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趣事‖哦，牛打架……

但愿

◎哦，牛打架……但愿/文春天的牧场上，一场风雨即将搅乱这个闲静的午后。云层开始下降，空气中传来浑浊与沉闷的气氛，一种紧张不安的症状，正加速发酵。 不好，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走，快让开，牛要打架了……”是张家的牛主人，几声穿破云天的尖叫中，只见他试图用力地拽住牛绳子，想拉回一头要决斗牛的意志，绝非易事。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不过倒是提醒了对面“刷抖音”的李家牛主人，危险来袭，注意安全啦！话音还没落，就见张家的牛，从前面的一大团阴云中，几个箭步，气焰嚣张中杀了过来……“你个仙人板板滴，上次你就跟老子讲狠耍横，不是主人把我们两个给拉开，没有机会决一死战，要不你早就嗝屁哒。今天，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不打死你，你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其实，李家正在吃草的牛，它早就在空气的分子里就闻到了对手要爆裂的睾丸，发出了决不轻饶对手的叫啸。试问，哪有仇人相见不格外眼红的呢？ 说时迟，那时快。李家的牛在趁对方杀到之前，身体下意识就作好了一个四平八稳往下扎的马步，再运气守住丹田的同时，头顶再朝外伸出了两把明晃晃的“钢刀”。不管草场上的人群里，发出了怎样的尖叫与诅咒，可依然是无法改变眼前的剑拔弩张与“战争”趋势的。“嘭嘭，嘭嘭……”是两头健壮如山的铁牯牛，头部猛烈地撞到一起后，发出了山崩地裂的巨响。空气格外沉闷，让嗓子有种剧烈的沙哑与撕裂感，破腔而出。“操你妈，两头牛真的打起来了哟，大家都快来看……”人群很快由先前的惊慌变成了现在的围观。其实，看君请放心，牛打架是不会打人与冲撞人的；除非，慌乱中牛蹄踩到了人。原本以为张家的牛会占尽先下手的优势，因为大家普遍看好其身上安装的与“兰博鸡泥”同款的世界上最先进的V12直列平衡式空冷的发动机，四脚还拥有“米胖子”最新研发的全地形的轮胎，外加“波斯”的ESP车身稳定与制动系统，等等；其一脚踩到底的油门所爆发的巅峰值，让多少人为之侧目与疯狂呀！然，结果呢？！李家的牛仅仅用了一个“四两拨千斤”——来自中华武术的秘笈，就将大胆冒犯之敌人给摔了个四脚朝天与痛快。俗话：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此话，不假。“张哥，你家刚花巨资组装的国产超跑——‘兰博基尼’，还是敌不过李哥的原版进口V6的‘汗血爆嘛730’哟？！”“嘻嘻、哈哈。”……人群里，时不时还“东风快递”过来揶揄与嘲讽的味道，让张家的牛主人脸色上开始挂不住了。事实胜于雄辩，自己的牛在第一回合中，就摔了个跟斗，表现也太差人意了罢，难怪这家伙平时耕田也得不上力。这次，遇到检验成色的时候，立马就露出破绽了。气得他咬牙切齿破口大骂：“你个砍脑壳的，狗日的畜牲，等下回家后，老子再用鞭子抽死你，抽死你这个挑起梁子又自不量力的家伙……”。围观的人群里，更是一阵阵爽朗的哄笑。跟着大人出来放牛的也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们更是不放过难得的机会，手舞足蹈地疯癫着，并不时地在地上打滚，场面更加混乱不堪了。“畜牲打架，管它麻逼的。放心罢，打不死滴。就算打死了，我们也有肉吃呀……” “是呀！我们先看下热闹吧！反正整个下午也没什么卵事要搞。”……几个青壮年更是朝两家牛主人各甩了一只香烟，不管牛主人接到手没有，自己再“啪”地一声，用火花点燃了其身后的整个天空。“黄毛你个叼毛，这个时候还跟老子开玩笑，快想办法来帮忙呀！”是张家的牛主人气急败坏地朝人群中吼道。还是李家的牛主人稳重，四十有多的他，一边叫大人小孩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一边叫后生子赶紧回村里叫人过来帮忙，是事不宜迟，马上！他接着又补充道：“俨下，正是春耕备战的时候，我们的耕牛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回到场上，张家的牛出师不顺，只有自己在心里总结到：“它妈的个逼，今天是活见鬼了，老子百米加速起来至少也有1200牛米的扭矩呀！肯定是脚下四只刚买的‘米胖子’，没有经过市场的考验——尽是厂家吹出来的数据，这下害得老子脚底抹油——打滑，失了先机。不行，老子修改下进攻的参数下，不信老子搞不死你……”说完，只见它马上调整好身姿，并打开（瞪大）身上的“远光灯”（牛眼）——目眦尽裂，并再次雄风出战。李家的牛也不是马虎的角色，得益于其是德系百年大厂的技术，且原装进口的汗血“爆嘛”的基因，实力不是吹得。首战并告捷的它，自信心再次爆棚。再次在对手耳边上教训道：“你个杂种，老子今天让你死个明白，干死你……”此时，世上一切的词语描述都是赶不上场面上两个王者之间巅峰的对决的。什么你鼎我抗、我劈你扫；什么车灯、车头、车尾部摩擦后发出的火花四溅；什么天崩地裂的大碰撞后，身体内骨节的爆响，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竞技与力量在演绎的暴力美学，都是闪电与意志在决意高下。只看得，旁人的嗓子提到节骨眼上，心一阵紧过一阵。大家都忘了自己是要做什么事情的，两家的牛主人更是气得地下的烟蒂丢了一地……不知道这样紧张的气氛与打斗又过来多久，待陆续从村里赶来的救兵——男女老少的时候，大家手上都拿有绳子、火把、扁担、木棒等。不过，此时场上已经见了分晓，战绩是李家的牛险胜。不过，它也挂彩——牛的额头上顶破一大块皮，打斗中血渍让全身看上去好恐怖。反观这张家的牛，车大灯（牛眼睛）撞破——零件散落一地（周身挂彩）；可能高手比试的最后，就是它自己都认为斗下去只会没命，所以边逃跑，边发出阵阵的哀吟声，跟在它身后是逐渐散开的阴云……人群中还有一个老者，就是张家的牛主人的爸爸，他已经气得不轻了。当着众人的面，跳骂着自己的儿子，没有看好牛，牛打架是小事，牛打架受伤了没有牛耕田是大件事！当然，说这些话，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满脸委屈的儿子，只能跑到张家的牛主人的面前说：“张叔叔，下次你到哪里放牛要告诉我下，我们好错开呀！”当大家随着这场来之激烈、收之惨烈的“牛打架”的事件，再到各怀心事，各自回家。彼时，天空的云朵又重归了笑脸，地上的绿草也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歌唱。 只有围观人群中的一个后生仔，他还在空旷无际的大草原上，对着手机叫到：哇靠，这不是一场斗牛片，这是一部电影镜头里最精彩的“警匪”枪战与追车大片，现场感太刺激、太过瘾了！还好，老子重头到尾都用手机录了视频，不仅自己可以重放，而且还可以分享到抖音……” 再到后面的后面，只能依稀听到该后生仔发狂的声音：“疯了，真他妈逼的疯了，短短两小时，该抖音围观与点赞人数，就双双过百万级……” 最后，空旷的大草原上，只有他一个笑在了最后。 2021/03/10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