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六十年

W卫红

一、婴、幼、童年篇我自诩：自己是“不经意间来到这世上的”，是的，有些事是命中注定而刻意不来的。我这个小小的生命一出现，即刻分走了父母对哥哥的一大部分爱，不好意思哈！ 我的父亲母亲是电机制造专业的同班同学，毕业后来到北京工作。姥姥一直与我们生活在一起。五口之家，过着平淡而有爱的日子。 儿时，遇到父母的同事或朋友，人家常直言不讳笑道：“这丫头，相貌取了父母的缺点哟！” 当然，人们对于哥哥的评价，与我的正相反。 我和哥哥相差两岁。童年无忧，很欢乐。 那时，我家没有照相机，难得有机会留张影。下面这张照片，不注意看，犄角旮旯里五岁的我，还真有可能被忽略。我对于当时拍照的情节，还有一丝的记忆。 表妹表弟每一次来京都要与我们合张影。 下图是我和哥哥小学时与父母合拍的唯一一张照片，保存得不够好，有一点破损了。童年的记忆，即使没有照片，一件件往事，已深深地印在了心底，那一份温馨，无可比拟。感谢父母赋予我生命，给予我无尽的爱。 二、小学、初、高中篇诸葛老师留下了这几张珍贵照片。 都说“女大十八变”，其实，万变不离其宗。在这几张照片中，很容易找到那个大奔儿头的我。 我小学低年级时比较顽皮，是朱老师，及时使用了一种激励方法，引领我天天向上。 诸葛老师不是我们班主任，但她爱护每一名学生，教我们唱歌、跳舞，我特别喜欢她那温润的嗓音和温暖的眼神。 四年级时，我们换了一个大眼睛，长辫子的班主任——任老师。其实，任老师只年长我们七八岁。 任老师是一位雷厉风行，要求严格，但又不失语重心长的师长。记得一次数学考试，我漏写了一个零，被扣掉了整个大题的二十四分——要我记住马马虎虎的严重后果。还记得有一次我和任老师闹别扭，老师用大横格本子撕下来的一张内芯，给我写了密密麻麻、满满四页的一封信，教导我“骄傲的人，其实是无知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他不懂得自己只是沧海一粟……”我内心的那一份傲娇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有意识时，能着意收敛之，无意识时，常常蠢蠢而动。与小伙伴们朝夕相处五年。至今，我仍能准确地喊出五年级二班每一名同学的名字。 适逢“缩短学制”改革，五年级一读完，我们即升入了初中，但考虑到教学资源不足，故安排我们在原小学读初一，叫做“小学戴帽初中班”。那一年，虽短暂，但愉快！可巧的是，那位班主任老师也姓任，教学水平一流，令我钦佩。那个冬天，每天早上天不亮，我们就跑到任老师宿舍窗下“叫早儿”，之后与老师一起在晨雾中早锻炼，然后是班级早餐时间，玉霞同学将我们带去的馒头、糖三角、花卷、窝头之类，细心在炉上烤热，有同学带去自家腌制的咸菜分给好友，在暖融融的氛围中，大家享受不一样的“饕餮盛宴”。遗憾没有留下一张全班合影，只有一张女生出游时的合照，那一次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全班女生几乎都噘着嘴，与我记忆里的快乐情景很不匹配，呵呵！ 初二、初三的时光显得尤为快。我们去北京重型电机厂学工、去房山史家营公社学农、去苗圃劳动，我当过车工，割过玉米，除过草；我参加学校乐器队、乒乓球队；每周课余去区少年宫学习二胡；和海淀十一学校校队约赛乒乓球；在工厂礼堂（食堂）的大舞台演出舞蹈……那真是充实、欢愉的时光！这是初三秋霞去参军，女生与她告别留影。 高中的印象差不多只有刻苦学习了。高一时，恢复了全国高考制度，我作为全年级两名推荐考生之一，参加了1977年高考，懵懵懂懂地报考了文科，很自然，没有考取。接下来，背书、做题、参加区、市数学、物理竞赛，“头悬梁锥刺股”。最终，以令人欣慰的成绩结束了高中两年拼搏。 三、大学篇1979.9——1983.7 在北京师范大学化学系，留下了光阴的故事。一些同学和场景，存在了心的某一个角落，偶尔会浮现在脑海和萦绕在梦中。 同寝室里，8名来自天南地北的姐妹，似一家人一样。 我们同吃、同住、同学习、同欢乐！记得有时早上我们还在睡梦中，勤快的玉梅同学“嘭”地撞开宿舍门，“咚”地将一大摞油饼顿在桌上，待我们起床后，她已经拿着我们的坐垫去阶梯教室帮我们占座位——上大课。 小豆子玉梅同学就是睡在我上铺的姐妹。 每学期开学，我们一边“咯嘣嘣”咬着小豆子带来的黑龙江特产榛子、松子，品尝着小玲妈妈做的湖南辣椒，分食着阿娟的内蒙奶豆腐，一边畅聊着假期见闻。 120或135相机是宿舍长叶同学提供的，有的照片洗出来如同一张邮票般大小。 真正上课的照片其实一张也没有，只摆拍了一次，虽不甚清晰，但也留住了瞬间，且姐妹们一个都不少。 这是一次去北京房山十度风景区游玩，部分同学合影，也是鲜有的我与后来成为我夫君的马同学同框。 大四，我们去中学实习，既做高中化学教师，又承担副班主任工作。那次实习，快乐无比，午休时，我和欧阳同学乒乓球混双组合，与学生们对垒，学生们不仅球技上服了老师，课上也表现得对老师特别崇拜。 教育实习组的同学们圆满地完成了一个月的实习任务。 大学四年非常美好，点点滴滴都不舍得忘记。【第一个暑假，我用两个月的助学金（北师大学生专享）给自己买了一把小提琴，音色上乘，假期里勤学苦练。】【闲暇，在宿舍里与邻舍的杨林、秋云口琴合奏几曲，心中轻舞飞扬。】【偶尔晚间，阿娟用内蒙砖茶和奶粉煮一锅香甜浓郁的奶茶，整个宿舍姐妹们喝得兴致盎然，夜不能寐，聊天、跑洗手间交替进行。】【晚自习，在后三楼教室，寂静的夜空飘来附近中央音乐学院音乐系美妙的木琴声，心旷神怡。】 【毕业论文我选了“中学化学教法”项目，几乎把书中的趣味化学实验都做了一遍，还做汽水给大家，用的是化学实验室分析纯级别的蔗糖、柠檬酸和小苏打，竟然都敢喝！】【……】 三、婚姻、家庭篇我爱人是我大学同班同学。上学时我暗暗喜欢他很久，毕业后我俩心有灵犀，走到了一起。我逐渐发现，我嫁给了一位勤劳、智慧、善良、渊博的夫君。 “深深地凝望着你的眼，不需要更多的语言，紧紧地握着你的手，这温暖依旧未改变……” 心中常翻着幸福的浪花。 在母爱潜滋暗长的年纪，迎来了这个带给我极大快乐的宝宝。 源自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 同女儿一起成长。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学会了做饭和各种生活技能，甚至会为女儿剪裁和缝制棉衣裤。 与女儿一同读书、做奥数题，一同报名参加小提琴考级。 曾经得意地夸口，我为自己培养了一位小知音。 看时光飞逝，我回首从前：女儿初一上学期，我每晚去阜成门地铁里接站，既保安全，又多了交流沟通的时间，持续了小半年；与女儿一同参加“中国歌曲排行榜”年度颁奖晚会，摇着荧光棒，一边“助唱”，一边狂喊；中、高考，住在宾馆饭店全程陪伴。中考那个中午，母女俩聊得太投入，回到宾馆房间发现竟然忘记付饭钱，赶紧跑回去道歉……我与在武汉读大学的女儿是“校内网”特别好友，如同“闺蜜”一般。出席女儿毕业典礼，我应邀在七千名毕业生的会场发言（第三次炫，嘿嘿！）。……仿佛在昨天。 女儿筑起了她的爱小巢。 我们也回归了二人世界。 带着老人去旅游～驻三亚湾，游亚龙湾、海棠湾、大东海、天涯海角；观锡林郭勒那达慕盛会；登杭州六和塔看钱塘江货船穿梭；到上海东方明珠塔走玻璃栈道……自驾内蒙、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陕西、甘肃、内蒙、辽宁……一晃，过去十几年。 女儿有了可爱的宝宝！ 老母亲我前去增援，几乎倾洪荒之力。 无比喜欢小孩子的我，抱着娃娃时，常有“心被融化”的感觉。但说实话，孩子不适合姥姥带——宠爱+溺爱，不由自主。这不，宝宝原本那一点点“自食其力”的本领，在与姥姥相处一个月的时间里，消失殆尽。宝妈总结姥姥带娃三大法宝：“一抱（抱哄入睡，甚至抱睡），二盖（时刻担心娃着凉），三喂奶（总怕娃饿）”，呵呵呵！ 我很欣慰，宝爸宝妈练就了独立带娃的能力。亲家不远万里、不畏艰险，雪中送炭令我敬佩不已。继续快乐着孩子们的快乐，幸福着我们的幸福。 五、工作篇很幸运，大学毕业时我被分配到一所本科院校——北京钢铁学院分院任教，学院的学术归口高教局，人事管理归属首钢。学院最鼎盛时期，基础部化学教研室有10余名教师，科级编制。 那时，暑期也常参加研讨活动，到南京、上海、西安、长沙……1985年去西安，我独自登上出口只容一人的小雁塔顶，穷及百里目长安。（不知何时起，小雁塔早已不再允许游客登入） 教本科生、专科生、以及“首钢万人培训”学员无机、有机、分析化学等课程，轻车驾熟。期间做过两年基础部教学秘书和两届班主任，尽心竭力之。教学余暇，边攻英语第二学历，边读“应用化学”研究生班，如火如荼。 基础部是一个欢乐的大家庭，可谓“数、理、化、语、政、外、体——教师联盟”。教学之余，大家一起爬山、春秋游，排演节目，其乐融融十余年。在我的二学历和研究生班收官之年，传来“学院停止招生”消息，学院不再需要数、理、化！听从命运安排，去教英语！白天在民办大学“走穴”上课挣外快，带那边学生通过英语国考，晚上在首钢职工大学教基础英语、财会英语、计算机英语等。 基础部联欢会 基础部表演唱 新世纪，学院转型为高职大专，数理化教师“打道回府”。这一次，化与数理分开，不再归基础部，化学教师成为环保专业主力军。藉此契机，我申请去清华大学读环境工程硕士学位！三年时间，拚了！通过国家统一入学考试、各门学位课程学习和考试，去导师指定的水科院做实验一年，最终，顺利完成论文答辩。答辩委员会秘书问我：“你和李广贺老师（我导师）是亲戚么？从未见他给谁打这么高分数。” 他哪里知道这其中论文数据获得，写作及修改之艰辛！读研同时，在首钢工学院教学工作量饱满，担着班主任，负责教研室管理工作，家里还有一名高中生……我都有一点佩服我自己了，哈哈！ 首钢工学院环保专业前途一片光明。这是学院“耕耘”杂志创刊号封面。 下面这张照片在学院招生简章定格了好几年。 环境监测课程，测大气、水，和土壤中污染物。多年之后发现，我们的“桃李”遍布北京城——各大小监测、检测机构。 两次去长沙，带学生参加“环境监测技能大赛”，身兼领队、指导教师、裁判员。喘月吴牛，身心力竭。天津全国技能大赛，一战告捷，喜出望外。 首钢搬迁之后，我参与了首钢京唐公司、迁钢公司职工培训工作。又“悬梁刺股”整整两个暑期，取得“全国注册安全工程师”资格。那一次，接了气体安全防护培训任务，连续三周跑河北曹妃甸——司机、办事员和我，数百名职工在大礼堂听课，有人说我“舌灿莲花”。下图：到迁钢公司调研。 和首钢培训中心领导、全国劳模一同参加首钢冷轧项目竣工投产仪式，以首钢为荣。 与劳模同事参加活动后留影。 和我环境051班学生春游。 2003年至我职业生涯结束2016年，每一个夏天，都留下几张与毕业学生合影，有我的教学班、担任班主任的班等。每每捧起这些照片，都能忆起不少的故事。 这是我二十一世纪的同事，依然在一个欢乐的大集体中！ 每一年，都有别样的欢歌笑语。 这是与我朝夕共事的环保教研室教师们，优秀团队里每一位都卓乎不群。愉快合作多年，感谢！ 那一年，工学院院长对我说：“申个正高级职称吧，带个头。” 我笑言：“等我退休时。” 退休前一年，我履行承诺，呀！真的修成正果！……我高中恩师徐克英老师曾经评价我“不算聪明，但很刻苦”，是的，我一直很努力地学习、工作与生活，乐此不疲。回顾走过的六十年，太多的欢乐！艰辛、烦郁早已烟消云散！ 感谢命运如此眷顾我！感谢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