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胶工人》,我的画

林道海

<p class="ql-block">背景音乐:明天你好</p><p class="ql-block">《割胶工人》,绘画:林道海</p><p class="ql-block">1978年7月8日《海南日报》插图</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凌晨三点,连队钟声敲响,胶工便赶紧起床……点燃头戴的电石灯,挑起胶桶、工具,匆匆走进夜幕,赶一个钟头山路,到橡胶林割胶。习惯了,一路追随的山蚊叮咬;忍受着,闻风而来的软体吸血动物——山蚂蟥的强吮。</p><p class="ql-block"> 周围是沿环山梯田排列的重重橡胶树,黑森森直至山顶。谷底荒草旁是几座年代久逺的坟墓;夜幕里,电石灯焰光柔弱孤单;黑暗中野兽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反光,时隐时现……举目四望,诺大一片森林,自己一个人,握紧手中锋利的胶刀,大踏步前行。</p><p class="ql-block"> 在山脚放下担子,快步走上山顶,沿着梯田一层层一棵棵,只怕伤了橡胶树,细心地,用胶刀在树身上挑割,让乳白的橡胶液流滴到胶杯里。</p><p class="ql-block"> 树林里间或传来“叮咚,叮咚”的声响,是远处林段的工友,敲动胶杯,传递温暖的信息 。</p><p class="ql-block"> 终于割完谷底最后一棵树时,天现鱼肚白。坐下来,把胶刀磨得锋锐闪亮,擦把汗,拔掉吸附在手脚、脖子和身上的山蚂蟥,<span style="font-size:18px;">旧伤未愈,又添新创,</span>山蚂蟥的唾液,能抗血液凝固,伤口血流难止<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山林,是山蚂蟥的乐园,泥土、草丛、矮灌木的叶子,都有它们魔鬼般扭动的身影,配合山蚊,全方位进攻、开餐。百般无奈,唯有任其自然。磨好刀,喝几口水,便提着铝桶收胶。要生活,就要学会接受,适应艰难。</p><p class="ql-block"> 当挑着一担雪白的胶乳回到连队时,已是上午八点多,汗水和血湿透了工衣,水靴里除了汗水,也有血,那是山蚂蟥吸饱了血,掉进靴里被踩出来的,胶工自己的血。</p><p class="ql-block"> 下午,到胶林除草、施肥,把柴草和土块垒成小山,点火烧制火烧土肥料。放工时,每人扛回一根粗大沉重的树干,那是给饭堂煮饭用的柴火。这路,会突然变得很长很逺。</p><p class="ql-block"> 胶工在饭堂吃的常是素菜下饭,难得有吃上猪肉的日子,那是过年过节了。那时侯,常觉得饿。</p><p class="ql-block"> 冬天,橡胶林迎来停割,便是橡胶工人进入原始森林,住椰树叶和树枝树干搭建的简易棚屋,集体睡稻草通铺,劈山垦荒开梯田,挖穴挑水种橡胶的日子。知识青年在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中,体验艰苦,学习当年解放海南岛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化剑为犁,扎根海南,披荆斩刺的创业精神。</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我们年轻,有初中生、高中生,那段艰苦岁月的磨炼,是迎接新生活的底气。几十年过去,我常会牵挂着那曾日夜相处的山林,往日的胶工朋友,你们在哪?橡胶林长势可好?山蚊、山蚂蟥,还有曾经与我和平相处的金龟子、松鼠、野猪、眼镜蛇、青竹蛇、五步蛇、蟒蛇……别来无恙?海歌想你们了……</p><p class="ql-block"> 国家富强了,橡胶也已上股市,胶工生活可有已改善?</p> <p class="ql-block">作者:林道海(海之歌、a海之歌、海歌)</p><p class="ql-block"> 曾经是 海南省海口市一中高(32)班上山下乡知青,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二师二团的一员。</p><p class="ql-block"> 2011年6月3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