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一)我从哪里来?

婕妤漫记

<p class="ql-block">根据家里的习惯,每一年的清明祭祖,为错过出行的高峰时段,大家不约而同都会在节前一周的周末回乡,看望逝去的亲人。</p> <p class="ql-block">黄土高原,镰山之颠,大峪河畔,龙泉之背,有一个古老的村庄——故乡北酥酪村。</p> <p class="ql-block">村口已有百余年的老城墙依然矗立,城门洞上“左跨伏岭”的门楣依稀可见,右边道路处原来并排还有一个城门上书“右绕龙泉”,后来为了打通村里的路被拆除了。村子里还保留了几处老城墙、窑洞遗迹,承载着百年来的历史风云。</p> <p class="ql-block">入村的土路已被水泥路代替,房屋也被一代一代人翻新,只有残垣断壁的城墙和翻修后的屋顶的瓦砾,可以看出历史沿革的痕迹,屋顶有乾坤……</p> <p class="ql-block">按乡俗祭祀要在正午前完成,大家默认的是中午12点前。贡品除了我们常见的白酒、香烛、纸钱、供果外,最不能缺的是手工菠菜凉面。午饭也就是贡品凉面,和着春风,吃一碗掺着棋花蛋片的凉拌供面,似乎一切都风调雨顺,最是圆满。</p> <p class="ql-block">祖陵里的坟茔最远可以追溯到爷爷的爷爷奶奶,要称“祖祖”,然后父亲的爷爷奶奶,要称“老老”,然后“爷爷奶奶”,然后“妈妈”、“叔叔”们。大家族一代一代人在天堂相会。来祭奠的我们,也总能穿过历史,一眼千年,恍然觉悟“我是谁”,“我从哪里来”……颇带节奏的仪式感。</p> <p class="ql-block">八十多岁的父亲遇到了几位同样八十多岁的发小,言谈往昔,意气风发。</p> <p class="ql-block">家里的门上插上陵里带回来的柏树枝,一是祖上保佑平安,也有昭告天下本家已祭奠的意思。</p> <p class="ql-block">老家柜子上的玻璃板底下,总能找到分散在全国各地的亲戚们往日的身影,时隔十几年或者几十年,有的已如星辰陨落,在清明的时光里,在生者婆娑的泪目里,闪耀着往日的荣光,往日的蹉跎,往日的峥嵘岁月,</p> <p class="ql-block">老屋里已经少有人住,姑姑家就在本村,成为大家每年回乡祭奠落脚的地方,乡亲乡音的拉拉家常,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线,牵着思绪在过去和现在盘旋。</p> <p class="ql-block">堂嫂的家里还有一台织布机,闲来没事的时候,和自己的姐妹们织一些床单、笼布。谈起小时候跟着外婆用棉花做捻子,纺线、织布,用碎布头打备子、做鞋底,那真是一去不复返的快乐时光,现在听起来,就像是一千零一夜的传奇故事。</p> <p class="ql-block">婶婶在织布机上做了个示范。</p> <p class="ql-block">留在村子里的人基本都是老人,年轻人都在城市里打拼,锁门闭户的基本都去城里带孙子了。邻里们还是喜欢择菜、手工都在门口做,互相关照,互相帮忙,相处的就像家人一样。</p> <p class="ql-block">信息革命也给农村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乡基本没有什么差别了,人们固守的,也只是思想境界和生活习惯,与温饱无关。但快速城镇化的发展也使一些传统的乡野生活情趣逐步消亡,现在还有多少人能几分钟用杨树枝的嫩皮给孩子做一个口笛,与村里一年轻的父亲闲谈,他很感慨的说,现在的孩子“玩”的东西太少了,其实,是与大自然共处形成的智慧没有了立足的基础,亲近大自然已经成为了刻意的行动。</p> <p class="ql-block">姑姑的抖音已经玩的很顺溜,歌声也非常有人气,高大上的农用机械,以及孩子们骑的自行车,都默默显示着新农村建设变革和进步重要影响,没有人愿意保留过去的模样而被时代所抛弃。</p> <p class="ql-block">生活按着既定的轨道跑步前进,无论怎样改变,我们要好好享受每一种改变带来的快乐时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疫情开始后,村里有了专人收集垃圾,有专门的垃圾倾倒点,也有规划安装雨污分流的管道,还绿水青山,环保一直没有缺席。</p> <p class="ql-block">清明时节,诸事顺利,一切安好?……</p> <p class="ql-block">一位老人整理的村志的一页</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婕妤于2021年4月3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辛丑年清明时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