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友谊

孙建华

五十三年前老同学 相聚文昌       孙建华 我和孙荣桓同学是1964年分别从浑江市三中和通化市三中考入吉林省通化一高中的。孙荣桓在二班，我在六班，孙荣桓是班级学霸，是学校团委委员，高中二年级就入选提前高考培训班培训。因为文革取消了高考，我和他一门心思的都想当兵。 　　1968年3月我如愿参军， 1969年12月孙荣桓如愿入伍。 我所在部队是23军68师炮兵团85加农炮三连，当了五年大头兵，四年炮班班长。 孙荣桓所在部队是64军192师炮兵团85加农炮营营部侦查班班长。 　　我是1973年3月退役，安排在吉林省通化地区物资局仓库担任装卸工，三班倒，当班时与工友们唱着“劳动号子”抬钢材，卸水泥……。夏天一身汗，冬天一身霜。 离校后我第一次见到孙荣桓是1986年在吉林省通化钢铁厂机关大楼内。通化钢铁厂是国有大型冶金企业，厂址在通化市二道江区。 当时我在吉林省通化市二道江区检察院担任副检察长，主管反贪污贿赂、渎职侵权、控告申诉、民事行政等检察工作，工作需要与厂纪检委协调查办经济犯罪案件。 那时，孙荣桓已经是厂党委办公室主任，以后也陆续见过面，但都是简单说几句话各自忙自己的没有时间交谈。 2021年3月19日，我收到孙荣桓微信说他退休后与老伴在海南文昌过候鸟生活。转眼离校已53年，在校时孙荣桓就是我的榜样，退休了，有时间了，急切见到老同学老战友推心置腹的心情悠然而生。当即回复孙荣桓：“孙建华明天骑行文昌相见。” 　　骑行去文昌路上，全程86.82公里。从导航看应当走S201省道，有几年没有走这条路了，没想到变化太大。离开海口市椰海大道转向滨江路就在修路。过了灵山镇变化更大，美兰机场扩建，原S201省道已不复存在，只能凭着方向感走临时土路，断断续续骑行或推车步行7公里，总算“突破重围”。在灵文加线40.48公里处休息，将路上情况图片加文字晒进朋友圈。 一路奔波浑身臭汗，这本来是我多年的常态，但如今都是74岁老人了，这样闯进同学家可能会吓着退休夫妇，中午11时30分到达文昌首先找到住处，洗了澡。服装由骑行状态转换为休闲状态后与孙荣桓联系。 　　孙荣桓夫妇反复要求我退宿到家里住，我没有同意，我说：“旅店都不景气，我住下了店家很高兴，退宿内心过不去。” 孙荣桓家是越层的公寓楼，房间不大，30几平方米，越层叠加居住面积可达50平方，精装修，拎包入住很方便，早期购买价格便宜，但不适合长期定居。 孙荣桓比我大十个月，我称呼孙荣桓老伴“嫂子”。嫂子徐久芳与我们同届，1964年是通化市唯一被东北师大附中录取的高中生。她事先备好了酒菜。孙荣桓问我喝白酒还是喝啤酒？我说喝啤酒。 　　酒间，我们没有固定话题，没有寒暄谦让，只是信口开河随心所欲。从在校说到红卫兵长征，从当兵说道学习毛泽东思想，从退役说到人生之路的成长过程，聊得畅汗淋漓，荡气回肠。 　　1966年我在清华大学参加了“万里长征红卫军”。 孙荣桓在学校组织了“通化一中红卫兵第四野战军继红军长征队。” 我随长征队从瑞金步行到达贵州遵义。 孙荣桓长征队从通化步行到北京。 　　他们长征路上有很多辽沈战役战场。孙荣桓每天都坚持写日记，每到一个地方首先寻找辽沈战役纪念处缅怀先烈，反映在日记里。我从孙荣桓的日记中看到，长征使他加深了红色基因的传承，为他后来的成长打下了深厚的思想基础。 　　孙荣桓最后的一篇日记写到：“我们原计划是长征到瑞金、延安等革命圣地。在北京串联期间，敬爱的周总理在首都体育馆接见红卫兵时发出了打回老家去，复课闹革命的号召。当时周总理讲话的情景現在仍历历在目。他老人家日夜操持着国家大事，仍十分关心初出茅庐的毛孩子，关心他们的学习成长。他老人家的话语是那样的情真意切，你没有不听的道理。就这样我们从北京返回通化，结束了一段终生不能忘却的红卫兵长征。” 　　孙荣桓在长征后记中写到“五十年是历史的一瞬。那段红色的岁月，那段青春的美好时光，那段人生起点的经历……受益终生。继承红军长征精神，红卫兵不怕远征难的实践积累了一生的财富；翻山越岭的跋涉，顶风冒雪的前行，饥渴疲劳的考验，磨炼了意志；联系实际学习毛泽东思想，向实践学习，向工农学习，增长了才干；中华五千年文明史，革命前辈流血牺牲的奋斗，英雄模范忘我的无私奉献激励了传承和志向……。 1974年孙荣桓退役后被安排在通化钢铁厂（改革开放后通化钢铁厂改制为通化钢铁公司）。因为孙荣桓文笔好，最初在钢铁厂印刷厂里捡字，从捡字起步，一步一步成长为部门领导；进而一步步成长为钢铁厂领导，先后担任办公室主任，组织部副部长，钢铁厂纪检委书记，直至退休。 　　我们谈论人生靠什么，靠思想，靠为人，靠持之以恒地艰苦奋斗精神，靠对人生信念的坚守。我们都有学习毛泽东思想的深刻体会。 　　孙荣桓从领导岗位退下来重新开始了他孩提时代的情趣爱好。他们夫妇利用海南岛上的苇草制作“盖帘”，盖帘是北方人摆放饺子的器具，包好的饺子摆放在盖帘上不沾帘，方便饺子下锅煮。从草丛选料到修剪加工，颇需要耐心和功夫；利用椰子树上的野果蒂巴（连接椰果根部的枝杈），打制成刷锅用的刷渚，他们的情趣和创意，足以说明他们的勤劳和朴实，所做的许多成品都送人了，也为我备好了走时带着的盖帘和刷渚。 　　一看手表，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五时，我们三人一起骑车到高隆湾旅游区游玩。我来海南30年，第一次来到高隆湾旅游区。旅游区人很多。从地图上看，高隆湾不大，到了海边看到海面极其开阔，看不到尽头。海岸沙滩整洁平缓，海水清澈，有小渔船正在打鱼。海岸上烧烤和小吃很有规模，全国各地风味小吃都有。孙荣桓夫妇买了海南特有的“清补凉”、浙江馅饼和当地烤地瓜共同体会海边小吃风情。 　　孙荣桓夫妇提出让我多住几天四周逛逛再回海口，我说，老伴一人在家不放心，明晨6时起程返回海口。 2021年3月21日凌晨，因为嫂子说好还要给我煮水饺，为了不让嫂子起大早，我给孙荣桓发了告别微信。 “荣桓、嫂子你们好： 现在是凌晨4点44分，我已经做好一切骑行准备，向你们微信告别。 昨天见到你们，我一整天都在快乐中。这在人与人之间关系复杂化的现实社会中，我获得了淋漓尽致的快乐。和你们在一起交谈没有心理限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毫不设防，完全不在意会给你们什么印象。因为一整天都快乐，所以晚上一整夜都处在兴奋中，所以很早就起床准备出行。 昨天嫂子说出去走一走，实际是特意给我准备早餐，买的4个面包各有风味，是高品味的，今早我吃的是面包，我带来的核桃酥、绿豆糕不吃了，背回海口。谢谢嫂子。 我走时天是黑的，原路返回，所以见不到荣桓，提前向你们告别，免得你们起大早煮饺子，谢谢你们无微不至的关心。 昨夜我从细节上设计了盖帘的携带方法，万无一失，放心吧。 祝荣桓、嫂子健康快乐每一天。 欢迎荣桓和嫂夫人来海口住我家欢聚。” 尽管我已经给孙荣桓发了告别微信，但是孙荣桓还是拿着饺子等候在路边…… 令我感动不已…… 2021年3月22日于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