跑了回来,大老远摆着手,“没有”“没有”,根本没有厕所,太奇怪了。急中生智,不知谁往周围的庄稼地里一指,立马男女自然分开,朝着不同的方向消失在了青纱帐里。连长吹哨,队伍集合,点名后以班为单位,按名单分配到全村农户家居住。这时,两天前已经到来的济南、曹县战友,从村里跑了过来帮助卸车、领路,热情的房东大娘把我们班十名战士引进了家门。院里房屋很旧,推开那间作为战士宿舍的房门,一股发霉的热烘烘的酸臭味儿扑面而来,呛得我倒退一步,差点吐出来。这是两小间堆放杂物的老屋,里面没有床,仅一个三面环墙的土台子,叫做炕,上面铺了蒲草垫子,行李简单,这就算安下了家。“崔厕所在哪里”?有人问。房东大娘指了指西墙上的一扇门,就这位战了一下门,一头大黑猪迎面撞来,吓得他扭头就跑。我壮着胆探头查看,门口处一小片平地,再往里一侧是猪窝,另一侧是一方下沉的猪圈,黑水里伴着猪粪,散发着臭气。没办法,就这个风俗,全村一个模式,入乡随俗吧,不习惯也得习惯。开始时只要有人上厕所,必须另一个人跟过去,一人专门拿着棍子赶猪,两个人做好配合,以后时间久了,对猪对地形都熟悉了,一个人就敢进了,并且是一连串的习惯动作。摘门沟,开门,拿棍,呵斥,舞棒,解手,但必须抓紧时间。队伍刚刚组建,偏僻的山区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居住成了大问题。当时只能一部分租民房,一部分大住窝棚。团部设在紧靠济莱公路的莱芜县大王庄人民公社的接驾埠村,一连住胡家泉村,三、四、五连住在临时搭建的长筒窝棚里。每连有男女两个棚,每个棚约七八十人。草棚搭在玉米地里,用脚手架做框架,顶蓬铺上秸秆和油毡纸,四周用柴草糊上泥,草棚很接地气,盛夏闷热,蚊虫叮咬,鼠蛇不断,雨天遍漏,床上摆着脸盆接水,冬天棚内结冰,雪花纷飞,寒气逼人。晚上戴着棉帽、口罩睡觉,脸还是被冻得通红。就是这样,棚里面不时传来歌声和笑声。民房做军营,尽管居住分散,但纪律严明,军容军纪,与部队保持完全一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部队条例和连队规章制度,被子叠成豆腐块,牙刷牙缸放入脸盆摆成一条线。每天早起出操跑步,帮助房东扫地挑水,保持缸满院净,军歌、军号,站岗放哨,队列……,小小山村充满了浓浓的部队生机。2、兵团绿我们班住在村子最东边的胡同里,仅靠一条南北走向的沙河。水流源于北部的群山,河道很宽但不太深,河底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卵石,河床滩处,稀稀疏疏的杨柳,把曲曲柔柔的岸摊装扮的浓绿金黄。沙河为村庄提供了大量的水源,山民种菜、喂牲口都从这里挑水。沙河也是年轻人交流情感的理想去处。入村的那天晚上,我们班就有人去河畔玩水,在以后的空余时间里,大家经常到河边洗衣、聊天、唱歌,也常涉水到对面的村子里修剪衣服,置买日常用品。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们刚在河边大石头上坐下,连里通知马上集合,要发军装了。各班跑步进入村西南的打麦场里,排好队伍,在喜悦与兴奋中等待。梦寐以求的兵团夏装终于到了,仔细一看,什么颜色,绿不绿黄不黄的,与大白菜叶子一样,这哪是部队的绿军装?这不是仿品吗?怎么没有帽徽,领章呢?战士们开始嘀咕了。连长微笑着解释,我们虽然归解放军领导,但仍是知青身份,不在部队编制,不发部队服装,发的是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统一制作的军装。哦,原来是土八路。的确,兵团是个亦军亦民的特殊群体,山东生产建设兵团隶属济南军区军级建制,各级正职和团以上司政后机关全部为现役军人。因此,下配备少数地方干部,战士全部为知青,每月六元生活津贴,发服装、粮油、生活费由国家定量供应。看着这身崭新的军装,战友们从内心还是喜欢的,以后也给它取了个极具特色的名字—兵团绿。几个月后,到了初冬时节,我们又发了冬装,布料质量和颜色接近了现役军人的军装。但战友们还是喜欢朴素大方的兵团绿,喜欢那浅绿发白的色彩,只要穿上它就感到十分自豪。此时,已入七月,骄阳似火,连队进入紧张的军事训练,战士们穿着肥肥大大的兵团绿,立正,稍息,到队,打靶,演兵场上到处都是兵团绿的身影。从此,兵团绿就成了兵团的标志和象征,它像一条纽带,把战友们紧紧联系在一起。那时的齐鲁大地上,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穿上兵团绿,到处都可以找到自己的战我喜爱兵团绿,缘于喜爱兵团,一直在离开兵团后的几年里,也时常穿着打着补丁的兵团绿在机关上班。有人问我,我就给他们讲兵团绿的来历,讲兵团绿难忘的故事。再后来,经过几次搬家,我的兵团绿不见了,至今我还十分想念。三、大打矿山之仗军训结束,团里召开大打矿山之仗动员大会,团首长做了极富号召力的报告,战士们的热情再次被推向高潮。日复一日,繁重的体力劳动从此拉开了大幕。采矿是从两个废弃的露天矿坑开始的,一大一小两个矿坑相距一公里。一、三、四连挖大的,二连挖小的,五连建炼钢炉,机修连、汽车连、卫生队、探矿队……,根据各自的岗位迅速进入实战状态。温石埠矿区的最早开采是从1958年开始的,那是一个大炼钢铁的时代,一伙人来这里挖了几年,没有收获,说是没有开采价值就撤走了。当地老百姓说他们是因为吃不了那个苦走的,但是我们一位副团长,在大会上讲,地下蕴藏着丰富的赤铁矿,是国家十分紧缺的钢铁资源,我们对此深信不疑。第一天进工地,大家都很兴奋,那天早饭吃的特别早,全连集合,排好队伍,围上垫肩,扛着工具,抬着大筐,开进工地。挖矿的工具是原始的,基本保持着秦汉时期的开采水平,与商周后期,楚国早期铜禄山开矿遗址遗存的开采方式有惊人的相似,所有的工具就是铁锹、钢镢、大锤、钢钎、大筐、扁担、垫肩和战士们一付付柔弱的双肩,一双双稚嫩的双手。二连矿坑直径不过百米。由于前几天已经抽干了常年的积水,绿苔下露出犬牙交错的石壁,抡起钢镢,砸下去只是一个白点,石头坚硬,再挖下去,必须动用火药炸开巨石。打眼放炮,别说干,见都没见过,打炮眼不光要拼体力,还是个技术活。两人一组,掌锤的轮起十多磅的铁锤,重重的砸在六棱钢钎上,握钎的双手在重锤弹起的瞬间迅速旋转着钢钎,以保证炮眼的圆度。开始时由于技术不熟练,大锤往往砸偏、砸滑,握钎人的双手常常被砸的青一块紫一块。放炮十分危险,操作人员不光要胆大,还要心细机敏。一般一次打多个炮眼,集中填炸药、放雷管,再从装满炸药的炮眼里引出长长的导火线。“放炮了”,连长摆着小旗,吹起急促的长哨,战士们迅速撤向数百米以外的庄稼地里。随着隆隆的巨响,雨点般的石块从几十米的高空落下,巨石留下了深坑。迟爆的哑炮,随时都有启爆的危险。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和专业知识的情况下,全靠勇敢机警的战士,在本闪腾挪中随机采取措施,引爆或排除哑炮。锋利的钢镢掀起被炸裂的石缝,碎石被一锹锹装进筐里。条筐很大,抬筐的战士总是嚷着装点,再装点,粗硬的扁担重重压在两人的肩上,颤颤巍巍的碎步,沿着锋刃凸起的石块上,慢慢的移动着,抬上去就是一身汗水,滑下来轻则一身石渣,重则皮破血流,不少战士被长期的负重累得吐血。矿坑里是没有男女之分的,都干一样的重活,轮一样的大锤,抬一样的重框,磨一样的血泡硬茧。矿坑里的声音是单调的,只有“喳喳”的铁石撞击声和低沉短促的喘气声。没有欢笑,少有话语,大家尽量保持着体力。当时国家对成年人的面粉定量标准是每人每月30斤,而我们矿山人的定量标准是男52斤,女49斤,这样的供应只能维持个大半饱,劳动强度可想而知。每当休息的哨音响过,战士们找个最近的地方顺势坐下来,就再也不想动弹。在一次全连大会上,指导员这样表扬过一位女战士,她病了,发烧严重,必须卧床休息,可她躲过了卫生员的监护,跳过窗户,又跑到了工地。也经常有这样的情况,下午收工后,开饭的时间早已过去了,但是还有几个班迟迟没来打饭,原来这些又渴又饿又累的战士,倒在床上再也不想爬起来。那时兵团里有这样的口号与誓言,苦不苦,想想长征2万五,累不累,比比革命老前辈,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战友们只有一个信念,国家需要钢铁,我们责无旁贷。年轻的兵团儿女就是这样,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战斗意志和顽强精神作支撑,把丰满浪漫的理想和严酷严峻的现实,硬生生地结合起来,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坚持与坚守。他们以生命前途为代价,成功地阐释了生命价值的所在,谱写了愚公移山的豪迈战歌。记得一位亲历兵团的革命前辈有过这样的表述,在这个世界上,但凡有一点学识和良知的人,都不能低估兵团战士热爱祖国的信念和坚毅果敢、吃苦耐劳、协作献身的精神,不能淡漠那段短暂而凝重的历史。4、针线活暑往秋来,到了换季的时节。男战士刚出家门,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从没拿过针线,衣服脏了可以自己洗,被褥脏了怎么办?这时,有的战士想把被子寄回家去拆洗后再寄回来,有的想把被子拿到沙河里整个去洗,更多的在想请女战士帮助拆洗。经过酝酿讨论,前两种方案被否定了。依我看,第三种方案不合适,也不用讨论,但必须统一认识。当时连队有纪律,在男女交往方面要求比较严,男女之间不能单独相处,战士外出必须两人以上,而在现实中,为避嫌,男女之间基本不说话,现在遇到困难了,真好意思开口。再说了,矿山上哪分过什么男人活,女人活?如果针线活不是男人的事,难道开山劈石是女人干的活儿吗?更何况这么多男战士的被褥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既然来到兵团,就要自主自强,做好迎接各种困难的准备。生活中要坚守一个底线,就是要不断提高自己的生存、生活能力,自己的事情必须自己干</p> <p class="ql-block">。想开了,大家的看法出奇的一致,说干就干,当然应该先拿我的被子做实验。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我们班聚集在一起,三下五除二把我的被子拆了洗净晾晒,下午干了。把炕上的衣物收拾起来,铺开另一床被子做样品,然后展开洗干净的背里,铺上棉花,压上背面,叠边,拆角,缝线,看一步做一步。被子上爬满了人,十几个人一齐穿动,随着争吵声、嬉笑声和挣扎手的呼喊声,一床被子竟然做成了,尽管缝得歪歪斜斜,但针针穿透,浑然一体。“咱真是太有才了”,高兴的大伙儿直夸自己。从此,我们每个星期天都拆洗一床,后来加快到两三床,所以我们班的床铺个个都是干干净净,学会了套被子、缝补丁,缝补鞋子这些针头线脑的小活统统不在话下。做简单的针线活儿成为大家的一项基本技能,别看事不大,但培养了我们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生活能力,并且养成了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使我们受益终生。以至后来,我的一双皮鞋就交替间穿了近20年,卖鞋的售货员打趣的说,你可以给这个品牌做代言人了。也有的说:“大叔,你这个穿鞋法,卖鞋的都该关门了”。哈,笑死人。5、兵团、冰团新战士刚入伍时,难免有思乡情绪,连里从关心战士的角度考虑,确定增加开支,把生活搞好。于是每天蒸包子、炖大肉,放开随便吃,个个吃得嘴馋肚圆,眉开眼笑,用菏泽百姓话说:“都喜溜来”。个别战士认为食物来得容易,出现了浪费现象,但也在所不惜。口和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情绪自然而然也上去了,但一个多月下来,定量供应的生活费却出现了严重的超支。为了弥补亏空,平衡超支,必须哪里失去的再从哪里找回来。</p><p class="ql-block">无奈之下,便开始降低生活标准,减少副食,油水自然少了。面对如此繁重的体力劳动,出现了全连普遍性的吃不饱现象。一次,司务长出于好心,想为饥饿中的战士战士改善一下生活,以低廉的价格买了一头老种猪,兴致勃勃地赶了回来。谁想,司务长是管教干部出身,缺乏伙食方面的经验,本想占个便宜,可那“二师兄”皮壮肉柴,又腥又膻,煮不烂,嚼不动,部分战士不了解、不理解,意见出来了,说啥的都有。司务长发现事办砸了,不好意思出头露面,就这样憋着。战士气没顺出来,个个心中窝火。为了填饱肚子,几乎所有战士都到村代销点买饼干充饥,也有的跑到几级里外的大王庄、羊里供销社去买。连里怕对外造成不良影响,规定不让外出买食品。挨饿的战士满腹牢骚,全连的情绪一落百丈,诸多问题的起爆从这里炸响了。刚来时的新鲜感没有了,掩盖着的不满苗头开始暴露出来,想家的写信,让家人找门路托关系设法调回去,或再邮寄些食品。怕累的,随便找个毛病,请个病假,或要求调换个轻活,年龄大的本该谈婚论嫁,却仍苦行僧般生活,从而空虚消沉。实在没办法的,也要奇思异想,装扮“溜球”,发泄发泄被压抑的心情。在当时,我最羡慕的是连队通讯员周相礼每天上营部拿报纸和信件,所骑的大金鹿自行车,心想这辈子是看到头了,蜗居矿山再也骑不上自行车了,失落与惆怅油然而生。三三两两的战士继续去代销点偷买饼干,大家用不同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不满。兵团,兵团,真是冰团,一点热气也没有。一位老战士的这句话曾经引起过许多人的共鸣,兵团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在兵团里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连里针对发现的问题,做不同形式的思想政治工作,抓紧解决一系列现实问题。炊事班千方百计降低成本,精打细算,提高饭菜质量,拓宽副食供应渠道。很快,冰消雪融,连队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但是,曾经带来的隐痛却长时间的留在战士们的记忆里。6、星夜魅影在村里住久了,与老百姓熟了,茶余饭后,他们会掏出许多心里话,海阔天空地给我们讲天文地理,讲社会、生产方面的知识,讲温石埠的历史与传说。俗话说,远怕水,近怕鬼。他们口中的鬼就特别吓人,有山鬼,水鬼,恶鬼,厉鬼……,说的有声有色,真真切切,听得汗毛一乍一乍的,虽不信,但却挥之不去。当时正值文革时期,阶级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复杂,社会上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仍存有很大阻力。为此,国家把知青问题摆到了国家战略的高度,作为加强战备防修、防变的措施来抓。因此,连队非常重视对知青的安全保护。况且,接近半数的女战士分散住在农户里,这本身就存在着安全的问题。为此,连里规定,男战士夜间轮流值班巡逻,每班一夜,分上下两组。一个秋夜,满天繁星,没有月光,但却隐隐约约看到眼前的影子。后半夜,我们一组四人从睡梦中被叫醒,拿着铁锹和手电,迷迷糊糊地上岗巡逻了,出了大门,顺着胡同往北走。突然,从前方不远处的胡同一侧窜出一团黑影。我猛的一惊,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放低了身姿。黑影急促的闪动,路面传来碎石的声响。好像是鬼,有人低语着,大家往前紧追几步,黑影晃晃悠悠移动很快,“打”随着一声大喊,铁锹、棍棒举起,手电猛地打开,光柱射向黑团。“啊”,一大团鲜红的颜色扑面而来,吓得大家同时惊叫起来,冷汗就哗地下来了。“死鬼”,前面立即尖叫起来。“别,别打,是人”,“啥人”,“唉,抢,抢亲的”。太吓人了,我们紧追上去。强光下看得清清楚楚,一个愣呼呼的壮汉弯腰背着一个年轻姑娘,姑娘头顶一块硕大的红布,红布一坨拖到地,遮掩了自己,也盖住了壮汉半个身子,两边各有一位汉子紧紧地护着,后面一人手里提着东西。看见了观众,几个人表现的更加卖力,背人的披头流水往前串,身后的一溜小跑紧追不舍。整个抢亲团队极力营造出一种抢的紧张气氛。可以想象,这家伙要是十里八里背到家,还不累个半死,看来村外必有车马接应。后来才知道,那时当地仍沿袭一个封建旧习俗。男女结婚那天,男方要在夜里到女方家抢亲,抢到男方家圆房后,天亮之前再送回娘家。此时木已成舟,但女方仍要表现得极不情愿,惹得亲戚四邻好言相劝。虽然男方做法粗俗,但男郎脸不缺件,四肢齐全,与自家千金倒也相配,熬个下辈,着实不难。女方此时虽有不满,但也不能抢拉硬弓,只好借梯下楼,免强允下。此时女方族人长辈悉数到场,男方长辈一行人等前来认亲,双方家庭这才拱手相对,循规蹈矩,按礼数斯文。抢亲过程尽管讲究多,程序繁复,但却完全完全是自导自演,虽无观众,但却假戏真做,表现的煞有其事,毫不含糊。据说讲究人家,在抢亲的前一天还要彩排一番,重视程度可见一斑。真是又可气又可笑,都什么年代了,还保留着这样的旧俗,幸亏当时棍棒没出手,砸下去肯定头破血流。后来,有的战士逗趣地说:“不谈恋爱了,以后咱也抢一个”。村里人说山里有狼,但我们不信,以为只是传说,因为谁也没见过狼的出没。随着各班住房的调整,我们搬到了路北另一农户家。房子的院子紧邻东西大路,一正一配两座房屋,西面是厕所兼猪圈,养了一头半岁大的黑猪。深秋的夜静极了,习习的凉风,把劳累一天的战友送入了梦乡。夜半过后,月落星繁,山村万籁俱寂,宁静安详。忽然,隐约传来微弱的哼哼吱吱的声响,我想可能是主人上厕所了,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嘈杂的声音把大家惊醒,坏了,猪没了。全屋人穿衣起床,跑到院子里,手电一通乱照,不见猪的踪影。“到外面去找”,街上除了高高低低的乱石,没有动物的身影,只听到远处传来稀疏的狗叫声。跟着房东继续找猪,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石堆旁,有只狗一样的东西在撕咬着什么,手电光打去。那兽机警地抬头张望,在众目齐刷刷对视的一瞬间,房东大喊一声:“狼”,铁锹脱手砸去。那兽丢下猪撒腿就跑,跑远了,还回头张望。然后拐进另一胡同消失在迷迷茫茫夜色之中。这时,猪已经开膛破肚,血肉模糊。老乡说,北部群山连绵数百里,什么野兽都有,山里人烟稀少,单靠人防备,顾及不过来。最好的办法是,以兽防兽,可那时群众生活困难,缺粮现象依然严重,喂狗的少,夜间山上常有野狼下来,村里丢猪丢羊的事时有发生。这次,房东家的猪就是被狼从猪圈的排水口里拉出去的。从那以后,我们夜间出门更加小心了。7、油花、心花秋风伴着秋雨,已经连绵了几天,矿坑里有了积水,泥泞的工地黏的不能进人。连里只好休工,要求各班待在宿舍里集体读报学习,几天下来,个个憋的痒痒难受。一天,雨刚停,一位战士想出去转转,便提个玻璃瓶,借故到连部打煤油。那时农村没通电,用的是罩子灯,燃的是煤油,灯芯是扁平的,肚大,罩上玻璃灯罩,火苗儿极大,把满屋照的通亮。灯罩要勤擦,煤油要勤换。连续几个雨夜,瓶里的油用干了。小战士从连部灌满了煤油,沿着石片铺成的胡同返回宿舍。胡同又深又长,山上高坡的雨水顺着胡同向村外流淌。小战士提着油瓶,故意拣宽大的石片踏着,一步一泞的摆动着身子。整天的读报讨论,他有些厌倦了,就想把多一点的时间打发在无聊的路上。乐子在于自己找寻。轻轻的细流从石板缝淌过,小战士觉得很有意思。他蹲下来看,水静静的流宽大的石板把众多的支流阻在一起,水顺着宽宽的弯弯曲曲的石缝流到碎石板处,又变成蚯蚓似的细流。小战士越看越有趣,他似乎闻到了煤油的气味儿,唤醒了他儿时的记忆。它拧开瓶盖,把清清的煤油滴在流水里,水面浮起圆圆的油花,顺着水流缓缓的向远处飘去。油花越来越大,水面上折射出五彩缤纷的色彩。油花漂浮着,闪动着,他的心像花儿一样开放,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他静静的看着色彩的变幻,仿佛看到了彩虹,看到了朝霞,看到了满山遍野的鲜花。又有几个战士走过来,看到有人蹲在地上专注地看着什么,也都蹲下来。寻觅水面漂流的色彩,同样被磁铁般的定在那里。人越来越多,都在看油花。前面的依旧蹲着,后面的屈身扶膝,把头插了进去。再后面的掂脚探头,左右寻觅。也有的蹲在水流的下游,等待油花飘来。大家伙看油花儿看得心花怒放。胡同口的两位老乡远远看到一堆人挤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匆匆赶过来看。“看么,看么”?好奇地变换着身子,拿头拼命往里钻,还是看不见。一位蹲累了的战士从里面挤了出来,“看么,看么”?战士抿嘴点头,一幅叹为观止的满足与自豪刷在脸上,他看到了兵团里最生动最壮美的图案和绚丽的色彩。他没有回答,大拇指朝人堆上耸了耸,仍沉醉在那七彩的梦幻里。“嗨,我以为看么”。刚挤进去的老乡又从人缝里钻了出来。“还能看么?不是没么看吗”?两位老乡嘟囔着失望地走开了。看油花的事被连长、指导员知道了,他们认为问题严重,于是在一次会议上不知名的批评了个别战士浪费公物的行为,同时也为连队文化生活贫乏深感内疚。后来,看油花的事又被一些人添枝加叶,传为笑谈。据说,这小小的一件事传到了团部,引起了团党委的重视,要求各连在抓革命、促生产的同时,开展多种形式的文体娱乐活动,丰富连队业余文化生活。从此,二连经常利用业余时间在村西南的打麦场上举办各种有益的传统文化活动,有丢手绢、唱歌比赛、乐器演奏及个人的拿手绝活。以后,团里各连相继成立了文艺宣传队、篮球队,定期进行文艺汇演和各种比赛。团政治处联系兵团政治部宣传处电影组,不定期从泰安来团里放电影。通过一系列活动,极大地激发了战士们爱团爱矿的工作热情,全团上下热火朝天,生机勃勃。团里和各连队又把演出活动扩展到当地群众和驻军部队中去,送文化到基层,扩大了社会影响,受到了广泛赞誉。但是油花的绚丽色彩依然漂浮在战士们的脑海里。8、鲜菇的味道温石埠地处泰莱平原北部,再往北三、四里就是一望无际的群山,主峰大舟山离村直线距离五六华里。因山顶驻有一个空军雷达基地,当地人也称为雷达山。来兵团的第一个夏天。一天收工时,连长宣布明天是星期天,全连集体爬山采蘑菇。顿时连队沸腾了,因为来兵团后只是每天远望群山,还真没有上去过。第二天。五更造饭,天刚蒙蒙亮,队伍就出发了。全连统一着装兵团服,戴着军帽,拿着水壶、篮子和布袋,长长的队伍沿着蜿蜒起伏的山路向主峰进发。山里人说:“望山跑死马”。远远望见大山就在眼前,但你走吧,始终觉得路程还是那么远。谈笑声中,队伍加快了行进速度,当走过半山腰高大的银杏树时,顿觉眼前豁然开朗。登高远望,只见群山连着天际,一览无余,西、北、东三个方向,莽莽群峰云蒸雾罩,无边无际。盘山公路、山村人家,隐约消失在云雾之中,南面整片丘陵连着平原。凹处的温石埠被薄雾润为一抹深绿。</p> <p class="ql-block">队伍继续前进,道路变得不再清晰,但景色却越来越迷人。大舟山植被茂密,草木葱笼,山花野果,满山遍野,有银杏、山枣、小柿子,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红果,五颜六色的山鸟,最多的还是松树,把山体覆盖的郁郁葱葱,神秘幽静。队伍钻进遮天蔽日的松林,以班为单位分散行动,采蘑菇开始了。雨后的大山湿润潮湿,为山菇带来了生长的小气候。只见满山的草丛里,树干上,散长着一簇簇的松菇,褐色的骨伞顶着晶莹的露珠,长长的骨腿嫩嫩的,绒绒的,散发着山野的芳香,传递着对辛劳的馈赠,战士们兴奋的捡着、喊着、笑着,早已把沿途的劳累抛出远远的山外。采蘑菇的乐趣挥洒在寻找的过程之中,有时转了很长时间不见踪影,有时蓦然回首,却是一场惊喜。松菇一朵朵,一簇簇,肥嫩鲜美就在眼前,有的松骨长在树干上,老远都看见了,黑黑的,鼓鼓的,探出树外,仿佛像来客招手,这时大家会争先恐后跑过去。捧着鲜菇好像捡了个聚宝盆,有时捡着捡着就走散了,周围不见人影,还有的不知不觉跑到了另一座小山头。这时,大家互相喊着,生怕掉了队。有一次,一个班自顾兴致勃勃往前走,不知不觉迷失了方向,在大山里转了起来,分不清东西南北,一转就是大半天。战士们越走越不对劲,心里越害怕。在饥渴与绝望中,有个战士忽然想到自己带了个表链,手表链上镶着个指南针,因为表链的事,他还受过严厉的批评。那是刚入伍不久,小战士爱美,梦寐以求有块手表,可一时买不起,就买了个带指南针的表链带上了,准备以后有了钱再买手表。明亮的表链被连首长发现后,说他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在全连大会上指名道姓进行了严厉批评。从此,小战士把表链严严实实藏起来,再也没让人看见过。这次爬山,他偷偷带上了,开始不敢说,怕再被羞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露出了表链,全班愣住了。“天呐,这哪是表链,是宝啊”!都这时候了,还哪有什么资产阶级。依靠这枚纽扣大小的指南针,这个班艰难的摸出了深山。爬过了一座座山包,已过中午时分,个个余兴未消,但要陆续返回了。各班把采摘的蘑菇送到了炊事班。按照兵团的规定,星期天吃两顿饭,大家先回宿舍,等待下午三点后的第二顿美餐——肉炖蘑菇。经过几轮住房的调整,我们班仍住在村东,距连部和食堂较远。住得久了,去食堂的路至今还印在心里。出门左拐——左拐——左拐——右拐——左拐,进入食堂大门。食堂设在村中心的一家农院里,炊事班的姑娘们已把饭菜分到了各班。当我端起满满一碗肉炖蘑菇时,顿时疑惑了,怎么这么粘啊?蘑菇和菜汤全是粘的,味道也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后来听当地百姓讲,松骨虽然营养丰富,但鲜菇不好吃,只有经过晾晒,吸收了阳光,口感才会好,才更有营养价值。现采现做,鲜菇现炖,又鲜又香,吃出了大山的味道。以后,连里多次组织爬山,采蘑菇,摘松球,捡鲜果,每次都有新的收获。爬山增添了大家的乐趣,连队生活变得丰富多彩。9、矿山情结对二连的情感是一种难以割舍的依恋。初秋的一个傍晚,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劳动,一排长找到我说:一起去村外凉快、凉快。我们在村东沙河旁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李排长开门见山说:汽车连从咱连调人当驾驶员,你符合条件,连里让我征求你的意见,你愿不愿意去?突然到来的幸福使我手足无措,何去何从的选择使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那时候社会上汽车还少,驾驶员是个令人向往的职业。我从小就喜欢汽车,尤其喜欢车轮过后那股燃烧过的汽油味。当驾驶员的愿望可能在瞬间实现了,但是一想到要告别熟悉的连队生活,离开朝夕相处的战友,就像银环离别朝阳沟的心情一样,心头添愁,不是滋味。我若有所思,便答复说,我还是想继续留下来,这事儿就过去。金秋十月,温温石埠满坡金黄,二连的矿坑逐渐扩展延伸。四个月的连队生活,使我熟悉和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晨雾里的山村炊烟,繁星下的盏盏灯火,连队的阵阵哨音,战友们的歌声、笑脸,我深深的爱上了二连,爱上那丰富质朴又充满生机与欢乐的连队生活。一天中午,通讯员小周跑过来让我赶快上连部去,连部里几位连首长都坐在那里。待我稍微站稳后,指导员劈头就说:“政治处从全团选调一名战士,已经来考察你两次了,两位干事刚走,团里调你到政治处工作,调令一下,下午报道,别耽误了时间”。军令如山,别无选择。从此,在依恋与兴奋中,我离开了为之奋斗过的二连,成为政治处机关唯一的兵团战士。机关工作与连队施工有很大的不同,那是个全民讲政治的年代,政治处工作的政治环境不言而喻。在两年零两个月的工作中,由于团首长和各级领导的关心帮助,自己有了一定的成长,1973年受到团通令奖。离开连队久了,还想着矿山那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一天,徐政委对我说,小吴,我到矿营蹲点,你愿不愿意去?我爽快答应了。他替我向政治处主任请了假,这一蹲就是3个多月。政委带着我们一行4人来到旷营,住在四连宿舍后面的一座三间平房里,每天和战友们一起在矿坑劳动,装矿车运石渣,下班后我们一起去食堂排队打饭。徐政委是老革命,参加过抗战,负过伤,立过功,但他从不搞特殊,始终保持普通一兵的本色。干活时总是把裤腿挽的高高的,旧军鞋像个泥榔头,旧军装的后背天天被汗水湿透,但他每个班都坚持下来,早上经常开会、座谈,到很晚才休息。在那段时间里,我受到很大教育,我也把做好每一件事情看成是对自己的磨练。一天午饭后,政委对我说,你回团部一趟,把这封信交给康团长。这次政委没到营部打电话,是用信件的形式与团长进行联系。我接过那个敞着口的信封,掂量出了它的份量。这时,政委望着窗外的天空,迟疑了一下,这个天啊,不准头。我说没事,我快去快回,便走出了门外。天空半边晴天,半边乌云。那时没自行车,矿营离团部大约六里路,全靠步行。前段路走得还算轻松,大家都有这样的常识,做机关工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遇事不能好奇,更不能耍小聪明。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这个尺度全在个人把握。厚厚的云层越压越低,奔腾的乌云布满了天空。我几乎一路小跑。突然狂风骤起,一道闪电,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我急忙把信折成小卷压在腋窝下面,用胳膊紧紧夹住,又怕无意间滑掉淋湿,就用另一只手抱住夹信的胳膊。天空四野,水雾茫茫,路上存满积水,翻起水泡,密集的雨点打得睁不开眼,返回头,到路边的五连避避雨吧,不行,我必须尽早送到。暴风雨中那段艰难的路,我走了很长时间,信封还是被淋湿了,我亲手把信交给了团长。后来有人对我说,下雨后政委很担心,说小吴不会去避雨,想让营部派车追你,我听说后很感动。10、情洒巨淀湖1973年,春回大地。一天,接到兵团政治部通知,要团政治处姜副主任带领有关人员到泰安兵团政治部报道,赶赴兵团一师采写一连战士王会青同志的先进事迹。我们一行六人和四个省级新闻单位的记者组成兵团报道组,奔赴位于黄河入海口的一连所在地——巨淀湖农场。初春时节,天气还没完全转暖,辽阔的鲁北大地人员稀少,贫瘠荒凉,白茫茫的盐碱地一眼望不到边,成片的土地没被开垦,疏疏落落的枯草在寒风中抖擞。巨淀湖农场原是部队的一个农场。1970年兵团一师成立后,移交给了建设兵团,为一师四团一营一连,大家仍习惯称为巨淀湖。农场一连里大多是青岛市知青。王会青原是一连的马车驭手,在一次拦截惊马时献出了生命。当时,上级部门作为事故进行了处理。由于连队多次反映引起重视,两年之后,才作为英雄事迹进行宣传报道。连队四面不靠村,全是低矮潮湿的旧房,农场地面开阔,但开垦出的熟地很少。战士们在这里种地、养牛、喂猪,什么农活都干。极高的地下水位使平地涌出许多泉眼,苦涩的泉水,翻着水泡喷出地面向四处流淌,水是苦咸的,人畜没法饮用,要上十里以外的地方拉淡水。这里是季风性气候,冬季、春季大风刮着盐碱土,刮得睁不开眼,夏天炎炎烈日把人晒得脱一层皮。常年的风吹日晒,加上艰苦的生活环境,使战士们年轻的容颜明显苍老了许多。一连的营房没有围墙,房屋的墙壁上依然显示着当年石灰刷写的字迹斑驳的标语,扎根兵团干革命,连部旁边的墙板栏上,五颜六色的粉笔字为枯燥的环境增添了色彩,广播喇叭被铁丝结结实实的拧在水泥杆子上,不时传来激昂的声音……。这里虽然荒凉,却依然荡漾着浓浓的兵团气息,我开始对它产生了亲近和好奇。当谈到王会青的先进事迹时,战士们的脸上顿时呈现出难以掩饰的难过于悲伤。王会青是个热情善良,诚实恳干的青年,平时话不多,工作极其认真负责,马棚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每年春季拉粪,夏季收麦,秋季运庄稼,干了许许多多的重活儿,并且保证了连队常年的淡水供应,深受领导和战友们的爱戴。在一次秋收庄稼时,烈马受惊,顿时拉着马车朝着人群狂奔起来。王会青紧紧抓住缰绳,拼命往后拉,速度仍减不下来。这时,他一面大喊,“闪开,快闪开”,一面把整个身躯拖在地上。狂奔的马车把他拖出60多米,终因体力不支,缰绳挣脱,呼啸的车轮从他身上碾压过去。马车终于被拦截下来,战友和老百性没有受到任何伤害,20岁的年轻战士王会青却躺在血泊里再也没有醒过来。战友们怀念王会青。两年多过去了,王会青的床上仍然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他使用过的被子、军帽,战士们泣不成声地讲述王会青的先进事迹,我止不住流下眼泪。王会青在日记中写道,我愿做一块通往共产主义道路的铺路石,这铺路石不怕风吹日晒,不怕暴雨冲刷,我愿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做这样一块铺路石。50年过去了,这段话仍一字不差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在一连采访的十多个日日夜夜里,我们与战友同吃住,同追忆,同讨论,心灵受到了洗涤与净化。很快以《做一块通往共产主义道路的铺路石》为标题,介绍王会青先进事迹的长篇通讯,整版刊登在《解放军报》、《大众日报》、《前卫报》、《青岛日报》和全国几家大型报刊上。山东人民广播电台多次播放,山东省革命委员会授予王会青为革命烈士称号,山东生产建设兵团掀起了向王会青学习的高潮,齐鲁大地上又竖起了一座丰碑,王会青烈士成了我们兵团战士永久的骄傲。十一、车间交响曲山东生产建设兵团从事很多行业,有工厂、矿山、农场、林场、渔场。二师六团地处潍坊市区,原为昌潍劳动改造管教支队,是关押犯人的监狱。1970年移交建设兵团,改编为二师六团,形成一个有知青、军人、监狱管教人员、生产技术人员、刑满就业人员和劳役服刑人员为一体的特殊群体,担负着生产、劳动改造等多项任务。兵团政治部安排报道组的任务是采写六团抓革命、促生产和兵团战士成长的事迹。六团厂区很大,大门戒备森严,高高的围墙上竖着纵横交织的电网,在六团政治处人员的引领下,经过道道程序,才跨过这道高大的铁门。进入厂区,顿时目不暇接,路旁堆放着长满锈色的钢材、机械和各种器具,熙熙攘攘穿蓝色工作服的技术人员往返走去,手推铁车的人员喊着:“让道,让道”,吃力地前行着。随着“哗哗”的声响,服刑重犯拖着沉重的脚镣,在监管人员的看押下,走向一座车间接受劳动改造。尽管我也来自工业团,但却从未看到过这样嘈杂的环境。一处车间很高很大,全是兵团战士在劳作。刚进大门,热气迎面扑来,几十名身穿工作服的战士在忙碌着,有的敲砸,有的挫打,遍地是铸件和铁具。车间上空横着轨道,弥漫着烟尘汽雾,以致连航车工的面目都看不清楚。忽然,行车姑娘探出身子,朝下面大声喊着。但她的声音还是被杂乱的敲击声淹没了,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打手势也猜不出来,她索性扯下脖子上的白毛巾,一手指着下面,一边用力地甩着,这才明白是要下面的人把车子往一旁挪一挪。再往前,是个巨大的铁炉,高高的化铁炉耸立在车间的尽头。它为车间生产铸件,宽大的炉口里燃着熊熊的炭火,烈焰窜出炉膛,翻滚着蒸腾的热浪。几个兵团战士轮番奔跑着,用大掀往炉膛里投煤,烟尘与炉火轰鸣着,呼啸着。他们说,在这里干活,衣服每天都是湿的,即便刚接班时的干衣服也要用水泼湿,不然大火的烘烤会把皮肤燎伤,汗水不停的躺着,一个班下来一个人要喝掉大半桶凉开水。一位战士闪在我面前,“兄弟,太辛苦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他扭头看着我,豆大的汗珠雨点般从脸上滚下来。“咱兵团的活,哪样不辛苦?”他只是憨憨的笑着,我的双眼却湿润了。是啊,我们整个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的工作没有一个是轻松的。可能是因为知识青年需要接受再教育的缘故吧</p> <p class="ql-block">。我去过兵团的许多基层连队,总是感觉是哪里的工作环境和劳动强度都与我们独立三团相差不多。十二、难忘徂莱山泰山东南部有一处巍峨起伏、苍松翠绿的群山——徂莱山。徂莱山区由徂莱山和大汶口滩区组成,这里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徂莱山原是国营林场,兵团成立后移交给了建设兵团,为三师十四团。十四团辖两个营七个连,大多数是青岛知青。十四团也被习惯称为徂莱山兵团。徂莱山主峰高,峻岭少,延绵起伏的群山被松柏覆盖,一千多名兵团战士零零落落的分布在整个山区,最多的地方十几人,少的地方两三个人,彼此相距几里的山路,生活全靠人挑肩背。我们曾到大山深处,探访了三连十班。十班共有10名战士,分散在几个居住点上。山坳里的这个居住点上,驻守着两名20岁左右的战士,他们离班上其他居住点很远,没有路,平时只能靠对方向的记忆,在灌木丛生的地方摸着岩石进出,当爬过去再回头时,往往找不到上来的路。在连长的带领下,我们气喘吁吁地爬了很长时间,才看见一座被蓬草树丛半遮掩的石头屋。小屋很矮,不足20平方米。墙用石头切成,屋顶被错落的石片盖着,屋前有一方高低不平的空地裸露着石头,就是他们的院子。两个烧火的战士听到动静窜了出来,看到我们善意的微笑,又惊又喜,不知所措。连长说明来意,大家找个地方坐下。这两位战士负责管护周围几平方公里的山林,具体任务是防火、防盗、喷药治虫,掌握林木生长情况。这里常年不见人,更听不到广播,看不到报纸,吃的是野菜,喝的是山溪里流淌的雨水。遇到干旱缺水时,就要翻越山头到坑里背水。一封家书要在背粮背水时才能传递出去。冬天大雪封山,与山外隔绝,米面不足时,就会断炊挨饿。山窝里的日照短,天黑的早,亮的晚,夜间经常听到动物的嚎叫和撞门声。以前这里住着三位女战士,因为晚上不敢出门,还有一位十分害怕松毛虫,才被调换成十班的两位男青年。平时他们白天上山巡逻,晚上站在高处嘹望山火。到了夏天,松毛虫高发季节,他们就每天背着几十斤重的药桶,起早贪黑给松树打药。在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自己干,衣服刮破了自己缝,鞋子磨烂了自己补,小病小灾自己扛。徂莱山是革命的摇篮。抗战时期,这里是山东省委所在地。当年,省委主要负责人洪涛、黎玉等带领共产党人在这里进行了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敌人几次大范围的铁壁合围都没有扑灭这里的革命火种,无数的先烈在这里洒下热血,献出了生命。受伤的战士在岩洞里吃草草根树皮,石壁上至今还留下许多弹痕。十班战士生活居住的地方,正是这片红色的热土。“你们这么年轻,在这里害怕吗?”我轻轻的问他们?“山上牺牲许许多多的革命先烈,都是咱们的亲人,有英魂相伴,我们没有害怕过。”</p><p class="ql-block"> 一天天,一年年,十四团几十个居住点的战士,都以同样的方式默默孤独地守护着大山。他们面前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任何赞美的语言,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苦苦坚守四年,直到兵团解散,知青返城,他们把满满的情和爱,把对理想的憧憬与追求,把自己的青春、热血和汗水泼洒在深情的大山。那段时间,报道组还到过徂莱山的很多地方,耳闻目睹了十四团战士很多感人的事迹。之后,我写了《徂莱山上的好十班》,以报道组的名字发表在《解放军报》和《大众日报》上。徂莱山,也成为我最敬仰的一座高山。十三、再见,兵团经过两年多的建设,独立三团发生了巨变,采矿已由原来的肩扛人抬发展到半机械化作业生产,实行三班轮换,井然有序,矿坑的面积和深度逐渐扩大,宿舍楼相继建成。原来住在窝棚的三、四、五连和住在民房的一、二连相继搬进楼房,炼钢炉拔地而起,生产设施逐步完善,劳动成果日渐丰硕,尽管1974年初,全国范围内发生的那场政治运动,在思想作风、生产、生活这方面给全国带来了一定影响,但由于兵团根基牢固、凝聚力强,干部战士政治素质高,全国形势依然朝着健康方向发展。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兵团的道路即将走到了尽头。进入九月中旬,团里隐约出现了兵团要解散的传闻,给已经在运动中稍存混乱的局面添了一把火。一些人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去向做准备。请假的多了,探亲的多了,私下议论的多了,上班的脚步放松了,各自在悄然无息中忙碌着。开始时,这些现象还仅限于机关和干部的层面。不久,连队也浮躁了,兵团解散的传言成了公开的话题,连队管理流于形式,打架斗殴时有发生,大量请病假,矿山处于半停产状态。进入11月份,全国陷入深度混乱。直到有一天,我才真正感到了兵团解散的来临。那天晚上,政治处王主任突然对我说:小吴,今天我刚接到调令……。他话没说完,我就愣住了。我从连队调到政治处后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就一直与王主任同住一个房间。房间不大,不到30个平方,是政治处办公室内的一个独立房间,两张床,两张桌,学习办公都在那里。在兵团的几年里,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最长。王主任当时50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平时总是微笑着,是为和蔼可亲、令人尊敬的长者,也是一位很有才华的领导。他对我非常关心,我在他面前无拘无束,感觉就像亲人。他接着说,我要调离兵团到部队去,明天就去报到。接着,他给我说了很多嘱咐和安慰、鼓励的话,我听的很难过。最后他说,这一走不知啥时候才能见面,我这些东西你拿件做纪念吧。王主任生活简朴,书籍很多都摞在我们的两张办公桌上。这些书我几乎看了一遍。我抽出一本艾思奇写的《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王主任说:“好,这本书就送给你吧。”这本书上,王主任在很多地方划了红线,标出了重点,还旁注了很多文字。我很喜欢这本书,五十年来,这本早已发黄的书一直陪伴着我,它承载着一位部队首长与一位普通战士的深厚情谊。我平时经常看看,王主任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我眼前,至今我很遗憾,那时我整天拿着政治处的海鸥牌120照相机,怎么就没有想到留下一张我们的合影呢?第二天上午,王主任就要离别了,大家为他送行,我帮他整理行李。行李极其简单,床上的被褥加棉衣整成个大卷,背包带打个十字就好了。绿色的提包里放入单衣和书,网兜里放入和书以及一双破旧的解放鞋。一个从战争年代,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任职多年的团职干部,从两年半的领导岗位上调离,就是如此简单的行囊。王主任走了,我们的房间变得空荡荡的,再也没有添人。传言最终变成了现实。1974年11月,兵团解散,独立三团并入莱芜钢厂。史诗般的兵团生活从此悲壮地落下帷幕。就在这时,菏泽地区一所农业学校扩大招 生,5个接到录取通知书的兵团战友明智的选择了留下当产业工人,放弃了入学。学校一再催促尽快补充5个入学名额。当时,正是白卷英雄时代,团招生办工作人员无论找谁,无论怎样做工作,都没有一个人再愿意拿自己的命运前途,在“社来设去”中赌来赌去。也许无知者无畏,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我却神使鬼差般、莫名其妙地选择了从头再来。1974年12月22日,在凄冷与酸楚中,我孤独的离别了兵团,踏进了校门。从此,兵团那点点滴滴的生活浪花变成了我一生最美好的记忆。两年半的兵团经历,910多个日日夜夜,我们伴随着兵团走完了他短暂的路程。兵团是我们成长的里程碑,它成就了我们血汗染就的风采,我们为曾经是一名光荣的兵团战士而自豪。十四、心在呼唤兵团解散后,人员陆续分散了。独立三团的院子,仅留下了几十个人,成了莱芜钢厂的一个矿区。多少个日出日落,春来冬去,走出去的兵团战友都把对兵团的思念和牵挂,深深地埋在心里。二连有一位回菏泽工作的战友,时时怀念兵团。随着岁月的沉淀,他对兵团的情感越来越浓烈。作为一个单位的负责人,即使工作再忙,他也要去兵团看看。一个星期天,他与妻子、儿子三人长驱数百里,直奔二连矿坑。兵团没了,但他认为那里是他最亲近的地方。它拧立在圆圆的矿坑边,望着满目沧桑的老矿,矿坑里都是积水,深不可测。蓝蓝的水面倒映着坑旁的土,山坑边是裸露的岩石和丛生的杂草。他默默地站着,静静地看着,积水淹没了往日的喧嚣,他再也看不到那昔日飞腾的矿山,听不到铁锤砸钢钎的声响,闻不到炸石放炮的硝烟,找不到抬矿踏出的小道,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年轻矿坑被遗落的悲切和回天无力的苍白,就像游子回乡撞面而来的那堆黄土,突然他嚎啕大哭,像孩子一样声泪俱下,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空旷的矿坑上空回荡。一旁的妻子、儿子不知所措,以为出了什么事,他摆摆手:“我就是想哭。”让他哭吧,肝肠欲断的哭声,要把他心中积淀多年的思念,把失去兵团那份再也追不回来的失落与心痛,把对兵团母亲的深爱与把对兵团蹉跎岁月的甘甜苦辣,全部并发出来。他是用生命在呐喊,是用心在呼唤。很久很久,她才缓缓坐下来。他点燃三支香烟,一根一根插在土里,轻轻薄薄的烟雾飘在空中。他抽着烟,凝视着矿坑,长长的烟灰靠近了他的手指,他全然不知。一颗颗烟头落在地上。他叹了口气,抓起一把泥土,把手举起来,递给儿子:“儿啊,带回去。”儿子用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接过来,那份虔诚与敬重,另一旁妻子倏然泪下。事后谈起这件事,我曾问他为什么那么伤心,他说:“你有过痛失亲人的感觉吗?就是那种……,”眼里依然含着泪水。从矿坑边站起来,他要上宿舍楼看望留守的老战友。当车驶入宿舍区的南北路上时,他执意下车,他要用脚步找回那往日的感觉。不远处,有人一手提一把重重的暖水瓶,从锅炉旁出来,他脱口喊出了那位老战友的名字,战友一扭头;“呀,老兄,”两个暖水瓶同时松手落地。张开双臂扑了上去,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暖水瓶被摔得粉碎,滚烫的开水泼洒一地,溅在了他的身上。留守的老战友闻讯都来了,那场欢聚的盛宴,他们喝了很长时间。那天是用碗喝的酒,他们说:“兵团情、兄弟情,都在这酒里,”那场酒确确实实喝大了,最后还是原来的战友说话:“酒不能再喝了,我的留点量,停会我要去矿上,我要把矿坑里的水喝干,不然明天没法干活。”战友一把接住他;“兄弟,你歇歇,都别动,我去,我把它喝了,我一口气把它喝完。”话音刚落,踉跄的身影便扑倒在了门外。这些年来,一双双,一家家,一批批,一个个的兵团战友,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兵团,就是为了看一看那沉睡的矿坑,踏一踏那深情的土地,抱一抱那久别地战友,摸一摸那风雨斑驳的旧墙。</p><p class="ql-block"> 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我们回望兵团,总觉得兵团并没有走远,她就在深情的寻觅与祈盼中,我们依稀能触摸到她博动的心跳和长长的呼吸。兵团在哪里?就在那第二故乡广袤的原野里,在那小小山村的袅袅炊烟里,在那矿坑的每一枚石子里,在兵团儿女流淌的血液里,在共和国的蓝天白云里,在历史长河的永久记忆里。也许多少年以后,在夕阳燃烧的余晖里,一群白发老人仍在饱含深情地向世人诉说着他一生中最宝贵的青春故事,以及他的战友,他的兵团。 </p><p class="ql-block"> 吴庆华写于2021年10月</p> <p class="ql-block"> 二连,我的家</p><p class="ql-block"> 一段时间以来,我在二连微信群上看到战友们发送的对兵团年代的回忆,从那一点一滴对兵团生活的描述,常常使我感叹不已。我虽然没有经受过战友们那些抬大筐、打眼放炮、推矿车的苦痛和欢乐,但我也和战友们一样拥有共同的青葱岁月和经历。尤其是在二连所度过的近两个月的时光,使我终生难忘。每当我想起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离开二连的,我只知道很早离开二连,可能起缘于食堂门口的那块黑板报。</p><p class="ql-block"> 记的刚去二连不久,连里组织去北山抗木头。开始,我抗了两小根,可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是一位男战友把我抗的木头接走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位战友是谁,时隔近五十年,说一声迟来的谢谢!</p><p class="ql-block"> 天快黑了,路上剩下的战友越来越少了,我一边掉眼泪一边一瘸一拐的慢慢走。这时,连里到达目的地的战友又返回去接我们掉队的几个人。我是让李风学战友挽扶着背回来的,时隔几十年我一想起这段往事,感觉那时的自己真没有本事,挺丢人的。</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我生病了,先是发烧,由于水土不服还一直拉肚子,挺厉害的。班长没让我去参加劳动,让去炊事班帮厨摘菜,我记不清是谁让我在食堂门口写黑板报的了。于是,我就站在櫈子上专心致志的抄写。不知什么时候,在我背后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军装的人,一直在看着我写黑板报。等我写完了,他问了我的名字、年龄、文化程度,还建议我在黑板报的四个角用五角星、右下角画一朵小花点缀一下,然后又夸赞说:“写的不错”就走了。至今,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是什么领导?因为,当时我比较慌乱,根本不敢看那人的脸。</p><p class="ql-block"> 晚饭后,班里通知我去连部一趟。到了连部,指导员一脸严肃,连长倒很随和,说:“不用紧张”。我进屋后,指导员说:“你用钢笔写一段话”。我说:“我没带钢笔”。他又说:“那就用桌上的蘸笔写吧”。我问:“写什么”。 指导员指着桌上的解放军报说:“就抄一段报纸上的吧”。我当时吓的满头大汗,就抄写了一段毛主席语录: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最后又写: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指导员看我写完,说:“可以了,你走吧”。</p><p class="ql-block"> 我一路纳闷,为什么让我去连部抄段报纸就走了?莫非有人写了反动标语,是对笔迹的吗?可我什么也没写过呀?这时我突然想起,是不是白天写黑板报把毛主席语录或文章抄写错了?我越想越害怕,回去后就急急忙忙拿手电筒跑到食堂门口,用光照着对照抄写的内容,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直到每个标点,我看了又看,没写错呀。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住处。</p><p class="ql-block"> 那一晚我没睡好,一直在想这是要干什么呢?时隔一天,连里突然通知我明天去团部报到。就这样我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告别了自己的连队和刚熟悉不久的战友,奔赴到新的工作岗位。</p><p class="ql-block"> 我虽然离开了二连,但心里总感觉自己还是二连的一个兵。也许从我与战友一起来到温石埠那天起,我就与二连结下了不解之缘。的确,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感觉我的新家就在二连。</p><p class="ql-block"> 再之后,我回到了家乡,每当遇见二连战友或相聚时,我就会想起与二连的机缘,心里就难免涌起一股难以忘怀的幸福感。因之,我也常常把二连比作自己的娘家。</p><p class="ql-block"> 写到这里,突然使我想起一首歌的歌词:“才让我机缘巧合遇见你,然后又毫无准备地失去你”“或是命中注定有缘无份,才让我机缘巧合遇见你”。是的,相遇是一种缘分,它让人有了欣喜;离别也是一种缘分,它让人有了怀念。</p><p class="ql-block"> 段玉珍 2021年11月于菏泽</p> <p class="ql-block"> 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二连编</p><p class="ql-block">二0二二年五月</p><p class="ql-block"> 《兵团长歌》编辑组成员</p><p class="ql-block">(按姓氏笔画排序)</p><p class="ql-block"> 左继鹏刘彬许新生许东平吴庆华李凤学陈国柱陈孝然张庚厚赵熙军姚少华段玉珍曹慕平戴玉生</p><p class="ql-block">主编:姚少华</p><p class="ql-block"> 序</p><p class="ql-block">在《兵团长歌》即将付印之际,我们原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二连全体战友终于实现了多年的愿望,可喜可贺!我很荣幸也很乐意为《兵团长歌》作序,我觉得这是光荣的责任和义务,所以当战友约我写序言的时候,我欣然接受,并想尽力而为,让战友们多一点满意、少一点失望。为编印《兵团长歌》,许新生、姚少华等战友积极倡导、认真组织、热情执着,从整体策划、收集文章、整理编排,到定稿付印,做了大量扎实有效的工作,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功不可没。《兵团长歌》的编印得到了二连全体战友的关心与关注,大家积极参与,全力支持。当编写倡议在战友群提出时,立即得到战友们的热烈回应,并付诸行动。在大家的努力下,很快就收集到了大量文章,为顺利成书奠定了基础。可以说,《兵团长歌》这本书凝聚着二连战友的共同心愿,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本书所收录的文章,都是战友们的亲身经历、所见所闻、所思所悟,从不同角度、不同视野、不同侧面,对当年兵团工作、学习和生活进行的客观、真实、理性的回顾与思考。在这些文章中,有对离开家乡和亲人奔赴兵团过程的细致描述,有对兵团岁月的深切感受和反思,有对青春足迹的追寻和感叹,有对纯洁真诚的战友情谊表露的深深怀念和眷恋,也有对一些趣闻轶事的记述和品评。这些文章不论篇幅大小、字数多少、水平高低,都是《兵团长歌》的重要组成部分,共同勾画了当年二连的“面貌”,回放了那段难以忘怀的过往,再现了大家青春的风采。综观全书,给我感触最深的是:真实、客观、生动、感人。真实是文章的根本。《兵团长歌》是一部兵团战友自己写,写自己的事,自己欣赏的书。每篇文章都是战友的亲身体验和真情实感的流露,都是“原创”、“原生态”的,虽然还略显粗糙肤泛,但却是无比真实的。正因为真实,读后才使人感同身受,才得到大家的喜爱,才更能显示本书的珍贵和价值。客观主要体现在对兵团过往的回顾与评价上。文章无论对艰苦生活的痛苦回忆,还是对充满理想主义豪迈的记述;无论对蹉跎岁月的感伤,还是表达青春无悔的激情;无论对个人命运和人生价值的反思,还是对兵团价值的认知;都能秉持客观求实的态度,以一个亲历者的身份,写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不偏激,不极端。这是对历史也是对自己负责任的表现,也体现出大家的善良、豁达和明智。生动、感人是因为书中记述的生活内容和亲身体验,都具有典型意义并打上了那个特殊年代的印记。文章通过对客观事物的描述,真实地还原了当时的情景,所以令人感动。比如,当一群稚气犹存的年青人在面对艰苦的生活环境和繁重的体力劳动时,没有惧怕、动摇、逃避,而表现出的是勇敢、顽强、坚定、乐观向上的精神,和“以苦为荣、以苦为乐”的高尚情操。也有一些战友曾有过困惑、迷茫、焦虑,但最终还是坚定信念,坚守信仰,为兵团、为矿山付出了真情感实,付出了青春岁月,付出了所能够付出的一切力量。而更多的战友则在共同面临的风雨人生路上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结下真诚的友谊,并历经岁月磨砺,愈加深厚。这些朴素的故事、一幅幅真实的画面都非常感人,并引起大家强烈的共鸣。从《兵团长歌》一书中,我还深深感受到了闪烁的理想主义光辉,里面不仅饱含了一种时代特点、令人自豪的情怀,还展现了“听从召唤,报效祖国;不怕困难,艰苦奋斗;乐观坚定,甘于奉献;互相帮助,团结友爱”的兵团精神。</p><p class="ql-block"> 总之,《兵团长歌》写得很好,很成功,完全可以作为献给即将到来的参加建设兵团五十周年的一份厚礼!相信,本书还将是对兵团岁月的最好纪念,是对我们逝去的青春最好的诠释,是对那特殊年代、那段历史真实的见证!时光荏苒,岁月如歌。让我们把《兵团长歌》当做一件收藏品,经常欣赏把玩,以记住过往的沧桑岁月,珍惜当下的美好时光,过好幸福、愉快的每一天。限于水平,不足之处在所难免,请战友们理解、谅解,并给于批评指正。借此机会,诚祝各位战友、兄弟姐妹吉祥如意,阖家幸福安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刘彬2021年12月6日于菏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青春是人生最美丽的时光,每个人都有难忘的青春故事。20世纪70年代初,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大潮中,鲁西南的一批知青怀着极大地热情与梦想参加了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来到莱芜山区一个叫温石埠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住草房,搭窝棚,轮铁锤、抬大筐,开山劈石用自己的双手为实现建成一个现代化钢铁联合企业的梦想,把青春与理想献给了这片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土地。在那里,他们热情上进、质朴善良、充满朝气与活力。他们吃苦耐劳,付出艰辛,历经捶打,最终百炼成钢。在那里,他们用短短两年半的时间,奇迹般的在荒野上建起了初具规模的半机械化的新矿区。他们流血汗,献青春,书写出了最美的篇章。五十年后的今天,他们依然深情地眷恋着这个扬起风帆的地方。他们怀念兵团,怀念战友,以饱满的激情和深爱,回首往事。以散文、诗歌、纪实文学等形式,讴歌兵团,赞美生活,抒写青春,再现了当年的历史,可说是篇篇锦绣,字字珠玑。《兵团长歌》是一部充满浓厚生活气息、极具收藏价值的书,是一部启迪历史智慧、继往开来的书,是一部由一代青年人用汗水和心血凝成的创业史。为编好本书,二连战友都付出了极大的热情和辛劳。主编本书的战友姚少华,几十年来专注知青题材,钟情兵团资料,积累了大量素材,为组织编好本书,发挥了综合与引导的作用。书中的作者都是当年的战友,亲身经历者,60多岁的退休人员,尽管平时很少舞文弄墨,这次却拿起了沉甸甸的笔。他们不图名,不图利,不买书号,就是为了出一本写给自己看的书,向历史作一个交代。本书内容朴素真实,情感丰富,生动感人。虽然不尽完善,但却淋漓尽致的诠释了那个艰苦的年代,再现了那批创业人的人生观、苦乐观和价值观。沧桑岁月,再次印证了兵团曾经是我们追梦的摇篮,是我们实现理想的天堂,是组成我们人生之路而不可或缺的重要阶段。啊!那可亲、可爱、可敬的兵团人,本身就是一部书,一部读不完的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吴清华</p><p class="ql-block"> ... ..2021年12月6日</p> <p class="ql-block"> 记第一次回家</p><p class="ql-block"> 从1972年6月我们来到莱芜温石埠,一直到1973年年底没有回过家。从莱芜到菏泽总共不过300公里,现在走高速顶多3个小时。可是,在那个年代,感觉回家的路是那么遥远而漫长。</p><p class="ql-block">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吃苦、受累,以致所经受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多么想对自己的父母倾诉啊!但是,我们在给父母的信中又不敢实话实说,不想让她们再为我们操心。而每当过年过节之际,那种想家的感觉越发强烈。那些年龄小的可以又哭又闹发泄想家的情绪,可是我不能,总感觉自己是副班长,不能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大家。我只能压抑着自己,强忍泪水不让流出来。</p><p class="ql-block"> 这一天,1973年底,全团大返乡!春节前,除了留下个别人值班以外,我们全连近200名兵团战士一起踏上了回家之路。</p><p class="ql-block"> 那天一早,团里安排大卡车把战友们一批一批送到泰安,汇集到泰安乘火车到兖州。当时火车经常误点,并且车次少,连领导安排我们说,只要有南去的车就上。于是,战友们又分批乘上南下的火车。我记得到兖州后,天已经黑了。一到兖州火车站,那里就有先到的战友吆喝着去兖州军转站住宿。</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兵团早已联系了菏泽、曹县、单县政府,并派来了车接我们回家。接我们的车是敞蓬车,后面还有个拖斗放行李。因为人多,人挨人挤的连下脚的空都没有,我看实在没地方坐,就坐在最后面的车框上。一路上,我忍受着颠簸和阵阵袭来的凉风一直到菏泽,冻的我浑身发抖。</p><p class="ql-block"> 到菏泽后,因我家离菏泽城还有40多里,而当时菏泽刚刚下过雨雪不久,道路不通。我记得那个时候还没有公交车,即使有因为天已经黑了也不会跑。怎么办?战友李伯平二话不说,回到家里就推了辆自行车,她怕我自己走不心,又坚持送我。</p><p class="ql-block"> 当时还有战友刘书润,她家在吴店联中住,和我顺路。城里的路还好些,虽然有雪不好走,但还平整点,还能走的动。谁知一出城,那土路被拖拉机压的一个沟一个沟的,就像刚犁过的地一样,加上雨雪,沟里还都是冰水,隆起的沟沿又上了冻,一走一打滑,不小心就踩进冰水沟里。不大会儿,我们的鞋子、裤脚都是湿漉漉的。就这样,我们3个摸黑在泥泞的道路上限难地走了大约2个小时,先把刘书润送到家。然后,我和李伯平没有停歇继续推着自行车上路了,因为到我家还有一半的路程。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累的似乎没有了力气,根本就推不动自行车。</p><p class="ql-block"> 天黑的渗人,冷风也在呼呼的吹。在这寂静的旷野里,我们又不敢休息,只好一个人撑把一个人往前推,一步一打滑,慢慢前行。终于,我们还是艰难地到了家,可已经是小半夜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李伯平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就回菏泽了。我望着远去的战友的身影,心里感激万分,也十分心痛!后来,才知道李伯平的爸爸担心天冷路滑,早早的步行几十里接女儿。是啊,李伯平一年多没有回家,而回到家没有来得及吃口热饭,就送我们战友,这怎么能不让我们感激呢。李伯平那天也确实累坏了,算起来来回近百里,到家后腿疼的整个假期都不敢走路!</p><p class="ql-block"> 至今,每当我回想起那段经历,想起那时回家的路,就使我感叹不已,感叹我们那个年代凝结的战友情、姊妹情是那么的深,那么的真!几十年过去了,回家的路牢牢印在我脑海里,战友的情份深深铭刻在我心中。</p><p class="ql-block"> 在此,我和刘书润姐姐再次向战友李伯平妹妹说声,谢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许新生2021年12月于北京</p> <p class="ql-block"> 兵团生活片段</p><p class="ql-block">一、大山情缘</p><p class="ql-block">  时光匆匆,岁月悠悠。无论时光怎样流转,唯一不能忘怀的是兵团生活。</p><p class="ql-block">  令我记忆犹新的就是刚到兵团的第一个星期天,连里按排以班为单位外出活动。因为我们是从平原来的,没见进大山,大家一致要求去爬山。</p><p class="ql-block">  那天,大家情绪高涨,精神饱满。一路上连呼带叫,哼着歌曲,不知不觉连续翻了几座小山头,汗水虽然湿透了衣衫,但战友们心情异常兴奋,一鼓劲爬到山顶。当站到山顶,放眼望去,哇!好美啊!碧蓝的天空,茂密的松林,潺潺的流水,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卷。</p><p class="ql-block">大家尽情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享受着大自然的美景。突然,传来几声急促的狗叫声。顺着狗叫声,看見几个穿绿上衣、蓝裤子的解放军,其中一个牵着狼狗,快速向我们走来。他们接近我们时,就厉声喝道:“这里是军事重地,不准靠近。”狼狗也挣扎着要往我们身上扑。我们有个战友捡起石头向狼狗扔去,正好砸在狼狗的腿上。</p><p class="ql-block">几名解放军不由分说,就把我们带到离山顶不远处的营房门前。那里有位值班的军人立即打电话向上级汇报:“报告队长,有一群穿着绿军装的青年爬上了山顶,不知道是哪个部队的。”</p><p class="ql-block">  随后,又来几名解放军把我们分批“押送”到一个会议室里,开始了询问。当他们略了解情况后,又要求每人填表、登记,然后又打电话联系兵团独立三团司令部。核实清楚后,驻军部队的人才松了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爬山,也是与驻军部队的第一次接触。</p><p class="ql-block">不久,连里为改善生活,组织战士们上山采蘑菇。那天,下着小雨,雾气很大。当队伍行进到大山深处,离驻军部队不远的地方时,雨越下越大,浓雾也厚的看不清对方。连里临时决定去大山上的部队休息,暂避雨雾。</p><p class="ql-block">刚到那里,部队首长知道我们是建设兵团,并且由同样穿着解放军服装的指导员出面,就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把我们安排进还是那间会议室,并给我们端来了茶水。会议室正好有张乒乓球台,有几个会打球的战士就打起来。</p><p class="ql-block">开始的时候,驻军部队的人在一旁看热闹,后来就邀请我们打乒乓球友谊赛。其中一位姓苏的女战士球打的非常好,一会儿几个男战友就败下阵来。这时,我们连的女战友马露霞上场,她的球打的也很捧,一连打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最终,马露霞以较小的比分胜了第三局。这次球赛,既活跃了气氛,又打出了友谊。那女兵兴奋的说:“这是一场难忘的球赛,并邀请我们下次再来。”后来,听驻军战士说:她是海军司令苏振华的女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p><p class="ql-block">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雨不下了,雾气也消散了很多。连里又集合队伍向预定目标出发。之后,我和战友又多次结伴爬山,又领略到大山在不同季节、不同时间段的风云变幻,也多次去过驻军部队的军人服务部,多是买些日用品,没有在那里停留、打球,偶尔和驻军战士、小卖部的人员聊上几句。</p><p class="ql-block">现在回想起来,虽然离开莱芜、告别大舟山这么多年了,但那与大山结下的情缘时刻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时常想起与驻军部队的误会,那次采蘑菇行动,那场球赛。</p><p class="ql-block">二、买羊</p><p class="ql-block">  1972年国庆节前夕,为了过好来兵团的第一个节日。我们连的司务长告诉指导员说:“莱芜东北茶叶口的羊肉便宜,可以去买些来。”于是,指导员就找到我说:“二排副,你能不能幸苦一趟,给战士搞点羊肉回来,改善一下生话?”我当然愿意,为了全连能喝上一口羊肉汤。那时的思想就这么简单。</p><p class="ql-block">第二天5点多钟,我和战友张景宾就出发了。交通工具是大金鹿自行车,每人一辆。去东北的路山高路险,崎岖难行、时而上坡,时而下坡,上坡就下车推着,下坡就使劲别着把,一不留神就会冲下坡来。就这样推推、走走,再加上路不熟,边走边问。80里的行程直到中午12点多才到。那里的羊确实又肥又大,我们感觉买羊肉不如如买羊更合适,于是就选了一只145斤的大羊、花了45元。买了羊后,饭都顾不得吃,就准备往回返。想当天赶到连队。可是,那羊怎么赶也不跟我们走,只好把羊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刚绑上自行车前轮就撅起来了,根本没法推。</p><p class="ql-block">怎么办?想来想去没有办法,干脆找老乡把羊退了吧,再买羊肉。可那位卖羊的老乡怎么也不给退,当时45元钱可是个大数目。这样赶也赶不走,推也推不动。折腾半天,眼看天快黑了。</p><p class="ql-block">这时,就有老乡说:“天黑了,山上有狼,你们干脆找个地方住下来吧。明天在走。”没办法,我们只好按老乡的意思办了。可是,即使明天走,这羊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p><p class="ql-block">又有位老乡给我们出主意说:“你们不如把羊宰了吧,肉好带,一人一半,这样路上好走些。”我们一想这样也行,于是就跟着这个老乡到了他家。</p><p class="ql-block">天完全黑下来了,我们才想起一天没吃东西,又渴又饿。我和张景宾拿出带来的馒头,啃了几口干馒头,又给老乡要了水喝。</p><p class="ql-block">由于村里没有宰羊的,我们就硬着头皮自己动手。之前,虽然杀过鸡、鱼,但从来没有杀过这么大的动物。我们在老乡的指点下,先把羊栓在一棵树干上,害怕羊叫,就用绳子勒紧羊的脖子,然后由张景宾用刀子先刺向羊的喉咙,接着把羊的肚子划开。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杀羊,血还溅在了我们的身上。</p><p class="ql-block">羊杀好后,把羊肠、羊血送给了老乡,作为住他家的报酬。可羊肚怎么带走,我俩又到村外河边去洗。正洗着,突然听见几声狼叫,可能是狼闻见腥味了,吓得我俩心惊胆颤,飞快兜起羊肚跑回老乡家,关上大门,羊肚也没有洗干净。这也许是我第一次遇到的最惊心的经历吧。</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早,我们告别老乡返回连队。把羊皮、羊肉、羊肚交给了司务长。后来,指导员高兴的说:“太好了,羊皮卖了37元,羊肉价格合一毛七一斤,比市场价格便宜好几倍(当时市价格八毛多),太便宜了,以后要再去买。”此后,我又去别的地方买了几次,但再也没有去过茶叶口。</p><p class="ql-block">  兵团的生活虽然短暂,但在我心里打上了深深的印痕。转眼就要五十周年了,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在这里祝愿我们的老战友们,兄弟姐妹们身体健康,阖家幸福,万事如意!</p><p class="ql-block">  李风学2021年12月于菏泽</p> <p class="ql-block"> 兵团生活拾零</p><p class="ql-block">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听到小孙子童声奶气的唱着儿歌,一下子把我的记忆,推回到四十九年前。</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二年六月二十三号,我们一群刚毕业的姑娘小伙,乘坐大卡车,一路颠簸了十个小时左右,从菏泽来到了莱芜。这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也是我下定决心要奋斗一生的地方。当时,我被分配到了二连,从此开始了一段期盼已久但又陌生的工作与生活。加入兵团的前几个月,有不少战友想家,特别是女战士,经常躲在被窝里偷哭,不好意思哭出声,只能抽泣。忍不住的抽泣声感染了同屋的其他人,大家一起从抽泣转为呜咽,接下来便放声哭起来。因为年龄都不大,最小的十四五岁,大一点的十七八岁,超出二十岁的也只有几个人。虽然都不是娇儿娇女,但条件的艰苦和劳动的强度是大家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刚到兵团时,吃饭不定量,随便吃。因此,就造成了粮食的浪费。食堂屋山头有一口大缸,里面天天能看到飘着白花花的馒头。就这样奢侈了几个月之后,粮食严重超支,连里不得不采取定量措施,并要求在每月的供应标准中挤出一部分偿还透支的部分。于是,就造成了粮食不够吃的情况。早晨和晚上吃窝头,据说窝头是用喝水的小茶盅作为量具倒出来的,目的是让窝头的大小和重量一样,确保对大家的公平。薄薄的窝头,每顿两个,三两口就吞下去了。中午是两个馒头,大约有拳头大,后来又改为四两一个大馒头。因为抬大筐、推小车,劳动负荷大大超出了承受能力,我们都感到不够吃。女战友虽说饭量小一些,但工作强度实在太大了,常常是吃了上顿盼下顿,一门心思想着吃现在想起来,真不知道男战友是怎样熬过来的。至今,我清楚的记得副排长李风学在一次抬大石头时,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那粗粗的扁担断成了两截。李风学先是被憋的脸红脖子粗的喘着气,随之吐出了一口鲜血。像这样的场景,也曾发生在其他战友身上。还记得在用大镐刨僵硬的土石中,李风学、翟保民等战友曾一气连续刨一千多镐。在抬大筐中,很多战友应是支撑着那瘦瘦小小的身躯,一摇一晃的把具有三百多斤重的土石抬到高高的石渣点。那艰苦、火热的战斗场面和战友们高涨的情绪深深刻在我的记忆里。</p><p class="ql-block"> 在粮食供应不足的情况下,连队组织上山采蘑菇的行动。本意是想改善一下伙食,增加一点营养,也可以用来充饥。可就是那一顿炖蘑菇,让我至今想起来胃里都翻江倒海。那天是个周日,由指导员带队,大家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山里进发。开始时是晴天,行走了大约六七里路的样子,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们又走了好几里路,就感觉到浑身疲惫。平日看到的山并不是很高,而要走起来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正应了人们常说的看山近、走山远那句话。我望着眼前的山路,心里就有了几分胆怯。好在有战友们的互相鼓励,我强忍着腰腿疼坚持下来。渐渐便来到山腰下一块不大的平地上,在那里我们看到了两棵特别粗大的树。之所以对它印象深刻,不仅长的粗大,枝叶茂盛,还因为它的叶子长得有些特别,有异于其它树种。指导员说,它的名字叫白果树,如果这里有一棵,在不太远的地方一定还会有另一棵,因为它们是一雄一雌两棵树。我们就四处张望,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第二棵。若干年后才知道,白果树还有两个别名,一个叫公孙树,另一个叫爱情树。公孙树名称的由来是因白果树生长周期长,往往是爷爷种树,孙子受益。至于爱情树,是因为两棵树总是不离不弃,终生相守,遥望着对方,繁衍着子孙。休息后,我们又继续前行,绕过一个小山头,进入密密的林海。从密林中传出阵阵鸟语和花香,我们聆听着鸟语,嗅着花香,顿时也不觉得累了。指导员说就地解散,注意安全,松树林里就有蘑菇,大家分头去采吧,并强调,不许一个人单独行动,最少要三个人以上。战友们就三五成群地钻进松树林,开始找蘑菇、采蘑菇。由于刚刚下过雨,山林里又湿又滑,还有的地方野草长的半腰深。我们费力地拨开草丛,攀着小树,在山间搜寻、移动,并不时传来战友惊喜的呼叫声。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收获还是挺大的。我看着自己袋子里装满了劳动成果,心里美滋滋的。一会儿,又传来指导员集合的命令,我们这才依依不舍地钻出松树林打道回府。大家互相打量着别人袋子里的战利品,再估一下自己袋子里的份量,谁也不作声,但心里暗自揣摩着,可别落在别人后面呀。下山的路走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连部食堂的大院里。当我们把采的蘑菇倒在一起时,感到非常惊讶,怎么这么多,这一大堆啥时候能吃完呀。不料想,"悲剧"很快就发生了。松菇采回来了,但怎样吃,我们就不知道了。当时,大家都认为,蘑菇一定是越新鲜越好吃。于是,炊事班在指导员的督导下,把新鲜的松菇倒进锅里,炖了一锅松菇汤。开饭了,劳累了一天的战友们,早已饿的饥肠辘辘,并且期盼着蘑菇汤能够给大家带来一顿美味的享受。我们每人盛了一大碗,把切成一片片的蘑菇送进嘴里。一种黏糊糊、滑溜溜的感觉和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直冲口腔,还有的蘑菇仿佛包裹着一层东西,扯不开,拉不断;还有的像一团棉絮,越嚼越不得劲。我匆忙咽下去,不敢品味。吃第二口时,就好像喝了满满一口鼻涕,立时就想吐出来。指导员似乎发现了什么,也感觉到不对劲,就在现场监督、鼓励大家吃下去,并说谁也不许倒掉。是的,毕竟是大家一上午的劳动成果,怎么能够浪费呢?我屏住呼吸把蘑菇汤一股脑倒进胃里,急急忙忙跑回宿舍,跑到老乡的猪栏前,张开嘴哇哇的把所有吃进去的东西倒出来。当时,还有不少战友出现了类似情况,有的战友身上出现一片一片的红疙瘩,还有的出现头晕、胸闷等现象。据说是中毒,结果有些战友不得不送往团部输液治疗。再之后,我们从老乡那里了解到,蘑菇是不能够趁鲜吃的,应该择净晒干以后佐肉或菜炖着吃,因为干松菇失去了野生的某种成分,气味、口感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并且吃起来哏悠悠的有嚼劲,无论给什么菜当配角都能给主菜增添香气与口感。而新鲜的蘑菇因含有大量粘液质,在温度的作用下,粘液质就会释放出来,还可能产生一种毒素。这些常识只有当地人才懂,并把松菇利用到极致。我们是外来客,这之前别说吃了,就是见都没见过。如今,近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们都成了爷爷奶奶、姥爷姥娘。每当回首往事时,我常常想起曾经一起共同生活、共同奋斗的兵团战友,想起兵团生活的点点滴滴以及发生在我们身边的那些小事,想起那顿新鲜的松菇汤给我带来的特殊记忆,至今只要吃到粘糊糊、稀溜溜的东西,胃里就感觉不好受,马上联想起那次的蘑菇大宴。虽说兵团的生活有苦有乐,但伴随我们的也有历练和成长。苦与乐构成了我们青春的骨架,才让我们在儿孙绕膝时有了回忆的题材。但这些都不是足以让我感到富足的原因,最使我感到富有的是我拥有你们,我的朋友,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姐妹。无论我们有没有条件再相见,但是在遥远的地方,我有着和你们一样的期盼和守望。祝二连全体战友幸福,安康。</p><p class="ql-block"> 张风芹2021年12月于莱阳</p> <p class="ql-block"> 我 们 班 的 那 些 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当我回望兵团过往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们九班战友在一起的情景,那一张张散发着青春气息的清纯面庞便浮现在眼前,那一件件凝结着深情厚谊的往事就涌上心头。在三年的兵团生活中,我们班有太多感人的故事,今天我就说几件与大家分享。</p><p class="ql-block"> 先说第一件,那是我们到兵团后的第一个冬天,对我来说,那是一个“不幸”的冬天。因为刚入冬,我的双脚就长了冻疮,起初脚上出现一些又疼又痒的小红点,自己没当回事,坚持照常出工,后来冻疮由小点变小块直到溃烂出水,脚一着地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这不仅给我带来身体上的痛苦,也给我造成心理上的压力。开始我还刻意瞒着大家,后来还是被战友们发现了。她们赶紧过来看望我,一个个对我又心疼又抱怨,心疼我年龄小却自己默默忍受痛苦,抱怨我不早点告诉大家,一句句安慰的话语温暖着我的心。此后,战友们更是抢着帮我打饭、打水、买药,对我像亲姐妹一样照顾得无微不至。有一天,副班长许新生看到我的袜子和冻疮粘在一起脱不掉,就立马找来一盆温水,帮我把脚慢慢浸湿,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我又脏又湿的脚放在她的腿上,用剪刀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剪,用了十几分钟才把一双袜子剪下来。她紧张的额头上涌出一层汗水,我眼里噙满了感激的泪水。就这样,在全班各位姐妹的精心照顾下,我脚上的冻疮慢慢好起来。这件事使当时年仅十五岁、稚气未脱的我,不仅对战友心存无尽感激,更深深理解了什么是战友情、姐妹情,那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有人关心你、帮助你,给你带来温暖、信心和力量;就是令你终生难忘的人间真情!</p><p class="ql-block"> 我想说的第二件,是我们全班战友分吃一个窝头 的事。在全连被饥饿困扰的那段时间里,有一天我们班崔爱真不慎扭伤了脚踝,只好在宿舍休息。下班后我们赶紧去看她,她看到大伙满身尘土、一脸疲惫的样子,急忙从床上坐起身来,什么话都没说,就从放在床头旁的碗里拿出一个玉米面窝头,一下一下掰开十一块,然后把碗递到大家面前,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崴了脚,不能出工,省下的这个窝头大家分吃了吧。”她没有说更多的话,但大家心里却无比明白,爱真这是担心我们挨饿出工身体扛不住,把午饭的两个窝头省下一个,自己舍不得吃而留给我们。看着这分成一块块从同样饥饿的战友口里省下的窝头,大家心里百感交集,在显得有些悲壮和压抑的气氛中,从爱真递过来的碗里拿起一块窝头,然后眼含热泪默地离开。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每每想起我都难免潸然泪下。这一个窝头体现了战友的关爱之心,反映出战友之间不是姐妹胜似姐妹的深情厚谊。</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件令我永难忘记的,我们班刘红旗的妈妈——孙阿姨来兵团探亲的事。我至今还清晰记得当年孙阿姨端庄优雅、和蔼可亲的模样,她虽然是来看望红旗的,但对我们班所有战友都非常亲切、关怀。孙阿姨是曹县县医院很有名气的医生,她耐心地询问我们每个人的身体情况,给我们讲授卫生知识,嘱咐我们一定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关爱之情溢于言表。更令人感动的是,孙阿姨在即将离开兵团返回时,送给我们每人一只塑料饭碗。原来细心的孙阿姨看到我们吃饭就一个碗,很不方便,就悄悄来回步行十几里路到大王庄供销社为大家买了碗。战友们接过孙阿姨送的碗,顿时心中涌起深深地感动、感激和感谢之情。我们知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碗,这是孙阿姨对我们的浓浓深情和关爱之心。孙阿姨送的这只碗,我一直珍藏了四十年,可惜的是在一次搬家后再也找不到了,我为此曾懊悔不已。虽然孙阿姨送给我的碗不见了,但这份深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间。</p><p class="ql-block"> 白发催年老,岁月流不停。转眼间近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们曾经朝夕相处的好战友、好姐妹已是天各一方,忙碌于各自的事业和家庭。虽然我们不能常相聚,但彼此心里却不曾忘记。战友情、姐妹情将随着岁月发酵而愈加淳厚浓烈,我们在兵团的故事也会伴着世事沧桑永久流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安 海 燕2021年12月20日</p> <p class="ql-block"> “知识青年”这个词语不能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近日看到某作家在一篇谈及老三届和“知青”问题的文章中提出,“不要再用’知识青年’这样自欺欺人的词语了”,这一观点令人不敢苟同,值得商榷。</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不能再用“知识青年”这样的词语了呢?作者给出的理由是,这一代人的大多数不曾“真正拥有过文化和知识”。作者说,“这些人大都是初中文化程度,而文革前的初中教材过分强调意识形态的灌输,在知识结构上有很大缺陷。”并特别强调,“沉淀最厚、烙印最深的那部分,并非人类经典文化,而是’阶级斗争’、’知识无用’、’革命的螺丝钉’等教条主义,是红宝书的语录,是’样板戏’的歌词,是大串联抄写的大批判文章。”在作者看来,这些都算不上文化和知识,因此,这些人不能再用“知识青年”这样的词语,用了就是自欺欺人。真的是这样吗?换句话说,这个结论对吗?让我们做一下分析和解读。</p><p class="ql-block"> 首先,看如何解释和认定“文化和知识多少”。我们说,文化和知识的多少是比较而言的,在“知识青年”这个词刚出现的那个年代,我国的教育整体上还比较落后,人们受教育的机会和条件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些而否定当时学生的知识和文化水平。在那时高、初中毕业生还是比较少的,社会上看待他们,就像现在看待大学生、研究生差不多。再者说,学生的知识除来自于书本外,还来自于社会实践活动等方面。因此,与社会上的大多数人相比,叫这些人“知识青年”也不为过。</p><p class="ql-block"> 其次,从当时的时代背景,以及整个上山下乡运动的实际情况看,“知识青年”主要是指那个特殊年代上山下乡的城市青年(更确切地说,就是“非农业户口”中的高、初中毕业生)。对这一有特指的称谓,无论官方还是民间,无论亲历者还是“旁观者”,都是认可和接受的。“知识青年”这个名称的来源就这么简单明了,而根本不是要用学了什么课本,拥有多少知识,达到什么水平来衡量够不够“知识青年”资格的。</p><p class="ql-block"> 第三,“知识青年”——“知青”已经成为一种有历史烙印的符号,成为这些年来独一无二的称呼,同时也可以说是一个群体——涉及近两千万人的不可忽视的庞大群体。不管有过怎样的经历,“知青”们对那段岁月、对自己的“知青”印记都是难以忘怀的。如果对“知青”这一称谓突然“叫停”,当年的“知青”们会在感情上接受不了,甚至会有自己刻骨铭心的一段经历被人轻易抹去的感觉。因为大家虽然并没有把当过“知青”当成什么资本,但却十分珍惜“知青”这段经历,尽管这段经历中有阳光也有阴霾,有成长的欣慰也有痛苦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总之,我觉得“知识青年”这个词语还是有存在的价值和必要,不要轻易地抛弃。不然,当过知青的人几十年后连个名字都没有了,那才是真正的悲哀。</p><p class="ql-block"> (我写这篇小文绝无非分之想,只是因为自己曾经当过“知青”,对“知青”话题比较关注,看到不认同的观点,就想直率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仅此而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刘彬 2021年12月19日</p> <p class="ql-block"> 温暖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每当我回忆起参加山东建设兵团而走过的四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心里虽有些茫然,但至今留存在的心底的几件事始终缠绕着我。</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是拉肚子。那时,我们二连已经搬到营部的宿舍楼住,因为连续拉了几天肚子,有点脱水,我正在食堂排队打饭突然晕倒。迷迷糊糊中看到好多战友围在我身边,然后将我抬进卫生室输液。战友们跑前跑后的照顾我。我吃不下饭,陈菊廷大姐在物质匮乏的情况下想方设法给我做了一碗可口的荷包蛋面条送到卫生室。现在,我还清晰的记着那碗荷包蛋面条真香真好吃。</p><p class="ql-block"> 输完液,许新生大姐就将我接到她的宿舍照顾我。那时睡的铺板床很窄,一个人睡还行,可是两个人睡在一个铺板床上就很挤了。新生姐怕我休息不好,她就侧着身子躺在铺板床的边上守护着我,夜里也不知多少次给我掖好蚊帐、盖好毛巾被,几天几夜都没能好好休息。在新生姐的无微不至关怀照顾下,我的身体渐渐康复了。</p><p class="ql-block"> 四十多年来,每当想起这段往事,我就感觉无比的温馨,发自内心的感恩老姐姐们当年的关爱,我终生难忘。</p><p class="ql-block"> 这里我还想说的一件事是,前一段杨香荣告诉我,在她爸爸有病住院动手术期间,副班长许新生以她的名义寄了10元钱。按照现在来说10元钱不算什么,可是在那个年代,我们每月的津贴才6元钱,就是对一个家庭来说10元钱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当时,家里告诉杨香荣说寄去的钱收到了,杨香荣一下子蒙了,不知道是谁做的好事。直到后来很久很久才知道是许新生。她知道后,感激之情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多少年来,杨香荣一直把这个事放在心头。所以,她让我一定借这本书写下来,再次向许新生表示感谢!</p><p class="ql-block"> 再说一件对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事。当年兵团的工作即繁重又艰苦,陈国柱老大哥他们总是抓紧一切闲散时间学习文化知识。我因为年龄小,有时间就和要好的战友结伴跑着玩。</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遇见陈国柱老大哥,老哥语重心长的开导我说:“经常看见你们跑着玩,恁这么年轻不能光玩,大好年华都让你们浪费了,不如好好的学习点文化知识提升自己”。当时这句话对我触动很大。是的,虽然我们美其名曰叫“知青”,其实文化底子很薄,初中只在学校里待了一年半还大部分时间学工学农学军什么的,没有真正的学习到文化知识,还不如现在的小学生文化水平高。我仔细回味了一下老大哥的衷告,感到非常正确,从此我也找一些书和报纸来读,不懂的地方就请教一下战友,渐渐的真的爱上了学习,和书交上了朋友,以致后来兵团撤销,调入莱芜钢铁厂工程处和菏泽以后,一直都没有离开学习文化知识,也使自己的修养和文化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再后来,通过学习考上了电视大学图书馆专业,取得了专科学历。每当我想到这些就发自内心的感谢,感谢我们的良师益友陈国柱老大哥。</p><p class="ql-block"> 转眼近五十年过去了,虽然很多事已经流逝或遗忘,但那曾经走过的路以及留下的印痕是永远不能够忘怀的。我常常想,如果人生的路可以重走,请允许我用剩余的时光,换取片刻的回眸,只为记取曾经洒去的青春与火热的兵团生活。</p><p class="ql-block"> 高爱丽</p><p class="ql-block"> 2022年1月6日于海南陵水香水湾</p> <p class="ql-block"> 序言一一一2022年的春节在高高兴兴,轰轰烈烈的气氛中就要过去了,春节在全世界也称得上历史最悠久,经历时间最长(从上年的农历腊月初八到新年的正月十五),最隆重的盛大节日。</p><p class="ql-block"> 春节期间,人们千里迢迢也要回家团圆,祭祖,共享节日的欢乐,尤其现在进入了互联网时代,手机,微信,视频加入了这一传统的节日之中,亲朋、好友用这一现代化的手段,相互拜年,问候,祝福,,倾谈肺腑,拉近了人们之间的距离。</p><p class="ql-block"> 春节前后我也和大家一样收到了难以数记的电话祝福和问候。今年我有一个特别的感觉,就是我们兵团战友的微信电话最多,更有一些战友找上门来看望和叙旧,但都离不开一个话题,就是1972一一2022,今年是我们这批鲁西南的毛头小子和花样年华的姑娘走进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的第五十个年头,五十年啦,它在战友们的心中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置,不管是满头白发的,还是皱纹满面的,谈到兵团都显的兴奋.亲切.激动,情不自禁地把我拖进了1972年。</p><p class="ql-block">一:去兵团</p><p class="ql-block">1972年夏收已过,在鲁西南一望无垠的大平原上秋作物已钻出地面露出了新绿。菏泽县辛集公社教师全体会议在辛集公社驻地北面的菏泽县第四中学校园内招开,那是一个星期天,我起来时母亲已吃完了早饭,她告诉我,饭在锅里,叫我先吃,等弟弟妹妹醒了再照顾他们吃喝,并嘱咐我,她去开会,中午也回不来了,叫我照看好弟弟妹妹,说完就匆匆的走啦。</p><p class="ql-block">我领着弟弟妹妹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俩个妹妹小,见母亲没回来,就有点急,我哄着他们,做好了晚饭,妹妹到学校门口接了无数次,太阳平西了,母亲拖着疲劳的双腿才回来啦,全家人高高兴兴吃了晚饭,我赶快把锅碗洗刷干净,都到上灯的时候啦,弟弟妹妹一天也累了,玩了一会都上床睡去了,我也准备去休息,母亲很平淡的喊住我:“国柱,你坐一会,娘给你说个事。”我呆在那里了,心里打起了鼓,想着又出什么事了?在文革中,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都会发生。这时才见母亲从她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包的很整齐的手绢,又细心的打开,母亲递给我一张叠着的纸,我接过来看了一下,才知道是一张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的招兵登记表。这时母亲用非常疼爱的语气告诉我,“新集公社共两个名额,分给教育系统一个,这是祖文助特意给你争取来的,你去吧不能再闷在家啦。”我又仔细的看了两遍,没有马上表态,就说:“娘,你也累了,明天还要上班,让我考虑一下再说吧。”</p><p class="ql-block">那天夜里我翻来复去的睡不着,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啦,十分的兴奋,也有更多的牵挂,千头万绪缠绕在心头。我是地地道道称之为“老三届”的学生,1966年文化大革命把我们卷进这一史无前历的洪流,我也抗起了红卫兵的大旗,唱着“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爬汽车爬火车到了祖国的心藏北京,在毛主席万岁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走过了天安门前的长安街,受到了毛主席的检阅,那时在我们的心中就是无限忠于毛主席,誓死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再一点就是对解放军有着尤衷的祟拜,当时,谁要有一顶军帽或一件军衣甚至一条军腰带,都是炫耀的资本,都会招来大家羡慕的目光,更何况今天我可以进入解放军这个大学校呢!这能不兴奋不激动吗?但面对现实,我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沉思。</p><p class="ql-block">1972年,文化大革命已进行到了第六个年头,当时母亲在辛集公社辖区的一所乡村小学任教,从父母从事教育工作以来,我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家,父母以校为家,所以父母到哪里那里就是我的家,我们弟兄姊妹几个都是标准的在校园里长大的孩子,1968年我也回到了母亲工作的地方。但父亲却仍在沙土公社的农场接受劳动审查,当时是“四部”掌权的时期,(实际就是当时的工人革命造反指挥部,贫下中农革命造反指挥部,红卫兵革命造反指挥部,文艺革命造反指挥部。简称"四部”)他们给父亲定的有两大罪状,一是从旧社会过来,有隐瞒的历史问题,二是几十年来忠实的执行了刘少奇的反革命修正主义教育路线。母亲一向身体单薄,弟弟还不懂事,妹妹年龄小还要照顾,实际上从1968年离校到1972年家中一切家务我都承担了起来,油盐酱醋柴,赶集上店,买米买面炒菜做饭都干了,尽最大能力减轻母亲的负担,替母亲分忧,在家中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走了,这些活谁干?为自己的前途我一走了之,这不是太自私吗?我问心不安,深感对不起父母,泪水也一次次的流了出来。外面鸡已经叫了,我再也没有合眼,这些事在我脑海中如翻倒海反反复复,最后我决心起来后告诉母亲“我不去兵团啦。”</p><p class="ql-block">天明告诉了母亲我的决定,谁知一向慈善可亲的母亲脸色立刻变得严肃的可怕,并斩丁截铁的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不能当家,这次必须去兵团”,我说:“娘,我走了,这个家怎么办,你怎么办,我爹还沒有站出来,在家最需要我的时刻为了自己走了,这是儿的不孝。”,我说着泪就掉下来了,母亲更严厉的批评了我,“儿啊!你这么大了,怎这么不明白,父母千辛万苦养你们干什么!你们成才才是娘的最大心愿,你这样不成器,叫娘心寒。”说着娘的泪也下来了,这时我深深体会到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母爱,马上我向娘承认了错误,迅速拿出那张表填好,怀着复杂的心情骑自行车到公社盖章去了。</p><p class="ql-block">到了公社,找到了门口掛着“民政办公室”的那所房子,我轻轻敲了下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请进,我才慢慢推开门进去,只见一个油光满面的人,嘴里叼着烟,手里正拿着一张报纸,他看都没看我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你有什么事?”我回答,我要去兵团表填好啦,需要盖个章,说着我把表递给了他,那人简单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说:“你这个章我不能给你盖”,当时真如五雷轰顶,我着急的问为什么?他说家庭出身不能填“革干子弟”,你应填“地主”。我那时年青气盛,马上和那人反脸了,我说他你还是干部呢,你知不知道党的政策,我父母都是解放前参加工作的老同志,怎么变成了地主了?他马上反击我,说他做为农村积极分子参加了当年的土改落后乡,还是他宣布的我家是地主,我一听这就更火了,我说你既然这么摸底,你知道我家有多少地,他说谁给你记着这,我说你这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给我家划的地主!我的老家解放前可以用涝、洼、碱、穷来概括,是个小穷村,我祖辈当时有几亩地,全村能吃上饭的没有几家,第一次土改时我爷爷家大伯家三叔家都划的是中农,全村没有地主富农,解放前爷爷都给分了家,因父亲上完学就在外工作,母亲是城里生城里长也不会种地,分给我家的地年年欠收,后来母亲也离开了老家出外以教书为生,地就更没人管了,每年还要向上交税,别说打粮了,还要向外掏钱,父亲一恼干脆不要地了,直接把地交给了当时的政府,所以一直到现在你到我老家问一下,“你们村哪块地叫官地”,不管是上年纪的还是年青的,都会准确无误的指出那块地在哪里,那就是我父亲解放前交出去的那块地,到土改时我家已没有一分一厘土地,我义正词严的说了这些情况,又问他“你说,有没有没有土地的地主。”他有点恼火,他说“你爷爷是地主,你就得填地主”。(实际上这也是个错案,直到粉碎四人帮后,全国纠正冤假错案时,我爷爷,大伯,三叔家都恢复了中农成份,)逼到这个份上了,我也豁出去了,“你叫我填地主有文件根据吗?”我理直气壮的质问他。“你填革干子弟有什么依据?”他又翻过来将了我一军,我洪亮的回答他,“我有。”随手掏出了一封印有人民日报编缉部的信封,抽出了1963年我考初中时咨询象我这种家庭情况应怎样填写家庭出身的回复,上边有人民日报社的红色印章,我递给了那个人,并说,这就是党的政策我的依据,(关于我的家庭出身,1978年在莱钢温石埠铁时又得到了确认,当时由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马永礼和保卫科的楊科长召集全矿和我情况类似的几个工友传达的文件,文件精神和我1963年的那封信一样。)那个人红着脸反复看了几遍,一时无语,过一会他又对我说“你这是1963年的事啦,现在刘少奇邓小平都打倒了,那时执行的是资产阶级修正主义的路线。”并说“你改不改,不改就不给你盖章,你走吧,我还有其他事。”这一下真将了我的军,没办法,我无奈的走出了民政办公室。出来我就去了公社教育组,(这两个机构都在公社院内。)正巧祖文助一人在办公室,我把事情的详细情况说了一遍,祖叔(我平时都是这样称呼他,)见我又气又恼的样子,他微微笑了,说“我和你父母是49年50年就在一块工作的老同志啦,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家的情况我比你都清楚,消消气孩子,小孩子怎这么大的火,回去吧。”我看祖叔也给我解决不了问题,告辭就向外走,这时祖叔又喊住了我,拉着我的手说“这次无论怎样你一定要去兵团”,看着他那严肃的目光,我似懂非懂的悟出了点什么。</p><p class="ql-block">回到家就快中午了,母亲见我的第一句话就问,章盖了吗?我迟疑了一下没回答,她就知道出问题了,马上变了脸色,她怀疑我倒了鬼,我非常委屈的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给母亲说了一遍,我紧张的看着娘的面孔,生怕母亲再发火,那时由于父亲的问题没解决,人民教师的社会地位沦落为被人看不起的臭老九,她的思想压力太大啦,我真的不能再叫她老人家为我增加负担了,沉默,无语,我们母子一时象冰雕一样冻结在了那里,过了有两三分钟,母亲才唉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国柱,你是当过红卫兵闯将的人,经历了这些年的锻炼,应该学会面对处理你所遇到的问题,文化大革命有多少老革命不也被打倒了吗?你祖叔也是38年前参加工作的老革命,不也是刚解放出来,重新主持工作,他嘱咐你的话就是方向、目标、必须走的路。娘相信你会处理好目前面对的问题。听完娘这一番话,我心中顿时开朗了,道路也明确了,一定去兵团,去兵团不是简单的离开家,而是承载着更多革命老人对我们的希望、寄托,……。</p><p class="ql-block">过了两天,我就接到了去县城面视的通知,那天我早早的吃了饭,把家中整理好就骑自行車出发了,从我住的地方到县城大约有二十里路,心里畅快了,不知不觉到了菏泽县委大院,一进大门,就看到进门不远就有一座北朝南的房子,房子门口站着几个人,其中还有两个戴着领章帽徽的解放军干部,(因他们穿的军上衣是四个兜,当时这是解放军战士和干部的区别。)我正要上去问,一位戴眼晴的地方干部打扮的人热情的问“你是来面视的吗?”,“是”,我马上答,他又问是哪个公社的叫什么名,我一一做了回答。来的人还不多,那个干部模样的人叫我先进屋等一会。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干部就是县知青办的刘主任,过了一会,刘主任又回来先叫的我,又叫了一个当时比我矮一点(我那时身高近1米80),瘦一点,面色有点黄的人,他也是来面视的,刘主任给我俩找了个活,那个院里有个自来水管,地上有一水池子和一些东倒西歪的砖泡在泥水里,刘主任叫我们两个去修一下,再把水池架上去,当时我正是有劲没处出的年龄,这点小活,还不是小菜一碟,我俩过去觉着还没用多大劲就把那个水池掀到一边去啦,说是水池实际就是一个石头槽子,我俩把地基又清理了一下,用砖砸了几下,用铁锨整平,重新垒好了下边的两个台,我们俩一人抬一头把石头槽子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台子上,我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就往回走,正好看到刘主任指着我俩给那位军队干部说着什么,当我俩走近时,那位军人看着我俩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我马上意识到这次面视一定能过。同时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后来亲如兄弟的戴玉生。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大约十点多,会议才正试开始,当时称我们这批是县直的,实则都是分布在菏泽县下边各个公社里的非农业人口,面视会也都是老一套,履行一下程序,逐个问一下姓名、年龄,家庭出身,政治面貌,家庭主要成员等,最后那位军队干部又给我们讲了讲兵团的性质和情况,叫回去等通知。</p><p class="ql-block">随后,我们又到菏泽县医院做了一次全面体检,大约在1972年的6月20号前后我收到了通知书,上面写着“陈国柱同志,你被光荣的批准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战士。………”下面盖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的红色印章。我拿着通知书看了又看,激动的难以言表,热泪盈眶,我终于实现了走进解放军队伍的梦想,这也是我人生中告别学校,迈进社会的第一步。</p><p class="ql-block"> 陈国柱</p><p class="ql-block"> 2020.2.20号于菏泽</p> <p class="ql-block">  =、 向解放军学习</p><p class="ql-block">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座落在泰莱平原的北部,西北是莱芜县的大王庄公社,东南是羊里公社,正南是寨里公社,团部设在接驾埠村北,各营连的驻地和矿区在团部东约三里多路的大沙河以东。</p><p class="ql-block">1972年7月23日下午4点多胜利到达了我们二连的</p><p class="ql-block">宿营地,因独立三团是新建工业团,一切从零开始,当时营房还没有建好,我们借住在温石埠村,这是一座山脚下的美丽村庄,村中南北走向的一片坑塘把村子分成了两部分,坑塘中间的东西走向的小路把两部分串连在了一起,我们就住在西半部,当时老百姓都称为西温石。</p><p class="ql-block">刚去到时我所在的班住在最东边靠北的一所院子里,班长是李玉磊,个子不高胖墩墩的,还有我面视和在菏泽县招待所集中时认识的小弟代玉生、王贵武,随后才认识了刘彬、刘广建和操着不是菏泽口音的房学堂,还有几个现在我也记不清了。</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吃过早饭,连里就通知到连部点名,我们按班为单位站了一片,这时到菏泽去带我们的军队干部大声说,“大家静一下,听我的口令”,他指着站在中间一排排头那个战友,叫他举起了一只手臂,又对大家说:“听我的口令,立正,稍息,向中看齐,散开距离,坐下。”大家行动这就乱大,因那是个山村,地不象咱鲁西南样平平整整,人人都想找个平整的地方坐下,这一下,队形也变了间隔有近有远,“立起”,一声标准的军人口令,大家又全部站起,“我们现在是兵团战士了,要有兵的样子,要严格执行口令,叫坐下,不管什么情况,必须就地坐下,双腿盘坐,双手放在前面,上身要抬头挺胸,目视前方。一会点到谁的名要站起来答到,然后坐下。”随后他又介绍了指导员袁以鹏,指导员面带微笑给大家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喊口令的军人自报家门,连长张仲美,我这时才知他是二连长,(在菏泽见到的另一个军人我们来到一个多月后才知是汽车连于连长)付连长孙元良,司务长李渐祥,排长王玉柏李宗山刘胜春刘德凤等。接着指导员用他那我们难以听懂苏北普讲话,大体意思就是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走到一起来了,要用兵团战士的要求约束自已,要搞好与当地老乡的关系,严格执行三八纪律八项注意,还有很多,我也记不太清了,但男女单独不能说话我记住啦。</p><p class="ql-block">散会后每人都领了一身军衣军帽军鞋好象还有一个小军用蚊帐。</p><p class="ql-block">由于我们这二百多人的队武的到来,小山村顿时热闹了起来了,街道小巷到处都能看到身着军装的男男女女,天一亮我们每人都争先恐后的起床,把房东的水缸担满水,庭院打扫的干干净净,老乡看着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p><p class="ql-block">每天吃过早饭,我们都以排班为单位的到老百姓的场院上进行一个月的军训,刚开始那可真叫五湖四海,洋象百出,一个立正向右看齐从一头看,我们自己都会笑,鼓肚洼腰的都有,向左转向右转面对面背靠背的不稀罕,齐步走也是赶不上点,迈不对脚,踏掉鞋的大有人在,但大家的训练热情很高,七八月的天那是一年中最热的月份,没一个叫苦叫累的,汗水湿透了军装从不在乎,随着连长指导员一遍又一遍的纠正演示,加上大家的努力,训练越来越好,响亮的一二三四口号声此起彼伏,也经常引来一些孩子和老人的围观,在我们驻地的村前</p><p class="ql-block">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一个月的军训快要结束时,全团组织的军训汇报比赛时,我们二连以张祥福为班长的男班和以李克为班长的女班双双夺得全团第一名,为二连争了光。</p><p class="ql-block">去到时间不长,就是建军节了,我们二连在西温石东北</p><p class="ql-block">角的一块较宽敞的场地上与西温石的老百姓为庆祝八一建军节举行了联欢会,会上战友演出了节目,有合唱,有快板,三句半还有乐器演奏等,虽水平不很高,也赢来了阵阵的掌声,会上西温石村的干部和我们的指导员都讲了话,讲话中双方也都为对方鼓掌,突然,老乡人群中一个年青人带头喊“向解放军学习,向解放军致敬!”群众也跟着喊,而我们没有思想准备,也有跟着喊的也有张望的,正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们队武里也站起来一人振臂高呼“向贫下中农学习,向贫下中农致敬”,这一下救场啦,我们也整齐划一的振臂喊起了口号,霎时会场上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向解放军学,向解放军致敬”的声音传遍了这美丽的小山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陈国柱</p> <p class="ql-block">三、 外出学习</p><p class="ql-block">一个月紧张愉快的军训结束了,连队人员也进行了调整,一批战友被调到团机关,汽车连和机修连。</p><p class="ql-block">接着召开了第一次全团大会,康团长,徐政委都讲了话,团司令部,政治处,后</p><p class="ql-block">勤处的领导也都和大家见了面。</p><p class="ql-block">吕建生付团长作了主题发言,他是地方干部,个子不高,身体有些胖,黑黑的脸膛,二目炯炯有神,声音宏亮,他的讲话</p><p class="ql-block">两个字一一精彩,听的人也是两个字一一享受,全场不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的讲话象磁石一样紧紧地吸住了每个兵团战士的心,大家听的心花怒放,热血沸腾,高兴的就象矿石已露出了地面,铁水就要淌出炉门了一样。他那“三通一平打外围”的声音至今仍留在每位兵团独立三团战友的心中。</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全团都立即行动起来,我们也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近乎原始的工具奔向了向地球要矿的第一战场。</p><p class="ql-block">两三天后,突然通知我去连部开会,走进连部,看到有几位战友已先期到了那里,有刘新才、崔马力、大陈建华(因我连有一高一矮两个菏泽藉的陈建华)剩余几个当时我就叫不上名啦,过后才知道他们分别是刘志发、徐桂荣(她是我们中最早去上学的)、髙爱丽、丛凤莲和王丽。连长当场宣布,明天上午去营部集合到莱芜铁矿学习,并宣布了我们每人所学习的工种。</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我们就与其他连出外</p><p class="ql-block">学习的战友到营部集合,营教导员给讲了话后就登车奔向了莱芜钢铁厂矿山公司,我们学习的地方分三个矿区,一部分在马庄矿,一部分在谷家台矿,我和刘新才、刘志发、陈建华和其他连同工种的战友在赵庄铁矿。</p><p class="ql-block">赵庄铁矿是露天矿,也是个先进单位,矿长宋庆友是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后是十大中央后补委员,莱芜钢铁厂付总指挥。)第二天由一名付矿长和负责安全生产的领导给我们开了个会,那位付矿长先礼节性的対我们表示欢迎,又介绍了赵庄铁矿的概况,负责安全的领导给我们讲了安全方面问题,使我觉着有一种亲切和幸运感,随后我们就到各自工种的班组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技术学习。(来时兵团领导告诉我们学习时间是三个月。)</p><p class="ql-block">我的工种是凿岩机工,也不知是什么机器,我想一定要认真学习好技术,不辜负领导的信任和重托,回去为我们的矿山建设出力。</p><p class="ql-block">到了班组通过和老工人师傅的交谈,我才清楚我的工种就是有所耳闻的那种又脏又重又危险并容易得一种职业病的风钻工,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但也没有办法,只有即来之,则安之了。风钻班的班长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大哥老师傅,名字叫李文秋,第一次上班他就亲自带我,由于我心中有了疙瘩,工作也不主动,老班长只是会经常指挥我干这干那,过去两三天,下班后他主动和我一块去澡堂洗澡(下班后工人都会先去洗澡),出来后李文秋班长又邀我出去走走,他从他的成长谈到了赵庄铁矿,又谈到了我们的工种,那次长谈打动了我,使我对这位老师傅肃然起敬,知道了矿山是冶金的龙头,我们爆破工是矿山开采的先锋,是最重要的岗位。心里通了,工作也有劲头了,看什么都顺眼了,处处都抢在前面,只要是技术上面的事,都是细心的看,认真的学,条条都记在心里,加上工人师傅的言传身教,在技术上我进步很快,对凿岩机工种打眼、制引信、装填炸药到台钻(大爆破钻眼)的操作、孔距的选择和孔角度的调整,以及手持风钻的拆装修理,我都能独立操作啦,老班长李文秋看在眼里,喜在心中,还经常鼓励我“小陈(老班长都是这样称乎我),你年轻又有文化,好好干,我看好你,你一定会成为优秀爆破工。”李文秋师傅可以说是我人生路上一位重要引路人,他对工作的競競业业,对技术的精益求精感化着我带动着我,使我离开赵庄后一直有一个再去见见老班长的心愿,由于各种原因,我这个心愿一直到1978年莱芜钢铁总厂先进工作者、先进生产者表彰大会上才得以实现,我和老班长李文秋双双上了莱钢总厂表彰的光荣榜。</p><p class="ql-block">刘志发和我是同工种,去赵庄铁矿学习时我们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他是我来兵团后的第一位无话不谈的曹县藉好兄弟好战友。时间过的真快,转眼我们来赵庄学习一个月多啦,刘志发就产生了回二连看看的念头,他约我一块回了一趟西温石,我们不知道路,但大方向不会错,从赵庄铁矿经方下公社一直向西北,想着今天就能见到自己的战友了,同时我们心里感觉那就是家,一路上真比豫剧朝阳沟银环上山还高兴,约十点多点我们就徒步到了连里,见了多日不见的战友,那个高兴劲就别提啦。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我就与刘志发到了二连伙房,正巧司务长李渐祥在大门口站着,我们向他提出吃中午饭的要求,谁知他一听,就板起了脸,摆着手说“不行,你们的口粮你们都带走了,别想回来蹭饭吃。”我们解释说“我们交粮票和钱,绝不是白吃。”“这里不是饭店,不是卖饭的地方。”,我们越说越多,后来就吵了起来,司务长板着那管劳改犯的脸(他是管劳改的出身)。刘志发比我小几岁,感情上接受不了,气的眼中含着泪,紧握着拳头,嘴里不知不觉的说出了家乡的地方话,李渐祥可能半懂不懂的听懂了点,也伸着手向前凑,我看战斗一触即发我就赶紧站在中间,回头拉着我的伙伴向村外走去,出了村,刘志发竟气的失声哭了起来,我边拉着他边劝说,大约走出西温石有半里路,我隐约听到后边有喊的声音,回头看到一个人快速的向我们追来,还不断的喊着刘志发,我们停下脚步,才看到是连部通信员周相礼追来了,他告诉指导员叫我们回去,说实话我们当时在气头上真不想回去,但看到是指导员叫回去的,我就劝着刘志发一块回到了连部,到那后志发气还没出,指导员又做了很多解释,同时也承认司务长的做法欠妥,指导员说我们的饭通讯员已和连部的饭一抉打来啦叫我们吃,这时刘志发还在喘着粗气不吃,我想,不吃白不吃,吃完赶快离开这里,我也劝着刘志发,就吃了起来,吃完饭指导员又劝我们别背包袝,回去好好学习等,我俩往回走时,心情真比银环下山还难过。</p><p class="ql-block">回去后一切如故,说实话外出学习是我兵团生活中进步最快最舒心愉快的一段时光。</p><p class="ql-block"> 陈国柱</p><p class="ql-block"> 于菏泽2022.3.1</p> <p class="ql-block">四、 我不能醒</p><p class="ql-block">1972年的十月下旬,突然团里来车接我们回去,原来宣布的是三个月的学习缩短了一个月,因预先没有准备,有的还在上班,矿上就紧急把我们招集回来,各自马上办理了各种手续,跟随来接我们的兵团领导回来了。</p><p class="ql-block">这时的二连已不是我外出学习时的编制了,原来的四个排变成了三个排和一个炊事班,一排长仍是王玉柏,二排长李凤学,三排长刘胜春,炊事班班长孙明兰,</p><p class="ql-block">班排人员也进行了菏泽藉曹县藉战友的混编。</p><p class="ql-block">我被安排在五班,班长许东平,付班长袁新时,这时我才认识了同班曹县藉战友崔建国、谷继岭、田本才、马德合、张留云与腾县藉战友黄伟,才对菏泽藉战友向美亭、曹明、邱晓亚、韩同安的名字不再张冠李戴。</p><p class="ql-block">工地已改为西温石村南约两华里多的大矿坑,矿的开采刚开始土层剥离,矿技术员经常带着标杆和带三角架的仪器测量,并用白灰划着线,我们就在他们规化的范围内施工,这时施工也改变了以前的筐装肩抬,而是先用地排车把渣土装进矿车斗里,再用人推着在小铁轨上的矿车把渣土送到倒渣点。</p><p class="ql-block">连里分工一排负责推矿车渣土外运,二排三排配合挖掘装矿车,因我们所挖掘的矿处鲁中丘岭地区,土壤不象我的家乡冲积平原一样松软,挖掉熟土层,下面的土层都非常坚硬,战友们,就用炸药轰、钢镢刨,劳动强度非常大。</p><p class="ql-block">回连队后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还不算什么,大家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早日挖出矿石,早日炼出钢。回来一周我就体验了二连当时最大的困惑,饥饿正向每一个战友袭来,按当时我们的粮食供应,是不应该让大家挨饿的,当时一、三、四连和我们粮食标准是一样的,其他连也没一个吃不饱的。有的战友甚至饿的晚上睡不着,十二点后跑到东温石喊开小卖部的门买些口酥充饥,那一段时间每发了津贴,战友们去东温石的就多了,虽连里一再说不让到外边买东西吃,但肚子的需要比连里的要求更管用,当时我也经常到营部、团部找战友在他们那里的食堂买些馍馍偷偷带回来充饥。</p><p class="ql-block">一个星期天,我与好友崔建国一块到西温石村外转转,偶然发现了一小块栽过地瓜的地,因已是深秋,老百姓已收获过了地瓜,只留有收获过的一个个坑。因我从小就是在农村长大,所有农活都见过,更有年年拾麦穗捡豆粒的经历,对复收地瓜胡罗卜那更是轻车熟路。我们发现的这块地瓜地在西温石村西北角离村不远的一条小河边,大约有二三分地大,但这里水分充足土地肥沃,我俩就决定在这里淘一下金,于是我们迅速回去带来铁掀就干了起来,一挖我们才发现这儿不光水足地肥并且松软的土壤也较深,我们就往深处找,还真有了收获,在两掀到三掀的深度我们挖出了地瓜,并且还都是不小的块,我俩越干越有劲,找到的地瓜也越来越多,结果我们复收的地瓜拿不了啦,只好一个看着另一个人回去拿了两个脸盆才把地瓜带回了我们住的老乡家。当天我同宿舍的几个战友就饱餐了一顿,现在回想起来那顿地瓜是真香真甜啊。</p><p class="ql-block">时间很快就要到春节啦,这是我们离开家乡的第一个春节,繁重的体力劳加上饥饿的困扰,使我们这伙年龄大多在二十岁以下的孩子产生想回家过年的念头,一时间家信来的多了,有的还拍来了电报,有很多战友都打报告向连里请假,因我们刚来半年还没有探亲假,连里也不能开这个先例,但战友们的情况也真假难辨,连里就在春节期间派人代表连里回曹县菏泽家访,去菏泽的是已升为排长的战友李凤学,他办事认真,老实恳干,大家也都信任他。年后回来李凤学就如实的向连里汇报了真实情况。因曹明母亲当时有病卧床,连里年后才批几天假叫曹明回家探望,回来时他带了一手巾布袋馍干,饿的时候就拿出来吃一点。一天夜里,大家睡了,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曹明的宿舍里进来了两人,他们到了曹明的床边,摸摸索索找到了他的钥匙,小心的打开了曹明的柳条包,找到了那袋馍干,一人拿了几块,又给放回了原处,锁上柳条包,把钥匙又放了回去悄悄的出去了。这件事过后曹明也只告诉了我,我问他“你睡着了吗?怎么不起来抓啊?”曹明笑着对我说“二哥,(他都是这样称呼我),当时我正有点迷糊,他们一找我的钥匙我就醒了,他们也是真饿的没办法啦,要不怎么能这么晚了来偷拿我的馍干,我要起来他们一定很难为情,这都是饿的,我就装睡着,我不能醒。”。多么朴素的语言,多么纯洁的战友情,一句我不能醒记录了那段艰苦的岁月,也叫我牢牢的记在了心中。</p><p class="ql-block"> 陈国柱</p><p class="ql-block"> 2022.3.3号于菏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五、 我们是冠军</p><p class="ql-block">我们的兵团时期正处在文革的中后期,当时的文体生活很单调,有时兵团司令部会来放一场电影,也不外乎几部样板戏,地道战,地雷战,闪闪的红星等,再就是节假日我们自己组建的团宣传队演几场节目,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享受啦,体育活动更是少之又少。1973年我们也都搬进了靠近营部的宿舍,一连在最南边的一座楼,我们连在中间那座楼,四连在靠北的楼,这里有食堂、餐厅、卫生室、小卖部,最让我们高兴的是还有个简单的篮球场。每逢休息,球场上就挤满了篮球爱好者,在这里蹦啊跳啊,有时还会自发的打场比赛,也没有记分也没有裁判,这也是我们这群闲不住年龄的小青年最高兴最愉快的时刻。1974年的夏秋之交,团里组织了兵团独立三团唯一的一届篮球赛,球赛分两个阶段进行,各连派出男女两支球队,第一阶段是淘汰赛,一场定输赢,一连对二连、三连对四连、五连对机修连,胜者进入第二阶段决赛,第二阶段采用循环赛,因是团里组织的体育活动就较正规啦,正付裁判员,记分记录记时员就全配齐啦。各连都很重视,我们连男队有许东平、刘彬、李贵安、戴玉生、聂昊、黄忠义、王光荣、张留云和我组成,女队则由孙明兰、朱凤云、董珍莲、卢福荣、张凤芹、段新翠等组成。赛前我们也进行了训练,因受场地所困,训练也就是简单的熟一下手,我们人人都是队员,也都是教练,互相指导,共同进步,热情都很高。我连的女队比男队热情更高,每天拂晓,第一个到球场练习的就是她们。</p><p class="ql-block">在比赛前,我们开了个碰头会,讨论战术,当时可能都数我的球龄长,因我身材高,弹跳好,速度快,反应敏捷,1964年就被选进了校篮球队,受到了比较正规的训练,那时学校放暑假,我们篮球队都会留校练球,当时我校男女篮球队在参加菏泽县初中生篮球联赛时都进入了决赛,并取得了联赛第三名的好成绩。讲战术,我们也都知道的很少,我就把初中时积累的经验说了出来,定下了跳球快攻的战术,也就是大家一开场就打足精神,快速进入状态,来个先发制人。</p><p class="ql-block">比赛开始了,不出所料,我与一连战友陈合林跳球,我看了看守在后边跳球区外的许东平和李贵安,他们也都给了我个眼神,示意准备好了,按计划执行,随着主裁判王广安把球抛出,我迅速高高跳起,稳稳的把球拨给了李贵安,我看他已控制了球,就快速沿右边线下沉,并在前场边线一半处沿45度向球篮跑去,李贵安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已把球传了过来,接球后我一个篮下进攻,球进了,两分到手,等我从地上捡起球,对方还没退回来。对方回来发球的是杜青常,准备接球的是常金生,我就佯装后退,但眼的余光没离开球,等对方慢悠悠的发出球后,我一个快速反身抢断,球到手,但这次受到对方的干扰没投进,球在篮圈上弹了几下又掉了出来,我就来了个旱地拔葱,在对方球员上边来了个摘帽,又用经验把对方后卫晃起,等他们下落时我跳起把球送入篮匡。这时一连有些紧张了,主力队员退回了后场接球,他们发球的也没经验,这时我方就我一人在前场,发了个长传,这可是球场大忌,这时戴玉生闪电般前插成功抢断,一个三步上篮,在空中划出了美丽的弧线,双手稳稳的把球送进了篮匡,计划成功了,开局球没过半场我们已得了六分(那时没有三球的规则,进一个球就是两分,罚进一个一分),顿时我们的球队士气大振,对方却有些急躁,这时我们互相提醒着,防守,篮板,让对方不能舒服的传接球和投篮,篮下我们有独立三团第一高峰许东平镇守,对方也不敢冒然攻入篮下,只有在三秒区外中投,这样命中率就降低了很多,一个来回,许东平牢牢的控制了后场篮板球并传给了李贵安,我就迅速跑出了我非常熟悉的路线(因我从打球就打右前这个位置),刚过中线李贵安就把球传给了我,对方两个队员前来封堵,这时刘彬就沿左边飞快跑到篮下,我一个长传,刘彬接球一个擦板,球又进啦,随后我们越打越顺,许东平得前场篮板二次进攻得分,李贵安三秒区外中投得手,场上比分竟成了十二比零,这时我示意场外要了个暂停,趁机大家休息一下,同时提醒下边要以稳为主,减少失误,但也不放弃快攻机会,有这十二分垫底,我们就吃了定心丸,重回赛场后,我们完全掌握了节奏,可对方越急越出错,我们的队员轮番都上场打了会,整场比赛我们一直得分领先直到终场,我们的女队也击败了一连女队,双双进入了决赛。</p><p class="ql-block">第一阶段结束,二连,三连,五连男女队脱颖而出挺进了决赛。比赛场地搬到了接驾埠村北的团部篮球场。经过激烈的比赛,男队三连取得了第一名。我们连女队露出了锋芒,犹其是主得分手朱凤云董珍莲和组织后卫孙明兰组成的进攻三叉戟称得上全团各连女队的最佳组合,比赛中显示了强大威力,第一场我连女队成功战胜了米翠菊,朱效真,王大新领衔的三连女队,向冠军迈出了一步,第二天,我连女队迎来了拥有多名团队队员的五连女队,这场比赛称得上颠峰对决,一开场就非常紧张,激烈,胶着,比分交替攀升,我队的两名强力得分手大显神威,频频得分,组织后卫孙明兰更是身手不凡,运球又快又稳,传球人到球到,准确无误,五连不甘示弱也展示了最好的球技,我们这些助阵的男队员比球场上的队员还紧张,大家不断为场上的表演拍手鼓掌,大约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分钟左右,场上比分不分上下,这时我和许东平商量要了个暂停,先给我们队员鼓了鼓劲,叫她们一定放下一切包袝,我们的目标就是冠军,另一方面给她们分析了战情,因时间快到了,对方会非常着急,对我们两个主要得分手朱凤云董珍莲一定分外防卫,我决定叫她俩下底向边线拉,并配合在底线穿插换位,尽量吸引对方兵力,再让有高度的张凤芹站在三秒区的左外侧,孙明兰和卢福荣控球传球,人员尽量向左压,把对方防守力量向左引,拉出空档叫孙明兰完成最后一击。暂停后恢复比赛,场上队员执行力很强,比赛按预设进行,经几手传接,孙明兰迅速占据了右侧三秒区外45度处,接快传球,一个无人防守的双手投球稳稳进了篮圈,现在来说这叫绝杀,许东平高兴的一拍手,喊出“赢了”。我叫了个急暂停,告诉我们女篮战友,对方一定比咱还急,咱们一定稳住,对方球没进前场时采用人盯人防守,尽量阻挠对方推进速度,球过半场迅速变联防,三个大个,张凤芹,朱凤云,董珍莲呈三角形守住篮下,卢福荣孙明兰,快速移动,阻挠对方传球,她们回到场上,也是这样做的,因到终场时间很短啦,对方更急,等到了前场时间也不多了,不得不最后一击,球偏出了篮匡,我方球员控制住球,这时终场的锣声响了,我们以两分优势取得了胜利,实现了“我们是冠军”。</p><p class="ql-block"> 陈国柱</p><p class="ql-block"> 2022.3.12号于菏泽</p> <p class="ql-block">六、 ∴兵团使命结束</p><p class="ql-block">1974年,我们去兵团已经进入了第三个年头,矿坑也越来越深,难度也越来越大,由于缺少大型矿山设备,我们仍是人工开采,打眼,放炮,镐刨,锨装,小车拉,提升虽用上了小土卷揚机,但一次最多向外拉八九辆装着不太满渣土的地排车,(因装太满了在斜坡上渣土会向下滚落),象蚂蚁搬家样缓慢的向上爬,工效很低,进度很慢,战友们理想化的热情在渐渐退去,理性化地回归到现实。大喇叭中也批判着“盼下雨,盼停电,盼着兵团快解散”的消极思潮,也从另一放面反映了当时兵团中的一种思想倾向。</p><p class="ql-block">1974年春,当时把持中央文革大权的"四人帮”又在全国发动了批林批孔运动,每天的新闻和报纸摘要,一再发表批判文章,搞得满城风雨,我们独立三团各连也都成立了学习小组,当时我也成了这个小组的一员,每星期我们凑到一起学习,就是读报纸上的批判文章和一些文件资料,那时刘彬已是二排长,朱凤云是三排付,一般都是他(她)俩读我们听,然后讨论,最后各自东拼西凑的写出批判稿,送团广播室在大喇叭上广播。就是那时产生了在独立三团一部分人中传说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学说普通话”的嬉言。</p><p class="ql-block">这期间我有幸参加了团里组织的曲阜行,去那天,全团各连学习小组成员在团部集合坐上咱团的大黄河车和一辆青岛69车从接驾埠直奔正南,过泰莱公路,攀上了徂徕山,因上小学时我就有一本“徂徕山上红旗飘”的课外书,所以我对徂徕山有更多的向往,车上了徂徕山,我细心的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注意着这里的一石一峰,一切都感到很亲切。翻过徂徕山就进入了平原地带,车速也快了,很快就到了曲阜,我第一次见到了孔庙的宏伟,孔府的豪华,孔林的静谧,这就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啊!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孔林深处见到了解放战争时期陈毅元师粟裕将军的指挥所,他们在这里指挥了山东的解放战争,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伟大胜利。</p><p class="ql-block">随着批林批孔运动的发展,一件轰动会团的事件发生了,我连战友聂昊、黄忠义贴出了真对我连情况的第一张大字报,一石激起千层浪,它象一根导火索,引爆了很多战友内心的压抑,很快大字报贴滿了我连楼前一连宿舍的后墙,战友们也自发的组织了批林批孔小组。集中的反映三方面的问题,一、在西温石时挨饿的情况。二、质疑了造成战士口粮这么大的亏空,总不能用一句浪费而搪塞。三,一些领导的管理方法给大家造成的伤害。因这个情况太突然,也弄的连里有些领导手足无措。团机关派出了倪干事和地方干部楊春明为首的工作组,他们来到连里深入班组坐谈,和个别人交谈,摸到了很多一手材料。随后,团政治处招开了团批林批孔经验坐谈会,我们连也去了两名代表,坐谈会进行了整整一天,到晚上八点多我们连的两个代表才回来,会上很多人一开始对我们连提出质疑和反对,轮到我们连发言了,我们两个代表,畅开肺腑的如实介绍了我连的情况,大家从怀疑到傾听最后到同情,他们没想到我们连会发生大面积长时间的饥饿,更质疑我们连的领导水平,为什么使用了捂盖子的三不政策,即不要写信告诉家里挨饿的情况,不对外诉说挨饿的情况,不要到老乡家和附近买东西吃。当说到个别班和人利用节假日不出工体力消耗小,忍着饥饿,省几嘴馍准备上班时再补贴自己,被连里给搜走后,战友只有敢怒而不敢言有泪往心里流时,我们的代表当时泪流满面,参加坐谈会的人员也都投出了同情目光,最后团领导说了一句“真不知道二连还有这么多事。”随后我们连也组织了一次批判大会,也和其他连的战友一块到泰安山东生产建设兵团司令部进行了上访。随着团司令部付参谋长王金山问题的披露,对现役干部的的威信是一次极大的打击,整个下半年全团都陷入半生产半停顿状态,各种思想都在滋长,尤其推荐上学和参军我们送走了第一批战友后的冬季,也不知从哪里传出了兵团要撤消的小道消息,大家的思想更乱了,我连也发生了王奎凡反潮流回乡务农的事件。</p><p class="ql-block">十二月份的一天早晨,我突然听到徐开田付指员在楼下喊“指导员要走啦,大家都出来送送啊。”,我赶紧到阳台上,只看到一个熟悉的军人背影,头也不回的拉开车门上去走了。人无完人,功过是非自有评说,我站在那里,有些无法表达的感情,无论怎么,袁以鹏指导员是从连组建到结束陪伴始终的唯一现役干部,他见证了我们的兵团岁月。1975年1月1月根据山东省委鲁发(1974)110号文件精神,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全员转为莱芜钢铁总厂温石埠铁矿正式职工,从此兵团使命结束。</p><p class="ql-block">最后请允许我引用电视剧巜渴望》的片头曲做为结束语吧。</p><p class="ql-block">有过多少往事,</p><p class="ql-block">仿佛就在昨天。</p><p class="ql-block">有过多少朋友,</p><p class="ql-block">仿佛还在身边。</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陈国柱二零二二年二月三月间写于山东菏泽。</p> <p class="ql-block">张 景 斌 “速 写”</p><p class="ql-block"> 早就想写一篇回忆张景斌战友的文字,但又觉得不好下笔。一则因他英年早逝,令人惋惜,想起来就难免伤感;二则我与他虽然感情相投,其实交往并不多,在兵团时没有同过班排,回菏泽后工作上没有交集,只是偶尔相聚,这样就很难对他进行完整准确的记述。好在有几件事我记忆深刻,现在写出来,以作为对战友的缅怀。</p><p class="ql-block"> 我与张景斌的认识还有点特别。那是我们刚到兵团不久,有一次全连执行到山上扛杉木杆的任务,从驻地过去约有十余里路,在连领导的带领下,大家一路急行军,一个多小时就赶到了目的地。战友们都感到精疲力竭,特别是女战友不少都体力透支,大家不由分说纷纷坐下来休息,以恢复体力。我那时体力还不错,在别人休息时就好奇的到山头树林里转悠。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擦地声,顺声望去,蓦然看见有人在树林中闪转腾挪练习武术套路动作。我走近些看到是个中等个头,五官端正,浓眉明目,颇有些英气的同龄人,因穿着和我一样的兵团服,我断定是战友。在别人都休息的时候,他不仅不休息,还又蹦又跳的“耍”,令我有些惊奇,在他停下来后,忍不住上前主动打招呼,自报家门后,也知道了他叫张景斌。在扛杉木杆的时候,连里一般要求扛两根,他却主动扛了三根,我们一同回到驻地。从此,我深深记住了张景斌,他给我留下了充满活力、热情洋溢、积极上进的良好印象。</p><p class="ql-block"> 如果说在山上那次是我们初识,印象深刻,那么,之后我们在水里的一次相遇,就更加难以忘记。大概是我们到兵团第二年夏季的一个星期天,天气非常燥热,我和李玉磊、徐俊岭、陈效然、李从启等相约到已经废弃的小矿坑洗澡。刚下水不久,有人提议比比“扎猛子”,看谁扎的远。记得陈效然热情最高,要第一个先来,正当他深吸一口气就要入水时,不知何时来到矿坑的张景斌突然大喝一声,我先来,接着就一头扎进水里。开始我们几个还在嘻嘻哈哈议论他,准备看他笑话。可过了一般人认为该出来的时间,还看不见张景斌的影子,我们一边有点紧张担心出事,一边开始佩服他潜水厉害。在大伙都有点焦急的时候,他陡然在几十米外的矿坑的另一边冒出水来,还没来得及为他欢呼喝彩,就看到他头上脸上和出水的地方一片血红,我们几个立马意识到出事了,迅速游过去,把他架上岸。看到他右眉上边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还在“突突”冒着血。可能是憋气时间长加上出了不少血,张景斌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躺在了地上。我们也顾不得换衣服,迅速把他送到营卫生所,值班军医立即给他做了缝合手术和其他治疗。这次偶然“遭灾”,给张景斌右眉上留下了永久的“纪念”。事后我们几个开玩笑说张景斌替陈效然受了一“劫”,如果他晚来几秒钟,倒霉的可能就是陈效然了,当然,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没有“如果”了。而且我想,以效然的性格,就是没有张景斌“加塞”,第一个“扎猛子”,也不至于以“头破血流”的代价,去换取毫无价值的第一名的。这次意外不仅没有影响我和张景斌的关系,而且交往更多。</p><p class="ql-block">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张景斌从二连调到营部食堂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领导对他是认可和信任的。他是一个会做工作、善于处理关系、有能力的人。据说他在营部食堂干得很好,他身上的优势和长处得到了充分发挥。他与兵团驻地周边几个公社供销社都比较熟,与华山林场也有关系。我73年春节回家时,他主动帮我以低于市场价近一半的价格从华山林场买了10板栗。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p><p class="ql-block"> 兵团撤销后,景斌参军,在部队干得很好。转业后在菏泽县房产所工作,后来调到菏泽医专,后来又主动“下海”,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他所走的路有顺风顺水,也有崎岖坎坷;有成功,也有挫折;有高光闪烁,也有至暗时刻……可惜的是,他走的太早了。</p><p class="ql-block"> 清明节快到了,为张景斌战友祈祷!愿他在天堂安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刘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年3月23日于菏泽</p> <p class="ql-block">  发一篇四年前写的小文,一是想为“居家抗疫”、枯燥度日的战友送一点精神宽慰;二是想为心系兵团过往,而未回过兵团故地的战友提供一些情况。如此而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兵 团 故 地 游</p><p class="ql-block"> 国庆长假,终得宽餘,与老伴商定到当年的兵团所在地来一次故地游。十月三日早上六点,我们就满怀激动自驾出发了。一路非常顺利,从日东高速转京福高速,在泰安南再经京沪高速转泰莱高速,不到八点半就在莱芜市杨庄镇下高速驶入通往大王庄镇的国道。顺着国道向前走,已能清晰看到巍峨的大舟山,以及山顶上朦胧的雷达轮廓。继续往北大约十多公里,路过寨里镇,就到达了我们当年的独立三团团部所在地——接驾埠。</p><p class="ql-block"> 我们把车停在村旁,走向团部旧址。印象中的团部大礼堂、团司政后机关办公室和宿舍等建筑,都已不复存在, 看到的只是围在团部旧址外边的一堵有些残破的砖墙,里边种满了杨柳等多种树木。我静静的伫立在墙边,默默的凝望着这一片显得有些荒寂的树林,脑海中浮现出当年一些景象。四十五年前,这里曾是我们的团部所在地,是全团一千多名兵团战士最关注的地方。我们在这里开过会,接受过培训,参加过篮球比赛,观看过电影和文艺演出……现在,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成了历史。我明白,过去的一切已无处找寻,也无需找寻,能够留存的只是那些温馨的回忆,以及真挚纯洁的战友情谊。</p><p class="ql-block"> 带着些许怅然若失的心绪,我们驾车缓缓向胡家泉驶去,去看一看当年的宿舍楼。从接驾埠到胡家泉的路出乎意料的好,水泥路面又宽又平,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我们匆忙下车,张目四望,原来的营部食堂、小卖部、卫生所、篮球场等建筑已没了踪影,只有三栋原来的宿舍楼还保留着。我们走近观看,原来印象中鹤立鸡群般耸立在胡家泉村北的三栋三层高的红砖楼房,现在显得单薄低矮且破败不堪。有几户当地百姓,利用部分房间临时居住,门窗上包着塑料布,挂着草帘子。有的还养着畜禽,不时传来鸡鸣狗吠声。楼与楼之间的空地种上了庄稼和蔬菜,一片刚刚收获的玉米秸秆还齐刷刷的立在那里,几株开着红、蓝颜色的牵牛花蔓缠绕其间,为这里“满目疮痍”的破败景象增添了一抹亮色。</p><p class="ql-block"> 此情此景,令我们心情复杂而沉重。我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里,思绪穿过四十五年的时光隧道,我仿佛看到那一个个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影、一张张洋溢着勃勃朝气的年轻面庞,仿佛听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欢歌笑语,仿佛回到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大家在一起苦、一起乐、一起奋斗、一起奉献……</p><p class="ql-block"> 一番感慨后,我们开车去向到兵团后最早的驻地——西温石埠村。在村里,我们已看不到原来的模样,前些年村里重新进行了规划,过去的老房子都已拆除,一条宽阔笔直的水泥路把东西两个温石埠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行政村。老乡们家家都盖起了宽敞明亮的砖瓦房,有些户还建了楼房,整个村的村容村貌显得整洁漂亮。我们沿着村里主要街道走了一圈,大致发现村里有七八处挂着各式招牌的饭店,装修也上档次,看到有十几家超市,个个门面像模像样。比起我们当年在村里住时,全村仅有一个代销点和一个隐蔽的馍店,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村里变化最大的,是开通了温石埠至莱城的公交车,每天按时多次往返。街旁空地上停放的私家车也随处可见。而在四十多年前,听说村里还有老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汽车。在为温石埠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老乡们过上幸福生活而高兴的同时,令我们失落和遗憾的是,我们想找一找房东,看一看连部、食堂的愿望难以实现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漫步向村西头走去,想看一看曾经给我们留下许多难忘记忆的沙河,可是在村西寻找好久,却没有看到当年沙河的影子。在一块绿油油的姜田里,看到一位老人在劳作,我们赶紧走过去,像见了亲人似的和他聊了起来,问他对当年村里住过兵团战士的事有无印象,他说还记得有这事,当年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青年人,是开矿的。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宽慰了许多,毕竟还有人知道我们当年那段历史。</p><p class="ql-block"> 和那位老乡告别后,带着对已逝青春年华的怀恋,带着对兵团过往的感念,带着对故地老乡们的美好祝愿,我们驾车离开了这个令人终生难忘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刘彬于菏泽</p><p class="ql-block"> 2017年10月</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兵团经历,是我们一生难以忘却的记忆。当岁月匆匆走过,在我们从朝阳变成夕阳的时候,在我们不必再为社会、为家庭奔波劳碌的时候,在我们有闲暇、有心情回望过往的时候,会惊奇的发现,我们在兵团时的经历,其实是我们人生旅途中最纯粹、最奇特、最值得欣赏的一处风景。</p><p class="ql-block"> 今年是我们参加兵团50周年,是个应该隆重纪念的时间节点。为此,特写这篇小文,权作纪念。</p><p class="ql-block"> 兵 团 随 想</p><p class="ql-block"> 这里是一个美丽神奇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它位于泰莱平原西北边缘与山区的交汇处。</p><p class="ql-block"> 这里,</p><p class="ql-block"> 有一座巍峨挺拔傲立于群峰之中的大舟山,</p><p class="ql-block"> 有一条蜿蜒曲折缓缓向南流淌的沙河,</p><p class="ql-block"> 有一个依山傍水民风淳朴叫作西温石埠的小村庄,</p><p class="ql-block"> 有一方历经无尽岁月孕育蓄日月精华的宝藏,</p><p class="ql-block"> 有一处仰卧于天地之间满载悲欢记忆的矿坑。</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过去了,这里仍让我们魂牵梦萦。</p><p class="ql-block"> 这里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50年前,我们独立三团二连就驻在这里,</p><p class="ql-block"> 我们人生梦想从这里启航。</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p><p class="ql-block"> 我们走过了一段轰轰烈烈终生难忘的风雨人生路;</p><p class="ql-block"> 我们用稚嫩的肩膀承担起了战天斗地、开发矿山、炼铁炼钢的使命;</p><p class="ql-block"> 我们经受磨砺,在艰难困苦中成长……</p><p class="ql-block"> 这里,</p><p class="ql-block"> 留下了我们为理想信念奋斗奉献的青春年华;</p><p class="ql-block"> 见证了我们不怕苦、不怕累,不畏惧、不逃避,坚韧不拔、坚定乐观的兵团战士的风采;</p><p class="ql-block"> 记录了我们从困惑到清醒、从柔弱到坚强、从青涩到逐渐成熟的成长经历。</p><p class="ql-block"> 这里是一个值得回味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这里,</p><p class="ql-block"> 会在不经意间在脑海里浮现,让我们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p><p class="ql-block"> 记不清在这里我们曾经有——</p><p class="ql-block"> 多少欢乐,多少眼泪;多少付出,多少汗水;多少浪漫,多少伤悲;多少期盼,多少梦碎……</p><p class="ql-block"> 似水流年,岁月变迁。兵团已成为历史、成为故事。</p><p class="ql-block"> 我们回忆感念兵团,是为了纪念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追忆已逝的青春年华,怀念战友的深情厚谊。</p><p class="ql-block"> 让我们记住过往,珍惜当下,笑对未来,过好余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木 杉 刘彬</p><p class="ql-block"> 2022年6月2日于菏泽</p> <p class="ql-block">祝贺《兵团长歌》出版</p><p class="ql-block"> 《 兵团长歌》已印毕待发,二连战友们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让我们一起为《兵团长歌》鼓掌喝彩!</p><p class="ql-block"> 《兵团长歌》是一首二连的歌,歌声源于半个世纪前火热的兵团生活。随着《兵团长歌》的出版,又唤起了大家对兵团过往的回忆,对青春岁月的追寻,对战友的思念,使大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p><p class="ql-block"> 《兵团长歌》是一首具有历史厚重感的歌,唱的是50年前那个特殊年代,一群来自鲁西南平原的年轻人,组成原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二连,在泰莱平原与山区交界处,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劳动生活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兵团长歌》是一首慷慨激昂的歌,唱出了二连战友当年肩负使命,以饱满的激情、高昂的斗志和艰苦奋斗、甘于奉献的精神,战天斗地、大打矿山之仗不平凡的人生经历。</p><p class="ql-block"> 《兵团长歌》是一首充满悲喜苦乐的歌,兵团岁月有苦有痛有温暖,有喜有乐有伤感;有聚有散有圆满,有得有失有遗憾。</p><p class="ql-block"> 《兵团长歌》是一首自创自唱的歌,战友们自己动手,写自己的亲身经历,客观真实的再现了当年的兵团生活,展现了青春风采,彰显了兵团精神。</p><p class="ql-block"> 《兵团长歌》还是一首经久传唱的歌,她是友谊的纽带、感情的桥梁,值得我们珍视,应常听常唱,为我们的余生增添欢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年6月15日</p><p class="ql-block"> 刘彬于菏泽</p> <p class="ql-block">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兵团战士</p><p class="ql-block">我们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却有着割舍不断的亲情。这就是--兵团战友</p><p class="ql-block">“兵团战士”是符号</p><p class="ql-block">“兵团战友”是缘分......</p><p class="ql-block">--摘自由姚少华、刘斌、吴庆华、段玉珍等编撰的《兵团长歌》一书。</p><p class="ql-block"> 20世纪70年代初,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大潮中,鲁西南的一批知识青年怀着极大地热情与梦想参加了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来到莱芜山区一个叫温石埠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住草房、搭窝棚、轮铁锤、抬大筐,开山劈石,用自己的双手为实现建成一个现代化的钢铁联合企业的梦想,把青春与理想献给了这片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土地。</p><p class="ql-block"> 他们热情上进、质朴善良、充满朝气与活力。他们吃苦耐劳,付出艰辛,历经捶打,最终百炼成钢。他们流血汗,献青春,书写出了最美的篇章!</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后的今天,他们依然深情地眷恋着这个扬起风帆的地方。他们怀念兵团,怀念战友,以饱满的激情和深爱,回首往事.....,真诚的战友情谊始终把我们紧紧地连在一起,战友情兄妹情我们终生难忘。</p><p class="ql-block"> 2017年,菏泽的战友举行45周年纪念活动,我分别为二、三、四、五连聚会拍摄了短片。今年因疫情的原因,不能大范围的欢聚。今天,我再次把短片链接发给大家,请大家重温当时那激动而又欢乐的场景。</p><p class="ql-block">二连战友聚会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jgyMzI5NzMwMA==.html</p><p class="ql-block">三连战友聚会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jg0MjA3MzQyOA==.html</p><p class="ql-block">四连战友聚会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jcyMDMxMzE3Mg==.html</p><p class="ql-block">五连战友聚会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jg0ODU2NDE2OA==.html</p> <p class="ql-block">贺兵团长歌发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战友耕耘终有获,</p><p class="ql-block">回忆录成酬岁月,</p><p class="ql-block">展卷尽是兵团事,</p><p class="ql-block">苦辣酸甜一并说。</p><p class="ql-block"> 张庚厚</p> <p class="ql-block">兵团长歌书终成,</p><p class="ql-block">苦辣酸甜任品评。</p><p class="ql-block">往事渺渺半世纪,</p><p class="ql-block">难忘战友一片情。</p><p class="ql-block"> 刘彬</p> <p class="ql-block">纪念 参加兵团五十周年活动后,战友们相聚时的那一幕幕情景还时常萦绕心头,挥之不去,既让人高兴感慨,也让人心情复杂沉重。历经半个世纪岁月洗礼,真挚的战友情谊没有丝毫改变,愈加历久弥坚,大家相见亲如兄弟姐妹,拥抱握手,热泪盈眶,拍照留念,亲切交谈。这种场面让人心情激动,感慨万千;看到一个个当年的帅哥靓妹变得满脸沧桑,婷婷玉立和矫健挺拔的身影变得弯腰驼背,潇洒的步伐变得举步迟缓,白发苍苍,老态明显。此情此景,怎能不让人心情沉重和感伤!</p><p class="ql-block"> “时光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却留下了难忘的从前;岁月改变了我们的容颜,却改变不了那深深的思念。”我突然想到了这句歌词,给了我莫大的启发和抚慰。于是,我鼓足勇气,把前几天草就的一段顺口溜与大家分享。</p><p class="ql-block"> 回 眸 兵 团 </p><p class="ql-block">那年十七岁,</p><p class="ql-block">激情伴无畏,</p><p class="ql-block">应召进兵团,</p><p class="ql-block">自比雏鹰飞。</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军卡别故乡,</p><p class="ql-block">憧憬还挺美,</p><p class="ql-block">笑谈欢语中,</p><p class="ql-block">一路向东北。</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穿上绿军装,</p><p class="ql-block">心中好欣慰,</p><p class="ql-block">起步人生路,</p><p class="ql-block">信心翻了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深信首长话,</p><p class="ql-block">思想很纯粹,</p><p class="ql-block">扎根兵团干,</p><p class="ql-block">虚心受教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军训第一课,</p><p class="ql-block">新鲜又有味,</p><p class="ql-block">日复一日练,</p><p class="ql-block">心烦身疲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烈日当头照,</p><p class="ql-block">汗水湿衣背,</p><p class="ql-block">坚持一个月,</p><p class="ql-block">从此不觉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军训甫完成,</p><p class="ql-block">团里开大会,</p><p class="ql-block">上下齐动员,</p><p class="ql-block">开矿战鼓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没有机戒化,</p><p class="ql-block">一切靠人为,</p><p class="ql-block">锨挖镐头刨,</p><p class="ql-block">肩抬小车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日晒山风吹,</p><p class="ql-block">寒暑施淫威,</p><p class="ql-block">劳动强度大,</p><p class="ql-block">环境更悲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前景蒙阴影,</p><p class="ql-block">现实与愿违,</p><p class="ql-block">也曾迷茫过,</p><p class="ql-block">担心青春废。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忆苦又思甜,</p><p class="ql-block">理想闪光辉,</p><p class="ql-block">比学老前辈,</p><p class="ql-block">再累不掉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精神变力量,</p><p class="ql-block">矿坑人声沸,</p><p class="ql-block">竞赛号子响,</p><p class="ql-block">向着先进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拼命干,</p><p class="ql-block">只为出铁水,</p><p class="ql-block">纵然梦未成,</p><p class="ql-block">无怨亦无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难忘众袍泽,</p><p class="ql-block">兄弟和姐妹,</p><p class="ql-block">同走风雨路,</p><p class="ql-block">情谊比金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犹记诸领导,</p><p class="ql-block">能干善指挥,</p><p class="ql-block">管理虽严苛,</p><p class="ql-block">大家终受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兵团成故事,</p><p class="ql-block">有喜也有悲,</p><p class="ql-block">今再忆昔年,</p><p class="ql-block">犹如梦一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此祝战友,</p><p class="ql-block">体健事顺遂,</p><p class="ql-block">余生都幸福,</p><p class="ql-block">活过一百岁!</p><p class="ql-block"> 刘彬</p><p class="ql-block"> 2022.7.7</p> <p class="ql-block"> 不寻常的宵夜</p><p class="ql-block">“失联”多年的老战友刘高潮,今天终于被“发掘”出来入群了,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p><p class="ql-block"> 看到高潮的消息,使我记起了一件刻骨铭心的往事。大概是73年春天的一个晚上,由于经过一天繁重的劳动,不到10点我就进入了梦乡。突然,“笃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我迅速下床开门,看到是高潮和俊岭站在门外,还未等我问什么事,高潮就语速很快的给我说,“玉磊排长叫你去一趟”,站在旁边的俊岭小声告诉我,叫你过去吃东西。我二话没说,跟着他们就向一排二班住的院落走去,那是一处老乡闲置的独院,在西温石最西头。推开屋门,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我贪婪的猛吸几口,随后看到屋中间撑着一个简陋的小案板,上面有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旁边是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炒锅,锅里盛着小半锅看不清颜色和形状的东西,还冒着热气,散发出香味。玉磊、从启看到我们到来,就招呼一起有坐有蹲的围了小案板一圈,拿起筷子开吃。我和他们都是好兄弟,根本不用客气,第一个用筷子夹了一块就吃起来,在嘴里嚼着是肉,感觉又香又鲜,味道非常好,但不知道是什么肉。连吃了几口后,我才问他们是什么肉?玉磊笑道,下午高潮逮了一只刺猬,看到又肥又大,没舍得放走,觉得现在大家都吃不饱,想给大家补补,挡挡饿、解解馋。我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们说,为了避开当地老乡,只能在晚上进行,是高潮完成的从生到熟全套工序的“操作”。大家边吃边说,一会儿就风卷残云般的把锅里的肉“清空”了,虽然才刚刚开胃,但当时也已经十分满足了。我擦擦油汪汪的嘴,和他们几个相视一笑,就匆匆走了,连句客气话都没说,因为不需要说,同甘共苦的兄弟,感谢不能在嘴上,只能在心里。</p><p class="ql-block"> 那顿“宵夜”多年后我还记得它的味道,离开兵团这些年,我在县、市机关干了近40年,再也没有吃到印象中的那种美妙味道。因为那不仅是菜的味道,更有浓浓的兄弟情在里面。</p><p class="ql-block"> 年高思友朋,愈老愈重情。半个世纪过去了,我第一次说出这件事 ,是因为多少年没听到刘高潮和玉磊大哥的消息了,今天高潮入群,正好触动了我对当年好兄弟的思念之情。在那个特殊年代、特殊环境中,纯洁、真诚的战友情太珍贵了,让我们永远记在心里,永远珍惜,直到永远、永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8日草就于菏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没认真修改,也没定题目,如果有修改价值的话,可以叫“不寻常的宵夜”。</p> <p class="ql-block"> 不 容 忽 略 的 贡 献</p><p class="ql-block"> 回顾兵团岁月,如何评价我们那一段的人生价值?这是一个很严肃而又必须认真回答的问题。我想就此谈点粗浅认识,错谬之处请战友们批评。</p><p class="ql-block"> 50年前,我们来自鲁西南的一千多名兵团战士,组成了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当年首长告诉我们,我们团的生产任务就是开发铁矿,并逐步形成与炼铁炼钢相配套的联合钢铁企业。这是一种“美好设想”,但是,把它交给从济军各部队仓促抽调来的各级现役干部,和刚征召来的一千多名兵团战士来实现,显然是低估了困难,高估了人的因素。特别是没有必需机戒设备、一切靠人力的“原始”开矿法,更让实现“建成联合钢铁企业”的愿景显得虚无缥缈。尽管有强大的思想政治工作和严格的纪律作保证,战友们以“艰苦奋斗,甘于奉献”的革命精神,和“以苦为荣、以苦为乐”的高尚情操,克服重重困难,奋战近三年,但直至兵团撤销的时候,始终也没能看到“胜利的曙光”,温石埠的矿石真的是“深藏不露”。如果单纯从经济效益的角度看,开矿的结果显然得不偿失。但是,我们看问题决不能只看经济效益,还要从政治和社会效益的角度去综合分析评价。</p><p class="ql-block"> 我今天想说的重点并不是上述这些表面的、显性的东西,而是想分析一下深层的、隐性的东西,即不容忽略的贡献。 大家应该记得,在我们的兵团入伍通知书上有这样一句话,“望你在保卫祖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贡献自己的力量。”这不是一句普通的话,而是对我们职责使命的明确定位,说明我们将承担着“保卫祖国”和建设祖国的双重任务。在当时国际形势十分严峻,战争阴云密布,国内“备战备荒,准备打仗”的时代背景下,我们义无反顾的走进兵团。从我们的任务、编制和其他一些要求看,也是为应对战争做准备的。看看我们的全称,“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山东生产建设兵团独立三团”,这样的名称绝不是为了“亮眼”。再看我们的编制,副连以上干部绝大部分都是现役军人,如果不是为了准备打仗,只为搞建设,部队干部并不比地方干部有优势。另外,我们也一直实行军事化、半军事化管理,有着严格严明的纪律。就是我们穿的“兵团绿”和每月六元的津贴,也都在时时提醒自己是一名“战士”。从大的方面看,兵团是一支强大的生力军,是敌对势力不敢小觑的强大的准军事力量,当时兵团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为了应对战争。只是后来随着国际形势的稳定,和平力量驱散了战争危机,但是,不能因为没有发生战争而忽视了我们“保卫祖国”的职责,也不能因此而低估了我们在“保卫祖国”方面的作用。就像和平时期的军人,不能因为没有打仗而小瞧了他们的巨大价值和神圣使命。我们以前在评价自己在兵团的作用和贡献的时候,多是注重了生产建设任务,而忽略了“保卫祖国”这一极为重要的使命。而且在说到贡献时总是“羞羞答答”“遮遮掩掩”,似乎乏善可陈,这是一种很片面的观点。</p><p class="ql-block"> 我认为,我们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在兵团岁月我们的汗水没有白流,青春没有白费,我们当时所做的一切都是国家的需要,我们所“扮演”的社会角色无论多么不显眼、多么渺小,但我们都认认真真地尽了自己的责任。特别是在履行“保卫祖国”的使命中,更有着不容忽略的贡献。我想,共和国的历史会记住兵团,会记住我们这些曾经的兵团战士!</p><p class="ql-block"> 刘彬</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15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