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我另类和孤独地走过每一天

汉宁

<p class="ql-block">每周一参加学校在操场上举行的升旗仪式,面向主持台我站在教师队伍的最后,向后转面向升旗台我便成为最前,很有意思。</p><p class="ql-block">看到带着红领巾的学生举手敬礼,我的手偶尔也不知所措,听着那些与我工作关联不太直接的各种讲话,我时常不自觉地开小差,心里冒出了很多感慨,觉得自己成为了局外人。</p><p class="ql-block">我执教着学校里唯一一门排到正常课表里的校本课程:书法,课时是从其他学科里挤出来的。理所当然,在各种教学活动安排、教师点名的时候,我常常被忽略或遗忘。对我这样从事学术研究的人来说,倒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影响,只是我经常成为那个比较被灵活机动使用的人,稍不留心会很尴尬。</p> <p class="ql-block">慢慢地我感觉到,在这纷繁的校园里,我很另类,也很孤独。</p><p class="ql-block">在教师队伍里,大家习惯地称我为教授。因为我从大学来到中小学,不乏对我不了解的新老师投来好奇的目光。有对我这教授称谓的崇敬,也有对我这来历不明的各种猜测,甚至还可能觉得我有点傻逼。</p><p class="ql-block">作为艺术类老师,我不接触班主任工作,我与德育工作板块活动相去甚远。作为唯一的书法教师,与我相关的教研活动无从寻觅。在重文化学科重中考的教学工作中,在教研薄弱的中学氛围里,我以学术研究的爱好出现,基本没有同伴。</p> <p class="ql-block">多少教师年富力强,多少教师起早贪黑跟随学生,私下相争的名与利,他们又能几人如意?我当然早已不是那个争抢鲜花和掌声的少年。只是时代的巧合,给我特别的眷顾,成为校园里唯一的正高,在人们的眼里似乎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小学科教师,却享受了学校里最高的职称工资等级。多少让人不理解,想不通,甚至怀疑这职称评审制度有问题,于是我真的有点高处不胜寒之感,情愿也不得不低调,为此也迎来了孤独。</p> <p class="ql-block">我是一个为了学术理想甘受冷落的人,我也是一个为个人理想拼搏不惜代价,自得其乐的人,我不为索取而来,单纯是为爱好而来。</p><p class="ql-block">因此,我从来不为去和谁比高低,争荣誉,待遇从来不是工作的首要理想,它不是争抢而来的,而是水到渠成,自然来到的。我相信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p><p class="ql-block">如果有人认为我享受这份看起来很高的待遇不妥,我得维护自己几句。我问心无愧,因为我为此失去的没几个人能懂,我所付出的不光是给学校那一点,我给市、区教育、给学科建设真做了不少的努力,财政给的这份工资应该不会白给。</p> <p class="ql-block">完成了十几本书的出版之后,我站在中小学教师的队伍里,我才开始不怕有人问你为什么离开大学的讲台?我没有得意但很满足,能为自己的理想走过这一段路,多么的幸运。</p><p class="ql-block">在校园的每一天,无论别人看着另类,也无论自己多么孤独,心里总是那么坦坦荡荡,当然不必清高更没有傲慢。</p><p class="ql-block">恍惚间才发觉,所有得到的只不过是用年龄去换取,不值一提。此刻凌晨时分,肩周炎疼痛难忍,这一夜极度难眠,我不得不感叹往昔夜以继日地敲打键盘写作,劳损成疾为哪般?消逝的青春多么可贵,多少年来自己的活法只有自己懂,别人未尝不如此?</p><p class="ql-block">(2021年4月13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