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文/李小惠</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编辑/阳光</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早春二月的江城，已有了盎然的春意：桃红柳绿，鸟语花香。到了月明星稀，万籁俱寂的静夜，遥望夜空中一闪一闪的寒星，仿佛又见了母亲那深邃亲切的眼睛，也这么久长、这么慈祥地凝视着我，想到这样美的世界，这样好的人间，母亲再也不能见到，而我今生不再能沐浴在母亲慈爱的目光之中，无论如何禁不住潸然滚落的珠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我母亲年轻时是个非常美丽贤淑的人，她出身书香，性情温柔，对子女十分疼爱，我很爱自己的母亲。不幸近四、五年来，母亲患了老年痴呆病。</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起初她还能够照料自己和我老父的起居饮食，后来，渐渐倦怠下来，家务事完全交给保姆，除了吃喝拉撒睡，便是一个人呆坐呆立，每日蓬头垢面，连小便都时常尿在身上，与从前的母亲判若两人，白发蓬头，形容枯槁，一双失去光泽的大眼睛，混混浊浊、痴痴呆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从此我的生活就过得越来越累，工作家务既忙，离娘家又远，每个星期天匆匆赶回家，里里外外忙碌一天，待到与父母道声再见时，常常精疲力竭地抬不动腿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2px;">最让我伤心的是母亲，她不再像从前一样嘘寒问暖，做些好吃的菜招待我们，每次回去，她只是怯生生地跟着我，用那失神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瞧，久而久之，我就对这种注视颇为不耐，有时竟嗔怪她：“妈，您老这样看我做什么呀！”，母亲这时常很惶惑，仿佛做错了事似的一声不响地走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去年暑假，我照例回娘家去做几天“工”，打扫清洁，缝补浆洗。一天夜里，我睡的正香被开门声惊醒，朦胧中见房门半开，母亲瘦小的身影探进来，见我已醒，便有些踌躇，侧着身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做啥？妈妈。”我问道，“看看你”，母亲悄声回答说。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呆看，我早习以为常，便翻身又睡去，不知多久，一觉醒来，转身一看，我吓了一跳，黑暗中，母亲还那么侧身呆立在门口盯着我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几个月以后，我久病的母亲溘然长逝了。虽然母亲很久没有施爱予我，我甚至在内心深处早已将她当成一个累赘，可她的死，却那么强烈地震撼着我的灵魂，陷我于深深的哀伤和自责之中，日子愈久，这哀伤愈痛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深夜抬头所见的寒星，使我联想起久不见的母亲的目光，我突然大彻大悟：母亲晚年已失去做任何事的能力，甚至神志也不大清楚，只有母爱的情感不曾泯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目光来抚爱自己的孩子。</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世界上有许多事物也如此，它在你身旁时你忽视它，轻视它，也许你太习惯了，太腻味了，当有一天你永远失去了它，你才会发现那失去的也许正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你会像我一样久久地被这种切肤的悔恨和哀悼折磨着。朋友：珍爱您身边一切美好的东西吧！在您还没有失去的时候珍爱它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子欲养而亲不在”我的母亲去世已经二十七年了，我写这篇祭文时才四十三岁，而今我已是古稀之年的老妪。又到清明，春雨沥沥，我对母亲的思念年复一年，从未去心。又翻出这篇泣血祭文，献给我九泉之下的母亲，聊慰我心。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二零二零年四月</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