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河畔金坑场

涛子

<p class="ql-block"> 作者:彭明忠</p> <p class="ql-block">  悠悠舞阳河像一条玉带,从莽莽群山峡谷深处飘来,伴和着幽静的长风,一路芬芳地在中脚河上下游蜿蜒流淌,召唤着大地生灵,滋润万物,养育着南北两岸苗汉儿女。</p><p class="ql-block"> 舞阳河在金坑是东西流向,大自然像鬼斧神工把南北两岸切成断崖绝壁,只留下中脚河一处渡口供两岸人民正常来往。然而老天又在北岸2-3公里抛下一片坝子和缓坡,生存着仅有百十来户人家,这些人家分南北而建,中间留街道供人们赶场经商,形成了这一带的商品市场和农副产品集散地,构成了上舞阳河的第二集镇,这就是舞阳河畔金坑场。</p> <p class="ql-block"> 第一章 金坑概况</p><p class="ql-block"> 金坑位于施秉县之西,牛大场镇南部,上舞阳河北岸,经度107.93,海拔742米,南与黄平县长岭、平东、印地坝以河为界,西与一碗水毗邻,北与牛大场村接壤辖区面积21平方公里,人口2021人(汉苗各半),森林面积10348亩。距离本县施秉35公里,位于黄平县北部25公里,古镇旧州东15公里,余庆县城以南35公里,是一个走自家远,去别家近的施秉县边缘小集市。</p><p class="ql-block"> 古时是施秉去旧州,余庆至黄平的必经之路,十字路口,自古兵家必争,战之咽喉要塞。</p><p class="ql-block"> 金坑不仅地势险要,交通闭塞,它还是东西南北行的饭点地,加油站歇脚的好地方,若你走路、骑马、抬轿,无论你东西行,南北走,无论你是什么时间出发到金坑时都是早、中、晚饭时间。还有水路和渡口,沿舞阳河上下船只都很习惯和情愿在中脚河歇船,停船后来金坑吃酒、抽烟(大烟)。船和物大可放心,因有肖营长保护、保你钱粮无损,赶路之人,南来北往都要计算好渡河时间,算来算去都要在金坑吃喝歇,这样长此久往,金坑一时显得非常热闹,这里的饭馆、店铺、烟馆昼夜营业。当时金坑很有名气,过往客人很有安全感,对金坑和金坑人评价很高,口碑极好,美誉一直延续到八九十年代,在施秉、黄平、旧州一带只要你说是金坑人,别人都有几分敬意,都要问你那颗棕树还在不在,那几座碉楼还在否,因此我们才得知,古时候金坑那么出名。</p><p class="ql-block"> 古时的金坑由于交通闭塞,地势险要,水路通道来往人多,深受外界影响,因此吸收了不少外来文化,有一定的文化底蕴积淀,发生在这偏僻小镇的人和事很多。为留下金坑的那段美好时光,这里记叙一些人物事,给作家留下一笔真实题材,给后辈留下念想,抛砖引玉,望金坑的学者、作者奋起笔书,共同写好金坑的过去,描绘金坑美好的未来。</p> <p class="ql-block"> 第二章 中脚河古渡</p><p class="ql-block"> 千百年来,中脚河就是渡口,何时有渡,没有文字资料无法考证,这里的位置是这段河流水势最平缓的选点,是南来北往虽徒但近的平水滩,从渡口往下就是急流险滩和高山峡谷,进入无人区,古人把渡口点选在这里,从金坑长岭的山行走势,这里都是交接处,渡口选在这里是天生地造,非常正确。</p><p class="ql-block"> 金坑到长岭隔河相望,直径不过四公里,走路却需两小时还要加紧脚步,下到河底,上到坡顶,耗尽体力,疲惫不堪,河中若无船渡,强者强渡过河,弱者无法只有回头,形势所逼,中脚河必设渡船。</p><p class="ql-block"> 相传古时张三丰南游路过到此地,这段路太难走,上一坡下一坡的,他又累又气,头脑一闪念,就作法似把白优门口的山与对面的山赶追合并,不留溢口,从此取消渡口,人们就可以走合并的堤埂上通行南北,中脚河以上至旧州一带便成汪洋大海,企图鸡鸣前作好此法,天亮把作品献给世界,作法进行时,正遇土地神巡察他的国土到此,发觉那两山在移动快要合拢,觉得不对劲,是谁大胆,敢移动他的山和土,细看是张三丰在作法,土地神考虑到若让事成,将要伤害生灵无数,减少了他的土地,实是罪无可赦,情急之下,土地神便学鸡叫,传说鸡叫后作法不灵验,瞬间两山停止移动,法术中断,这时张三丰气愤之极,一跺脚在作法处的石头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板印,一屁股坐下去留下了半边屁股印,现还在中脚河北岸路经石头上清晰可见,一巴掌把土地神打飞贴在白优对面的悬崖上,至今人头像还可见。从此土地神就在石壁上贴着,静静的守护着渡口的安全,保护着这一方的平安,的确渡口千百年来从没出过事,这一带也没有个天灾人祸。</p> <p class="ql-block">  中脚河渡口历来都由长岭滴水寨管理,采取艄公撑船模式,报酬方式是对河两岸村民每户每年一升米,过往不收钱,以外人员几分一角不等收费,无钱可用包谷大米抵交。民国一段时期,嫌人工渡船麻烦,曾改用一根主绳拴住两岸,用铁环串之,过往人自己拉动绳索过渡,后因涨大水翻了主绳将船打烂冲走,后又仍采用人工摆渡方式延时至二〇一八年高速公路通。这个渡口以往曾是翁安、旧州下湖南洪江的通道歇脚点,南岸老柳树处曾有简易饭馆、烟馆。</p><p class="ql-block"> 解放后50-60年代曾在这里装公余粮水运下施秉,金坑柳塘老一辈很多人都得个往这里挑粮。</p><p class="ql-block"> 中脚河渡口曾经承载过千百年来的人行货往,向人类贡献过它不朽的功勋,从今以后这个古老而神奇的渡口,将会闲置被人们遗忘。原因是高速公路通了,中脚河上一桥(舞阳河大桥)飞跨南北,真正实现了天暂变通途,长岭到金坑走路才要半个小时,实现人们谁能在中脚河修座大桥就好了的梦想。是中国共产党给两岸苗汉人民圆了这个梦,并给两岸人民规划了宏伟蓝图憧憬了美好的未来。舞阳河大桥通行之日,将是中脚河渡口完成历史使命之时,它将成为人们美好的回忆,成为后者的财富文笔。</p> <p class="ql-block"> 第三章 人文金坑</p><p class="ql-block"> 地名之志,这里曾经淘过金,因而得名金坑,古时由于没有公路,施秉去旧州,余庆去黄平都要从金坑路过,因此这里成了南来北往的十字路口,古道(鹅卵石辅就路道)共四条路通往这里,在没有车辆通往的时代,金坑虽偏僻但不冷漠,曾经设立过三县联防指挥部,解放后设立人民公社至一九七一年。</p><p class="ql-block"> 古人说风水金坑是一座桥子,该桥从岩上发出,哨棚垴是桥顶,两排街是桥杆,但前面没有人抬,因此人难走出去。新时代的人却把金坑看成是一个人,面向东方,哨棚垴是头,三中大田到街上的路是左手,街上去横街至新街的路是右手,上街至下街是腰腹部,去跳蹬河的路是左脚,去小拱桥的路是右脚,这个人展开双臂,打开两脚,欢迎东南西北的来客,作好随时拥抱的姿态。由于金坑是人的图腾,很聚人气,男人女人都很漂亮,人杰地灵,过去这里人才很多,较有代表性的有周达文,留学于莫斯科,中共最早的翻译官;周达云,民国军队的副团长,曾任施余黄三县联防副指挥,坐镇金坑指挥部;肖时庆,民国军队营长,解甲归田回归金坑,被荐为金坑治安管理负责人;肖时良,外号皮老满,施余黄三县最大的土匪头子,但在方圆50里内不抢人不杀人;还有大家见到的有周柄益、周克刚老人,博古通今,一手好毛笔字写得龙飞凤舞,附近十里八乡受益,后生深受影响,这里字写得好的人多的是,琴棋书画平繁,改革开放后,学者、工作、当兵和大学生层出不穷。</p> <p class="ql-block"> 第四章 碉楼哨所</p><p class="ql-block"> 金坑由于地势险要,交通要塞,民国时期曾设立过施秉、黄平、余庆三县联防指挥部,作用备战和防御,当时应该是预防红军南进,封锁红军通过,另是准备驻军,震慑一方,指挥部在这里建造碉楼四座,哨棚一座,60岁以上的人都见过,公社时期生产队还得用过,有的用于堆放粮食,有的用于打铁,有的用于堆草,这四个碉楼的设置建造很讲究,出于军事内行之手,四座雕楼分别封锁东南西北四条要道,碉与碉距离300米,都是在有效射程以内,互相可照应,遇战时,四碉火力交叉,射弹密集,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火力网,易守难攻。</p><p class="ql-block"> 碉楼采用黄泥、石头、石灰筑成,厚约50公分,四周射孔用料石作成,四至五层高,这种建造若不从楼顶攻击从下部是很难攻破的。</p><p class="ql-block"> 哨所建在哨棚垴,金坑街上最高处,此处可望四周十里距离,全权俯视金坑全部角落,读书时我们常上去玩,那时哨所已被撤,石头用于学校砌坎子,剩下的只是遗址和很方正的石料,这个地势选得很绝,站在那里可平视长岭,北眺盆水杨岭坳直至大吞垴,西能看张山坳杨隆坪,若遇战事只要燃放烟火,四处可见,这个哨所高处矮处均能见着,处在群山河流环抱中,指不定还是个风水宝地呢!</p><p class="ql-block"> 组建四碉一哨的人他叫周达云,祖籍金坑人氏,受镇远专署委任指派,任其三县联防副总指挥,建碉和哨时坐镇金坑,此人民国军队副团长,因战事中枪,伤其人生欢乐处,导致身体肥胖,行走困难,马驮不动,解甲后做一些地方战事工作,作为本地人能在本地建造一些国家有用的东西,留下些许古迹,给历史写下古老的一页,他也是金坑的骄傲。</p> <p class="ql-block"> 第五章 古老的大棕树</p><p class="ql-block"> 这棵大棕树应该是金坑的千年古迹,它鉴证了金坑的兴旺和衰落,经历了这个世道的风风雨雨,测试着所有金坑人。这大棕树不见了,但寄生它的母树还在,而且还枝繁叶茂,坚韧不拔地活着,这就是场门口的那棵大樟木树。</p><p class="ql-block"> 这棵树3-4米高处就分丫发枝,枝丫中间鬼使神差地生长着一棵棕树上百年,因此它便成了金坑的名胜古物,隐意深远,成为金坑人的考试卷。你出门在外,说是金坑人,别人便问你们金坑有一棵几个人牵手合围的棕树在哪里?如你答不上来,人家就会质疑你是不是金坑人,这个百年以来的奇特古迹,年纪大点的金坑人都会回答,是场门口的樟木树。</p><p class="ql-block"> 这棵树鉴证过时代的更换、变迁,也见证过善与恶,过去这棵树下曾经是杀人场,附近犯罪的人都押来这里砍头。民国时期在这里杀一罪犯,因罪犯作恶多端,坏事做绝,临行前被害人特意在街上买了两角钱的泡粑在那里等着,待他人头落地时,飞快跑过去用泡粑蘸罪犯的血吃,直到把泡粑吃完才走,老一辈胆大去看热闹的人都亲眼得见。可以想象,这种血海深仇有多深,也能说明这一带的人铁血刚义,是一族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的强悍人种。</p><p class="ql-block"> 解放后这里是牛、马、猪市场,牛欢马叫延时多年。</p><p class="ql-block"> 后因把猪市移到上场口(现学校附近),樟木树脚失去了以往的繁华,逐年生刺长草,村民焚烧渣渣时不慎被火烧,这棵棕树慢慢枯黄死去。那棵樟木树在文革后被一懒汉架梯上树锯树砍丫当柴烧,使其树冠没有往日宽大,真可惜,这样一棵百年古迹的名胜古物,没倒在历史中风雨里,却毁于人祸。</p> <p class="ql-block">  第六章 大拱桥、小拱桥、五献庙</p><p class="ql-block"> 作为从余庆去黄平上贵阳的古道,经过金坑时,一条小河不断的蜿蜒曲折与路纠缠,行人要不断脱鞋,趟水过河,涨水时还无法通行,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氏何人,大发慈悲,舍银在不足一公里之内修建两座石拱桥。在那全凭人工肩挑人抬的年代,两个工程规模不算小,可想耗银应是斗量人挑,古时政府是不出钱的,都是民间集资或个人捐资做善事,可惜不知是何人何氏所建,至今也查无资料和证据,感恩却找不到家门。尽管如此,大小二桥仍然默默无语地献出脊背,心甘情愿地承受着人们的脚步,把你从这头送到彼岸,展示无言永久的奉献。</p><p class="ql-block"> 大拱桥、小拱桥静卧在金坑唯一的坝子中,山边搭配五献庙,形成了这里独特的田园风景,当你从中脚坡走上来在拱桥上歇脚的时候,当你打谷挑担来到桥上歇气的时候,当你放牛至此在桥上读书的时候,你坐在桥上才知道这里是个好地方,微微的河风,伴和着稻米的芳香,缓缓的透过你的心房肺腑,脚下流水任你用脚拍打。凝望着田园里金子般的稻穗浪花,享受着晚风晨露,仰望着朝霞夕阳,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享受着劳动后休息的愉悦,你会觉得天地人间的此事,这里最好,试问?走路的还乏吗?挑担的还累吗?放牛读书的牧童,你的牛还在吗?</p><p class="ql-block"> 五献庙:传说是古人修来降龙的,民间有歌为证,黄平施秉一条龙,头在浪洞朱家山,尾在施秉七里冲,当中一座五献庙,恰恰压在龙腰中。</p><p class="ql-block"> 这里的选地相传是两县阴阳先生选定的,建于何年何月无记载,毁于解放前后,民国时期舞阳河发大水,民间称水打老里坝,说是龙翻身出洞引来大水,把老里坝下游至诸葛洞止,被大水冲刷得很惨重,人们觉得这庙没起作用,因此无人管理,年久失修,风雨腐坏随它去了,五献庙随风雨岁月烂掉消逝。</p><p class="ql-block"> 五献庙失去了,但大、小桥拱还健在,在那田园里它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修建风格别致,与周围的山水搭配仍是田园仙景,匠心著作,巧夺天工。发展的今天二桥上面是天桥,机耕道代替了脚步,基本不用它了,但凡要全貌保存下来,特别是金坑人千万不可再像破坏樟木树那样遭到人为破坏,否则就会像破坏樟木树的人一样,要遭天谴的。</p> <p class="ql-block"> 第七章 风火肖营长</p><p class="ql-block"> 说起肖营长,金坑人无人不知,哪个不晓,即便没见过但也听说过,肖营长何其人也,本名肖时庆,金坑人,年轻时投军,由于身强能干,打仗勇敢,在军队一路顺风,官至营长,不知因何解甲归田后回原籍金坑。由于此人当兵出生,生性刚烈,做人耿直,底气厚重,爱打抱不平,后由地方推荐,县乡准许成为金坑一方治安管理头衔。当时的金坑包括长岭、滴水寨、平东、印地坝、张三坳、杨隆平、龙洞河、杨岭坳一带,加上金坑柳塘,可称十里八乡,把金坑团团围住。当时这里就是那一带的文化商品流动中心,人们赶场和民间活动的公共场所,由于地处偏僻,匪患和小偷小摸长期有之,老百姓生活经常遭到骚扰,为保一方平安当地人应该有这样一个站得出来拉得出去,敢打敢拼、战之能胜、震慑一方的人出来为当地的社会治安出力,这个人就是肖营长。在金坑一带自从他上任后,通过群众举报,现场捉拿,盗窃破案的,一旦证据确凿,都逃不过他的制裁,罪犯都不同程度受到处罚和打击。他办事认真,雷厉风行,对社会上不良现象小偷小摸的人百姓恨之入骨,他也绝不心慈手软,只要落入他的手中,绝没有好下场。一时给金坑带来太平盛世、夜不闭户、出不关门的好环境,百姓无不喝彩,举大拇指赞扬。</p><p class="ql-block"> 说晴天霹雷一声响,炸出一个肖营长,惩治小偷和土匪,刀山火海他敢闯。一时,在金坑一带获得民众的赞许。那么,他是怎样治理金坑治安的呢?这里列举几起事例,足以证明他治理金坑的手段和决心。</p><p class="ql-block"> 案一:长岭一妇女偷了别家三个包谷,为治她的罪,赶场天将她绑在铁匠炉前的杨槐树上让她认错,这女人死不认罪,气愤的肖营长把打铁的铁钳烧红后烙其上身,皮肉吱吱作响,令鬼神害怕,万分惊人,小偷小摸的人被吓得神魂颠倒,暗自收手。老人们把此事用来教育子女,对于盗窃、土匪、抢夺之人是一种警示和公开宣战。</p><p class="ql-block"> 案二:长岭罗家院人为偷东西,肖去办案时,该人闻风跑掉,未抓获归案,肖营长很恼火,第二次去抓获后带到金坑,赶场天当众用铁锤将其膝盖骨敲碎,老子看你二回还跑不跑,看你二回还去偷东西不。</p><p class="ql-block"> 两件事镇住了金坑的混乱现象,从此金坑人从怕匪怕偷的阴影里走向青天白日,放手发展生产,放心喂养牲畜禽类,过着夜不闭户、出不关门,没有思想负担的太平日子。那个阶段,也是金坑发展靠前、名声在外的好时期。</p><p class="ql-block"> 肖营长为金坑一方的安宁大义凛然,整治不良现象不奉私情,难免手段毒辣些,大家的日子过好了,可肖营长却得罪了一些人。</p><p class="ql-block"> 在那一方,原来称霸的不是他,而是潘姓一族人,因有了肖营长的出现,那一姓人觉得没有出头之日,故对肖是又恨又怕。加之,肖营长与一潘姓家的女人非常要好,男女之事经常发生,已成了一道公开的秘密,让潘姓家族很没有面子,这事激怒了这一族人,因此他家凑钱买通官吏,拟对肖实行杀害。</p><p class="ql-block"> 肖营长遇难:秋天九月,虽艳阳高照,但已经没有了夏天的光热和温度,这时的肖营长正在生病打摆子(疟疾病),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时不时还披着棉衣在室外晒太阳,把配枪收藏于家中。这一信息被仇人潘家获取,运筹于心,趁他生病体虚谋杀肖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于是,一个秘密策划刺杀肖营长的行动开始了。在一个秋风送爽的早晨,太阳冉冉升起,赶场的人陆续上街,摆摊和卖熟食的开始叫卖,天灰蒙蒙的,清晨的空气里隐约透着血腥味,日光里充着杀气。无知的肖营长还坐在大门坎上抽大烟,这时来了一潘姓的人挑着鱼从肖家门口路过,便问肖营长要鱼不,肖营长说拿来看看,潘姓汉子把鱼往肖营长的面前一放,趁肖营长弯腰看鱼时,那汉子从身后取出杀猪刀,口说:肖营长你死期到了。肖营长听到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手抓住对方的刀,岂知那潘姓汉子要杀的是肖营长,是威震一方的风云人物,虽然生病体虚,但虎威仍在,平时见肖都害怕的潘大怀,这时更加胆战心虚,手忙脚乱,取刀时居然连同刀壳一起取下砍向肖营长,可以想象他心虚到何等地步,肖营长举手夺刀时,不巧抓住刀壳,那汉子抓住刀柄,两相用力一扯,刀出鞘,肖营长手里抓着刀壳,那汉子的手里捏着杀猪刀把,说时迟那时快,那汉子在恐慌中将杀猪刀刺去,正中肖营长的腹部,再经两个回合,潘姓汉子被砍了两刀壳,肖营长又被捅了两刀,几经周旋后,肖营长终于趟在了血泊中,死在自己家的堂屋里,一世英雄的肖营长就此结束了他风风火火的一生,死在富有传奇的故事里。命运往往成全人,但又是捉弄人的怪圈,假如肖营长不是打摆子,枪在身,杀手哪里是他的对手。假如肖不是抓到刀壳而是抓住对方的任何一个地方,肖营长也不会中刀,不幸的是恰恰抓住刀壳又扯脱,等于帮对方的忙杀了自己。联想起来他真是倒霉透顶了,命必该绝,阳寿该终,潘大怀能杀死肖营长,纯属巧合。</p><p class="ql-block"> 肖营长之死,是一桩有预谋有准备的谋杀,是争夺势力的较量,杀手潘大怀与其族人事先筹银在县里买通官吏,官府见钱眼开,制造了既要收钱又想帮忙的两面性事件,刺杀的当天,官吏也派人来给肖营长送信,两个差使来到中脚河时抽大烟延误了时间,待他们来到金坑时肖营长已被杀死。</p><p class="ql-block"> 肖营长其人,功过是非都很传奇,任人评说,说他有功,为了金坑的平安,民众的安居乐业,维持一方的秩序,他的确功高卓著。说他有罪,他手段是狠毒了点。是非评说留给时间和历史,留给后来者的思想和观念。总之,故事是真的,而我们只说肖营长他生的风火,死的传奇。</p> <p class="ql-block"> 第八章 打盆水</p><p class="ql-block"> 解放初期,施秉县还很混乱,各地反动势力特别是乡下土匪的活动猖獗。</p><p class="ql-block"> 他们四处进行反动空传,说共产党坐不久,蒋介石还会打回来的,造谣污蔑,蛊惑人心。因此对于共产党在当地征粮,一些反动地主的区乡人员,有意抵制,特别是大金乡许多村寨不愿意交粮,即使交粮也甚微。</p><p class="ql-block"> 据此情况,县委便通知大金乡(牛大场)乡长王人龙来县,把征粮任务交给他办,王当即说,土匪优乱利害,任务很难完成,望县里派人催办,县委不了解王的底细,决定组织征粮工作队,赶赴大金乡宣传开展征粮工作,当时组织的人员是由县民科长兼政府秘书王义然、县公安秘书郑振华、县政府管理员门同云三个负责,队员30余人,包括两个武装较差的县大队,武装班留用人员和小学老师。</p><p class="ql-block"> 1950年2月26日,工作队一行30多人,翻山越岭,奔赴大金,王人龙在前面骑马带路,后面紧跟着,山路崎岖,生怕走错路,当时来牛大场的路要走母猪笼,大家马不停蹄地于是日傍晚赶到大金街上,当晚工作队长王义然,副队长郑振华在碉楼里商量工作,夜深人静,他们围绕征粮工作就分工问题争论不休。王说初来乍到,对大金情况不了解,应集中力量促保进行,力量集中使用,预防敌人破坏捣乱,郑振华则考虑土匪不会这样猖狂,提兵三路(一二保、三四保、五六保各分一路)同时进行,这样可以加快征粮进度,在激烈的争论中,郑振华的意见得到门同云的支持而通过,接下来是分工问题,因五六保(金坑、杨柳)情况复杂王义然提出由他带领县政府这个组去那里,以便掌握敌情一网打尽,为今后开展工作有利,郑、门二人一致反对,并强调说,主要负责人应当留在乡附近的一二保,以便联系和指导工作,郑振华提出,正因为五六保情况复杂,作为一个公安人员就更应该到那里去,最后达成决议,王自留一个工作组在大金,门带两个武装班去三、四保,郑振华带领10名基干武装工作人员去五六保展开征粮工作。</p><p class="ql-block"> 三人会议确定第三天即到乡公所开碰头会,汇报工作和下一步工作安排,谁知这一秘密计划被五六保的人泄漏,故在第三天开完会返回乡公所的途中遭到土匪伏击。</p><p class="ql-block"> 其经过是:郑振华同志带领的工作队于2月27日去到五六保即金坑盆水一带,当即下达开会通知,次日,即在盆水大庙,召开群众大会(大庙在现高速路去大坪桥的盆水这一头)参加开会的人坐了满屋,郑振华在会上大力宣传共产党征粮政策与国民党有根本区别,不欺压老百姓,号召老百姓觉悟,团结起来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正是这样的大会,会场早已混入不少土匪,群众敢怒不敢言,但土匪不便在会场上动手,匪首田应科策划带领46名匪徒在途中埋伏,散会后,待我工作人员走出大庙,下到沟底时,土匪即从两山密匝匝的青杠坡中射击,因敌人居高临下,我基干武装工作人员只有一条独路可走,无准备,此时已陷入进退两难境地,但郑振华仍然沉着指挥武装人员向坡上的匪徒反击,当时枪声大作敌人占据了有利地形易守难攻,于我方不利,我武装人员奋勇向前冲,但冲一个牺牲一个,很难冲上坡去,郑振华眼见战友一个个倒下,接着班长李顺友也倒下了,这时他心里怒不可竭,便举起二十响手枪向匪群冲去,要为牺牲的战友报仇,只听枪声哗哗地响,但因距离稍远,手枪难以显示杀伤力,郑振华同志便迅速从腰间取出手榴弹,朝敌人猛扑过去,准备与敌人一决雌雄,当冲上高坡一丈多远时,将手榴弹向坡上扔去,但才仍到半坡就爆炸了,轰轰地响彻山间,匪首田应科见状老羞成怒,忙往指挥匪徒集中火力向郑振华射击,郑振华同志腹背夹击,子弹如雨点般射来,不幸身中数弹,为革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郑振华同志的坟墓已由牛大场迁入施秉西山烈士陵园。</p><p class="ql-block"> 盆水事件后是一位老者忙赶到大金乡报的信,王义然同志获悉噩耗,悲痛万分,一面派人把遗体抬来大金,一面捎信驻在施秉抢修大桥的四野某工兵团的段团长,工兵团派了一个连把工作队的同志接来施秉,这次征粮去盆水的工作组11人,牺牲9人,其中班长李顺友,副班长王德禄都是参加过渡江战役的有功之臣。</p><p class="ql-block"> 据说在此次战斗中有一名叫郑点训的人从水沟里爬出幸得逃脱,到大屋基问路,不料被张培利,张洪谷拦住,用打斗盖着企图交给土匪杀害,此事被洞上李清河老人知晓,他力劝二张放人,力阻将人交给土匪,他说如果此人在这里遇害,共产党一定会追究讨还血债的,这一方却不得安宁,在李老者的劝说下就把姓郑的放了,还给了饭吃指路下施秉。之后张培利在镇远专属行刑时,提出要求要见郑一面,郑骑着快马赶赴刑场,刀下留人,救下张培利,改判无期徒刑,于83-84年释放回乡,很多人都得见到过。</p><p class="ql-block"> 解放初期,土匪如此猖狂,是有社会根源的,王人龙即大金街上大地主伪乡长,为保护其反动地主家利益,豢养两个班的乡丁,由大队长刘银臣指挥,解放后深感共产党对其不利,表面上装老实,却暗地里勾结二保李孝先,惯匪田应科等,组织土匪伏击我征粮队。</p><p class="ql-block"> 盆水之战是施秉解放史中牺牲人数最多的一次战斗,有些还是随大军南下的学生娃娃,牺牲时才十八、九岁,盆水战斗后,王人龙、李孝先、田应科等匪首一一捉拿归案,并在田应科处缴回郑振华的二十响手枪,先后对以上匪首进行公审执行枪决。匪首刘银臣也于1952年在小河金盆田被解放军和民兵击毙。</p> <p class="ql-block"> 第九章 快乐余大爷</p><p class="ql-block"> 余大爷名余海清,四川人氏,早年逃荒来贵州,七串八串不知怎么的来到金坑立足,娶妻成家,其妻周啓芝,黄平人,平生贤淑善良,随余大爷共度日月,没有后人,二老厮守终生,去世后由黄平侄辈接回黄平安葬。</p><p class="ql-block"> 余大爷在金坑老幼皆知,就是不知道余海清是谁,其实是两可共一人,只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知余大爷,在那一带他基本是十里八乡的名人,男女老少见他都叫余大爷,他都答应得乐呵呵的,从不因男女老少喊他余大爷而生气,从不言长语短与人翻脸,见面时总是先开口,先说笑话,甚至脏话,平生与人为善,以和为贵,目的只有一个,不得罪人,逗你乐,好买他的冲杆糖。</p><p class="ql-block"> 余大爷和老太没有儿女,独处单过,是当地的五保户,坐在学校篮球场的一头,瓦屋两间,一间用来熬糖做作坊,一间从中间隔破用于灶房和卧室,向外的一间是灶房和烤火的,有时忘记关窗,篮球飞进屋里,跳进大锅头,老太看着去捡球的笑,余大爷却哈哈大笑,风趣的说今晚有吃的了,煮球吃,弄得打球的人不好意思去,这些语言既幽默又记忆悠深。</p><p class="ql-block"> 余大爷是熬糖匠,做麻糖是他的看家本领,做糖的人很多,做得比他好的人就少有了,那一带他担着糖挑子走村串户叫卖麻糖、冲杆糖。很多人都得买吃过,但很多人要专门等买他的冲杆糖,十里八乡很有名气,可以说他的糖就是金坑一带的民间风物。</p><p class="ql-block"> 余大爷老来时,没有了劳动力种熬糖用的原料,又砍不来柴火怎么办,你看他酒过二巡,手理胡须略眯双眼,计从心来,安排的是:精品、主料自种,自己种麦子用来发麦芽熬糖,麦芽是引子。</p><p class="ql-block"> 包谷在街上买,高粱定种回收,当地种高粱的人家很少,他就与别人定种,之前讲好价,产后回收,还要把他挑进家来放好。红苕、柴火瞄准看好学生,那时读书全是走路,路程远的学生哪个书包里不装点红苕洋芋的,背到学校不舍得吃,就拿去与余大爷换糖吃,时间久了红苕换糖就成了一道公开的秘密,这给余大爷解决了新鲜的供货来源。</p><p class="ql-block"> 以糖换柴,这老头贼眼独道,心里明了,柴火问题主要盯住乡下有柴烧的学生,特别盯准我们,其过程至今都还觉得好笑,也非常佩服他的高智商。清早放牛时我或我们这一党子人,砍一小梱柴放在去读书的路边放好,读书时顺便把柴扛走,到街上时先卖柴后到校。当你扛着柴到余大爷家时,他又笑呵呵的迎接你,小伙子辛苦了,好很,背这么大一梱柴,你要哪样糖啊?冲杆糖,好的,送你一根,就这样,一梱柴,一根糖就这样成交了。如你的柴是一挑两捆的话,为了激发你的兴趣,他就给你两节糖,其实也是从中间切断的,当时这数学是怎么学的呢?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呢?现在联想起来不是我们太笨,而是余大爷太狡猾了,以柴换糖,给你长短多少,全凭他说了算,我们从没讨价还价过,开始做这事时还要背着老人,因怕着吼,有时把糖带回去给兄弟姐妹们吃,老的见状,也就不说了再他去,只是说少扛点,不要耽误读书。</p><p class="ql-block"> 余大爷吃饭。读初中时,由于路程远了偶尔住校,吃饭后由于天气寒冷就去他家烤火,因我们是他的柴火客户,他很不计较,有时碰着他吃饭,我们在一旁烤火观望,不,那是观赏,你看他那耳锅里,几乎是一半水一半油,烫的白菜秧,拈起来滴汤成线,可想那锅中有多少油。你看他眯着眼睛,喝一口小酒慢慢吞下,夹点菜送入口中,眯着眼慢慢地细细的嚼吞,此举动作反复,一致延续到喝完一杯酒吃完一餐饭,他的一餐饭足有一个小时以上。饭毕后就卷一支烟,抽烟你看他深吸一口,慢慢均匀地吐着烟,好似美感透过心肺,在美好中腾云驾雾,嘴唇油唧唧的,胡子都是油黑油黑的发光。</p><p class="ql-block"> 余大爷他把生活过得那么享受,把日子过得那么美好,用智慧换得丰富的物质,以吃的动作进入科幻般的仙境,以聪明又实在的方式经商给社会人家带来文明。他给人们的启示是,人生一定要欢乐愉快,生活一定要追求质量,无须刻意地追求儿孙满堂,只要心地敞亮,到处都是美好生活的阳光。</p> <p class="ql-block"> 第十章 打不倒的罗绍荣</p><p class="ql-block"> 金坑地区五十岁以上的人都知道,街上有这样一户人家,在“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那充满政治色彩的六十年代,这户人家每当有政治运动时,他家总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每次被列入“专政、打倒”对象。十年内打倒三次,家被炒了,好一点的服饰,值钱的东西都被没收去了,最后一次吧房子都没收了,全家十口人,住在石家的牛圈里真惨。</p><p class="ql-block"> 在常人的眼里,这家人可能就这样算火了,永远都起不来了。日月永在,天地轮回,天不绝无路之人,十年后再看这家人,天性勤劳的这家人,天资聪明的这家人,凭着扁担不离肩,锄头不离手,永远饿不倒的祖训和精神,十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凭着勤劳的双手和十分智慧的这家人,生活水平不但没有低于常人的生活水平,反而还高一头,在金坑一带遥遥领先。</p><p class="ql-block"> 特别是改革开放田土到户后,罗绍荣发奋力拼,大显身手,超越自我,仅十年功夫成为金坑致富带头人并列入首榜,他就是罗绍荣,打不倒的罗绍荣。</p><p class="ql-block"> 罗绍荣又名罗忠良,重庆璧山县广兴太平人士,解放前(1947年)独自一人来贵州,落脚于金坑街上,其人中等身材,身高1.65-1.70米之间,长相精干,体格强劲,肥瘦合理,走路轻如风,面夹肌肉紧密,满口川话,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显露出无穷的智慧活力。1947年仅一二十岁就独闯贵州,那时的贵州山大人稀,树林密茂,储蓄着大量的青杠木,因此引来不少的四川和湖南人,他们来到这里盼山(租赁)砍柴,生产银耳,当时的银耳很值钱,身居大山的贵州人哪里晓得这些商业行道和秘密。所以只要见钱,便把成片的青杠林盼给他们,因此搞发许多湖南人和四川人,称他们为耳子客。</p><p class="ql-block"> 罗绍荣其人天生聪明,脑袋灵光,他不但自己放耳柴生耳子,他还把卖耳子的钱买别人的耳子卖,这样他又生产又收购,又劳动又经商,大大减少成本,做起钱打滚的买卖找得不少的钱。每年秋冬回家, 开春又来,年复一年的干和赚,何愁不发呢。47年至57年,找得多少钱要他自己才知道,他这种吃得苦,盼得蛮,灵活机动的创业模式和精神,应当永远点亮金坑、照亮后人。</p><p class="ql-block"> 1949年全国解放,贵州1950年解放,罗绍荣一直在四川和贵州做生意,土改时分给他田土他都没有要,解放后大洋不用了,他又在两省之间倒大洋,对于商人来讲,商机无处不在,什么赚钱他就做什么,直到1957年,商品被国家全部统销统购,没有生意可以做了,他才通过国家正式迁移手续,于1957年正月把全家搬来在金坑街上落户。</p><p class="ql-block"> 60年代,我们初识罗绍荣,见他穿着便衣布扣子的那种,脚穿一双草鞋,有用无用总是扛着一条扁担,走路快如风,奔波在金坑至牛大场的路上,去来都喜欢在我家歇气喝水,因去牛大场的路要从我家院坝头路过。</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全部公有制,集体化,私人只有自留地,搞点别的就说你是搞资本主义,就要遭到打击和批斗,但他脑子好用,他家喂脚猪(公猪)供十里八乡用,母猪产仔后要么付钱, 要么用猪崽抵。一个赶场天,我随父母赶场,任务就是赶着公猪去还他家,谁知道公猪会识回家的路,人只要跟它走就行了,到了他家自己进了圈,有人来关圈门。在我的记忆里,他家猪圈是一间独圈,与众不同的是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周围栽满了南瓜,那南瓜几乎摆满了整个圈顶,团转还吊起吊起的,那一眼入心,岁月没将此事抹去,你说那罗老者怎么那样会搞呢?毛斯坎上栽南瓜,施肥泼水只需打粪当一个,更重要的是毛斯家家有,这又不是资本主义,可想此人何等聪明。</p><p class="ql-block"> 小学四年级,我们上街读书了,作为人生懵懂期间偶尔放学没回家,投奔亲戚与同伴放牛,那时见罗绍荣总是不停地做事,集体放活路后总是在他家自留地做,还经常见他挑着粪桶在大拱桥小拱桥一路拾牛粪往自家地里倒,拾得多了还要令子女们挑到这里那里的土里去,他平素不喝酒不吸烟,生活从不大鱼大肉,但讲究营养,追求生活质量。</p><p class="ql-block"> 政治运动中的罗绍荣,六十年政治运动最多,一打三反,四清运动、文化大革命,在我们的记忆中,他每次都是打击的对象。</p><p class="ql-block"> 其罪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企图复劈地主阶级生活,因此被批斗,拉去牛大场反省交税,有一次快到过年才放回来。</p><p class="ql-block"> 文化大革命(66-69年由于他平时爱劳动,又会动脑筋,通过拼凑购买的方式起了房子,生活过得比别人家好,就说他家是暴发户,走资本主义的道路的典型,乱砍滥伐的破坏份子,这次可利害了,没收了所谓乱确滥伐的房子,还被抄了家,家里用的值钱的全部没收去,摆在公社坝坝头,赶场天展览给群众看,一家人被赶在石英家牛圈里座,那时我们虽小但亲眼得见,现在总结那时为什么每次都拿罗绍荣来开刀呢,不外乎就是他太勤劳、太智慧了,生活日子总是比别人好,经济收入总是比别人高,加上本地少数人得红眼病,见不得别人过好日子,所以在历次政治运动中把他推向风口浪尖。但事情又怪,罗绍荣三两年着一次,但三两年又起来了,起来又着,着了又起来,事实证明他是一个按不住,打不倒的人,更是一个闲不下来,装懒都不会的人。</p><p class="ql-block"> 1979年党的三中全会召开,随之中国的改革开放开始,80年土地到户,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国家取消了计划经济和制约,随之而来的是市场经济走向全国,使个体经济、私营企业陆续出炉登台,自己种自家的地,自己干自家的活,也可去农经商,也可办私人企业,可以招千人万人做工,都不是资本主义了,是党的一叶春风给中华大地带来勃勃生机。当这一讯息来到金坑,罗绍荣老人如鱼得水,他其人、其心、其脑都完全适应这种环境,大可从操旧业。可惜的是,他人老了,想干的很多事情干不动了,他抛弃农活,仍做老行当经商,在金坑街上开了个门面,经营百货,销售肥料,收购油菜籽和大米,远销全国各地,就这样不停的赚着钱,当时金坑公路还没畅通,重货要走黄平的新街进出,一些急需物品他还自己去牛大场挑,老习惯,总是爱在我家歇气,和我摆门子。这老人经商头脑灵活,见指打指,只要赚钱大小都做,唯独不赚黑心钱,如卖肥料时,有的人户没现钱,但又农时在急,他就把肥料借给他,待产品出来再还。由于他对人好,别人对他也诚信,老年后他一直这样干着,两个老人单处独居,没挨子女住,在门市处升炉煮饭吃,有一次,我在金坑工作从他门市过,恰遇他吃饭,老头非要喊住我吃饭,我又是吃过饭的,为随他的心愿,我说饭我不吃了,喝杯酒还差不多,他连说要得要得,随后打了半碗酒,我喝着喝着,与他聊得开心还与他算起命来,因我略知他的历史和现状,又了解他的为人,等于掐着他命算他的命,那不准才怪呢! 我说,你是一个劳碌命,只会找钱不会用,更不能有存款,一旦有了存款,就有祸事缠身,他连连点头(因以前的事把他整怕了,所以存折都是用老太的名字)你是一个最幸运的人,因你家有菩萨天天保佑你,这菩萨就是老太太,老太胡德明,脸相端庄,生就一副观音像,旺夫又照着全家,一家人的风水好不好,关键是女人好,风水就好,反之就糟祸水。与老人吹牛中其它的话是套他的,但唯独说老太是真心的,如此聪明狡猾的罗老者,被一个酒鬼骗得服服贴贴,联想起骗老人是亏心的,但从玩笑角度还是开心得很。</p><p class="ql-block">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罗绍荣老人在改革开放后一直经商做生意,他都70-80岁的人了,又能做多大的事呢?又能找好多钱呢?他83岁去世,提前给8个儿女、婿每人购置一盒老木(棺材)共16盒,每人发一万元现金共16万元,剩下的留作老太用,几年后老太去世,把后事安排完后,四弟兄又各分得2万元现金。可以想象,那些钱拿到今天的有钱人不算什么,可在那个年代找那么一笔钱,也不是一个小数。关键是罗绍荣老人一生辛酸苦辣,历尽坎坷,田土到户后重新起家,短短的十余年里一个老人还能展现自己的巨大能力,临终前反过来还给儿女留下财富。此举在金坑地区前所未有,宣为佳话,应当为他歌功颂德,让他的美名名扬天下。</p> <p class="ql-block"> 第十一章 赶场</p><p class="ql-block"> 金坑是个赶场的地方,是舞阳河中上游唯一的一个乡场,这个地方虽属施秉县,但来金坑赶场的黄平人比施秉人多,这个原因主要是金坑所处位置的特殊性,金坑地处舞阳河以北,龙洞以南中间夹缝里一个小街,被黄平县大半包围着的乡场,在实行统购统销的年代,这里的商品交流幅射着周围的十里八村,赶场天显得非常热闹。</p><p class="ql-block"> 初次赶场,六十年代初约5-6岁时,追着闹着要和大人(父母)去赶场。那天父母挑猪崽卖,但又摆脱不了我的纠缠,就说,今天我们没有空招呼你,走不动不许哭,打落了不要怪,这些条件都答应后,终得人生第一次赶场。一路上父母挑着猪崽,我紧跟其后,不时喊着打落没有,答没有,就这样一问一答地走进了天天盼望的金坑场。那时的猪市在下场口的大樟木树脚,借助它那宽大密茂的枝叶遮阴挡阳,猪场上有大猪小猪,黑猪家里有,没见过有白猪、花猪,八挂头猪没见过觉得稀奇,坐在高处的一石头上,旋转四周观看,但不敢下来到处跑。当猪崽要卖完剩两个时,父亲故意拿一元钱叫我自己上街买油炸粑粑吃,我说不去,不饿吗?不饿,不想吃粑粑吗?不想,今天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不是不饿、不想吃,是见人多不敢去罢了。</p><p class="ql-block"> 卖完猪崽后,跟随大人从后街往上走,将猪箩放在上场口回家的路旁,现在得知,为什么不直接从街上走来放猪箩呢?因是卖完猪后已登场了,人多拥挤,挑着猪箩行走太慢故走背街。</p><p class="ql-block"> 放好猪箩和专用扁担后,才赶场,父母有明确的分工,父亲去付罗家的脚猪钱(公猪配种费)和打酒称肉,母亲带我去址布去王机匠处作衣服和妈的衣服,办完事后来朱家会合吃少午(中午饭)。</p><p class="ql-block"> 分好工后,父亲独自去了,我随妈上街,走到街上,见得人潮涌动,向蜜蜂朝糖一样嗡嗡响声惯耳,挤得人挨着人,行走只能小步移动。街两边的摊子用四根竹杆撑着一块花布,一个挨着一个地摆两排直通到下街,非常好看,从没见过。还有那炸油巴的锅里油翻滚动,喷射出飘香四益的粑粑味道,使得我这个乡下小孩见之目不转晴,到此不得不打个站脚。还有带绿色的米豆腐,加上自家酿制的酸汤,再加上鲜红的毛辣茄汁往上一浇,走着看着,自然放慢了脚步,甚至移步都困难。这时妈妈最清楚,因为她拉着我手的,知道拉着费力的原因,只好对我说,回来再买,现在买了不好拿,得到这个理由后,又跟着走,我是怎样走的呢?要么就是大人拉着走,要么就是捏着大人的手指拇,大人要做事时,就牵着大人的衣尾巴,从上街走到下街,这些作法,不是因为怕事,也是大人交待好的,其目的是人太挤怕走丢,更能说明当时金坑赶场太热闹了。我们去裁缝铺量好衣服尺寸后,去与父亲在预定地方汇合,待和母亲去到时,见那板壁上挂着的肉,地上放着的煤油和酒壶,父亲可能早就到那里等侯了。妈到后要了两个菜,三个饭,父亲倒一杯自己打的酒,一餐中午饭就这样史无前例的开始了。开吃时我不吃,父亲问为哪样,我说要刚才和妈看见那绿绿的那个,父问那是什么?妈说可能是米豆腐,说着妈就去买,还顺便买了些油炸巴,我吃米豆腐和油炸巴,没吃饭,吃完饭后我们一家三口,随着父亲有点酒意有点摇晃的身子赶场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赶场是偏僻山区孩子的向往,是一个见世面的场所和机会,人生启蒙的起点,初识什么是市景,什么叫买卖,赶场是女人们的展示,男人的天堂。女人总是把自己如此这般地打扮一翻,总怕别人说她邋遢窝囊,男人总不会忘记二杯小酒一碗汤锅,把自己灌得晃晃悠悠!苗族青年男女少不了去一趟马朗坡,看有没有自己如意的姑娘和郎君,如果运气好,谈合心了,当天就可以领回家,十三天后讨酒,再回来坐几月,接回去就成了终身伴侣,一辈子夫妻。</p><p class="ql-block"> 会赶场,是男女孩脱离孩童时代的象征,当你拎着鸡、鸭、蛋之类的农副产品去赶场,把东西卖了,买得需要的东西回来,大人们却说,长大了,会赶场了,所以它是初脱童年又是初进成人的人生启蒙黄金阶段,这个启蒙充满着阳光、茁壮成长。</p><p class="ql-block"> 八十至九十年代的金坑赶场,那时代我们这伙人都是25-40岁了,金坑的市场和局面我们都是主宰了,见证了六七十年代计划经济和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的兴衰繁荣,对比之下前者赶场的人多,后者购买率强,因前者没有后来富裕。</p><p class="ql-block"> 六七十年代,因计划经济而所有生活用品全部由国家统购统销,人们买点针头麻线,买火柴香烟,买煤油等生活用品都要上街或赶场,否则就没有买处,所以街上和赶场天显得人特别多,拥挤不通。八九十年代已改革开放了,有些开始外出打工,金坑地区和周围开始大量种植烤烟、油菜等经济作业,村民的经济收入比过去加几倍的增长,加上那时金坑公路还没修通,从新街进来的公路虽通还烂,由于车辆进不来,金坑赶场仍同以往,附近还是围着这个场赶,只有拖拉机,爬爬车才能把商品肥料等物资送进来,把油菜籽大米等东西运出去,成就了货物流通,极大提高了商品交换能力,个体商贩用挑子来金坑摆摊的每场不低于30人摊,从上场口摆到下场口,车辆根本无法通行。</p><p class="ql-block"> 销售能力:赶场天金坑能卖多少烟酒油糖已经无法统计了,单从卖肉一项是有统计数据的,因那时杀猪上街要交税,每逢一六赶场,农闲时每场不低于卖七头猪肉,农忙特别是栽秧打谷每场不低于14头,顶峰时销售过20头,有的屠夫那天要杀2-3头猪卖。那些年的繁荣景象真是喜人,你看赶场回家的人,卖完烤烟的马草箩里都有一块肉,女人的背箩里和蓝子里也有一块肉, 还有那酒鬼用一根棒棒拗着一块肉,一甩一甩的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p><p class="ql-block"> 金坑赶场从古代繁华到90年代,历经百年历史 ,从喧闹繁荣的市景演变到当今空前的潇条,原因是高速和水泥公路贯通了金坑 的东南西北,人们再不围着这个唯一的场赶了,物资人员流动以车代替了往时的脚步,把销出购进的东西盯上他、她们的理想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今天的金坑再没有往日的繁荣和热闹,但那一代人都有段属于他自己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有着一段青春美丽的芳华,那一段初蒙无暇的快乐时光始终内存于心,叫人魂牵梦绕,永远不能忘怀。</p> <p class="ql-block"> 第十二章 金坑公社</p><p class="ql-block"> 金坑公社建立于一九五三年,是施秉县较偏远的一个边远的小公社,只管辖金坑、柳塘两个村,人口不过五千,这么一个再小不过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设立一个公社呢。</p><p class="ql-block"> 不外乎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金坑有个市场,赶场还很热闹,农副产品相对集中,国家不可能放弃那里的市场管理和税收;二是金坑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历史以来这里就是土匪窝、赌窝、社会关系复杂,敌对斗争强烈,划给别处管理是空有其名,实际上没管到,如解放之初(1950年)由牛大场管,县武装征粮队在金坑盆水遭土匪袭击,造成在施秉解放史迹中牺牲人数最多的重大惨案,因此设立公社,把基层人民政权定在那里,是敌对斗争、阶级斗争的迫切需要。三是金坑地域复杂,与黄平县接壤的很多地方只隔一棵树,一根田坎、边界人民吃饭时端着碗可到外县去摆寨(串门)吃菜,金坑赶场天黄平人多,施秉人少,诸多原因构成设立金坑公社是环境极其特殊所在,势在逼行,是共产党的伟大创作之举。</p><p class="ql-block"> 公社虽小,功能齐全,围绕着公社服务于民众的体系建全,国家管理和服务部门有学校、粮站、供销、信用社、相对配套加工服务点,唯独没有邮电,但有乡邮员隔天跑一次送报送信和收发,群众的需求购买、卖、读都很方便,群众的要求和民间纠纷可随时得到解决,金坑公社自生的发展也是靠前的,金坑上半部是干旱地区,公社就在牛尾井修建了水库,解决了上半村灌溉,柳塘上半部也是干旱地区,就由老渡桥水利工程沟接流龙井山的水源直灌柳塘上半部且还疏流至黄泥庆,两个村的下半部全是有水源地区,粮食充足,在以粮为纲的人民公社时代,金坑公社人民过着富足舒坦的小日子,追求着更加美好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明生活,在山区乃至全县各方面都是领先的。</p><p class="ql-block"> 时间虽然过去几十年了,经岁月和历史事实证明,我们这伙六七十岁的人在全国吃苦受罪最广泛的人群中,相对我们是中毒受害最少的,我们没有因特殊时期加入某造反派团队介入武斗,白白牺牲性命的,我们没有受有企图有目的人指使和教唆,去抓人斗争,整治人,参与打砸抢,丧失人性而把自己送进监狱或走上断头台的;我们没有人在那个年代因没有书读而就放弃读书的。相反,我们这班人男孩女孩的入学率是最高的,无数事实证明,那也只有在金坑这个小公社的人深得受益,换在别的地方或大点的地方,结果就大不一样了。</p><p class="ql-block"> 金坑中学:金坑中学是因有公社而设立,成立于1969年,非常感谢那个特殊的年代和时期,一些不愿把自己搅入政治运动中的老师,视为不关心政治、思想觉悟不高的臭老九,鬼使神差地把他她们下到偏僻的金坑去,金坑教小学的老师多得是,轮不着他们,没办法, 他她们就好教初中,当时邱存俊、 潘光兰、刘昌圆等老师,在山区这些人论教书可算是顶级人物,把他们贬到金坑来,恰缝我们这伙人进入初中,所以我们是第一批中学生得益者。</p><p class="ql-block"> 由于进初中的人多,分成两个班,一个班是罗守信老师任班主任,另一个班是潘光兰老师任班主任,回想那时,没有统一的教科书,也没有具体的教学规程,只有全国统一的毛主席语录,老三篇,毛主席诗词,多数老师围着毛主席语录天天上课,罗老师教的班级政治空气浓一点,毛主席万寿无疆的口号喊得响亮又整齐,歌也唱得好,在操场上走步整齐划一,仅次于部队水平。</p><p class="ql-block"> 潘光兰老师的这个班,在上政治课时,多半是上毛主席诗词,通过她对诗词的理解传送给学生,有时把学生引入其境,她把毛主席写的反对自由主义十一条,说成是对人类的行为规范,是一部惊天大作。潘光兰老师除顺应潮流外,还试着把她以前读初中的课本,偷偷的用来上课,因此这些学生上中学时才学代数,方程、文语、词汇,他偷偷上一段时间觉得无事之后就大胆地上课,此事因此激发了邱存俊和刘昌圆老师,在天高皇帝远的金坑教他们想教的书,又没有人来找麻烦,倒落得心安理得,学生在懵懵懂懂中受益,当每次全区会考时,金坑都是第一,当我们走上社会后冲出同等学历的知识圈,才觉得遇上了好老师。</p><p class="ql-block"> 金坑中学由于这拔老师,70年后,教育逐步走向正轨,为提高教育质量,山区经常组织会考,金坑几乎次次拿第一,从首届起一直延续到以下好几届,首次实行初中考高中,金坑中学考取率1.5比1,牛大场8比1,红山3比1,马溪8比1铁的事实证明,金坑的师资队伍强,教学质量好,金坑公社撤并牛大场后,随之中学也被撤并,金坑去的学生牛大场老师们争着要,一旦出现金坑来的学生没得错的美誉。作为金坑的学生心里都明白,没有老师扎根深土,哪有学生枝繁叶茂。金坑中学的那段美丽时光,是我们这帮人成长收获的快乐时段,今天只能把它当作幸福的回忆,假如那时有象现在的教学制度,学生通过考试入期升级,不信金坑就不出十个八个大学生,好多大学生的料在那没有书读的特殊历史时期被埋没了,真可惜我们那帮人虽读初中,但不知自己是初一、初二、初三统称初中,没分级部,撤并牛大场后,许多学生辍学,纷纷走向社会,有的学木匠、有的学瓦匠、有的学瓢匠,有的去参加了全县或公社的各项水利工程,有的当了民办老师或当兵,各奔东西,丢下书本一事不管了,待到恢复高时,多数人不敢去面对,只有在城镇座,代课和信息灵通有复习资料的才得机会,是恢复高考制度后的得益者,中榜后都纷纷走入国家需要的各种岗位。</p><p class="ql-block"> 金坑公社是我成长的摇篮。</p><p class="ql-block"> 从白岩冲到金坑有5公里,去来都要经过公社门口,公社的人不但认得我们这一路学生,还能知道谁是谁家的孩子,四年级时就去金坑读书,四年的读书历程里三中大田是见证我长大成人的物证,去读书时要从三中大田里坎路上过,顺便捡个石头望外打,放学回来又打,天天这样做,起初才打到一半,到最后离开学校时,足以打翻三中大田了,这说明已经从少年进入青年了。</p><p class="ql-block"> 在读初中的某一天,时任公社书记的唐培忠书记要学校派两个学生到公社去写标语,学校就叫我和另一同学去公社,但不知做什么,到公社办公室看见桌子上摆着一垛红纸和笔墨,唐书记说,叫你们来是写标语的,写好上街贴好后就完成任务,顿时被吓得冒冷汗,两个一句话也不说,在那个年代的老年人的心里,一个中学生写点标语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我们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敢写,唐书记看出了问题,由于他认得我,就直接点名要我写,无奈之下冒汗从命,我胆战心惊度过了那将近个把钟头,当把标语写完时,他展开了笑脸,夸奖说写得不错嘛,这时心里被压迫的石头才算落地,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顿时心里无限地敞亮,高高兴兴地与同伴上街贴标语去了。</p><p class="ql-block"> 同年秋天,我和我们班的杨胜莲同时抽调离学校,她去了供销社卖烟、酒、糖 和煤油,我被抽去粮站搞秋征,就是在粮站帮助收公余粮,这突如其来的事使我惊慌失措,不知怎样应对,那是公社的提名,我只好把读书的被窝搬到粮站,第二天就上班了,因刚去有黄金元和田岗老职工带,那时白天收粮,晚上要把品种归类,算出分合计总合计后用手摇式电话报给区粮管所,从收粮到计算整个过程中,那时没有计算器,全是算盘不允许有半斤1角的差错,工作中从认秒到打算盘虽有老员工教,但他们几乎一指点就会,深得两个老员工的赞扬,这时才深深地领会到“书中有黄金”的真正含意。</p><p class="ql-block"> 同年冬季,征兵开始,父亲来问我想不想去当兵, 我说想,就直接跑去公社报了名,之后就一路顺风地通过了体检和政审,从此就走上了军旅生涯之路时年才16岁,这样我就怀着对金坑的无比眷恋,带着对学校粮站的百般不舍,离开了养育我十六年的这片土地,离开了培育和见证我成长的摇篮金坑公社。</p><p class="ql-block"> 金坑公社为什么使我久久不能忘怀,它除了见证培育我之外,也是送我走向世外,开启人生道路的起点,是我面向社会面对生活工作的坚强后盾,是我一生中永远都挥之不去的幸福记忆。</p> <p class="ql-block">第十三章 金坑公社毛泽东思想宣传队</p><p class="ql-block"> 1966年至1970年的4年里,正是文化大革命运动中,空气里都散发着政治气息,三忠于、四无限普及到家家户户,标语红旗插遍田间土角,大力宣传毛泽东思想,放歌社会主义,一时全国一片红,从中央到地方乃至生产队都有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金坑公社的宣传队也就产生在这个阶段,昌盛于68-70年。</p><p class="ql-block"> 初建宣传队,公社指令以学校为主,公社调人协调,任务下给学校实际上就是落在吴延南老师的肩上,既然是以学校为主,那就以学生为主,学生参加编排节目又不单误上课,因此选调了家隔学校较近,吃住都方便的学生。初成立宣传时抽去的学生就有潘光茂、罗仁风、杨胜莲、石应珍、朱恩莲等学生,单位的有吴家其、张培智等,宣传队刚开始时排演一些忆苦思甜和跳一些忠字舞之类的小节目,后来随着社会形势发展越来越好,演员越跳越大,又吸呐了一批优秀人才,随之又有向荣珍、曾庆兰、田德菊们进了宣传队。这支队伍在吴延南老师的带领下,编排一些红歌曲的歌舞和民族舞蹈,经常参加全县和山区汇演、下乡演出等多种方式,都一致获得领导和群众的好评和赞扬,从而这个宣传队把金坑公社推向一个崭新的阶段,这个阶段应该是金坑的鼎盛时期。</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从家来读书,走到盆水庙门口那几棵桂花树脚想多等几个同学一同走时,听到宣传队的锣鼓家什响就不想再停留了,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到校,若还没到上课时间,一准去看宣传队的热闹,当中午课间或放学后,经常在公社坝坝里、学校操场里都能看见宣传队编排节目,用原生轻唱的方式比划着各种姿势动作,这帮本来就有着歌舞天赋的人,集中凑合在一起,群策群力就地编排山乡曲调的歌舞,她们那阿娜多姿的身段随歌曲翩翩起舞,洋益着青春气息,一时跳红了金坑,在全县都出了名。</p><p class="ql-block"> 逢赶场天各生产队都要派人来学演节目,宣传队的人都要去教,人多了就分散教,弄得上街、下街、横街到处都是宣传队,一时金坑成了歌的世界,舞的海洋。</p><p class="ql-block"> 宣传队是一支聚集人才和选美的队伍,他们生就漂亮阿娜多姿的身段迎合那挺拔活力的体材,唱着那个时代的歌曲翩翩起舞,尤如牛郎在世织女散花,让人如痴如呆,每个转身每个展开的动作都如此这般靓丽动人,紧紧扣人心弦,让人心花怒放,形成极大的影响力,对那一代人影响深远。</p><p class="ql-block"> 难怪他(她)们无论去县里、区里、下乡演出时几乎都是人群暴满,并且有追着看,一直追到他(她)去了远方才甘心放手,当时宣传队和电影队的火爆主要是文化生活单一,宣传队和电影的到来尤如天使,追着看表演,实质就是追美和自身参加选美大会。</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金坑读书的时候深受宣传队的影响,天天听那不请青稞酒呀、不打酥油茶的曲调入了神,有两个同学在玩弄自己做的板板车时,觉得轴不润滑,就偷家里的猪油和菜油去抹擦,还是不爽滑时,他俩个便随口编唱出“不怕树油打呀,又拿猪油擦呀,还是不算滑涮”你如用不请青稞酒的曲调来套唱,朗朗上口又风趣,这首出自深受影响的童谣,一直在我们这帮人中成为精典传唱,并成了我们笑谈中的佳品。</p><p class="ql-block"> 随着岁月流逝,人也渐长,三两年时间我们就十六七岁了,宣传队的同学大多十八九二十多岁的人了,那个阶段他们最聚人气,由于他(她)们的存在,给金坑人民带来文化生活的光彩,那一拔人就是金坑一道鲜活的风景线,回忆那时的朝朝暮暮,青春朝气的笑脸总是浮现在眼前,叫人久久不能忘去。</p> <p class="ql-block"> 尾声 </p><p class="ql-block"> 中国历史悠久,广阔土地上孕育很多历史文化,金坑细细品来尤如一本厚厚的书传,有着自己与众不同的特色,这特色或存在于街头巷尾,或存在于人们心中,更是存在于金坑场的一呼一吸,让人不能暇接、记忆犹新。金坑这个小市场,是施秉黄平边联的主要物资集散地,繁荣一时,当时商贾云集,挑夫成群结队,往来热闹非凡,彻夜营业。</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金坑,失去了原来的热闹,剧变成空前的萧条,也多了一份自在和安静。高速公路穿街而过,水泥公路横竖通向四面八方,以往的集聚被交通疏散,匆忙的脚步被车轮代替,往日的热闹虽然不见了,但人们的志向与生活都走向更加美好的远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