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人民空军第五任司令员

花仙子

<h3>王海---第五任空军司令员<br><br>  父亲王海,原名王永昌,1926年1月19日(农历乙丑年12月初6)出生于山东省烟台市福音村,祖籍是平度县第七区坡子村(后来的白埠镇王家坡子村,现在的同和街道坡子村)。父亲排行最小,上有一个姐姐,四个哥哥。大哥王永春,小名叫门框,听父亲说,他的大哥很早就拉黄包车挣钱贴补家用,后来生病,年纪轻轻就病逝了。二哥王永福,三哥王永生,四哥王永乐,父亲王永昌。我们的爷爷叫王兰芝,晚清秀才,写得一手好字。听一位采访过父亲的威海电视台的记者说我奶奶家是门村人。父亲早年的时候曾经跟我哥哥说奶奶叫李长春(跟当时的一名中长跑运动员同名)。时至今日,我才搞清楚奶奶的姓氏,因为我多次问过父亲,他的妈妈姓氏和名字,但父亲晚年时已经不记得了,真是遗憾。父亲一家人搬到烟台后,爷爷还当过警察,1912年,孙中山先生到威海,爷爷还担任过警卫,目睹过先生的风采,可惜没有留下照片。<br>  父亲出生后,在烟台生活了6年,一家人仍旧是朝不保夕,爷爷便带着一家搬到威海。8岁时,父亲进入鲸园小学【其前身为海星学校,是法国人创办的一所教会学校,就是父亲在他的回忆录《我的战斗生涯》里提到的那所小学】。<br>  父亲小学还没毕业,就去参加抗日游击队,在游击队里呆了一年多,当勤务兵,后来觉得这个所谓的抗日游击队并不是真正抗日,就跟他四哥一起偷偷跑回家里继续上学。<br>  小学毕业后,父亲考入威海中学(现在的威海二中),该校位于威海市东南,因校园西侧有黄色石线横贯全岭被称作金线顶,故学校被民间称作金线顶中学。1932年4月威海卫第一个中国共产党党小组在威中诞生,父亲也是在这里走上了革命道路的。父亲是1944年5月,在高中期间由中共地下党支部书记李新民介绍加入胶东抗日青年中队,于1945年9月1日经党支部书记戚国经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br>  父亲于1945年底带领威中的10位同学,共11人,徒步走到500公里外的临沂革命大学学习,他们是王海、董克娜、吕禄生、戚洁(戚志浩)、吕庭豪、李人周、黄坚(黄淑兰)、夏元岱、姜培林、谷鹏(谷川明),戚其清。因为父亲是唯一一名党员(据戚洁叔叔的小儿子说,他父亲写的自传里记述,王海带领大家到山东临沂革命大学后,才公开了他的党员身份),所以由他带队,组织上知道他们从未出过远门,还派了一名八路军干部一路护送他们,遗憾的是不知道这名八路军干部的姓名。父亲虽然在他的回忆录里讲到一路上的艰辛,但实际的困难肯定比他书中描述的更多。<br>  在临沂山东革命大学(山东大学前身)时,同学除了威中的同学,还有后来的空军副司令员邹炎(王海是邹炎的入党介绍人),上海市委书记芮杏文,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仲星火等。学习了半年,上级又传达指示,因为东北已解放,根据地需要大批干部,父亲他们又一路奔赴东北。他和邹炎叔叔一路打前站,安排吃住行,几经千辛万苦到达东北。<br>  1946年3月1日,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在通化成立,开始由民主后方司令员朱瑞、政委吴溉之分别兼任校长,政委。后改由常乾坤,王弼分别担任校长和政委。由于国民党知道共产党成立了航空学校,就派飞机来轰炸,航校于1946年5月转移到牡丹江。父亲他们是1946年6月到牡丹江的。到达东北后,当时有三个选择:留地方工作,到航空学校学习,进坦克学校学习。父亲和邹炎、戚洁、夏元谦、吕廷浩、李杰六人于1946年6月被分配到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就是大家所说的老航校,由于国民党派飞机轰炸多次搬家),从那时开始,正式入伍。同年11月,航校又转移到东安(今密山),父亲他们在一期机械班学习机械,1947年下半年,航校由东安(密山)搬回牡丹江,辽沈战役结束后,又搬到长春,父亲他们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完成了一期机械班的学习,于1948(毕业证书上的日期是中华民国三十七年)年4月20日毕业。后来因为飞行员不够,又让大家报名学飞行,父亲体检合格,于1948年4月进入飞行班第二期学习飞行,该班共有16名学员,有的学歼击机,有的学轰炸机。机械班一期毕业的有六个人进入飞行班,其中三人学习歼击机,是王海、邹炎、候书军。开始学飞行时,是在黑龙江省桦南县千振机场,条件比在机械班更艰苦。航校从牡丹江搬到长春后,飞行班二期学员也从黑龙江桦南县千振机场搬到吉林市怀德县公主岭机场训练,开始飞拼凑起来的教练机,没有初级和中级教练机,直接上"九九"高教机。父亲在老航校经过一年四个月的艰苦训练,飞的都是日制飞机,教官大部分都是日本人。父亲飞过"九九"高教、"九七高教"、"九九"袭击机和"隼式"战斗机,飞行班二期学员于1949年8月13日毕业。<br>  1949年11月1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成立。12月初,新成立的六所(包括东北老航校是七所)航空学校陆续开课,学员基本都是从陆军选调的优秀分子,干部,有的还是战斗英雄,学制一年。老航校毕业的89名飞行学员则分别进入六所航校速成班学习,学制半年,教官都是苏联人。父亲进入沈阳的四航校速成班进行苏制作战飞机改装训练,学习了苏制雅克--18初级教练机、雅克--11中级教练机、乌拉--9战斗教练机和拉--9歼击机驾驶,于1950年5月毕业,成为一名人民空军的歼击机飞行员。<br>  1950年6月19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第四混成旅在南京成立,父亲于1950年7月分配到新成立的第四混成旅11团任中队长,飞拉--11活塞式歼击机,同年8月,因10团有的飞行员身体不适应飞喷气式歼击机,父亲又被调到10团29大队,学习驾驶米格--15喷气式歼击机(当时只有10团学习米格--15飞机驾驶)。混成四旅成立后不久,就驻防上海。<br>  父亲从老航校到第四混成旅10团学习飞行期间,因成绩优秀,两次荣立二等功。<br>  1950年10月1日,在沈阳成立了空军歼击机第三旅,同年10月31日,经毛泽东主席批准,空军部队番号名称由旅改师,并规定在番号前不冠歼击,轰炸等机种名称,故将空三,四旅改为空三师,空四师,由原来的一个师三个团改为一个师两个团。父亲于1950年底从空四师调到空三师第9团,任一大队任大队长,时年24岁。<br>  1951年10月20日,空四师转回二线休整,空三师在代师长袁彬,政委高厚良的率领下,50架米格—15战机开赴前线机场,至1952年1月14日,空三师完成第一次入朝作战,同月,父亲被任命为空三师九团副团长,时年25岁。<br>  1952年5月1日,空三师再次开赴前线,参加第二次轮战,至1953年1月26日,完成第二次轮战。1952年11月,父亲被任命为九团团长,时年26岁,是当时人民空军最年轻的飞行团长。<br>  1953年4月25日,在任九团团长五个月后,空干任令字第一0九号,任命王海为空三师副师长,时年27岁。抗美援朝期间,父亲击落敌机四架,击伤五架,荣立特等功、一等功各一次,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br>  1956年6月,父亲被任命为空三师师长,时年30岁。从到空三师当大队长,到离开空三师,父亲在空三师工作了十五年,对三师有着深厚的感情。<br>  1965年11月,接到中央军委政干字第984号令,父亲被任命为空五军副军长,时年39岁。由于是年底,父亲没有马上到位,而是1966年3月全家才一起到杭州。我记得空五军军部在艮山门,我们上学的小学是"天杭小学"。<br>  1969年11月5日,经中央军委批准,父亲调到北京军委空军司令部军事训练部任第二部长。"九一三"事件十几天后,时任空军司令的吴法宪把父亲叫到办公室,给他看了256号三叉戟飞机失事的照片。根据周恩来总理的指示,让空军找懂专业的人分析一下飞机失事的原因,于是由父亲牵头组织了一个专家班子,承担这项任务。这个专家组的成员还有当时的空司机务部副部长何培元、空政组织部部长陆德荣、空司军训部副处长王季南、王涛和空司机务部参谋赵汉立、金华。后来,公安部的几位同志也参加了这项工作。经过大量分析和比对(当时空军还有同机型的飞机十几架)得出下列结论:飞机不是在空中爆炸的,因为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失事现场,有一道相当长且清晰的轨迹,这显然是飞机在地面高速滑行时留下的;飞机残骸散布呈带着状,比较集中。根据测算,如果是空中爆炸,残骸可以抛落到十几公里乃至几十公里的范围内;机上人员的遗体也散布在一小片面积内,而且清晰可辨,如果从高空坠落,不可能呈现此种状态;如果飞机是在空中起火,机上可燃物很快会在空中散掉,不会像照片里呈现的形成地面大面积燃烧的痕迹。另外,可以排除飞机是被击落的。大量证据显示,飞机接地时是完整的,机身上的大洞,是着陆时飞机上油箱向外燃烧爆炸所致。父亲晚年时对我说,这项任务是严肃的政治任务和技术工作,我们所有人都要做到尊重事实,不能有半点失误。要经得起历史的考验,对所有人负责!<br>  1975年7月11日,经毛泽东主席批准,父亲被任命为广州军区空军司令员,由副军级到正兵团,一跃三级,时年49岁。同时被任命为军区空军司令的还有李永泰叔叔,他被任命为武汉军区空军司令员。我们两家是1975年7月乘同一架飞机搬家的。飞机在武汉落地后,李叔叔一家人下飞机,我跟弟弟也下去看看。一出机舱,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机场的地面都烫脚,塑料凉鞋都要被烫化了似的,我们赶紧回到机舱,那会儿真正体会到了武汉大火炉的感觉。<br>  1982年11月17日,中央军委政干字第272号令,父亲被任命为空军副司令,时年56岁。我记得父亲1983年夏天才上任。<br>  1985年7月5日,中央军委下达命令,任命父亲为空军司令,时年59岁。<br>  父亲驾驶过的两架米格--15比斯战机,079号收藏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博物馆。另一架2249号收藏于空军航空博物馆,父亲还在这架战机的机身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2016年4月我陪父亲去军博看望他的战机时,意外看到一架九九高教机,是日本飞机,父亲他们在东北老航校时因为没有初级和中级教练机,就直接学习了飞这种机型。不记得当时谁说错了机型,父亲立刻更正说这是九九高教。我还特意让父亲站在飞机前拍了张照片,没想到瞬间的留影变成永恒!2017年7月,军博装修后重张时,我再次陪父亲去看望他的战机,当时父亲在他的战机前停留了四十多分钟,没有休息,兴致勃勃地与他的"老伙计"合影留念,与人交谈,例数米格飞机的性能,有几门炮,分别为多大口径……一点儿不像年过91岁的老人。<br>  2020年8月2日上午九点四十五分,亲爱的爸爸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驾机出征,永不返航。他去跟我们亲爱的妈妈相聚了,留给我们的是无限的思念!<br>  父亲一生与9有缘,19岁入党,从混成四旅十团二十九大队调到空三师后,是9团一大队大队长,29岁当副师长,39岁当副军长,49岁当军区空军司令,59岁当空军司令。去世时是9:45分,时钟的分针永远停止在9上。遗体告别仪式是2020年9月19日9点。九星战绩,威震九天!<br>  从父亲的一生,我领悟到,人生的选择很重要。那个年代,国民党是执政党,为什么众多的年轻人敢于选择与国民党对抗的共产党,而且坚信共产党一定能夺取政权。再就是坚持很重要,父亲一生遇到那么多艰难困苦,但他始终没有放弃、从不畏惧,朝着党指引的方向,坚韧不拔地走下去!有信仰,有信心,有智慧是他们那一代人的共同特点和优秀品质!<br>  <br><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