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丫记载原126师师长宋宗汉回忆1979年对越还击作战录。

李跃纯

原126师师长宋宗汉回忆1979年对越还击作战。

宋宗汉伯伯是42军的副军长，1979年126师的师长，宋宗汉伯伯性格刚烈，母亲的战友，爱留长头发的张阿姨却爱上了他！

　　在莲丫（依豆莲花）最后一次去军休所去看他时，他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这时，他躺在客厅里的床上，看到我时，努力地想用抖动的手，表达写字的样子！我知道，伯伯是在让我将他以前说过的战斗往事写下来！伯伯曾说，我们的部队，在保家卫国，战事几十年后，应该有人把它记录下来。莲丫，我们希望你把战场上的英雄们的事迹，一定要写出来！宋宗汉伯伯已于2014年1月4日因病去世了。送走宋宗汉伯伯后，我也大病了一场，视力更弱，但我在坚持着，将126师在自卫还击战中的英雄战事写下来！

【温馨提示】：文章细节回忆完整，篇幅较长，请在时间充裕下仔细阅读。

　　宋宗汉伯伯说，在开战前的三个月，就和你家老兵有过沟通！当时的报纸和广播都在讲中越边界的紧张局势！

当时莲丫你从广东回后方基地，你说了，在广东可以看到香港的电视，你说看电视上，那些越南难民很可怜，他们多是华侨，被当局赶到大海上，那一船又一船的难民，将香港的昂船州难民营都挤满了！上百万名华侨逃向边界。那时我们的国家物资供应有计划，广东省和广西一下子要接纳那么多的华侨，的确有困难。

　　宋宗汉伯伯说，当接到以拉练名义去边境时，我们都感觉到是一定要自卫还击了！

当时，我们126师的部队，从耒阳出发，经崇左赶到边界时，下边有的参谋就说：看看行军路上，别的部队的大炮，再看看我们师的76加浓炮，我们的装备落后了！我就说他了，打仗不能光凭武器好，还得用智慧！

　　我了解我们的部队，126师这几年，也是拿锄头搞生产多，开会念报纸多！我的师里，真正打过仗的老兵不多了！一摸底，也就40多人。开了会，打过仗的老兵大多加强到团。副师長孙权佳加强到376团，副师長许英发加强到378团。从131师调来的赵连玉副师長先去377团。

我们部队原来在那花，可后来有变动。

　　在126师，3个团都是在东北组建的。376团能打狠仗，377团爱打冲锋，378团善守备。

在上级决定我师分两路包抄东溪时，所有开会的领导，都将左路军的位置表决给了376团。因为该团在战前训练时，射击准，考核优秀。378团，在朝鲜时，曾在黄草岭最后一战上阵，打阻击掩护大部队，与大鼻子硬拼后又全身而退，如今这个团在野营拉练中，長途奔袭的能力突出，就成了右路军的首选。

　　我们师里，对右路军是上378团，还是377团是有过争论的。我对求战心切的377团团長说：好好打！小霸们的作战特点是散、灵、小。我们这次作战将用车轮战朮，有你们团打冲锋的时候，后来在东溪以上的战斗中，377团打得好！我们设立了师前指，成员有副师長孙权佳和副政委和43军坦克团的领导。

　　部队为了迷惑敌人，在开战前几天，我们与129师换了战区。

我们师成了42军撕口子的部队。我们在开战第一天的任务是，用2个团为钳型先锋，从20号界碑出发，在当天必须拿下东溪，并守住它，以掩护124师的部队打向高平。

　　我们师左路军是用376团的主力，搭坦克快速的向东渓攻击前进。我们师的右路军是徒步向东溪攻击前进。

由于这次打击，是落实总参制定的，用近2百辆坦克，向高平快速攻击计划，其开门戏的东溪攻击战，打得出彩，很重要！

　　为了保证计划的实施，我们师在战前演习时，就搞了模拟攻击东溪的步坦演练。

当时的训练条件很艰苦，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演习手榴弹和火箭弹。因为我当时要求，在376团模拟进攻的28公里多的路段上〈地图距离是17公里，后来实战距离超过33公里），充当蓝方的守军，在攻击中，至少要用1万颗手榴弹以上。我的目的是，让我的376团数千名将士，知道自己怎样在敌人密集的枪林弹雨中生存，并且能在最大限度的生存下来！毛主席曾说过，只有有效地保存自已，才能消灭敌人！

　　第1天训练下来，师后勤部说，教练弹不够用了！我就说，当年我们打老蒋，打美国大鼻子，用什么训练打坦克，用塘泥，用啃过的苞米棒！我说过以后，就发现，战区外的玉米地，一夜之间沒了苞棒，我将负责采购的基层干部，用电话训了一通，我说，你是没上过战场的，你这样做，会暴露我们师的训练意图的！快叫部队将玉米杆子割了！种上别的东西！

　　当模拟向东溪的坦载步兵的训练开始后，43军的坦克，载着我师376团的步兵，沿着山沟里冲锋时，蓝方密集的空包头弹在射击，演习的手榴弹在空中飞舞，坦克身上沾满一团团红塘泥，前指里，有人就说，这样的快速进攻不行。当时，上级就开会了。

上级说，我们面临着有限的时间，在三天内必须打到近80公里的高平去。我们也想有大量的装甲运兵车，但是时间不等人。同志们那，当年，我们在抗美援朝战场上，都看到过美国兵坐在坦克上，去增援部队打仗的，我们要告诉干部战士们，为了保卫祖国，徒步进攻也会有牺牲，在坦克上战斗也会有牺牲。

我们师的干部战士，在出发前，都是写了光荣书，也向党向祖国宣誓了！

战斗要开始了，战场上的子弹炮火是最无情的。干部战士都会面临生死的考验。

　　在战前，我最担心地就是376团的步坦脱节，和378团在崎岖山道上攻击时间，不能赶在2月17日中午前赶到东溪的问题。要知道大部队的山间攻击行军实际距离，接近了40多公里。在战前，我方的少量侦察人员在这一带曾走过，因是避敌侦察，最長的用时为7个半小时。

上级只是要求坦克部队在进攻开始时，坦克必须在3小时之内开进东溪，而我们师的126团的主要任务，是保证坦克的准时到达并协守！

1979年2月17日6时30分，我们师及团76毫米以上的火炮116门，加上军炮群的炮火，对我军防线前的45个目标进行了15分钟的摧毁和压制。我们的工兵已前出布局关口土石堤，在20号界碑处进行了“320”爆破，为步兵和坦克排雷开避道路。126师的左右两路穿插部队从20号界碑并肩突出布局关外。

　　先讲讲我们师的右路军。

我记得当时孙权佳曾经报上来的战斗序列是，43军坦克团1营1连为尖兵连，后面是坦克2连，没有撘载歩兵，冲锋在全营的前头。我师376团1营的步兵负责与其交替掩护进攻。376团的1营1连撘坦克3连，跟在43军坦克团运动保障队（领队吴本改指导员）之后。

126师的副师長孙权佳和坦克团副团長等人共乘一辆坦克，跟在376团1营之后。126师师前指另外的成员，另撘一辆坦克，其后是43军坦克团指挥所的坦克，376团副团長杨云孝带2营主力撘43军2营、3营坦克。126师副政委林凤云，也在43军坦克5连的位置上。42军的坦克2营紧跟在43军坦克团之后，42军2营，1营和3营的坦克上撘载372团的主力，在这1百余辆的坦克队中，还有北京军区自行火炮1个营。在这些坦克的后边，是由45辆汽车撘载的372团等部队。

　　在2月17日的6时45分，43军坦克团1连在连長王庆雪和指导员林梦珠的指挥下，沿着牛车小道攻击前进。牛车道的两旁都是悬崖和山沟，坦克只能列纵队，一字長龙的攻击前进！在进攻时，1连的尖刀车被越军放在道中的大石头卡着底盘，无法前进，林梦珠指挥自已的108车，超越105车成了尖刀车，在冲到班波附近时，108车又掉入深坑。当敌人炮弹打来时，林梦珠跳出108车，然后换乘101号坦号车，压着108号车的履带，拿坦克当桥，率全连通过。

126师376团的2连和3连，紧跟坦克进突。是376团2连的尖刀排，是全团的突击排，在排長郭荣乐的率领下，在7时10分，成功地打掉了守在关口阵地不远的班徒1个班的残余敌人。完成了对缺口的突击！2连连長叫李四保，他与郭荣乐曾有过约定，如果进攻顺利，就打一红一白两发信号弹。郭荣乐发弹后，又带领尖刀排再次突进3公里。又打掉敌人1个火力点，歼敌17名。郭荣乐战后立一等功。被广州军区授予战斗英雄。

　　376团1营2连和3连继续在山间小路的左右侧并进。向班波发展进攻。在进到那兰以北时，遭越军火力阻击。376团3连从2连左侧加入战斗，于7时20分攻占班波。歼敌公安屯1个排。就在两连进至班波西侧山垭口时，遭敌阻，伤亡十余人，经过10多分钟的战斗，消灭敌人4个火力点，夺取班波西侧山垭口。7时50分，2连歼敌1个班，攻占了那满西北侧的无名高地。376团1营即负责控制该高地。376团团指率2营、3营搭乘坦克继续前进。

敌人在那悦山口，利用山口狭窄不足3米的路宽，从山上推下石块和树干，将道半堵住，在这里，岩壁上还有一块凸状巨石，挡住山门。坦克纵队被堵在山道上。搭在步兵的坦克2营，也被迫停在那兰，班波地段。这时，敌人在山边两侧，用40火箭筒，反坦克导弹和轻重机枪，射向376团2营在坦克上的战士，有一些战士因用背带拴住自已，以防在坦克高速行驶中不被抛下，而来不及下车，伤亡很大。43军坦克团502号车被击中，驾驶员尤清华牺牲，该车原搭载1个加强班的战士……

负责带队的杨云孝副团長，已下车展开攻击。这时376团1营也冲上山口，控制了制高点。坐在101车上的43军坦克团1连指导员林梦珠，命令驾驶员张东法，用坦克连续撞击了五次大石头，（因为坦克离巨石太近，无法炮击和召唤工兵消除），终将巨石撞开。43军坦克1营冲出山口。

　　在后边反击的376团2营，摧毁了敌人8个火力点，歼敌约1个排。为部队打开道路。376团2营在战斗中徒步攻击前进约2公里，超越了376团1营的战斗队型。

8时15分，376团2营再次上坦克，继续向班翁、靠松山前进。376团1营随后跟进。376团团指率3营在班波西侧下了坦克，徒步何靠松山攻击前进。

43军坦克1连一路向前攻击。在通过班翁河谷时，遇上坦克无法通行的的竹桥。坦克1、2连立即沿河找徒涉地域，交替掩护通过。在坦克过河时，又有2辆坦克淤陷，林梦珠率领剩下的5辆坦克，继续向前冲。于8时30分，冲过了靠松山。紧跟其后的坦克1营的2连和3连也冲过了靠松山。

376团2营搭乘43军坦克2营的坦克，于9时许，继续向靠松山挺进。

靠松山，海拔701米，山道多弯，林密岩洞多。越军在此地部署了反坦克火力带。由于前行的坦克常因阻击而堵路，敌人不停地向我坦克纵队进行攻击。我们126师的副政委林风云，就是在这一带壮烈牺牲的。当他乘坐的装甲车被击中后，林凤云副政委下车徒步指挥作战。不幸胸部中弹牺牲。

　　副师長孙权佳坐的装甲车也中弹了，他的电台被打坏了。起用了备用电台。孙权佳和坦克团副团長顾和良换乘了坦克，又在指挥战斗。43军坦克团担任指挥前卫营的孙辉副团長，当坦克中弹后，又跳上505号坦克继续战斗。

孙权佳换乘坦克后发出的第1道命令就是，376团要全力占领靠松山主峰，同时抢救伤员。

376团的施连星团長、庄志鹏政委，李荣生副团長、林少玉副政委，指挥部队，全力反击。

在最前面的376团2营，在坦克2营的火力掩护下，首先向靠松山主峰发动攻击。在攻击中，376团2营5连的彭副连長，身负重伤后，还在指挥战斗，直到壮烈牺牲。5连战士李定申在战斗中猛打猛冲，毙敌1人，俘敌2人，缴敌冲锋枪一支。李定申后来中弹受伤，在子弹打光的情况下，用最后的一棵手榴弹，与2名企图活捉的敌人，同归于尽。战后，李定申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的称号。

　　就在376团2营等部队在靠松山上与敌人血拼时，已闯过靠松山的43军坦克1连、2连、3连的3位连長，在靠松山下边开碰头会，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大问题，就是地图上东溪的位置是在距边境17公里处，而他们坦克上的油表，已经指向28公里了，他们担心自已是否走错道。经过再次确定方向，他们确认，东溪应该在4公里之内。

当43军坦克团1营的坦克，冲进东溪时，敌人还以为是自已人的坦克。坦克1营横扫东溪城，打断了谅山通往高平的永备通信线路。43军1营的3个坦克连分别占领了东溪的制高点，当坦克1连的指导员林梦珠率领5辆坦克冲上661高地，卡住4号公路的咽喉时，时针指向9时40分！英雄们终于完成了在三小时内打进东溪的任务。

由于前行坦克压断了进东溪的桥梁，桥两岸是很深的岩壁，谷深水急。运动保障队答复要在数小时内修通。坦克大部队开到了桥边的时间已是上午近11时。这座桥对面的三座山上，敌人在不停的扫射，运动保障队取土困难！

就是这么一条桥，隔着坦克一营与大部队，这让所有的人都心急火燎！

这时，冲进东溪的坦克1营面临着坚守的任务。因为在战前侦察中，东溪并无敌军加强连以上的部队。但坦克1营还在防守小股敌人的袭击。306车中弹，车長牺牲了。 敌人更多的部队，被376团的部队给缠住了！回不了东溪。

　　当时，孙权佳可谓是艺高人胆大！当时是留部队在靠松山上拖住敌人然后逐一消灭，还是将部队都冲到东溪桥边久等桥通，放马让敌人过来再打，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按上级要求先冲到东溪，不会担什么责任！拖住敌人打，可是要自担责任的。当时，376团的2营，是先拿下靠松山主峰后，又在掩护后续部队。而后赶到的1营和3营又留守了部分部队接管。当376团2营的主力赶到东溪断桥边时，这条花了5个多小时，利用爆破才建好的徒涉场地，到傍晚6时半才得以通行。花这么長时间开辟新徒涉场的原因，除了敌人扫射，工程量大等原因以外，还因为上游不远处有个小水坝。给爆破取土造成了困难。

　　战后，我问孙权佳说，小通信员（孙权佳曾是376团在打安阳的通讯班長，而宋宗汉是军部的侦察参谋）你就那么坚信我这一路，会及早的打到东溪来的？他很神气地说：知根知底知道战友的能力！

由于在战时穿插中，师指大功率电台信号易被敌方侦听。为保证突袭东溪的成功，我们师指的电台，常处于静默的位置。面对这样的情况，要求指挥员要多观察才能了解自己部队的进展状况。在山地战中，完全靠无线电来指挥作战，是行不通的。我们经过的许多石山，有许多地段是通信的盲角。我手下一位参谋说，有的山石中含有稀有元素散矿带，也会阻断通信。

我率师指，跟着378团徒步穿插时，听到靠松山这个方向不时有剧烈的爆炸声，我估计376团的部队会遇到阻滞，就传令攻击前进的378团加快速度，378团的先头部队1营终于在13时零5分，赶到东溪。

　　在1979年自卫还击战中，许英发副师長加强到378团。378团的任务是：从20号界碑南侧出发，徒步走小路向东溪穿插。

许英发将战斗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先歼无名村和班南之敌，第二阶段是兵分两路向东溪钳击进攻，迅速抢占那野、那外、615高地诸要点。第三阶段是协同376团围歼东溪之敌。

当时，126师师長宋宗汉伯伯在战前对许英发说，我们师的铁拳头，开门仗要打好！许英发伯伯说：有师指在团侧跟着，我有依靠！

　　在2月17日6时45分，炮火攻击后，378团2营为先卫营，徒步沿小路向那兰，无名村发起攻击。

378团2营長黄德放率部打先锋。其副营長宋海钦带领突击连4连在攻击时，被迫击炮掉弹受伤。4连1排12人受伤，牺牲2人。其中1名是麦副连長。随2营行动的378团副团長向树声，指示2营長黄德放率领4连攻击前进，并命令4连、5连从小路左右两侧攻击前进。

4连1排在火力掩护下率先占领那兰村，守敌已退却村南侧山洞。当2排和3排接近那兰村时，遭到山洞中越军的火力攻击。4连長指挥2排先用重机枪压制，后用发火箭弹2枚，将敌火力点打掉。

4连1排在排長唐育忠的带领下，沿着村西甘蔗地向无名村发展进攻。进至无名村南侧时，遭村内和西南侧山脚越军的火力夹击，负伤1人。唐排長命2班以火力继续攻击敌人。

　　当许英发副师長带着378团团指进入到越境2公里处时，看见2营攻击受阻，便进入2营阵地。不久，炮兵群一发炮弹误击营指挥所，许英发副师長负重伤，378团团長程秀兰和团政委负轻伤。126师师医院前救组的医务人员将许英发副师長送到后方。

378团程团長和政委带伤坚持战斗。命令2营继续随着我方火炮的压制，向无名村的敌人进攻。

当4连長带2排和3排赶到无名村附近，以小股多路制敌，以3排打西南山脚，2排配合1排攻击无名村，火箭筒手黄强明在接近敌人30米处时，首发命中，击毁敌机枪火力点后，1排冲进无名村。

378团主力在2营后跟进。 师指率377团（欠1营）随378团后跟进。

　　2月17日7时30分，2营4连接近海拔6百米的隆但、隆行大岭东侧山口。

此地小路两侧为崖壁。战前侦察时，未发现越军在此有重兵把守。当4连贴崖壁潜行至山垭口20米处时，打掉了敌人的1个机枪火力点。消灭了在山洞里约1个班的敌军。

7点40分，4连穿越山垭口。因天雨路滑，随378团行动的马匹，因坡陡不能过，只能留给团后勤带回国内。

8时10分，4连进入班南村。村内守敌退至村北侧的无名高地。2营黄营長指挥4连和5连1排用三面夹攻的方法，夺占该高地。

8时30分，4连和5连歼敌30名后，突破越军的第一道防线。

在班南，师基本指挥部命令378团依照原计划兵分2路。1营向北经班为、班崩向东溪攻击前进；团指率2、3营向西，经东木、朗枣向东溪以南的公路要点615高地和那江攻击前进！1营兵分两路，向东西方向跑步前进。

　　378团1营副营長周名遂率3连跑步通过隆内后，遭到班然右侧山洞的越军火力阻击。周副营長即令重机枪班掩护82无座力炮和40火箭筒占领有利地形射击。歼敌30名。3连于14时48分攻占了4号公路西侧的要点那外。

378团1营营指率1、2连于13时零5分进入了东溪城。这给孤守东溪的43军坦克团1营以巨大的支持。并与孙权佳副师長率领的师前指取得了联系。

　　师前指令378团1营迅速抢占661高地和615高地，组织防御，配合坦克在东溪南北正面展开，保障42军军主力向高平穿插。378团1营以2连夺占661高地东南无名高地，3排从侧后攻击，于17时歼敌1个班，与坦克1连会合。3连沿东梁向南运动，和3连3排夹击615高地之敌。在营属火炮的支援下，于16时攻占高地。毙敌18名，俘敌7名（含中尉和少尉军官各1名）。

378团指率2、3营沿东木、朗枣向615高地、那求方向攻击前进。途中击溃东木、朗枣地区阻击之敌，歼敌一部。后在夜间翻越681高地时，因辨识地图错误，结果向七溪方向多绕了4公里，到当夜23时才进至615高地以南的那雀和靠宝北侧的无名高地。到18曰后调整部署，向南组织防御。

　　126师的师長宋宗汉伯伯说，当我接到378团1营进于17时13时进入东溪的消息后，我就知道，我们师在自卫还击战第一阶段东溪战斗的胜利已成定局。多少年来，我忘不了那些为保卫祖国浴血奋斗的战友们！莲丫，你一定要把这些历史写出来！宋宗汉伯伯说，在2月17日傍晚，我师部队占领东溪后，立刻控制了东溪4号公路上661等高地。124师的快速部队在往前攻。

　　376团刚经历一天的残酷战斗，却士气高昂。我考虑其主力，已在东溪桥等路通的五个多小时内，已经有了缓冲的时间，所以，当上级命令我师在东溪集结后，在2月18日晚20时再向高平进展时，376团又出发了。378团的部队，也在东溪集结完毕。守661高地的378团1营的部队，也在移交后下到指定地点。378团的2营和3营也赶到东溪。377团负责在东溪清剿。43军坦克团的1营和2营，大部留守东溪。126师的部队沿4号公路区域，又出发了。

我们师的突击部队，以师侦察连为先锋，走屯奔与夸巴这条线。最后经那外、魁南、果岗，教维，到高平外围。

我们126师，连续打了4天4夜，打到高平外围，又等了4天的友邻部队后，42军对高平进行了围攻。126师的炮兵群，也参加了对高平的火力攻击。我们师横在高平的东边，断了敌人东逃之路，掩护124师攻打高平城。

　　回顾这段进军高平之路，376团和378团的连续作战能力之强，让我们看到了部队将士的顽强精神。

376团进发17公里，占领974高地，并在夜宿高地上。378团到达高平附近的平江渡口，抢渡平江时，战士们奋勇争先，整整一个营的武装泅渡，是副教导员带一名战士先冲上岸，率先向敌人开火。控制了渡口。在平江湍急的水中，工兵连搭好浮桥后，又在凌晨3时，粉碎了敌人特工的夜袭。376团的一部在2月24曰晨，从渡桥过江。

在这里，我要特别地讲一讲在自卫战中反击战的经典，376团3营在673高地的“中心开花”之战。这是个如何从敌人伏击的口袋战中破敌反胜的战例。

　　2月25日，接上级命令，我师从高平附近，沿高平至茶陵公路，向弄压山垭口搜索前进。担任前卫的是376团3营，并加强团特务连。

673高地在高平东北约8公里处的3号公路北侧。这个673高地是由6个小高地组成，在公路的南侧，还有4个小高地和一座锥形石山。这条公路被两边的石山夹着，就象1个口袋。

越军346师851团的1个加强连已从山洞中，秘密地埋伏在公路两侧的高地上。敌人在高地上有1个榴弹炮连，有高射机枪2挺，重机枪9挺，，在2号和6号高地上还有无坐力炮。

当时376团3营营長吴昌荣，还有加强到团的副政委廖智文，在接到任务时，对673高地区域敌情并不了解。营長决心以小部队迅速搜索前进。

　　2月25日上午10点，376团3营从595高地出发，以7连为尖兵连，后面是营指、9连、8连，经那嘎向673高地搜索前进。在中午13时，9连前出接任尖兵连时，发现路边有越军的炸药库，及3号高地有越军堑壕。当时未引起高度重视，加上9连走过1、3号高地小径时，并未有发现越军阻击，直到走到4号高地西北侧时，突遇公路两侧的越军火力袭击！9连当场伤亡十余人。9连排長成国钧在夺取4号高敌的战斗中，毙敌4人后，为掩护部队壮烈牺牲。战后被广州军区授予战斗英雄称号。

　　3营打了17个小时，其间，为救受伤的特务连長，副政委廖智文壮烈牺牲。

我知道情况后，命令师炮群对673高地和6号高地进行了猛烈地打击。我电告376团，听枪炮声是我强敌弱，并转告3营長防守反击。打敌人一个中心开花！然后加派部队去围攻。终于在2月26日天亮后，3营拿下673高地的主峰。因我师炮火猛烈。在东侧徒石山，楠略、安来方向的越军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反冲击。只是不时地用炮火袭忧。

673高地之战，3营及增援的2营6连共歼敌180余人，缴榴弹炮2门，高射机枪2挺。重机枪5挺，我方阵亡15人，负伤52人。该战后来受到总参领导的表扬。

　　2月26日，就在376团翻越九座高地进行战斗时，紧跟376团后的师指，在过敌人封锁线时，部队在密集的枪炮中，有些脱节，在后面的赵副参谋長，将师直属部队分成若干战斗小组，利用敌人射击的间歇时间，一组一组地通过。2月26日，我126师在高平之敌被歼后，开始准备向弄压进军。

　　2月27日，向高平外的弄压山口进军。当126师纵深到弄压山口时，在这个部队必经之地的山口，敌人封锁较严密，有轻机枪的交叉火力，还有迫击炮、无坐力炮的射击。部队打了一个下午，有伤亡。晚上又夜攻。当晚拿下了山口南侧地区。

　　第二天是师指到了距弄压山口南侧几公里的山地驻扎。师指依山而驻。在师指的左右两翼是377团的两个营。师通信营在师指的后方，警卫连在师指的前方。师机关直属队也在附近。我在和马政委在研究工作到夜21时，就突然听到附近有手榴弹的爆炸声，只响了两声，我依据战前侦察知部队驻地周围并没有敌人营以上部队。我就对冲进帐蓬的警卫喊：别慌！一定是敌人的特工在夜袭。

后来下面报告，果然是敌人特工偷袭师指的外围部队。有1名战士牺牲。

弄压的敌人依据天险，很顽固，我们在这里打了三天。宋宗汉伯伯说，我们126师打弄压和弄乌连打了三天。

弄压山口，距高平数公里。敌人布置了三层防线。1是在弄压山口南侧，其敌人是851团一部。2是弄压山口北侧，3是弄乌。敌人346师前进指挥所。

　　在2月28日攻击弄压南侧的战斗中，376团和师炮团的将士们浴血奋战。

376团的英雄排長郭荣乐在攻打弄压的战斗中多次负伤后，被抬下战场前，他留给连队的背包里，没有吃的罐头、没装毛毯，装得是多带得几百发子弹和8棵手榴弹！这位英雄的兵，在打完布局关开门仗后，背着超负荷的弹药，徒步转战了上百公里。在部队出发前，每两个战士分1罐1.5公斤的猪肉罐头2个水果罐头外加1人三天量的压缩饼干，他却舍了罐头，多装弹药，即使是在临时断粮时，他啃着甘蔗根，芭蕉根，也没将所带的弹药扔掉！多好的兵呀！

还有我们师炮团的张桥生连長，在打弄压时，推着76毫米的火炮，抵近敌人5百米直接射击，他边指挥大炮在攻击中上山，从山脚一直将大炮推上山，最后他光荣牺牲了！

还有杨副军長的女婿王恒岳副教导员，也是2月28日这天，为抢救战炮受伤，后来牺牲的！

　　弄压这个仗，打得很艰苦，我知道，我们师想越过这道当年令法国军团头痛的天险，最关键地是，要敲掉从弄压北侧飞弹攻击的敌炮群！

376团在2月28日，攻占了弄压南侧，但弄压的北侧守敌，在居险死守，我在师指观察到敌人的排炮攻击规模强，很有规律，我断定在弄压北侧一定有敌人师前指的存在。

我就命令攻击中的376团及师侦察连，攻敌营连指或是抓敌尉以上军官时，一定要看其有否作战地图。

　　2月28日，376团在攻击中，抓到一名敌军官，并缴有作战地图。

从被缴的地图上，我们知道了越军的346师的前进指挥所，在弄乌，附近配有弹药库、粮库及迫击炮阵地等。我命令师炮兵指挥所，打掉敌前指。

师炮兵派出了炮团于连長身背电台和另一位同志，冒着生命危险，纵深潜入敌阵地建立了炮兵观察所，孤身在敌后的陡峭石山，将敌人在位于弄压4公里处弄乌的敌前指，和弹粮库等目标，全都弄清楚后。电告师炮群。

师炮群用了2个榴弹炮营和1个火箭炮营，于2月28日夜20时50分，集中对弄乌的敌前指进行打击。

2个榴弹炮营实施了16发的急速射，火箭炮营实施一次齐射，集中射击弄乌的敌前指，然后各炮营转移火力，分别向越军的弹药库、粮库、炮阵地，进行猛烈地攻击。

　　2月29曰，师炮群继续向敌前指轰击。

3月1日，上级通报说，在我炮火向敌射击时，敌向河内发报说，炮弹打到其师前指的洞顶和洞口上！

3月1日夜23时，师炮群再以2个榴弹炮营对弄乌地区再行8发急速射。3月2日步兵上去搜山时发现，弄乌越军前指掩蔽部已大部被炸毁，摧毁其弹药库、粮库各一座。战士们在塌了土方现场看到，有1门无坐力炮和1门迫击炮的炮管露在地表外，附近还有敌尸70多具，因为战况紧急，部队只统计了被覆盖了的阵地表面战果……

战后，夜袭弄乌成为79之战中炮兵战的典范。于连長在战后立了2等功。在那时，我才知道，于连長的父亲是42军领导。

　　3月1日拂晓，376团在3营和1营等部队的攻击下，攻占了弄压山垭口地区，打开了北上茶灵和东通广渊的道路。我师正准备向茶灵方向进攻时，又接到42军军指的命令。宋宗汉伯伯说，我师攻占弄压后，本来是配合124师打茶灵的。

　　正当我们在3月2日准备向茶灵发展进攻时，突然接到军指的命令，我师向东打下琅，然后打通下琅至我国边境科甲与硕龙的道路。在布置任务时，我说，看样子是要打通回国之路，战友们都很高兴。

　　打下琅，我们研究是沿着公路打的，这样我们师的炮火发挥的效用大。鉴于战情通报，下琅地区的越军约有6个连的规模，且分散地守备在6个地方。我们釆用小股部队穿插搜索，营级部队控制沿线公路制高点，用炮火打重点区域的方法，向下琅攻击前进。

我特别强调了，沿公路上进攻，要特别重视对山地公路上山垭口地形的防控与战斗，我要求376团和378团，一定要配好善于打攀登山头的骨干排。连续的作战，已让战士们体力消耗很大，在高平外围，部队缺粮，又不能在敌人游击区里升明火做饭，我和战士们一样，没水喝山藤汁，缺粮啃芭蕉头。这次出发前，我要求后勤部门一定要保证战士们的粮食供应。

　　3月3日9时许，我126师从弄压、郭法出发。378团是前卫部队。162师已经于3月2日占领广渊县城，我师经广渊向下琅地区前进。

　　3月3曰14时10分，378团先锋7连在暂借附近公路上的西侧山垭口受阻，阻击我们的敌人是越军广和县6连两个排和60余名民军所组成。敌人依据公路两侧的石山崖洞和崖缝，向部队攻击。手持轻武器的部队受阻。

我要求靠前指挥的师和团干部，在天黑前务必拿下山垭口。

因为山垭口前是开阔地，敌人的重机枪火力封锁严密。7连正面攻击了几次未果，我告诉下面，改变计划，从两侧迂回包抄。

师属两门76加浓炮和营属3门82迫击炮也加入攻击。7连的1排和3排占领山垭口两侧高地，然后居高临下向敌人进攻，正面攻击的部队冲上去，于17时20分拿下山垭口。

　　见天色渐晚，我命令部队就地宿营。

3月4日7时15分，378团9连为尖刀连，继续向下琅地区前进，在弄怀东侧的无名高地前时，因见这个高地后是山垭口。9连長命令重机枪班占领有利地形掩护1班和8班向前搜索。当8班接近山垭遇阻时，赶来的3营長听敌火力后判断，敌人数量不大，就从弄怀南侧直插巴南，又用时30分钟占领巴南。

下琅地区位于高平以东、中越边境32号至49号界碑以西地域，面积达130多平方公里。下琅至广渊有一条35公里的简易公路与3号公路相接，至中国境内科甲有一条17公里的乡村大道，至硕龙有一条34公里的山间小路。这一地区为山岳丛林地，山石较多，山高坡陡，海拔均在500米以上，沟深谷窄，草深林密，不便行动。

　　下琅地区守敌为高平省队567团生产连、广和县队5、6连、重庆独立营1个连和驻守秘河、班烧公安屯的公安人员。具体部署是：高平省队567团生产连、班烧公安屯和重庆独立营1个连位于班烧、朋哥、班邦斗地域；广和县队5、6连配置在广渊至下琅公路沿线。越军在沿途有利地形上构筑有A形掩蔽部、堑壕、交通壕和明暗火力点，构成直射、侧射和倒打的多层交叉火网。

接受任务后，我马仕章政委召集师指成员开会研究，决心集中主要兵力、兵器沿公路迅速突击，夺取下琅，尔后兵分两路打通下琅至科甲、硕龙的道路，转入清剿。

　　战斗的具体部署是：

378团（欠2连）配属师防化连2班和喷火排（欠1个班）为师前卫，首先歼灭下琅之敌，打通下琅至科甲的道路，尔后清剿下琅、秘河附近地域之敌。

377团2营随378团后跟进，随时准备支援该团战斗。

376团配属师防化连5班和喷火排12班为师后卫，攻占下琅后，377团2营转属该团，迅速向朋哥方向发展进攻，打通下琅至硕龙的道路，尔后转为清剿。

师炮兵群由师炮兵团火箭炮营和76加农炮营（欠8连）编成，在打怀占领发射阵地，对东胡、错往、嫩康、下琅诸要点实施炮火袭击，尔后经广渊、复和、水口转移至中国境内科甲、硕龙地域，以火力支援376团和378团战斗。

　　3月4日中午时分，师指领导和378团领导开会研究当面的敌情、地形，认为前方魁密附近有一条河，由一座大桥连接两端的公路，只有迅速夺取大桥，师主力才能顺利向前机动。而魁密西侧的制高点673高地位置较突出，越军可能在高地上布有重兵，控制公路和魁密大桥。据此，师指命令378团集中主力迅速夺取673高地，以部分兵力抢占魁密桥，确保后续部队顺利通过。

　　378团受领任务后立即调整部署，命令1营沿公路左侧的耿邦、亭富直插魁密大桥，迅速将其夺取。1营很快出发，以每小时7公里的速度急进。前卫3连进至673高地西侧时，遭到越军火力袭击。连长立即组织火力压制守敌，掩护1、2排迅速向前接近，从左右两侧夹击高地守敌。经过15分钟激战，毙敌4名，残余越军仓皇逃跑。14时35分，3连攻占了魁密，控制了魁密大桥两侧山头。为抓住战机，团指命令1营乘胜向下琅快速突击。16时50分，1连尖刀排进至打怀，发现班讷西侧无名高地有越军沿公路向东溃逃。连长范万明一面组织追击，一面将情况向营长报告。营长立即调整部署，命令1连沿公路两侧搜索前进；3连在打怀附近占领有利地形，随时支援1连战斗；营属炮兵和重机枪就地展开，掩护1连搜索前进。

　　当1连进至距班讷约100米处时，突然遭到前方和左后方3个无名高地上的越军火力猛烈射击，双方展开激战。此时，支援1营战斗的师炮兵团76加农炮9连赶到。为支援1连战斗，9连官兵冒着越军火力推炮前出，大胆地不开架，不挖驻锄坑，上去就打，接连摧毁越军5个火力点。在炮兵支援下，1连分成小群多路，迅速对3个无名高地实施分割包围，勇猛冲击。经过激烈战斗，1连毙敌21名，攻占了班讷，打开了通向下琅的道路。师指和378团也随后到达，继续组织部队肃清残敌，就地组织防御。

　　由班讷沿公路转向东南即是下琅。为迅速围歼下琅之敌，师指连夜开会研究，决心集中兵力向下琅迂回包围，以377团2营为左路，从个甘出发，经班讷、达比、班供直插弄怀，断敌退路，阻敌增援；378团2营为右路，从打怀出发，经都天、700高地进至弄敦、沙刀、那烧地域，抢占下琅南侧诸要点，防敌南逃，配合师主力围歼守敌；师炮兵团火箭炮营和76加农炮营（欠8连）在打怀占领发射阵地，分别对东胡、错往、嫩康诸要点进行炮火准备，支援步兵战斗。

　　3月5日4时30分，377团2营和378团2营利用夜暗出动，抄小路荫蔽接敌。7时许，左路377团2营进至班讷北侧，尖兵4连突然遭到越军火力袭击。2营夺路前进，因沿途地形复杂，2营走错了路，直至当晚19时40分才到达弄怀。右路378团2营进展较为迅速，先头6连击破沙刀附近的越军袭击，于10时左右插到了指定位置，截断了下琅守敌的南逃之路。

8时20分，126师炮兵团开始炮火准备。师主力于9时沿公路向前突击，沿途越军抵抗较为微弱，先头部队于11时将下琅攻占，歼敌一部，残余越军四散钻林。为了保护交通运输线，确保炮兵、车辆行动安全，师指命令376团1营1连控制673高地，2连扼守魁密大桥，营部率3连进至个甘，控制公路两侧要点；团指带2、3营随师指后跟进，随时准备加入战斗。16时06分，376团主力进至下琅北侧无名村附近时，发现有越军仓皇逃窜，即令5连追击，先后毙敌7名，俘敌1名。当晚，师指命令各部队就地组织防御。

3月5日，我师占领下琅。下琅地区位于高平以东、中越边境32号至49号界碑以西地域，面积达130多平方公里。下琅至广渊有一条35公里的简易公路与3号公路相接，至中国境内科甲有一条17公里的乡村大道，至硕龙有一条34公里的山间小路。这一地区为山岳丛林地，山石较多，山高坡陡，海拔均在500米以上，沟深谷窄，草深林密，不便行动。

　　下琅地区守敌为高平省队567团生产连、广和县队5、6连、重庆独立营1个连和驻守秘河、班烧公安屯的公安人员。具体部署是：高平省队567团生产连、班烧公安屯和重庆独立营1个连位于班烧、朋哥、班邦斗地域。我师指到下琅后，为了为尽快打通下琅至科甲、下琅至硕龙的通路，师指决定进行分兵向两个方向攻击前进。我留下378团3营与即将归建的377团1营（欠3连）控制下琅诸要点，清剿残敌。其余部队兵分两路，南路为378团（欠3营和2连），打通下琅至科甲的回国道路；北路为376团，加强377团2营，打通下琅至硕龙的回国道路。

　　我先说一说南路378团的战况。

3月6日8时，378团从下琅出发，以1营为前卫，沿乡村大道两侧向科甲方向发展进攻。10时50分，尖兵1连进至那骄西北侧，发现前方道路左侧有越军活动，连长范万明即令前卫1排成疏开队形搜索前进。当进至距越军活动地域约50米时，突然遭到前方山洞中的火力射击，1排当即伤亡4人。范连长迅速部署，命令2班就地占领有利地形，以火力牵制山上的越军；1、3班向山洞口右侧迂回攻击。在火力掩护下，副连长吕宋辉率领1个战斗小组从左侧山腿向上攀登，接近至山洞口，突然将手榴弹甩入洞内，然后以火焰喷器向洞内喷射，将越军火力点摧毁，共毙敌5名，俘敌1名。随后，1营换上3连为前卫继续前进。

　　3月6日下午14时30分，3连进至班扣山垭口时，突然遭到埋伏在道路两侧的越军轻重机枪、60炮的猛烈射击，伤亡不小，前进受阻。营长立即组织火力压制越军，同时命令1连从左侧向越军侧后迂回，配合3连从正面进攻。因越军火力较猛，3连几次从正面强攻未能奏效。1连向守敌侧后迂回，但由于山高坡陡，行动缓慢，未能穿插到位。团指接到报告后，命令团炮兵对1营进行火力支援。团100迫击炮连迅速前出，占领发射阵地以炮火支援步兵战斗。打到黄昏，仍然攻击不克，1营已伤亡20人。因天色已黑，敌情不明，团指命令1营停止进攻，当晚部队就地组织防御。

　　3月7日上午9时，师指命令378团团指率2营前往支援1营战斗，迅速打开通路。12时，团指率2营赶到班扣战地。团领导很快组织干部研究了敌情、地形和道路情况，经过分析，认为越军是凭险顽抗，从正面攻击不易奏效。决心改变攻击路线，对守敌实施穿插迂回，侧后攻击。团指随即调整了部署，命令1营仍从正面牵制越军；2营5连1排和6连2排组成攻击分队，攀登西侧制高点364高地，俯瞰战场，待机歼敌；5连主力沿东侧小路经瓦让、班代直插更额，断敌退路，阻敌增援，配合1营歼灭班扣地区之敌。

　　不久，军指发来通报，我一看很高兴。通报的内容是42军副参谋川和126师副政委程义富，于当日率临时组建的2个连和边防15连从科甲向秘河、更额方向发展进攻，要求126师注意与其取得联系。我知道，在3月5日我国宣布撤军的头一天，我们42军的领导，已经率部秘密地进入复和地区，这是要接126师回国。叶川副参谋長的亲自带队，在国门前迎送我们师的消息，马政委通过政工部门，传达到团以上领导。其实，我们师许多营级干部，在战后告诉我说，在3月8日，他们在战斗中已经是心知肚明了！因为有的干部是通过战斗地图判断出来的。

　　3月8日凌晨，378团2营利用天色黑暗开始行动。6时许，5连1排和6连2排抢占了乡间大道右侧的制高点364高地。随即发现有约1个连越军在高地西北侧集结，似要逃跑。带队的6连副连长唐世元立即用步谈机呼唤营属炮火向敌射击，同时指挥部队从山顶居高临下出击。越军被打得猝不及防，乱作一团，除一部被歼灭外，残敌散入山林。

　　整个战斗共击毙越军54名，俘虏1名，攻击分队仅伤5人。左翼的5连主力进展也很顺利，插至更额切断了越军退路。7时50分，5连主力与进至更额的边防15连会合。随后，在叶副参谋长和程副政委的统一指挥下，继续向班扣方向发展进攻。因班扣地区越军主力已遭378团2营歼灭性打击，1营在正面的进攻也加快了速度。中午12时20分，叶副参谋长、程副政委率部在巴龙与378团1营会合。至此，打通了下琅至科甲17公里的回国道路，保障了部队的前送后运。

　　我再说一说北路的376团。

3月7日9时，376团以3营为前卫，从下琅出发，沿班香、扣亚、班邦斗向硕龙方向发展进攻，377团2营在376团之后跟进。一路较为顺利，过了班复、班豪，在班日瓦附近发现有越军踪迹。前卫9连加快速度，向东迂回，于下午14时进至班番地区，发现有约1个班的越军正在逃跑。连长李子文命令2排展开追击，打散了这股越军，当场击毙2人、俘虏1人。17时许，3营进至班收地区，正准备宿营，突然遭到北侧石山上越军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的袭击。营长当即命令前卫9连在南侧山背展开，以火力压制越军；7连从左侧向守敌侧后迂回。越军发现不妙，迅速脱离战场撤逃。因天已黄昏，敌情不明，团指命令收拢部队，控制要点，清剿残敌，转入防御。

　　3月8日清晨，3营以7连为前卫，沿山间小路继续搜索前进。9时许，7连进至班弄北侧无名高地，发现班瑙西北侧高地有越军活动，并构筑有防御工事。营长接到报告后，命令7连组织火力，交替掩护搜索前进。中午时分，7连、9连进至班瑙地区。因烈日炎炎，山路崎岖，部队走得非常疲惫。突然，道路两侧响起了密集的枪声。越军有1个加强排埋伏在此，看准时机发起了火力阻击。7、9连火速展开，抢占有利地形向敌反击。经过一个多小时战斗，3营攻占了班莲、班瑙地区诸要点，歼敌一部，打开了道路，掩护后续部队通过。

　　这时，担任后卫的377团2营已进至扣亚以东地区，因天气炎热坐在山下休息，突然遭到两边的山上的越军火力袭击。377团2营猝不及防，当场伤亡20余人。营指立即组织部队向敌火力反击，同时向376团团指报告。一场激战后，越军主动撤离。377团2营在战斗中毙敌10名，俘敌1名，随后继续前进。

　　3月8日傍晚时分，团指命令部队就地宿营，各连队立即抢占有利地形组织防御。在376团加强指挥的126师副师长赵连玉带领团指成员和一些军事干部，利用黄昏赶到班瑙北侧无名高地，现地勘察地形和敌情。经过分析判断，认为此处至中国境内的隘江公社仅有5公里，至硕龙有一条公路相连，道路两侧山高林密，地形复杂，越军有约1个加强营兵力布置在这一地区，可能会向中国军队发起反击，从正面攻击恐难以奏效。赵副师长等人最后形成决心：采取两翼迂回攻击的战术，沿公路发展进攻，迅速打通回国通路。具体部署是：376团1、2营从西北侧沿土山迂回，直插略骄，包围那维地区之敌；3营和377团2营从东北侧经山垭口向敌接近，与1、2营形成合围态势，全歼守敌。

　　3月9日7时，各攻击部队开始行动。376团1、2营从左翼沿山间小路向前穿插，穿林越谷，途中连续翻越了4座高山。下午16时许，前卫2连到达略骄地区。附近的越军发现了中国军队，立即用迫击炮向2连进行轰击。连长即将情况报告团指，请求炮火支援。团指上报师指，师指命令师炮兵团的榴弹炮1营和火箭炮营，在中国境内硕龙地区占领发射阵地，以火力支援376团。17时，126师炮兵群分别对略骄、那维、朋哥等7个目标实施火力急袭，摧毁了越军的炮兵阵地。随后，各攻击分队利用炮兵射击效果，迅速接敌，歼灭越军一部，控制了略骄、那维等要点。

　　3月9日傍晚，赵连玉副师长率团营干部在班瑙地区的一个高地上再次勘察地形，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赵副师长一面观察对面的山梁，一面拿着地图指点，给各战斗分队分配任务。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只见赵副师长头一歪，就重重地倒在地上。警卫员迅速扑上去保护，可是已经迟了，赵副师长的颈部中了一颗狙击子弹，鲜血直流。周围的人们措手不及，乱作一团。有人给赵副师长喂了几口水，但喝下去的水马上就从弹孔中流了出来。赵副师长说不出来话，一会儿就牺牲了。376团领导命令将赵副师长的遗体用布包上，交给民兵抬下山去。赵连玉副师长时年49岁，是我们师在1979对越作战中牺牲的第二位副师级干部。

　　376团领导继续布置任务，命令376团3个营占领要点，清剿残敌；377团2营向东侧的班烧、48号界碑方向发展进攻。

　　3月10日凌晨，377团2营开始行动。在硕龙公社民兵的配合下，于中午11时打通了下琅至48号界碑的回国道路。

　　3月11日，团指命令376团1营向那管，3营向弄佛瓦，2营向582高地攻击，合力打通至硕龙的回国道路。攻击发起后，1、2营进展较顺利，先后占领了那管、582高地。3营在弄佛瓦西北侧山垭口遭到越军阻击，前卫9连当即与敌展开激战。营长命令7、8连进入战斗，迅速从西侧向守敌迂回。经过激战，攻克了越军据守的高地，毙敌50余名，残敌逃入深山。当晚19时，2营先头部队与硕龙公社民兵会合。

　　至此，126师攻占下琅，打通了下琅至科甲、硕龙的回国道路，完成了军指赋予的任务。当我师控制下琅地区的局势后，就开始清剿。

　　下琅地区面积达130多平方公里，沿途越军遭到打击后，即化整为零，化军为民，三五成群钻林进洞，分散游击，骚扰中国军队的交通线。为保障回国道路的畅通，军指命令126师清剿残敌，守护交通线。针对越军的游击战术和下琅地区的地形，师指命令各部队控制要点，分片包干，逐点清剿。采取夜间包围，拂晓清剿，以小群对分散，以围困对钻洞，以潜伏对偷袭的战法，每次以大部兵力出剿，少部兵力驻守，早出晚归，寻机歼敌。各部接令后迅速展开，发起清剿战斗。

　　378团（欠3营）进至班扣、班嘎、364高地地域，团指在班扣北侧无名高地。从3月9日至13日，分别清剿了弄梅、班权、班崩、弄炭地区的残敌，先后派遣小分队设伏35次，毙敌25名，缴获枪支弹药一批；376团和377团2营进至那管、朋哥、班烧、弄佛瓦、班邦斗地区实施搜剿，先后派遣小分队设伏30多次，毙敌17名，缴获电话交换机1部、电线500米；377团1营（欠3连）、378团3营与师侦察连随师指在下琅地区，分别在班丁、索昆、那登、东胡地区进行搜剿，先后派遣小分队设伏54次，毙敌25名，俘敌2名，缴获苏制15瓦电台（全套）1部。

　　从3月3日至14日，126师在下琅地区进攻战斗中，共毙敌350人，俘敌25人，缴获火炮2门、各种枪支57支（挺、具）、苏制15瓦电台1部及军用物资一批。

　　3月14日，我师胜利地回到了祖国。

战后，我们126师的许多干部战士立功授奖。孙权佳副师長等战友作为英模代表去北京接受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

　　宋宗汉伯伯说，自卫战后，我调入42军任副军長，我非常怀念我们126师的战友们！我常常想念我那些牺牲在保卫祖国边疆的战友们！我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在这次对越作战中，126师前后作战26天，打满全场，共毙、伤、俘敌2054人，是42军3个师里面表现最好最突出的部队。

　　特别是376团，从布局关突破，奇袭东溪、穿插高平、攻占673、拿下弄压、攻打班瑙、清剿朋哥，经历大小战斗66次，转战250多公里，共毙敌1037名，俘敌13名，基本上没有休整，连续作战，因而受到广州军区前指的通报表扬，并作为总结作战经验的重点对象。

永恒记忆

明天就是我们参战胜利凯旋3月16日；今天是3月15日，79年对越作战已经打到第27天，整个战场所到之处尽是残垣断壁，弹坑烟雨，满目苍凉，尸体遍野……

其实，仗打到第三天时，一些激烈战斗过的地方尸味一天比一天浓，人尸、牛尸、猪尸等随处可见，且一天天发胀…… 什么叫人间地狱，战场就是人间地狱。

我们这些高强度拚命搏杀在枪林弹雨中的官兵，近一个月的神经高度紧张，每秒钟都面对死亡，精神紧绷到极限。越北的早春二月，白天热晚上寒冷，战友们白天突击打仗，晚上转入防御露营在半山上。虽然布了明岗暗哨，严防越特工偷袭，但总是心惊肉跳，难以安心大睡，太困了也只有打个盹。就一套军装穿着单薄，经常冷得打颤；衣服干了湿，湿了干，满是盐霜。腿上打着绷带，反复湿了又干，脚上和下腿上的皮肉就像泡馍一样。一个月没有洗澡，加上汗臭味、枪弹味，满身散发着浓浓的说不清的气味，白布衬衣已是黑臭衣了。这又那能管得那么多了，比起已被打死牺牲尸首遍野异国它乡的兄弟，我们还活着……

活着真好！

明天，才是我们的生日，是我们活着回来的兄弟咱们的祖国向世界宣布，教训了狗日的越南小霸一下，点到为止，见好就收兵，撤军凯旋回国……

明天，能回国的，至今仍活着的战友们，请举杯！

不管是酒或水，

都为祖国，

为我军，

为老战友们，

为我们自己干一杯！

同时，向卫国英勇献身的烈士们默哀！

活着的战友李跃纯泪于新京高楼。

2021.3.15.！

　　军人战时就要为国为民流血牺牲，和平时期也要担负保家卫国的责任，艰苦地训练，可得待遇最低。

当时方毅部长到部队访问时，受伤的战士说，平时吃四毛捌，战时吃花生米。军人虽然事业伟大，生活且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