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记忆(2):骑在煤背上的村庄

自然

<p class="ql-block">我的家乡陶卜洼村,隶属今朔州市平鲁区白堂乡,位于巍巍黑驼山下,地下煤炭资源丰富,开采历史久远。相传陶卜洼历史上本无村,先有煤窑后有村。先民早年是煤窑工,从四方八面聚集而来,在这里定居下来,慢慢形成了村庄。村因煤而生,因煤而兴,素有“骑在煤背上的村庄”和“煤炭村”之美称。</p> <p class="ql-block">陶卜洼西小阳坡古煤窑经考证早在明代己开采,300余梯,清乾隆、咸丰、同治年间这里开采最多。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记事以来,村里和周边开采的煤窑有3座,县地方国营双合成煤矿有1座,煤源滚滚,煤炭业生意十分兴隆。据《平鲁煤炭志》载:平鲁煤炭开采久远,早在明朝年间己开采,从古窑分布情况看,多分布在煤田边缘和煤层露头处,至今古窑口完好或遗迹尚存。其中有据可考的古窑有330余座,多分布在陶卜洼附近和小峰山周围的代井沟、宋井沟。其中陶卜洼可考的古窑有36座,占全县古窑口总数的10.9%。由此可见陶卜洼煤炭开采历史地位和“煤炭村”历史定位。</p> <p class="ql-block">(图为陶卜洼古窑口照片)</p> <p class="ql-block">陶卜洼古煤窑井型全部为梯井,沿袭原始落后开采方式。自然通风,出煤靠人背,照明靠油灯,开采靠人工镐刨落煤。梯井最多500余梯,最少120余梯,一般为200至300余梯。梯井全部为独眼井,仅有一个行人通风口,另用片石在梯井一侧表有通风道,连接地面高处通风烟道口(当地人称接火),靠自然通风,井下通风条件极差,经常发生闷死人现象(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窑工用镐刨拉槽拈角铁钎锤击落煤,大块煤由窑工背出,煤面撒入巷道一侧封存。年产量可达2000吨左右。仅能满足当地工需民用。我们儿时,不懂安全常识,经常到未封闭好的古窑捉迷藏玩耍,有时还利用古空积水到井下挑水。还到生产的煤窑观看窑工背炭和煤场交易的热闹情景。从小见证了古人落后的开采历史。60年代初地方国营双合成煤矿,最早进行技术改造,改梯井为斜井;改人背为蒸气机绞车提升;改油灯照明为矿灯照明;改人工镐刨为炮采落煤;改独眼井为主副井;改自然通风为机械通风,改善了安全生产条件,减轻了工人的劳动强度,提高了生产效益,保障了矿工安全。我们村符合条件在矿上班的全部转为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代国营煤矿职工,转了户,吃上了供应粮,挣上了工资,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真是托了共产党的福。村里原有的煤窑由乡村两级集体经营,逐步进行技术改造。村民亦工亦农,从煤矿发展中得到了实惠。到1980年全县所有煤矿告别了人背梯井,全部实现了“四消灭”,即人背梯井、独眼井、自然通风、矿灯照明。随着时代发展,直到2000年以来当地煤炭业得到飞速发展,一大批现代化矿井崛起,成为经济发展主体。我们煤炭村顺应煤炭形势发展,煤矿资源整合,采煤方法改革,村庄整体搬迁,从此煤炭村不复存在,部分符合条件村民仍可在矿上就业。但历史上长时期存在的煤炭村烙印永远铭记。</p> <p class="ql-block">陶卜洼煤炭村产生以来,杂姓人家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外来多元文化,锤练和养成了团结、互助、和善、友爱的优良传统。并辅之培育了煤炭行业吃苦耐劳、不畏难险、勇于奉献的特别能战斗的矿工精神,是值得当今陶卜人学习传承和发扬广大的。但由于历史形成原因,也程度不同地滋生了窑黑子不攒钱,大吃大喝的不良生活习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求上进。滋生了袓祖辈辈依赖煤,不离煤,单一煤炭经济的思维定律,忽略和放松了农业生产发展,不利于在激烈市场竟争中求得生存和发展。滋生了粗放式管理思想和方法,不学习,不创新,不适应现代煤炭企业管理需要。</p> <p class="ql-block">陶卜洼煤炭村,根据煤炭企业的发展需要,实施整体搬迀。但一代又一代陶卜洼煤炭人,常年工作在漆黑的地层深处,冒着水、火、瓦斯、煤尘、顶板五大自然灾害的危险,在黑暗中,挥舞铁锹,给人间带来光和热,自己却背负着尘肺和风湿的痛苦的故事永生难忘。你们是在黑暗中开采“光明”的人,你们又像一块煤,燃烧自己,奉献着光明。我从小生在煤乡这块地上,对煤乡有着母亲般的大爱,对一代又一代煤炭人更是从内心深处充满敬爱。在即将全部搬迁之际,赞美你们辛勤与朴素!赞美你们的平凡与伟大!赞美你们舍小家保大家的精神!同时期望各级政府,尽快落实各项安置政策,做好后搬迁时代老百姓安置工作。再见吧,我十分怀念的家乡——陶卜洼煤炭村!</p> <p class="ql-block">(部分照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