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小舅

海燕

<p class="ql-block">  我的小舅叫韩冈翠,旅顺土城子人,当了一辈子农民。与他相处,你听不到他有什么豪言壮语。若问他生活怎么样?他总会笑呵呵地说"挺好",让你对他安心落意。</p> <p class="ql-block">  我5岁的时候,因父母工作忙,又要带弟弟,被送到乡下姥姥家。我在那儿住了大半年。这是我与小舅相处最长的一段时光。与我一起从城里住乡下的还有大舅的儿子、大姨和二舅的女儿,他们仨都比我大一些。小舅是20多岁。依稀记得,姥姥让我们挎个小篮子跟着小舅去挖野菜,那是我们在乡下最快乐的时候。在小舅的呵护下,我们可以尽情地在阡陌路上撒欢跑,可以越过小山跨小溪,可以采野花,捉小鱼……那时,小舅在我眼里无所不能。小舅干的一件最具有英雄气概的事,是打死了一条有两米长的大蛇。至今提起那事,我还心惊胆战😄。那一天,记不清是谁先发现有一条深绿带斑纹的蛇卧在里屋炕席底下。蛇被惊动后又窜进了灶洞。就在那蛇从灶洞露头妄想再逃窜的一刹那,小舅迅速抓起一把铁锨击打蛇头。在小姨和姥姥配合下,他们很快打死了那条蛇。小舅抓起死蛇埋在房后一个土坑里上面还压了一块大石头。如此打蛇,可把我们几个孩子吓坏了。我们不敢再上那铺炕上睡觉,也不敢到房后玩。小舅说,那时我胆子最小,还不敢下地,他就背着我……</p> <p class="ql-block">  在我上小学五年级时,有一天从乡下传来姥姥突发脑溢血去世的噩耗。这一年姥姥是67岁。小舅30多岁了已结婚并有了3个孩子。记得那一天时间好长。上午母亲从学校将我带回家,又匆忙带我乘市内的长途客车赶赴乡下奔丧。我们还是去晚了,来不及披麻戴孝就冲进了送殡的队伍里。当装姥姥遗体的棺木下葬时,小舅最先跪下嚎啕大哭,拉都拉不起来。小舅为啥哭得比谁都伤心透骨?当时我还小,不是很明白。后来听母亲与姨们私下里说,是小舅娶的媳妇不孝,常惹姥姥生气,而姥姥脾气又大,气死了。我也认为小舅是顶孝顺的。旧时,姥爷是公学堂校长,去世时小舅才十二、三岁。4个哥姐念了书后都进城工作了,3个妹妹也先后进城学习工作。只有他在我姥爷去世之后,一直在乡下守候我的姥姥。乡下生活简朴又辛苦,虽有哥姐们经常接济,但能持续改善妻儿老小六口之家的生活并非易事。所以,姥姥突然去世,没人责怪小舅,就把那不孝的名声指向小舅媳妇。其实逢过年日,随母亲去看姥姥时,我感觉小舅妈也是蛮好的。</p> <p class="ql-block">  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农民要想过上城里人那样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出门有车的生活是一种奢望。而小舅一直就揣有这种梦想,希望在农村也能大有作为。但是,由于生产力水平低能干也没剩多少。当时农村是集体合作社体制,不允许单干,否则要被割掉"资本主义的尾巴"。听母亲说,小舅就摊上一事。那时他是生产队长,闲时自已开了两亩荒地种玉米和豆子,结果未能收获就被人告发了,不仅开的荒地归公,生产队长也落选了。但小舅一声不吭,农闲时,拣起了瓦匠活,专门去给人家修缮房屋,不久又赚回了好人缘。</p><p class="ql-block"> 改开后,听姨们说小舅又来了大干劲。他把包产到户的地种得好,又在村子里组织了一支泥瓦匠工程队,辗转城乡承包建筑工程。农闲时,他给养猪户杀猪。杀了猪,他把猪的头蹄下货直接收购了,在家里支起大锅,领着一家人干起了熟食品加工与销售。那时,我们都愿意去他家过年,小舅妈用自家制作的熟食品招待我们,那猪蹄在大锅里酱焖得又香又嫩好吃极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辛勤汗水终有报。 九十年代初,小舅家就在原宅基地上,盖起了二层楼,成为村里少有的万元户了。</p> <p class="ql-block">  晨兴理荒秽,带月锄禾归,不曾桑田事,何知农夫累!如今小舅已离世了,他的勤劳与拼搏精神仍留在我的脑海里,他给予我儿时的疼爱让我终身难忘。我深深地怀念他,也为他骄傲!</p> <p class="ql-block">谢谢欣赏!</p><p class="ql-block">图片/源自网络,诚谢作者!</p><p class="ql-block">文/编辑/海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