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一) ——洪家技艺

珈先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都说人生大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有前台还有幕后,前台各色人等粉墨登场,演绎出精彩纷呈的人生大剧,在后台卸了妆,又回归百姓本色,仍在继续着人生百态的五味杂陈 。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俗话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的音符本就如此,作为特殊的群体部队也概莫能外,只是高度的概括,高度的集中,高度的机动,简单说就四个字;衣食住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衣食,全军平时因军兵种的不同亦有差别,战时差别可以忽略不计,如大致相同的单兵口粮,同一地域色彩的作战服饰等。住行,在技术装备较差的往昔行的平台差别较大外,住的也基本趋同,只是各有特点罢了。在我的军旅生涯中就有几个与吃住有关的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由于我们汽车分队的特点决定了执行任务驻勤的分散性,除了一排驻勤连队本部外,二三排基本常在外分散执行任务,虽然各班都有固定的房间,但一年中常过着“居无定所”日子,虽然艰苦但也不乏快乐,二排在呈贡情务六团营建工地吃住很长时间,也“演绎”了一些茶余饭后的快乐逸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即使在工地二排也不是集中住宿,像羊拉粑粑一样住在好几处,当然相对集中在某一区域。很有意思的是;虽然住的不集中,但五六七班各有两三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也不是刻意安排,可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自然选择,无形中各班都有了自己的“领事专员”。记得我和建民当时就是三个班合住群体的成员。这个房间相当于学校一个班级教室的面积,因此排里大的活动一般都在这里进行,连里首长来检查工作,其他单位战友来“串门”也先在这里落脚,是一个集工作,娱乐,会友,用餐,住宿的“多功能厅”。我连执行的是我军大灶伙食标准,每天每人四毛七分钱,由于“另起炉灶”没什么“家底”,伙食偏清淡,不像连里的伙食“侬油赤酱”。清淡对老年人再好不过,可一群“如狼似虎”的小伙子们时间长了嘴里就会“淡出鸟来”,“穷则思变”为了伙食有所改善除了让一个会精打细算的五班长莫祖让(莫祖让管伙食后,宾芳辛调来任五班长)来管理开源节流外,排里还常抽出车辆搞些助民劳动,每次都能带回些群众慰问的土特产,以此改善一下生活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二排伙食虽然略显清淡,但也不乏特色,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肉包子,特点有二;一面发的好,蒸出来的包子皮有光泽手感面发的喧有弹性,口感软糯有回甘,最大的特点在包子馅上,肉馅肥瘦搭配三分肥七分瘦,葱姜量大,关键有两个配料的加入袪邪提香,两味佐料一下就让包子馅浓香四溢,这神秘的佐料就是焙制磨碎的八角和蒜苗。据说这个秘籍出自李排长,是的;二排先后有两个李排长,李世斌在先,李文和在后。包子馅配料秘籍传承自李世斌排长,李世斌排长豫省上蔡人氏,史上黄河夺淮后上蔡沦为黄泛区,那里河溪纵横,一次饭后李文斌排长讲古;一次探家和媳妇去公社扯完结婚证回家路上路过一条小河,刚扯了证正是和爱妻卿卿我我的热乎阶段,一时心血来潮脱得光剩一条军用大裤衩,把脱下的军外衣用腰带一扎让媳妇抱上,一拧身子把媳妇背了起来要游过河去,刚下水扑腾几下还信心满满,谁知没游出几米,背上的媳妇就像座山压的他直往水里沉,心里一紧呛了几口水,口鼻争着进出气,金星飞出眼眶,手脚划水就乱了套,噗噗通通打出一片水花,背上的媳妇一看这阵势越发把自己男人的脖子紧紧搂住,这下可好一下就“翻了把”,接下来的情形可想而知,二人美美把河水灌了个够,最后怎么上的岸夫妻二人谁也回忆不起来,吐尽一肚子黄水,二人浑身软的像面条,相互搀扶着回到家,清晨出门时的浪漫荡然无存,胭脂般的落日在二人眼里都成了灰色。在李文斌排长家乡,人们的住房多是“胡凑合”,在吃的操作上也是避繁就简,因此诞生了在鄂豫皖民间名闻遐迩的两大名吃“西华肉丸胡辣汤”和“陈州包子”,改开后随着豫人东西南北的迁徙更让西华肉丸胡辣汤风靡全国。战国时上蔡属越地,没准李排长的包子馅秘籍来自祖传可也说不定。但凡在二排吃过包子的都赞不绝口,也算是当时的一道风景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领导“开小灶”始于李文斌,不知李排长从哪弄来只手工制作的煤油炉子,每天午饭打回房间,就点上煤油炉子把小灶开起来,其实自始至终也没见过整出七荤八素来,每天都是老一套;豆苗鸡蛋汤。豌豆苗鸡蛋都是每天出车在路上从老乡那里买的,至于滴在豆苗鸡蛋汤里的小磨香油,则是李排长探家时从老家带回来的,小磨香油是豫省的特产也是那年代的奢侈品。参与喝豆苗鸡蛋汤的也是“一小撮”人,六班长王树荛是一小撮里的“常客”,而七班长付金豹就从不参与“聚会”,曾听王班长感叹;这豆苗鸡蛋汤真是世间美味,将来挂甲回家,每天中午豆苗鸡蛋汤要成为一个传统。后来王树荛回了泰安老家是否每天午饭都有一碗豆苗鸡蛋汤就不得而知了,估计换成萝卜丝汤,因当地有句顺口溜;烟台的苹果莱阳的梨赶不上泰安的萝卜皮。虽然煤油炉子和食材都是自己买的,但烧的却是“揩的油”,正经八百的航空煤油,那时正逢全国批林批孔部队管理松懈,昆指部队私下里烧航空煤油“蔚然成风”,昆指曾三令五申可就是扑不灭航空煤油燃起的火焰,终于因烧航空煤油酿出大祸;地空导弹独七营因烧煤油炉子引燃导弹一级发动机,就像过年放的“钻地猴”,被引燃的一级发动机在阵地上乱窜,把阵地搅得乱七八糟,造成很大损失,昆指痛下杀手,判了两个肇事人,撸一串乌纱帽,方才浇灭航空煤油燃起的火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天上掉馅饼的事还真有,一次我和建民驾车夜里从连队返回呈贡途中,过了小板桥行至去空军医院岔路口附近,车大灯穿透夜色的薄雾发现路右侧路面上有一只毛绒戎色彩斑斓的小兽直挺挺躺在那里,车都到了跟前还一动不动,细观察说它是豹子吧体型没有豹子大,说它是只猫体型又远比猫大,究竟是个神马东东也吃不准,那时年轻气盛“胆大妄为”,遂停车下去走到近前用脚踢了踢那“厮”,在灯光下才看清它口吐鲜血已气绝而亡,这才弯腰提起它的一条后腿感到还有体温,看来刚刚被车撞死,掂了掂乖乖挺沉足有十多斤,我二人抬着把这“厮”甩到车大箱上,感觉捡到一个大元宝,若干年后每当想起这一幕都后怕的倒吸一口凉气,试想如果“那厮”还剩最后一口气,当接近它时反咬一口如何是好,撞着这“厮”的人一定知道这是只凶猛的动物不敢下车而“落荒而逃”的。可当时我二人像捡着“洋落”一般,高兴的一路吹着口哨回到驻地。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停好车二人商量如何处理这到手的新鲜野味,让那个浦江籍炊事员战友下手烹饪似乎不妥,他炒辣子鸡手到擒来,做野味未必能手拿把掐,突然一个身影在我二人眼前逐渐清晰起来,这哥们就是来自穗城的洪家拳洪门弟子华强是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进到华强的房间屋里的人已熄灯就寝,摸到华强铺前把刚进入梦乡的他捅醒,嘴贴着耳朵我把捡到野味的经过一学说,他一骨碌坐起来,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就跟我跑到“多功能厅” ,这时几个人正围着那“厮” 议论猜测这是个什么东西,华强不愧为从小就常食野味的洪门嫡出弟子,只瞟一眼结论就脱口而出;好拉,有什么好说的,这是狸猫拉,阿洪此言不虚,若干年后在上海博物馆见到关于狸猫的介绍;狸猫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分布于华北、华南、云贵高原也有分布,看来这只狸猫是从空军医院后山里下来,去滇池边捕鱼捉蟹后返回时被汽车大灯照射,一愣神的功夫被车撞死。七班长付金豹接过话茬;那好,你给咱们亮亮手艺,整个大菜出来。这位辽中的“东北虎”向来都是直来直去,本来华强见到野味眼珠子就发光,被付金豹班长一激,立马捋胳膊挽袖子说;你们想怎么吃,是一猫两吃,还是一猫三吃?说完双手一抱用骄傲的目光环视一周,说实在的除了华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没吃过这玩意。沉默片刻,金豹班长说;两吃如何,三吃又如何。华强拉开打“场子卖艺”的架势说;两吃,来个红烧,再煲个靓汤。三吃就加个“龙虎凤”。“龙虎凤”这我知道,电影《红色娘子军》里南霸天请洪常青吃饭不就有“龙虎凤”吗。金豹班长带着诘问的口吻说;不就是个猫吗,咋还整出个龙凤来呢?这场合洪门弟子自然要显摆一下;龙就是蛇,凤即是鸡,猫、蛇、鸡三种食材通过油炸,红烧,再蒸制,口感滑爽,味道及鲜美,食后齿间有回甘。金豹班长打断华强的话说;别整些没用的,就这只猫你给整出来好吃就行,要等找到蛇再买只鸡,这猫肉还不臭了。金豹班长既然这么说洪门弟子也确实想露一手,最主要的还是打打牙祭,“丢利某啊”,好几年没尝过猫肉的味道都快忘了。华强摩拳擦掌问到;谁有快刀,我好剥这“厮”的皮。边说目光四下踅摸,金豹班长递给他一把牛耳尖刀;别给我把刀整坏了。华强接过刀,我和他一起把“狸猫”抬到伙房,扔在水泥地上,莫祖让看了“大惊小怪”的直嚷嚷,炊事员嘟嘟囔囔撇着四川腔地自说自话;这啥子约,我可整不来。阿洪不紧不慢的回到;谁让你整,到时你把火烧好就行了。好一个洪门弟子,用8号铁丝弯成钩子穿过猫头将整只猫吊了起来,三两刀划开猫的头皮两手抓住,将气运至丹田,双腿微屈两脚扎稳,双臂猛的向下一个爆发力,就听“刺啦”一声,整张毛皮如皮桶般瞬间拉下来,白白净净猫肉一尘不染,刨膛冲水一气呵成,前后不过十分钟,一连掼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正在惊叹洪家门的技艺精湛,就见洪门弟子拿掉猫元,将猫尾也斩断,从竹扫把抽出一根细竹从颈椎穿进至猫尾,将脊髓尽数带出。问其究竟,洪门弟子答曰;猫脊髓如不去除,烹饪出来的肉是酸的。真是山外有山楼外楼,看来烧猫烹狗非岭南行者莫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把褪了皮的狸猫清洗干净斩成块武火猛烧,滚开再用清水冲洗,加大量生姜爆炒,烹以烧酒,加白糖酱油大火炖十分钟改文火,半个时辰,一股奇香透过锅盖在空中弥漫开来,问洪门弟子可好,答曰早呢!等不得回去睡觉,前脚刚踏进门,就听金豹班长质问好了没有,回复早着呢,大家这才安下心来,渐入南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翌日早餐,金豹班长一见阿洪就问,昨晚整的咋样了?阿洪诺诺;好了好了,搞到半夜,还费了我一斤白糖。金豹班长对着莫祖让道;莫老爷别扣扣索索的给阿洪一斤白糖。莫祖让一激动说话就有点结巴;好好...说!嗳,大家听着;中午吃大菜“红烧猫肉”。李排长能不能给点啤酒。不知谁喊了一声。李文和排长正色道;想得美,下午还得出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心里有事总感觉时间过得慢,太阳挂在天上就跟不动似的,终于到了中午,弟兄们平时收车吃午饭都是哩哩啦啦一会一拨,今天确是齐刷刷的等在饭堂,肉香四溢更加剧了饥饿感,弟兄们翘首以待,不夸张的说那神情就如同嗓子眼里伸出来一只手。终于开饭了,一大盆红烧猫肉,油红鲜亮,十分诱人,每人盛了一盘子,还剩下半盆。弟兄们大快朵颐的同时也好评如潮,金豹班长的平价最具代表性;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卧底”,这么好的手艺深藏不露,怕将来娶了媳妇当家庭妇男吧。大家笑的喷饭,都竖起大拇指为阿洪点赞,阿洪得意洋洋道;这算什么,洒洒水拉。午时的阳光下阿洪的表情似鲜衣怒马少年得志的富豪。</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正吃着酣畅说着热闹间,情务六团政治处袁主任路过,冲着这边吼了一嗓子;吃什么好吃的还堵不住嘴!金豹班长笑着回应;主任你老乡整的红烧猫肉真香啊。阳光下金豹班长的嘴油光光的,闻听此言袁主任收住匆匆往家赶的脚步,三步并两步走过来,这时阿洪早将筷子递了过去,袁主任接过,从阿洪的盘子里夹了一块猫肉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好吃,好吃!哪里搞得。阿洪简要的叙述了事情的原委,袁主任登着充满惊奇的眼睛说;还有这等好事,下次遇到把我叫上。阿洪马上接住话说我给您打一盘,袁主任哈哈一笑;这样,我家还有瓶五加皮,我回去打开,静候佳肴。好,好,好!阿洪连声诺诺,忙不迭的去打菜了。要说阿洪与袁主任的关系细论起来除了部队上下级之间和同是穂城同乡外,更深一层还是师出同门,都是洪门弟子,论辈分是阿洪的师爷,四九年解放军在中山大学招学生兵,袁主任在中山大学图书馆前打猴拳时风流倜傥,引得漂亮女生投来倾慕的秋波时阿洪还没出生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袁主任前脚走,一辆浅灰色华沙轿车戛然停在十米开外,车上下来位一米八的黑脸膛壮汉,人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在省委开车的老孙,老孙是八百里秦川的关中汉子,个子高人也壮,原来是一连的老连长,当然也是听老兵“瞎掰活”的,这个老连长常来“蹭吃蹭喝”,听李文和排长说这位老连长月工资一百出头,那时候如果一月能拿百十元工资生活是相当美丽了,可老孙穿着依然朴素,有时还穿着打补丁的衣裤,记得自从三排他的老乡许小平带他来过一次后,隔三差五都要来尝尝鲜,怕弟兄们膈应,常把留恋老部队爱和年轻人在一起挂在嘴边上,其实兄弟伙都了然于胸,从不戳穿那西洋镜,每每听到这话大家都嘻嘻哈哈,笑声中透着二排兄弟们的厚道。老孙也不客气打开后备箱拿出饭盒,直奔伙房,莲菜带饭整了一盒,边吃边赞;不错不错。估计吃嗨了,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看来这味道不比羊肉泡馍差,一口气把饭菜干掉大半盒,方才抬起头问金豹班长;豹子这什么肉?金豹班长想笑又强忍住说;老孙你说呢?看着老孙满脸的汗一嘴的油,逗他说;告诉你可要保密,虎肉。老孙还真信了蹲在那直点头连说;好好,保密保密。就像电影里被八路军捉住的汉奸,看着老孙有趣的动作大家哄堂大笑,老孙似乎明白被耍了一把,脱下千层底布鞋,一手握着,踮着脚比划;豹子我给你一鞋底子!大家又是一阵笑。老孙把吃剩的饭盒底小心翼翼的用开水冲了慢慢喝完,砸吧着嘴自言自语;嗳,咥得美!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吃?金豹班长不忍心再捉弄这五十多岁的老头对他说;别琢磨了是猫肉。老孙听罢挺惊奇的表情;猫肉?嗳哦地个神,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好吃,看来食肉的比吃草的肉好吃,肉还细发。说完又向金豹走进一步说;豹子我能不能带点回去?你那回不是连吃带拿,又没人拦着,自己打吧。金豹嘻嘻的笑着说。老孙这个月工资百十元的关中秦人后裔,全然没了虎狼前辈的霸气,细枝末节流露出一丝卑微,从市里开着车一星期来三四趟蹭吃蹭喝,看来生活中不如意事常八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猫肉一顿没吃完,第二天午饭接着吃,当盘中只剩残汤剩骨午餐即将结束的时候,老孙的灰色华沙车又来了,金豹班长迎上去拉开车门调侃道;咋回事老孙,昨天没吃过瘾,今天又来了,可惜就剩汤了。老孙一边开后备箱拿饭盒一边说;菜汤泡米饭给个县长也不换。遂去伙房盛了一盒米饭,把红烧猫的汤浇在上面,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那吃相跟饿了几辈子似的,那时年轻看着老孙吃相大家都没往心里去,像往常一样,老孙扒拉完饭盒里的饭,又将菜汤全倒进饭盒,用开水冲了,边喝边嘟囔;好喝,真鲜,聊咋咧。吃毕,对兄弟们一拱手说;真谢谢好兄弟们,来日我请客。说完上车,金豹班长看着华沙车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左转弯处,说了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孙这一出的确令人费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除了烹制猫肉,阿洪还有一绝活;烧大肠。那时买肉有钱没用还要肉票,二排在外驻勤就没有肉票,只有自己想办法解决,办法之一就是去呈贡县城的国营副食店买猪下水,那时猪头,猪蹄,猪肠不要肉票,而且还没人要,正好便宜了我们,记得第一次买回猪肠,炊事员不是太高兴说;这个东西虽然好吃,洗起来最麻烦,只能做肥肠面。结果阿洪得知,主动清洗干净猪肠用辣酱做出美味可口的烧大肠,凡品尝者皆称赞有加。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好些日子没见老孙来,大家都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一日七班的金根波从连里回来在晚饭时对大伙说;听教导连常付连长说,老孙罹患脑溢血撒手人寰。兄弟伙闻听此言都放下碗筷呆在那,半晌金豹班长叹道;时世无常啊。接下来鸦雀无声,只有碗碰筷子发出的“叮叮当当”声,我脑海里突然似有道闪电划过;那天老孙怪怪的莫不是冥冥中来告别的,老孙名百岁匆匆的带走了属于他的秘密,地平线坠着太阳西落,天渐渐黑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