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四月‖ 那一夜你好

燕秋

过了这个山顶，我一路奔走，脚底生风。 　　衣衫与荒草争相牵扯，路边的石头时不时拌住了脚，环顾四野，山间的雾气慢慢聚拢，突然间我感觉前路迷茫，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越走越黑，天空墨汁似的仿佛擦也擦不尽、越擦越黑。心想这茫茫原野要到哪里歇脚哟。真好！远远地看到下山路靠右边的地方，有光若隐若现。我心头一热，径直朝那有光亮的地方摸索着前进…… 　　这里是太行山深处。正是暮春四月，风高冷急。在料峭春寒中徒然出现两间砖混小屋，低矮的很。惊喜中我见到两位老人，只好迈步进屋，只求在这屋檐下能将就一晚。老妈妈，我可以在你这阶基上睡一晚吧？我、我没钱。 老大伯坐在灶的前面，老妈妈在灶的后面，土灶角落里有两三捆干透的枯枝密叶黄澄澄树叶子们也许在等待着与火共舞吧。老大伯说外面很冷，不能睡，进来吧。老妈妈搬来一个小板凳叫我坐下，又端来一盆温水，叫我洗脸洗脚。我脱了鞋袜把一双脚浸入盆中，眼里酸酸的，好大一会才想起水快凉了。抬起脚无意间看到脚板上满满的尽是血泡。老大伯问疼不疼？不疼。老妈妈给我倒了水，我把脚掰起一看，却什么都没有。那些血泡水汪汪暗沉沉似乎隐入到灰暗里去了。不久，一大碗饭、一小碗菜、一双筷子，香喷喷的饭菜端了来，我一边吃一边在疑惑，这热水、这饭菜刚才是从哪里来的呢？ 　　主客之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无非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那还有好远的路程呀…… 老人家，我今晚就睡你们这柴草堆最好。老伯伯说，你去睡那新姑娘房吧，我儿子前天结婚，昨天他俩去广州打工去了。 　　一个大男人贸然睡到别人新房似乎不妥。我几番推辞，心生不忍。不料突然间竟控制不住地昏昏欲睡。在恍恍惚惚中我走了进去。这里陈设简单，一张床、床上有帐子、没桌子、没柜子，除床外，只容一个人出进，很窄。迎面一股很香的味道，似乎是自己从末闻着的异香。掀开蚊帐，打开被子，好好好温馨。被窝恰似鹅毛堆成，床铺好比一双手托举，还有那柔和的灯光，我这样独自感叹着，沉沉睡去，了无梦痕。 　　当晚三点多我即醒了，我一个鲤鱼打挺就起床穿了衣，想告别又担心喊醒了老人。犹豫间还是喊出声来，喊几声大伯，最后一声听到答应，你走咯。在摸黑中我出了门，哪想眼前一片漆黑，脚迈不开步，根本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啊。我只好原地不动，静静地等待天明。 　　好久好久，天光象个小孩跑近我，我眼前一亮。 　　哦，天亮了。我环顾四周，那温暖的小屋，遍寻不见。自己站着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是半人高或一人高的茅草，一丛丛翠绿中夹杂着灰黄。我仔细一看，这里全是坟山，一排排石碑，各自在静默着。 　　周边似乎没有什么路。深一脚浅一脚我慢慢地走，大约半小时后，才走到一条大路上。 (图片采用未经允许，如有打扰，请联系) 口述｜张海涛编辑｜燕秋备注｜此忆往系张老先生早年真实经历 后续 ‖ 图片2021/05/09前后拍于安阳市.太行平湖太行大峡谷南谷洞水库旁.来自湖南勇多多(未经沟通) (勇多多：对面山洞是挂壁公路，这个景点都是悬崖峭壁，但拍出来没有身临其境那样危险。) 后续图文来自湖南某高校辅导员老师勇多多和他的学生作品，一并致谢。 (图片采用未经允许，如有打扰，请联系) 分享2021年5月太行山部分实景拍摄及学生作品，以此也许可真实感知在山区徒步的经历。据了解，早年本文主人公自广州某寺出发，身无分文，步行漂泊。经太行而前往山西五台，前后一月有余，终点为五台山，有幸被五台山大广宗寺收留。其求索之路无异于一个人的长征，可歌、可泣、可欣喜…… 过去就在眼前，心情无比激动，感恩一路陪我的*、*、师父、挚友…… ——张海涛先生/2021农历四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