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实无华 意趣横生 ——葛庆友大写意画《牛歌》 佳作赏析

书画中国艺术访谈

作者/冯亚

　　牛在中华文化里，更多表现的是中华民族勤劳、奉献、奋进的内在精神力量。人们把无私奉献、奋发图强比作是“孺子牛”；把守正创新、攻坚克难比作是“拓荒牛”；把任劳任怨、吃苦耐劳比作是“老黄牛”。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春节团拜会上铿锵有力地指出：“前进道路上，我们要大力发扬孺子牛、拓荒牛、老黄牛精神，以不怕苦、能吃苦的牛劲牛力,不用扬鞭自奋蹄，继续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辛勤耕耘，勇往直前，在新时代创造新的历史辉煌。”

　　弘扬“三牛”精神、创造时代辉煌、实现民族复兴成为中华民族新时代的历史责任。“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成为中华民族“文化自信”的最强音。新年伊始，北京、上海、广州等全国各地以“三牛文化”为主题的书画展、图文展、摄影展等各类活动隆重非凡。中国美术馆精心策划的“美在耕耘”新年展展出了以牛的形象为主体的馆藏书画、雕塑、工艺美术品等精典作品近600件，吸引了万众争相观赏。其中，近现代大师的书画名作真迹成为观赏的热点。吴作人画作《齐奋进》表现由远及近成群结队奔腾的牦牛，不仅给人们刚劲之美的享受，更展现了牦牛顽强勇敢、倔强不屈、勇往直前的精神气概。齐白石画的老黄牛独具一格，以点窺面，所画的牛屁股浑圆壮实，牛尾的摆动姿态优美；徐悲鸿画劳作中的耕牛，体现老黄牛任劳任怨的坚强精神；李可染画的江南牧童男孩身背草帽骑在水牛背上机智敏捷；张广、方增先画的牧童女孩趴在地上或椅在树上放牛吃草质朴天真；潘天寿、黄胄所画之牛高大、雄强、霸悍，象征着倔强、灵动、必胜的精神内涵。

　　安徽著名画家葛庆友先生对皖南铜陵一带民间牛歌文化情有独钟，爱牛画牛，别有特色。葛庆友（1944—2014），卧牛斋、半悟堂主。中国书画艺术之乡——安徽萧县人。1965年毕业于安徽艺术学院美术系。自幼受书画大家冯雨村先生启蒙，后受教于萧龙士、郭公达等名家，并受到新金陵画派的领军人物亚明先生的真诚帮助与指导。生前系安徽省书画院副院长，安徽省文史馆馆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葛庆友为人朴实、和蔼、敦厚，行无乖张，言语温和，不求闻达。他勤于写生，长于山水画创作，兼画人物、花鸟。他创作的山水画《走进西藏》在第四届全国山水画展获金奖。他鲜为人知的还是一位实力派歌唱家。他从小住在戏园子旁，跟学练唱，熟知乐理，京剧、豫剧唱腔醇厚柔美，婉转悠扬，安徽艺术学院的音乐教授在他入学时曾劝他改到音乐系学习。他爱音乐，但更爱绘画，兼爱文学、哲学。他一生淡泊名利，感恩中国共产党。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说句掏心窝的话，我们这一代人走到今天，真的非常的感谢共产党”。著名美学家郭因先生评价他“具有农民的气质，兼具学者的风度”。俗话说的好，画如其人。因此，从葛庆友先生的画作里可以看到他的人格魅力及悠扬的韵律，给人以美的享受，凝聚着蓬勃向上的精神正能量。

　　1985年，农历乙丑牛年，我幸运认识了同乡画家葛庆友先生（当时都叫他葛老师），他和蔼可亲的对我说：“今年是牛年，给你整一幅《牛歌》玩玩”。我如获至宝，珍藏至今，这是我收藏的第一幅书画作品。一直以来，我时常在家里挂起来欣赏，此画虽然看似简单，却实在是一幅精心之作，凝聚了葛庆友先生的智慧。

　　该幅作品高96公分，宽43公分，为三尺中堂。题款：牛歌，冯亚同志正之，庆友写意，钤印葛庆友，压脚印“得天趣”。从作品的素材看，是以五株柳树、两头水牛、一位牧童为素材创作，非常简单，再无别的物象。从作品的题材看，葛庆友先生是以皖南沿江先民遗存的民间文化瑰宝—牛歌为主题（《铜陵牛歌》已列入安徽省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写入《中国音乐词典》），反映劳动人民的智慧与朴素的农业生活，展现放牛娃们天真无邪、自得其乐的童趣，同时将素材融合与牛歌的旋律之中，表现深邃的意境，抒发作者对生活的热爱与对人文自然美的追求，更是弘扬“三牛”精神的赞歌。

　　《牛歌》图采用上密下疏、大开大合、实中有虚、虚中有实的构图方式，上方画了五株歪脖子柳树，树干用没骨法落墨，树冠用散锋加墨线的方式挥洒，再用花青色渲染，形成“密不透风”的艺术效果。左侧两株柳树从根部连理并发，粗树斜向右方。右侧的三株柳树采用“三线交叉”排列，前一株柳树斜向左方，正好与左侧的柳树形成呼应。这样 “二三式” 的奇妙布排，险中有奇，奇而寓安。形成了奇偶、曲直、浓淡、前后、倚正、疏密、虚实、大小、墨彩等诸多的对比，意趣横生。黄宾虹大师曾说：“能作至密，而后疏处得内美”。又说:“密不透风，还得有立锥之地，切不可感到有窒息”。再看画面的上部分，葛庆友先生一是采取左上角留白，二是用淡淡的花青色在渲染树冠时有意把控轻重厚薄，让人感觉到密中有透明之感。可见，葛庆友先生的技法是娴熟而又高明的。对于疏处黄宾虹大师曾说：“疏可走马，则疏处不是空虚，一无长物，还得有景”。葛庆友先生在画面下方大面积留白处画了两头水牛，造型严谨、写实寓情、潇洒俊逸、动感十足、栩栩如生。在技法上，除牛角、牛嘴勾线外，牛身主要采取没骨法，以墨的浓淡表现水牛圆壮身躯的立体感和质感。画中双牛在没有牵绳的情况下，左前蹄同时抬起向左前方转头前行，精神抖擞，步调一致，质朴自然，洋溢着鲜活的灵动气息及生命力。这两头水牛似乎是被牧童用歌声驯化了的，听到牧童的歌声变化就知道做什么、向哪走，真切地表现了“不用扬鞭自奋蹄”的瞬间动势与情趣。

　　牧童是画中的主角，安排在柳荫下双牛后的上下黄金分割线最佳点位，就是当今流行语“C”位，非常能够突出表现主角的神采，增强了观者的视觉向心力。葛庆友先生画画有个特点，擅于将山水、花鸟及人物画融合在一起，但无论是山水画、花鸟画，他布局的人物都不是简单的作为衬托的点景，而是画中有我、蕴含着深邃的意境和诗情画意。该幅作品中的牧童是用简洁的墨线勾勒，造型准确，形象生动，衣纹用灵动的线条增强了飘逸感，身体略施淡淡的褐色与衣服的留白形成对比，彰显人的体积感。虽然省略了嘴、脚等细部的描写，但牧童健走在柳荫下甩开右臂，抬起右腿，左手扶搭着左肩上的外衣尤显得边走边唱的神情洒脱自然、平淡天真、朝气蓬勃，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葛庆友先生创作的这幅《牛歌》图就如他本人一样朴实无华，准确、鲜明、生动地表现了朴素的劳动人民辛勤劳作和精神文化生活，歌颂了劳动人民的聪明智慧，弘扬了民间传承的牛歌文化，内涵丰富而又意趣横生，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这是葛庆友先生长期深入生活、亲近大自然、体悟民间文化的真实写照，更是他对劳动人民崇敬的、真切的情感表达。

2021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范迪安说：“优秀的文艺作品具有培根铸魂、凝聚精神力量的重要作用。”诚然，葛庆友先生创作的这幅《牛歌》图是一幅优秀的文艺作品。

2021年3月写于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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