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苦思甜的儿时小故事

王江

<p class="ql-block">  都说2020年是极不平凡的一年,因为2020年的不平凡,着实让我感到2021年是幸福元年的开启之年。<b>幸福之一</b>:虽然春节已经过去很久,但我仍旧时常回味正月的味道。清晰记得2019年的春节我们都在彷徨中度过,当一切仿佛昨日时,2020年的春节我们已被喜庆祥和宠幸。大家热热闹闹走亲访友、酣畅淋漓举杯共饮、嘻嘻哈哈老歌新唱。对比之下,国外这么多国家依旧还在疫情水深火热中挣扎。就连村头拄着拐杖的八十岁大爷都在感叹“党领导得好啊!<b>”幸福之二</b>:这两天新一轮中美对话振奋人心,让人大有“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的痛快感,这种快感默放心间。<b>幸福之三</b>:老毛前两天身体不好,还不好意思告诉我,怕耽误我们工作,又让我们破费,把她从老家接出来时还一脸惆怅和忧郁。经过一番耐心开导,终于拨开乌云见彩虹,做想做的、吃爱吃的,老毛又重新洋溢起灿烂的笑容。我深刻感到:原来儿子在父母身边,可以改变父母这么多。</p> <p class="ql-block">  2021年,值得乐道的大事小事、国事家事接二连三,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对比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想起儿时的故事,感到自己就是广大幸福群众的幸福一份子。</p> <p class="ql-block">  <b>关于一辆自行车的故事</b>。安徒生笔下有个卖火柴的小女孩,而我是生活中那个卖油条的小男孩。小学距家一公里路程,一二年级大家都走路上学,三年级开始陆陆续续骑车上学。我非常希望和同龄人一样有自己的自行车,而老毛却不同意,觉得骑车太危险,不管我怎么央求,都不肯给我买。每次大家骑车呼啸而过,我却不得不背着大书包、手提饭盒低头慢行,这种感觉真不好受。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五年级,放暑假第一天老毛就对我说,要买自行车可以,但是钱得自己赚。于是,我便迫不及待地开启了卖油条赚钱的暑假模式,记得那会儿积极性非常高,毕竟新车在望。做买卖的车是先贵帮我借的,在后座位上绑了一个水果框,先贵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给我批发油条和麻球(我清楚记得,油条卖1块钱3根、批发1块钱4根、单卖4毛钱1根,多数情况下每根赚8分钱;麻球卖5毛钱1个、批发4毛钱1个,1个赚1毛,但是吃的人比较少),我五点半出发开始上午半天的忙碌,有时候大半天都在外面跑。暑假是炎热的、每天早起是艰难的、长途骑行是疲惫的、一路叫卖嗓门是干疼的、碰到认识的同学老师是害羞的、卖不出去是沮丧的、摔一跤散落一地是懊恼的、大雨淋漓是狼狈的、赊账不兑现是委屈的、有心挑三拣四无心购买是无奈的、日复一日是难熬的……老毛只让我做了50天的买卖,剩下几天要完成暑假作业。最开心的时候终于到来,经结算,我一共赚到430块,买一辆自行车已妥妥的了,后来老毛贴了30块,给我买了一辆特别喜欢的可换挡自行车。醉翁之意不在酒。老毛意在通过卖油条的经历,让我得到最全面的锻炼。每天不管风吹雨打地长途骑行,锻炼了我良好的身体素质;每天周而复始地做着同样的枯燥却辛苦事,锻炼了我吃苦的意志;每天面对各式各样的人群,有真诚大方的(不用找零钱)、有善良的(请我喝茶降暑)、有狡猾奸诈的(给了5毛说给1块)、有调戏人的(用不干净的手乱捏油条)、有耍赖的(明明没付钱却说付了钱),让我小小年纪就见识了人心种种……这些无不对我今后的学业和事业发展都打下了良好基础。</p> <p class="ql-block">  <b>关于一双白色球鞋的故事</b>。小时候家里不富裕,过年常常没有新衣裳,尤其是当身边小朋友都穿着新衣服的时候,就只能眼巴巴地羡慕。临近过年,老毛都会提前把要穿的衣裳和鞋子早早地准备好,洗得干干净净。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双白色回力球鞋。农村土办法,白鞋用肥皂洗后,再用草木灰洗,晾晒时候盖上草纸,这样处理过的鞋子会特别显白。因为老毛经常把我的鞋子洗得很白,所以在周围人眼中,我比较爱干净。我穿鞋不容易坏,一双球鞋会陪伴我两三年,但脚趾和脚背连接处很容易破,每双鞋的这个位置两侧都会缝缝补补很多回,为此,我与桥头补鞋的大爷混得很熟。小时候的冬天比现在冷多了,因为鞋子很薄,脚上长满了冻疮,早读时候冻得很痛,体育课出汗后,又会奇痒难忍。现在,我一直坚持一个习惯,就是每到过年都会给家人准备一身新衣裳或者新鞋子,即使父母不让乱花钱,我也固执坚持,不仅因为他们会为此感到开心,也因为这曾是童年时期我的小小心愿。</p> <p class="ql-block">  <b>关于一根梁的故事</b>。农村新房落成都会有一个庆祝仪式,叫:上梁。所谓的梁,就是人字形屋顶,最中间的那根最粗最直的圆木。除了中间最粗这根,还有很多根辅梁和固定瓦片要用的椦子,这些木料都得人工从山上砍下来背回家。大二放暑假,先贵趁我在家,就带着我一起上山砍树,把几十根大腿一般粗的树,从山顶背到山下,然后用车推回家。我和先贵一前一后搭档,树一旦上肩就不是想停就停、想歇就歇的了,山很陡峭,站不稳,这个过程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且不说天气炎热、且不说树上的刺很扎人、且不说砍倒树剔除树枝已经筋疲力尽。虽然军校有训练,但是跑跑跳跳的体能训练量,没法儿跟这活相提并论,这么粗的树往肩膀一放,感觉整个人都矮了一截,稚嫩的肩膀根本不受力,咬牙切齿、步履蹒跚,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满头冒金星,一步一步往山下挪,都怀疑自己分分钟会因为大脑供血不足晕过去,连续四五天下来,右肩膀褪去了一层皮,有时候粘着衣服脱不下来。我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一个想法:再也不会有比扛着大树下山更累的活了。暑假回到家之前,因为学校校庆阅兵刚结束,所以大家都很黑很瘦,暑假结束返校,大家都白回去了,只有我相反,比之前更黑更瘦了。大学室友逗我:你是回家加练了么?</p> <p class="ql-block">  <b>关于一头猪的故事</b>。小学三年级放学回家,当我蹦蹦跳跳进家门,眼前一幕却把我吓哭了。先贵在稻田除草,不慎被毒蛇咬了右腿,他躺在椅子上,脚肿得很大、血肉模糊、灰黑色的血液淤积在腿内,草药散落一地。我哭得很伤心,一方面是因为被吓到了,害怕先贵会有生命危险,另一方面是因为家里的唯一劳动力倒下了,接下来怎么办(居然写到眼眶湿润了)。老毛看我哭得很伤心,就跑过来安慰我,傻孩子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外婆当天也第一时间从家里赶来帮忙了。那会儿家里养了一头猪(卖猪的钱是过年开销和我新学期学费的主要来源),每天都要出去打猪草,菜地也种了一些。先贵伤了以后,每次放学回家我就跟着外婆一起到处“打猪草”,回来之后还要挑着大粪去灌溉。我和外婆一前一后抬扁担,因为我肩膀很怕痛,所以都是缩着肩膀和脑袋挑的,因而先贵每次笑我像“缩头乌龟”。我很怕臭,跟外婆挑大粪的时候,我都会距离粪桶远远的,怕溅到身上,但扁担另一头外婆会因为我距离太远重量大大增加,我又于心不忍,外婆也担心我小身板吃不消会刻意把粪桶往她那头移动,我心痛外婆,外婆也心疼我(写到这里因为对外婆的思念眼眶再次湿润)。外婆直到先贵伤愈才回去,总之,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外婆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四年后,她因不慎滑倒导致心肌梗塞,永远地离开了我,晚上常常会因为对她的思念而落泪。</p> <p class="ql-block">  <b>关于一炷香的故事</b>。大家对香的概念,要么是祭祖用、要么是拜佛的,对我而言,却是老毛的一种惩罚手段,是考砸后教训我的方式。小学一年级开始,如果考试考砸,就会按照老毛的“三个一”家规被对待:一顿骂、一顿打、跪一炷香。因此我害怕考试考砸,所以每次领成绩单,我都会心惊胆战,特别是没考好,回家就像上刑场,各种忐忑不安、内心拔凉。有一次,我一边跪一边啜泣,这时候先贵趁老毛不在,偷偷跑过来把烧了还剩一半的香,又折掉一半,但是很不幸,被抓了个现行,老毛发现了,不仅自己被连带骂了一顿,老毛又给我重新点了一支香。那时候的我内心多么崩溃,埋怨先贵真是好心办坏事,不仅连累自己,还让我重新跪一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