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岁的曼波妈妈

姚以舒

受好友委托，为她初中同学姚曼波102岁的妈妈拍些照片。接到任务，约好时间，欣然前往。 光大汇晨苏州阳山老年公寓位于城西大阳山下，凤凰寺前，虽然较远但已是第三次造访，熟门熟路觉得还是蛮方便的。 一到门口刚讲了名字，传达室就知道，指点我如何寻找了，随即遇到热心人带路，跟着，刚上三楼就见曼波妈妈准备出门了。 热情向我打招呼，咋一看那像百岁老人啊！精气神十足，七八十岁还差不多。 妈妈来到大堂学习健手操。 耳不聋眼不花的102岁老人和大家一样，跟着老师做，一点不比别人差。 准备出发，带我看看养老公寓的环境和面貌。形象很重要，把胸牌收起来。 母女俩。 “我们往这边走，沿着步道走一圈。” 遇到老朋友，是爸爸苏高中的老同事，1931年生人今年90周岁了。 真开心 为妈妈点赞！ 沿着步道，景色很美丽。 和路旁休息的伙伴招呼。 前面就是大阳山，天然森林氧吧，步道真美。 欣喜。 抬头向上。 那就是我们的住所。 三楼蓝色档板的那一间。 步履矫健。 和又一位好伙伴招呼。 腰板毕挺，身子骨真硬朗。 好开心。 大红灯笼排排挂，好喜气的地方。 慈祥的望着女儿。 来到清华园的会客厅，好朋友来看望妈妈了。 这是一位热心公益，助人为乐，经常关心，帮助妈妈的清华校友。 一位员工热情和妈妈打招呼。 爽朗的老人，笑靥如花！ 沾点喜气，合影留念。 清华校训“上善若水，厚德载物” 回到住所1305 好敞亮的卧室，窗外是一幅美丽的图画。 写字台上放着报纸、日记本和儿孙的照片。 最喜欢的玄孙，帅气可爱的小宝贝。 三年前，儿子带着99岁的母亲登上了黄山。 黄山留影放在床头。 妈妈的日记。字迹娟秀工整，标点符号都一丝不苟。 2021年2月9日星期二 昨天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我回到了山青水秀的老家——浙江青田县大路，村尾的那条“鱼山”好像在游过来欢迎我，当时我心想村头的“鼓山”也一定会在擂鼓迎接。久违的乡亲，啊！多美的家乡，我经常在梦中与她相会。（充满了诗情画意） 今年我102岁了，明年如果孟儿有空的话，我想同他作伴，再去家乡一趟，一则看看爸爸妈妈的坟墓，二则总忘不了生我养我的家乡。（思乡之情跃然纸上） 2021年2月14日星期日 昨天下午送走了波儿，我意识到今后的10个月，又要过形单影孤的独居生活了，好在我是过惯这种生活的，不会被“寂寞绑住”，可以看书，出去玩玩啊！日子比流水过的还要快！ 记的我在芝溪小学读书时，洪老师的爱人——曾秋文先生看了我的日记本，还称赞我写的好，可以做“小冰心”。 （说的一点不错，女儿曼波说“妈妈随便写写，我们看来都那么有味道。”确实如此，我真心喜欢这位睿智的老人，喜欢她写的文字。“不会被寂寞绑住”，写的多么形象生动。） 2021年2月17日星期三 　　昨晚我做了一个很有趣的梦，“苏小妹三难新郎”，如果没有东坡先生为新郎的“投了一颗小石块入池”，秦少游想不到“一石冲破水底天”，那就进不了新房的门。（“有趣的梦”，文学给予妈妈的精神滋养） 今天孟儿来看我，为我进行各方面的“治疗”。过去我没有高血压病，现在怎么突然血压变高了，这是什么原因呢？说变就变，老年人难对付。（102岁了，血压有点高多正常的现象啊！） 2021年2月18日 经常看到不少七八十岁的老人，子女要请专人护理，因为他没有独立自理的能力了，可我已经是102岁的人了，至今还能过单独一人形单影孤的生活，一点没有给子女增添麻烦，这一点感到自慰。（不给子女添麻烦，妈妈为自己感到骄傲。) 在上海工作的时候，我帮过很多人的忙。前年竟有位澳大利亚的华侨送给我一只很大的灵芝，因为她在上海生孩子的时侯，我帮了她很大的忙，其实“助人为乐”是我的本份。（回首这样的往事，心中是多么愉悦。） 每天都要记一点。 好宽敞的客厅。 桌上摆满了水果，说要招待客人 茶几上放着写好的每天描摹的心经，儿子从网上购买的。我想这位老人真的一点不寂寞，每天的事情安排的满满的，“日子过得像流水一样快。” 吃午饭，菜的味道不错，我数了一下，中午饭，主食加菜、汤再加水果共有12个品种，量不多但品种多，营养均衡。今天的大虾多了，分几只给女儿和朋友。 又一位老人来问候。 年轻的朋友。 饭后回屋，向我介绍这里是下棋的场所。 出电梯，对面拐角的装饰富有水乡特色。 稍事休息，来到了书画室，好亮堂！屋顶是透光的玻璃。 蘸上黑汁。 提笔稳稳的。 好有功架。 订了《参考消息》，每天必读，关心国家、世界的大事。 三楼窗外景色，满眼新绿。 青山多娇艳。 年轻漂亮的院长来探望奶奶。 院长问奶奶，母亲节马上就要到了，要孩子买点什幺礼物？奶奶说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有，只要聚聚就好。昨天就有很多丈夫以前的学生来探望。女儿告诉我，爸爸在苏高中当老师的时候对学生非常好，爸爸去世后经常来看望妈妈，给妈妈做寿，孝敬妈妈来怀念自己的恩师。 院长说奶奶很知足，对人宽容，所以我们更要努力工作，来回报奶奶。 院长说“奶奶是这里最受尊重的老人，尊重奶奶不是因为奶奶年纪大，尊重的标准不是年龄，而是因为人好。”刚刚我陪着妈妈走了一圈，真切地感到了妈妈在这里受到大家的尊重和欢迎。 俩人笑得多甜密。 下午两点半过了，曼波和我要走了，我怕老人累着叫妈妈休息不要下楼，但妈妈毫无倦意，执意下三楼送我们到大门口。 　　回家的路上，曼波简单给我讲了妈妈的经历，老人家的家乡是浙江青田，从小就展现了文学方面的天赋，小学时写的日记文采斐然，被称为“小冰心”。 曼波告诉我说，家母在青田读小学时就受到老师一地下党工作者的教育，开始阅读进步书籍。在处州简师与进步同学成立读书会学习《共产党宣言》等。读湘湖乡村高等师范（由陶行知弟子创办，贯彻陶行知的教育思想)时，参加地下党的革命活动。解放后，考取复旦，才到上海。在复旦大学中文系学习时，师从贾植芳、周谷成等名家大师。毕业后在中苏友好协会当记者，中苏关系破裂后被分配到医疗系统的学校当老师。 “助人为乐是我的本份”（日记语)在上海工作时曼波妈妈帮助过很多人，所以多年后仍有人带上礼物来探望她。与人为善、宽容、助人为乐、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是妈妈的底色。听了介绍，我不由得对曼波妈妈肃然起敬。和曼波妈妈在一起将近五小时，看到那么多人和妈妈招呼，向妈妈问好，尊重妈妈，是情有可原的了。 曼波还告诉我，她教妈妈学习使用智能手机，现在妈妈会接听电话，看微信。临走时我叫曼波将桌上的水果带走一点，生怕妈妈吃不了坏了。曼波说妈妈会使用榨汁机，会将苹果香蕉榨成汁饮用，妈妈的学习能力还真强，我打心底里佩服。 “只要始终保持事事留心好学的态度，即使衰老也算不得什么痛苦”。曼波妈妈的努力让每一天的生活都充满了意义。 能认识这位老人是缘分也是荣幸，老人是所学校，从老人家身上我学到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获得了满满的正能量。 杨绛先生96岁时写下了《走到人生边上》，今天这位102岁的老人已经走到了人生边上，但给我的感觉却是信心满满，充满期待，毫无垂暮之气！令人钦佩！令人仰慕！ 衷心的祝福曼波妈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