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会想到的……——走进豫西陕州之三

天行健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来陕州第三天起了个大早,付诸实施昨天晚上制定的计划,做足了功课,车次、路线、方向、游玩地点等。目的地就是三门峡天鹅湖国际湿地公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去年的九月,和朋友到甘肃平凉公干,顺道天鹅湖国际湿地公园,浮光掠影而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三门峡的天鹅湖就会想到曾经风靡全国原苏联的天鹅舞;就会想到节奏明亮、欢快、优美、朗朗上口的天鹅舞乐曲声;就会想到掂起尖尖的脚尖附着明快的乐曲、翩翩起舞如天鹅般优美的舞姿,精美绝伦的人体艺术栩栩如生展现在眼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虽六十年代以后中苏交恶,但建国初期传入中国的天鹅舞却让四、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们家喻户晓、耳熟能唱。既便“砸烂封资修”的文化大革命,人们也私下偷偷传唱,沉沉低吟。后来红遍大江南北的歌剧《白毛女》、《红色娘子军》等舞蹈和造型,以及展现主人公精神世界的形体姿态,与苏联老大哥美轮美奂独有舞姿的天鹅舞影响不无关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个时候女学生以掂脚尖跳舞为荣,学舞蹈的也以有一双舞蹈鞋为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还记得十几岁曾淘气试穿尖尖的舞蹈鞋,扭扭捏捏地站起来,蹒跚摆动胳膊恰似天鹅跌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走到门口见到宾馆老板,憨态可掬的老板笑盈盈地说,今天集体计划去两公里以外的地方赶会。得知信息,怦然心动,不加思索,迅速调整计划。多年不遇一次赶会,也去体验一下农村赶会的妙趣,重温和找回小时候久违的、赶会的感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天鹅,让它“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吧!天鹅湖,让它白毛浮在或黑或绿的湖水上,红掌狠劲在湖里拨它的清波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说起赶会,在我小时候回到乡下的奶奶或姥姥家,有时候就遇到,甚至有时还会赶上春节前气氛更加浓烈的赶会热闹场景。懵懂的我,管它什么赶会、赶集的,只知道热闹有好吃的。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常常只是看大人扳着手指头,又掐头又去尾说某某日又该轮到谁村谁家去赶会了,是去还是不去?去几口?甚至都要考虑赶会家中弟兄几人,去谁家不去谁家?都有给不给面子或亲、或疏、或远、或近的感觉和意思。在郑州、荥阳等上班的人都要在前一天哪怕“搭黄昏(赶夜)”尽量回来极尽地主之谊,招待亲朋好友。农村中的赶会重视程度和规模不亚于“爆竹声声一岁除”、“全民大迁徙”的春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有过到亲戚家赶会的经历,也见过五大舅六大叔、七大姑八大姨来奶奶或姥姥家赶会的模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往常都是亲友们掂着礼品,也不是什么礼品,条件好的蒸点实疙瘩馒头(从里到外是白面),有的则拿包皮馒头(外面包一层白面,裏里面是红薯面或玉米面等杂粮)。饭晌(早饭)后,近的步行或骑自行车,远的赶架子车(毛驴车)直接到亲戚家,算是报个到。然后就开始漫无边际的逛会,购买必需的生产、生活用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了晌午(中午),主人杀鸡宰鹅,蒸碗备酒,雇厨煎、煮、烹、炸。然后觥筹交错,吆五喝六,吃到歇晌(午休时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临走男人们东倒西歪、跄跄踉踉大舌头般地说自己村哪一天哪一天有赶会都要去等等邀请的话,然后消失在醉生梦死世界里去了。而女人们则拉着长辈或平辈的手啜泣依依不舍的,胳膊上㧟着主人回的礼(拿来包皮馒头的,回礼的是实疙瘩馒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亲戚走了,而赶会家中的人可忙开了。从偌大堆的满满的一簸萝 (筐)里的馒头猜测谁家拿的是实疙瘩,高看一眼。谁家不是实疙瘩,日子不好过。还得腾出大量时间细细分出是实疙瘩不是实疙瘩的馒头来,小心翼翼的掰开一个小小口或熟稔地掂掂重量便知大概。实的,不舍得吃,串亲戚用,以提高自己的身份。不实的,自己吃,谁也不知道,肚子知道。而往往很显眼的是有一堆圆圆的、黑黑的“实疙瘩”却没有了“漂亮的外衣”,那一定是“吃着奸,做着滑,看见油锅往里爬”的孩子们吃掉了白白的“皇帝的新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理直气壮干过这事,我是州(郑州)里的孩子。我也偷偷摸摸的干过这事,城里的孩子也对“包皮”情有独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说起白馒头,到现在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发生在郑州,现在是趣事,而当时是事件,并让我垂涎三尺、耿耿于怀半辈子的一件事。那邻居家的小姐姐举着白馒头翩翩而至,站在二楼家门口极富表现欲的神情;那小姐姐丹唇轻咬着白馒头阳光灿烂的吃相;那小姐姐嗔怪地看着我们姊妹四人,吃着难以下咽的红薯饸饹面条的趾高气扬;那小姐姐傲视群雄、一幅岿然屹立、不馋倒你们誓不罢休的神色和动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昏暗的门口走廊,小姐姐没有面膜粉妆打底的脸色,把白花花的足足有三两的发酵极好的馒头衬得白里透白。而这个比我大三岁乳名叫三面(音译)的小姐姐,边吃边举起大馒头,说了让我进了棺材也不会忘的一句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家今天吃了大白馍!”右手托着、转着大白馒头咬了几小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家今天吃了大白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真是害怕听不清楚呀!那个时候就知道重要的事情说两遍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还是用标准的略带东北口音的劳动路(家住地,现改为勤劳街)普通话,咬字很清楚,主、谓、宾都有,完整的无懈可击的一句祈使句。可气的是还外加形容词“大”和“白”,没毛病,也没病句,更没听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谁能想象这个在家排行老三的小姐姐说完这句话,我们姊妹四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的大姐姐比我小姐姐大,可以矜持。我的小姐姐比我大,可以故作。我的小弟弟比我小多,可以不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的表情只有暂停搁在嘴边筷子上干干的、没有一点油腥气的饸烙面上,任凭鼻子里“面条”肆流,嘴里不争气的液体一滴一滴滴到碗里,不大、自来眯的眼睛,溜圆溜圆的直勾勾地盯着这位小姐姐嗫嚅着薄唇和宛如金元宝的大白馒头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事省略二个段落。再说全身都是泪,再写鼻子里都是“烩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印象中老家的赶会都设在村最中间、最显眼、最宽阔、离大队部最近的当街上。街道两边摆满、堆满各种与“三农”有关的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如锄头,铁锨。洋镐、铁铧犁以及我都叫不出名,也不知道怎么用的各种农机具几十种;手工制作的名种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桌、椅、板凳等;哼哧哼哧、铁花飞溅打铁现场,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吆喝“磨剪子来锵菜刀”的铺位前排起了长队;治疗各种跌打损伤、这膏药、那祖传的在那鼓噪振天;儿童爱不释手的吹糖人、棉花糖,拨浪鼓、虎头鞋、虎皮帽,洋画等喜闻乐见的玩品摊前叽叽喳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十里八乡的人纷至沓来,携妻带儿倾巢而出,或串亲戚或闲逛。形形色色的人穿梭不已,人山人海。那时候感觉就是商品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物价稳定,市场繁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长大后也慢慢知道了赶会和赶集是截然不同的。 赶会是赶庙会的简称,是中国民间广为流传的一种传统民俗活动,是我国集市贸易形式之一。一般在规定日期、地点举行,即每村一年一次,通常以阴历纪年为准。而 赶集逢双日一次,且早晨售卖的是时令商品、蔬菜瓜果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应该讲赶会,是农村几千年来约定俗成的一种习俗。也是人们在僵化的商品计划经济时代进行商品交换的一个媒介和平台。那个时候交通、通信设施落后,相互交流也多以赶集、赶会、祝寿、红白喜事等串亲戚形式进行。从某种意义上讲,赶会就是一种情感交流,亲戚走动、增进亲情,相互交流、互通情报的一个载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八九十年代为城市发展和增加城市就业作出突出贡献的城市路边集贸市场,就是赶会这个独有的地域符号在城市的借鉴和发扬光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不客气地说,现在飞黄腾达诸如房地产商大公司老总,遍布全国年龄在五六十岁、六七十岁的企业主或老板们,大都有过在简陋集贸市场蓬头垢面,支个军用床,停个三轮车,租个橱窗,床单铺地,划地为牢的经历;都有过站在路中间扯着嗓子拿着喇叭,吆喝“站一站、看一看、瞧一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辛劳和酸痛;都有过不管年龄大小来的都是客,屈尊“大哥哥、大姐姐、小妹妹”甜甜叫着的心灵扭曲和悲凉;都有过腰缠女人丝袜装的万元现金,累了困了铺个报纸躺在火车硬座席下的辛酸和艰辛;都有过冒着车上被劫、地下被打、厂家被骗、车毁人残的风险和危恐;都有过广州的炎热晕厥、苏杭的潮湿无眠,汉正街的欺行霸市、义乌市场的真假难辨的无奈和无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熬过最初拚拚杀杀、打打斗斗被马克思《资本论》描述“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的原始资本积累的过程。再或经高人指点;或某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遇;或一掷千金到清华、北大洗脑镀金,或误打误撞、瞎猫碰上死耗子、神奇地走上了渠道为王、商场为王、现金为王、名牌为王的现代理念的正规经商思路。在“双轨并制”卖方为王的年代,靠“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练就的胆;靠“鬼推磨、磨推鬼”通神的钱;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情商的高,一路过关斩将,夺隘抢滩,逢难递钱,遇事铺金,从而成就了各个行业的贏家、翘楚,博得一时赞誉、一世英名。在中国大众创新、万众创业史上写下浓浓一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他们,从屌丝拚到小康,从草根挤到精英,从禁锢熬到自由,从卑微争到尊严,从囊中羞涩赚到财务自由,从唯唯诺诺站到腰杆挺直,从笨手笨脚搏到长袖善舞。从缄默无语做到话语有权。逆袭上扬,演绎了一首“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自强不息、“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生凯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一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不得已上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为不安分的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为自尊的生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为自我的证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路上的辛酸已融进我的眼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心灵的困境已化作我的坚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次不期而遇的庙会,还能找回儿时赶会的感觉吗?我还能看到儿时的物品,喜欢的玩具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找找那个用树杈做成的弹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找找用铁丝编成的56式仿制手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找找用子弹壳制成的飞天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找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还想找,能找回我梦幻般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坐三站地就来到了三门峡陕州区西南方向的叫大营镇的一个庙会。庙会设在一个有三公里长的兴隆路上。兴隆路,庙会兴盛,生意兴隆。它恰恰和中国地形走势相反,东高西低呈坡度延伸。</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庙会一路三行顺势排开,路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从衣帽鞋袜到糕点制作;从日常用品到瓜果蔬菜;从铁炉锻打的农用机具到手工制作的家庭用品;从通讯音响配件到当地稀奇的土特产。云集了众多的商品,一应俱全,无所不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紧靠路边的一排,则荟萃陕州的当地小吃。诱惑的饭菜香味袅袅升腾,香飘四溢,弥漫在整个集会上,让人垂涎欲滴,闻味下马,品香驻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站在高处极目四望,整个集会场面蔚为壮观,人流如织,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叫买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高贵的、低俗的;品牌的、仿制的;现代的、古老的;花哨的、平实的;洋气的、土著的都充斥、交织在这个喧嚣的集会中,让人目无睱顾。置身其间,著名的哲学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在这个“近乡情更怯”的集市上,已经“不敢问来人”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慢慢看,细细瞧。徜徉在来来往往、既有慢条斯理、又有行色匆匆,既有讨价还价又有闲庭信步的人群中。超市司空见惯包装精美的“好想你”大枣,新疆薄皮核桃,金龙鱼桶装油,以及阿迪达斯、耐克、李宁牌等服装也“飞入寻常庙会中”。思念、三全等全国知名冷冻食品也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庙会上里占有了一席之地。大型商场执牛耳的品牌商品也能窥见端倪。 稀奇古怪的铁制农具;大如芭蕉叶焦黄焦黄的烟叶;现卷现抽、现抽现卷的香烟;磨出沁人心脾香油的粗笨石磨;导出河南名吃蒜面条味的石蒜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还有那伶牙俐齿贩买菜刀的。为验锋利无比,菜刀削纸、砍刀削铁,嘴里喋喋不休曰刀锋斧利如相声贯口报菜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更让我惊叹的是农民伯伯发挥聪明才智的极致聪慧,居然将城市打下废弃的液化气罐,变废为宝, 发挥余热,巧妙地制成农家乐烧柴火用的炉子。再烹调出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再让那些驱车数十公里的城市白领们,品尝一下农村的锅灶做出的散养鸡、做出的鲜活鱼、做出的唧唧菜炒鸡蛋应该是原生态、锅台灶,地下水,喷香、喷香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汇入在这个浓郁的乡村庙会的氛围里,闻到了儿时故乡的味道,升腾了久违的感觉,置身了幻化的童年时代,走入了纯真无邪的年代,一种别样“激情燃烧的岁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极力寻找儿时的记忆,极力搜索儿时的所爱,极力辨别林林总总的熟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不是小时候用的锅拍吗?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一个师傅在那里专心制作锅拍、炊帚等用具,立刻把我吸引了过去。从我记事起,家里的锅拍就伴随着我成长。不管是擀面条还是包包子、饺子,还是晾晒什么东西,这个看似普通、小小的锅拍,透气吸水性能好,起的作用真不小。假如没有这个锅拍,还真不知道能用别的什么代替更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锅拍到底用什么材料制作的?我还真不知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编制师傅一边熟练地为炊帚紧绳,一边看出我的不解,慢慢向我娓娓道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原来锅拍是是用高梁节做成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高梁分为高梁杆、高梁 节、高梁穗。高梁杆经过加工可做生畜饲料,而高梁节用处就大了,不但做锅拍、锅盖还能做盖帘、门帘等。小时候喜欢的蝈蝈、蟋蟀的笼子就是以它为材料制作的。而制作炊帚、条帚、扫帚等就是去掉高梁粒后的高梁毛做成的。看来祖先的聪明才智和就地取材精神在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物尽其用、合理灵巧地利用了上天赐于我们的物华天宝,而在城市已不好买到古老的、传承的高梁节制作的物品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看到它既亲切又熟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高梁浑身都是宝”,编制师傅自豪并不屑地地对我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不知道莫言《红高粱》,父母就用这个红高粱做的条帚疙瘩、炊帚疙瘩教育过我。可怜天下父母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知道莫言《红高粱》,却不知道锅拍、炊帚、条帚等是用高梁节、高梁毛做成的。滑天下之大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地的粉浆面条、当地的辣椒油、当地的石籽烧饼,绝配。地地道道的老陕饭,过瘾,胜如饕餮大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继续穿梭、继续来之不易的赶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辣椒,怎么卖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不是辣椒,是秦椒!”简单买卖人的对话,让我停下了挪动的脚步。硕大的摊位,成串成串、成包成包、成堆成堆、红彤彤的秦椒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抢眼。宛红的海洋、如红的天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听见秦椒,看见秦椒,我想到了西安一次物种名词的对决纠正。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前年去西藏,回来路过西安,走在老陕们常去的街巷吃小吃,猛看到专卖辣椒的专卖店,不,秦椒。门头大大的“秦椒”二字,铺天盖地秦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是母亲常说的秦椒吗?真的有秦椒这个词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误解了母亲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说起秦椒,也真是一种汗颜。母亲五十年代中期就随父亲离开故乡,先后在洛阳、三门峡生活过。五十年代末就定居在郑州。虽生活习惯有了很大改变,但母亲的乡音未改,老家生活的俗语和用语,仍在日常生活中“肆无忌惮”、娴熟地运用。浓郁、地道的家乡话和富有哲理的土话,始终伴随终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平时日常生活,母亲总说玉米叫玉蜀秫,头叫低脑,膝盖叫不老盖,而把众多品种的辣椒统统叫秦椒。觉得母亲说的是家乡的土话,不合时宜,也让人听不懂。多次“数落”过母亲,数次纠正母亲的辣椒用语,但母亲仍“我行我素”、不改初“音”。只能您叫你的秦椒,我说我们的辣椒;你曰您的日头,我云我们的太阳。彼此心照不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孤陋寡闻的我们却不知秦椒至少在中国大地上叫了六百多年了。明朝时从国外引进,八百里秦川所产最佳而为秦椒。不是所有的辣椒都叫秦椒,也不是所有的秦椒都叫辣椒。秦椒是辣椒族最古老、最正宗的一个品种,素有“椒中之王”之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毛主席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秦椒还有个不是正史的历史渊源。传说岳飞被冤死后,在周口有个卖辣椒的商贩,为了泄气,把辣椒说成秦椒,走街串巷,让人在锅里炸它,以示恨意。秦椒就这样传开了。秦桧一错、一炸,就错、就炸、跪了几百年。看来,历史的罪人当不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母亲没有错。母亲比我们智慧,比我们传承,比我们正宗,比我们时尚,比我们前卫,比我们现代。她让一个古老的物种名称至少在我们姊妹四人传承了下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历史上误读过秦始皇,他统一了国家。书同文、车同轨、度同制、改币制、统思想。远比焚书坑儒更让历史情有独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历史误读过刘邦,他推翻第一个封建王朝,让“王候将相,宁有种乎?”思想深入人心。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敌破臣亡已被历史长河冲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历史误读过武则天。高高矗立的无字碑,举国科举考试制度、广揽英才不避仇怨,让我们淡忘了她做为女皇不得已而为之的种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历史误读过成吉思汗。“一代天骄”,唯才是举,多方变革,改变了世界的格局;历史误读过朱元璋,他是个思想文化人格极为丰富的皇帝。他杀伐贪赃枉法无数,却没有杀过一个穷人;历史误读过袁世凯,他是晚清中国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而我,我们,却误读、误解了母亲,误解的理由仅仅是一个物种的称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就误读了母亲秦椒这个词吗?扪心自问,我们误读、误解母亲多少个“秦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网络上盛行调侃河南方言考级等级测试。我想母亲等级考评应该是最高分的,甚至是可以考级保送的。我也可以。这应该是毋庸置疑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注意安全,你想什么呢?你看,冰糖制品!”儿子母亲推推我、提醒式的朝我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过去用稻草现在用白泡沫插满各式各样以冰糖为原料制作的各种造型的糖类人物、动物、玩具。形象逼真活灵活现。那是冰糖小羊!那是冰糖老虎!那是冰糖美人!我转着圈眼角湿湿的贪婪的看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芝麻糕,米花糕、月芽糖、花生酥摊位前让我流连驻足。 一块块糕点让我记起小时候谁买了米花糕都不会独呑,都得你咬一口他咬一口。有时候还会因为多吃一粒沾着冰糖的米花而大打出手、哭鼻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更奇特的是在这里居然看到了我们老家土特产:柿子和柿饼,那可是小时候的最爱,也可能是我知道最早的水果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我记忆里,老家的柿子分蒸馍柿(形状馒头)和火葫芦柿(小烘柿)。蒸馍柿一般需要脱涩,我常见母亲把柿子放在有温热水的大缸或大沙锅里,放在炉台上,预热24小时,第二天就可以吃到又脆又甜的柿子了。这叫醂(lan)柿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而小柿子即火葫芦柿子就是乡下孩子最爱,捂柿子更是乐此不疲的事情。不等它自然成熟、自然脱涩,急不可耐就把他从树上摘下来拿到麦场堆的高高的麦秸垛里,偷偷摸摸地纵深掏个小洞,将小柿子小心翼翼放到里面,利用麦秸的热度捂熟,大概放个十天左右就可以吃到又软又糯的柿子了。这就叫烘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记忆犹新等待捂熟的几天是查着指头过、最难熬的。茶饭不思,度日如年,仿如得了相思病一样,不时跑去这看看、那瞅瞅。往往心急火燎跑到藏麦秸洞里的柿子没找着,却歪打正着将别的孩子藏的一古脑都找了出来。而别的孩子也如法炮制循环往复这种没有规矩、没有章法的寻物,“捷足者先得”。而有的孩子左掏右掏转着麦秸垛掏,只能“望洞兴叹”蹲着地上哭的份了。而我们则吃着甜如蜜的烘柿,如同捏软柿子样、趾高气扬远远地捏着、看着这些倒霉蛋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儿时的梦呓,儿时的味道,儿时的玩趣。虽然儿时赶会的商品丰富程度远没有现在充裕和极大富有,但与半大孩子又有何干?赶会仍然是孩子们趋之若鹜的场所。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走到售卖口罩的摊前,去年春节前风靡全球、一时“洛阳纸贵”、“皇帝女儿不愁嫁”的口罩,而今却跌落10元50个。悄无声息地蜷缩在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少有人问津,让人感到“货卖当下值”,“成也口罩,败也口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次赶会也欣喜地发现,商品极大丰富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在各个方面却都显示出了时代的变迁,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以及人们对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架子车、独轮车为主要工具而改为款式新颖的轿车和轻便的电动车出行;过去青灰一色的穿着被板正、花绿相间、质地良好的行头所代替;昔日街道尘土飞扬、黄沙遍地被笔直柏油马路,整齐行道树所掩饰。人们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同步飞扬。“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赶会最大的变化是 买卖的付款方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每个摊位必不可少的是支付宝、微信二维码。不管男女、不管老少,人手一机,用极熟练手法轻松在手机上完成现金支付。这就是社会的进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走着,看着。看着,走着。儿时熟悉、用过、玩过的件件物什,看着、看着就有掉下眼泪的冲动。那时候都是母亲领着我们去赶会,时时都能想起为母亲讨要钱争买零食、玩具的情景。看见某一样玩具,脑子就闪现儿时逛会的场景,无名的蹉跎感,无名的失落感,无名的“归途”感,不知不觉就会流下不争气的眼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来到陕州,赶了一次会,荡涤了心灵,让我想了很多。触景生情地回忆儿时的高光时刻,也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荣光,更是一种回忆,还是一种无尚美好的憧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夕阳渐渐西下,人流渐渐少去,寒流肆虐不止,我裹紧防寒保暖大衣,仍流连、踟蹰在赶会之中,久久不愿离去……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慢慢回味、慢慢回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二零二一年一月五日22时50分写于三门峡陕州区锦源宾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终稿于二零二一年四月四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后记:为提高写作水平,觅余秋雨《文化苦旅》、《千年一叹》、《行者无疆》等,细细研磨。余每到一地挑灯夜写,即发杂志、报社,形成“苦旅”、“一叹”、“无疆”。叹余氏读万卷书,惊余氏行万里路。即极力效仿,三门峡四天,每天一篇,无奈形不似神不似,书、路不及余氏,汗颜至极。好在《三门峡大坝-黄河-三门峡》、《赶会想到的……》后期多方修改、润色、行家指导,方敢发朋友圈。望读者多提宝贵意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此文修、润中,承蒙苗巍先生文章立意架构指正,郭玲女士背景音乐指定。在此表示衷心感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