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 江南厂, 我的大学

燕山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引子——</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上海人都晓得,“江南厂”是上海江南造船厂的简称,字越少越老塊(沪语谐音,得意状)!以下文字中“江南”均去双引号,不为别的,纯粹码字方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看了标题您肯定以为我是“江南人”,其实不然,我哪有嘎好福气。倘若我真是江南人,这题就不能这么起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但不知咋的,我跟江南厂竟颇有渊源,究竟何为,几句话说不清楚,只能请看官听我娓娓道来——如果您感觉我“娓”过了头,就别看了,反正都是画图这档子事,实在唔啥看头。然,不管您看与不看,反正我都得写,因为写的过程真的好享受哎!</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江南厂有这么一堵墙,上面有“中国第一厂”五个金色大字,老塊伐</u></i></b></p> <p class="ql-block">  话说七二届毕业分配,按政策,我是“硬档工矿”,孰料被分到地处龙华的农林部华东木材管理处做了一名装卸工。而我的邻居发小,中小学都同班的同学郑之明(以下简称:郑君)却进了“中国第一厂”,工人阶级的摇篮——上海江南造船厂,神气得一塌糊涂。还有小学虽不同班但非常熟悉的费佳、张民宪等,都去了江南厂,他(她)俩都是校园活跃分子,校园名人,刚刚开始“慨而慷”时,我天天在学校画毛主席像,所以彼此认识,都可以随便进出校门的。同张民宪能经常说说话,费佳是小姑娘,跟苏联娜佳、娜塔莎是一伙的,不好随便搭讪的哦!</p><p class="ql-block"> 江南厂和我厂一样都出落于黄浦江畔,咋就落差那么大呢!可毕竟郑君他哥上了黑龙江军垦,姐去了江西插队,比我更加硬档!再想想比起插兄们不知好上多少倍了,能留在上海就上上大吉了,上海就是天堂。在下至今认为,上海是全国最好的地方,没有之一。</p><p class="ql-block"> 有个出自马季之口形容铁路巡道工的顺口溜说得妙(为了更接近山东口吻,我把“的”改成“滴”):“远看像个要饭滴,近看像个掏炭滴,上前一问,原来是个寻道滴。”我们铁路装卸工跟这巡道工有得一拼。倒不是说单单因为装卸工浑身腌臜且又累又苦,我想船台上的电焊工、起重工不会比我们干净舒服多少。然而造船工人的光辉形象,呵呵!你知道的,画宣传画只会画船厂钢厂工人,红光亮、高大上,怎么也不会画我们木材装卸工。毋庸再往下细述了吧。卖相好倒也罢了,关键是企业文化大相径庭!但,这对我很重要。</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这张照片更加老塊——共和国伟人视察古代伟人办的厂</u></i></b></p> <p class="ql-block">  其实我木材管理处也很入画,现在回想起来还真不错,有码头、吊车、火车、轮船和一大堆一大堆的原木,这些原木竖起来就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当然,还有劳作的工人,形象极为生动。</p><p class="ql-block"> 刚进单位,我还偶尔趁午休时偷偷摸摸地掖上速写本,爬上木垛画速写。过后渐渐明白了,这很蠢哎!因为我明显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一个工人酸不拉唧地画什么画。让老工人们与中层干部感觉到,我这分明是一种不安心本职工作的表现。这种共识直到分进一批农场老三届高中生而稍有改善。</p><p class="ql-block"> 此时,家,才是我的自由王国。郑君住在隔壁门洞(我70号,郑君71号),从小兴味相投,都喜欢做模型和涂鸦。工作以后,郑君经常晚上到我家来一起画石膏像和人物素描……当时已有西方习画进程的初步概念。</p><p class="ql-block"> 郑君不失时机地说起了他们江南造船厂美术创作组和美术学习班,他的自豪感和我的卑微感同时油然而生。而且美术活动频繁,经常请一些上海知名画家来厂里上课。我当然只有羡慕的份。大厂姿态就是高,新时代的“鲜肉”们应该有自己的追求。</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高雄路2号的大门</u></i></b></p> <p class="ql-block">  在家把所有免费模特(家人和邻居)画过了之后,郑君遂邀我去了江南厂。对我来说,从去江南厂画画开始才算是踏上正统训练之路,毫不夸张地说,江南厂便是我的美术学院。</p><p class="ql-block">  首要问题是咋混进去。</p><p class="ql-block"> 江南厂大门不像一般小厂,印象中永远是熙熙攘攘的,我从未见过大门关闭的时候。进门要看工作证,门口立着牌子,“自行车下车推行”。每次去,郑君都事先为我借好工作证,我也学着人家骑车进门的“规定动作”,骑车接近厂门时,右手从中山装左上口袋掏出工作证,然后三个手指握车把上,两个捏工作证,这就算出示了,越过门时先来个撇腿下车,然后脚尖一登地就立马上车,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更有甚者,先来个后下车,脚不着地,接着一个前上车,等于右腿围着车座绕了一圈,动作十分花俏,上海人称“小透乱”。</p><p class="ql-block"> 门卫从不仔细验证,所以我从未被逮住。尽管表面从容不迫,其实每次过门岗还是有点怕,“宝宝”胆小。多年前我的胆囊被切除了,可能与此有关。开个玩笑!</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几年前同学聚会时江南厂同学的合影</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左起:张民宪、杨式宪、袁晓敏、费佳、郑之明(文中称郑君),</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张民宪,早期造安车间,厂部干部,衔头不详,后为华东置业公司总经理;杨式宪,在轮机车间开龙门镗床,技师,做到退休;袁晓敏,轮机车间开行车,也做到退休;费佳,开大吊车,后跳槽上海房地局;郑之明,自制件车间开龙门刨,后辗转市中心血站、噢大利亚后,回国开设广告公司</u></i></b></p> <p class="ql-block">  江南厂大得一塌糊涂,本部不仅占据了黄浦江畔大片魔都宝地,还另有“飞地”若干,譬如职工医院、自制件车间(郑君工作的地方)、铸锻车间、外办等。不说别的,单大食堂和车间小食堂加起来就有八九处,结棍伐!我应邀去江南厂玩,或者说去习画,郑君尽地主之谊,多次请我在大食堂吃饭。餐厅怎一个大字了得,我发现了江南厂食堂的一个亮点——半自动佐料添加机,我吃过不少食堂,但这佐料添加机还是头次见。那可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比宜家餐厅里的自动饮料机不知早了多少年。</p><p class="ql-block">  江南是人口一万三千,还有六千外包工的超级大厂,(我木材管理处才区区五百),这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小社会了。可想而知,这么多人中一定有不少文艺人才。厂大格局大,层次高,工人见识广,不但不歧视个人爱好,而且还支持鼓励并引导年轻人参加各类学习。因此江南厂可谓业余生活非常丰富。</p><p class="ql-block"> 大厂条件老好了,给工人提供了诸多方便。其它爱好如文学、音乐、曲艺等等我不清楚,单说画画,厂里就辟有正规画室,还可能不止一处,下班后你可以免费来这里学画。我见了,来此画画的还真不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江南厂没有留影,甚为遗憾,这张是80年代在上海船厂。左起郑之明、本人、上海船厂摄影家、上海船厂画家赖慧堃</u></i></b></p> <p class="ql-block">  进江南厂重点是去画室,记得画室在地下防空洞里。这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之成果,江南厂万吨巨轮都能造,挖个防空洞简直小菜一碟。江南厂历来干啥都是大手笔,比如李鸿章办这爿厂,本身就是大手笔。自然这洞窟也应该大,也对,要躲上万人呢。</p><p class="ql-block"> 刚进防空洞着实吓了一跳,里面大概是工人们与三座大山斗争的厂史展览,有模仿真人的上老虎凳场景,血淋淋的,看得“宝宝”我心惊肉跳。唉!我又想起了我的“胆”。</p><p class="ql-block"> 画室其实是一段防空洞中较宽的过道,这里画架林立,仿佛船台上的吊车,有石膏像和坛坛罐罐蔬菜水果组成的静物,有时也请工人穿上工作服当模特,在射灯的光辉照耀下,很容易勾起你的绘画欲。除了空间略窄和没有天窗外,俨然一派美术学院腔调。</p><p class="ql-block"> 学生基础参差不齐,绘画水平差别大,大家于是能者为师,相互切磋,形成极好的习画风气。这样的专业画室是大多数小企业所望尘莫及的。比如我单位。</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我有幸结识了造安车间的唐明宗和孙玉华,还有戎鸣岐、达明成(后来去他家里画过画)等江南画友。有的容貌现在仍有印象,但名字叫不上了。如这位江南工人连环画家,骑自行车去出版社交稿,结果一大包连环画稿从后面书包架滑落他都没有察觉……后来急得要发疯,这是多少心血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四画友在黄山鲫鱼背上</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左起:孙玉华、唐明宗、笔者、郑之明(郑君)</u></i></b></p> <p class="ql-block">  郑君还领我到了厂部美工组,在一幢小楼的二楼上,露天扶梯如同船上弦梯。这里是江南厂美术爱好者最向往的地方——美术最高机构。</p><p class="ql-block"> 丁仪新应该是美工组组长,因为丁老师年龄最大,又是浙美(现中国美术学院)毕业,号称江南厂唯一的美术学院派,我想组长非他莫属。有句关于他的玩笑话我还记得,似有大不恭,我很犹豫,是说呢还是说呢,其实说说也无妨,就是有人嫌他的画太过老土,就用上海话说了:丁仪新画图顶腻心。还好我的文章并无影响力;</p><p class="ql-block"> 余云鹏,当时被公认为江南厂画得最好的,郑君说余老师油画写生非常棒,特别是画江水浪花,很有一套;</p><p class="ql-block"> 董瑞岳,美术骨干,但当时没有见过他的画作,今天从网上搜到一幅他的铅笔素描。住江南眷村,跟郑君交集最深,我经常在郑君家见到他(这三位可见下图画作)。</p><p class="ql-block"> 厂里的大铁牌、政治标语、宣传画,以及重大活动都是他们制作和布置现场,比如新船下水,彩旗飘带横幅标语都由美工组完成。插一句:我看过新船下水,正如宋丹丹在小品里演的那样——彩旗飘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那可是相当地热闹……</p><p class="ql-block"> 江南厂有非常丰厚的美术创作资源。描绘工人阶级高大形象和光辉业绩,钢厂、造船厂必是首选,但我觉得气魄还是船厂大,钢厂就是高炉,况且钢花四溅专家说是废品。因此上海乃至全国,许多著名画家都来江南造船厂采风,号称体验生活。这是江南的绘画爱好者莫大的荣幸。有热心的画家愿意辅导江南学子绘画,并参与指导美术创作组活动。因此有多位工人考上了相关大学。其中有后来认识的洪建康、吴建萍考上了上海戏剧学院舞美系,从此走上专业绘画道路,其中洪老师与我过从甚密。吴建萍经我牵线,与我的老同事结了婚。我突然发现,我还有红娘特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风华正茂</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span class="ql-cursor"></span>江南四条汉子,我是冒充的</u></i></b></p> <p class="ql-block">  江南诸多画友中同我与郑君走得最近的是唐明宗、孙玉华,我们四个年龄相仿,常常聚在一起画画,有一时期几乎天天晚上去孙玉华家疯狂练习素描,地点是合肥路雅芦书场边上的弄堂里。房屋异常简陋逼仄,四条汉子勉强能坐下,有时会有起步较早的朋友过来玩,顺便指导一下,是时更加拥挤,只能站在门口。</p><p class="ql-block"> 我与郑君从日晖新村到画室,来回都要坐公交车。深夜回家,我俩走进万籁俱寂的日晖二村时的情景,如今想起来好像在梦中。我一天装卸活干下来,晚上还要赶路去那么远的地方画画,真的很辛苦,但很充实。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进入正统绘画后长进最大的阶段。估计花费的时间不比大学规定课时少。</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想,值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海滨写生</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前者郑之明,中间女生是经人介绍成为我们画友的,名字忘了,后来据说在南昌路开了个“朦胧酒吧”,后面坐着的是本人。看见小凳子了吗?自己做的</u></i></b></p> <p class="ql-block"> 印象最深的是在船台上写生,盖因船台是船厂的标志,大吊车、大构件、大色彩、大场面、大风景,可谓江南形象之大观,精华之所在,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说得好——江南,就是画(见图)。</p><p class="ql-block"> 每当我走上船台,心情都异常激动……在船台上作画,俨然像个画家,但,从边上走过的工人大多不太理会,驻足者甚寡,因为他们(她们)司空见惯。我又想起自己的厂,尽管你休息日来厂里画画,同事绝对以为你是个……起码是个怪人。</p><p class="ql-block"> 记得当时船台上正在建造《远望》1号航天远洋测量船,好像还有《向阳红》海洋科学考察船,几号忘了。有个船台我是混不进的,要特别通行证,郑君说那是造潜艇的。</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那位外国名字的女同学费佳,就在船台上开德国大吊车。你听听这名儿,稍有形象思维的人一定会联想到,这娃肯定漂亮得“一塌糊涂”。可惜当时不知道她在这里,否则让她带我爬上吊车,从高处俯瞰江南大地该多好啊!但是也有可能她根本不愿搭理我……呵呵!我想多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好不容易翻出一张我在船台上写生的黑白照片,年代久远,模糊不清</u></i></b></p> <p class="ql-block">  休息日经常一同看画展,一同去写生。先后到过黄山(见图)、甪直、天目山、杭州、朱家角、乍浦、吴淞等地,还有市内公园,如复兴公园、复兴岛公园、浦东公园等。这是画画的人最开心的事了。记得在杭州,背着画夹在街上走,孩子们会指着你叫“瓦佳!瓦佳!”(杭州官话“画家”)。</p><p class="ql-block"> 我们人手一个有机玻璃(台湾人叫亚克力)调色盒与写生用折叠凳,以前没卖的,只能DIY,江南厂材料多工具全,做个调色盒,小开斯了。郑君与孙玉华做的调色盒太过精美,羡煞所有画画的人。</p><p class="ql-block"> 其中值得啰嗦几句的是黄山写生,那时请假特别难,我忘了是如何准的假,如果让领导晓得我是去玩的,准会气疯。黄山印象最深的是背着画夹走在险路上,尤其是“鲫鱼背”,画夹兜风,吹得人摇摇晃晃,生怕坠入万丈深渊,十分可怕。背着画具爬山,实在太累,其实能坐下写生的多在温泉附近。四条汉子下山总结道:黄山太好了,再也不来了。</p><p class="ql-block"> 在玉屏楼住宿时居然还碰到江南厂其它车间的人,绝对小概率事件,说明江南厂的人就是多,超级大厂嘛!</p><p class="ql-block"> 甪直写生平生许多精彩故事,我在以前《甪直艳遇》里有过交待,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瞧瞧(可惜我不会做链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江南二村44号,三楼有晾衣架的曾是我的婚房,虽然朝北,只有13平米,但留下了美好的回忆</u></i></b></p> <p class="ql-block">  我还多次同郑君一起去上海戏剧学院找他师兄洪建康玩,观赏学生和老师的作品是最惬意的事,还能听听上帝的宠儿们谈画。</p><p class="ql-block"> 感觉洪建康和一位叫李坦克的同学画风很对胃口,遂奉为圭臬。当时喜欢上戏的水粉画是因为粉画与油画最为接近,以后改油画容易上手,而且之前临摹阶段都用水粉(便宜)。他们还每人赠送一本油印教学讲义——颜文樑《色彩琐谈》,我到现在还留着。里面的内容我年少时在颜文樑家里听老先生用很糯的苏州话讲过,受益匪浅。</p><p class="ql-block"> 我们还凭江南厂的关系去长乐路东头的油雕室(上海油画雕塑研究室,现改室为院)玩儿,我心目中,这里是中国西画顶尖机构,堪称上海乃至全国的视觉艺术“金色大厅”。据说大画家大思想家陈丹青当年也在这里混过。</p><p class="ql-block"> 雕塑家王大进领我们去各工作室参观,进门总要介绍一下,“伊拉是江南厂嗰……”呵呵!其实我不是。</p><p class="ql-block"> 那时正值陈逸飞魏景山联手创作《蒋家王朝覆灭》(不知何故,后改称“占领总统府”,但我觉得还是初名大气),初稿即震撼人心。后来每次去北京都去军博“瞻仰”此画,包括2017年去全国两会工作时(现场采访,现场办报),也抽空带电脑房小伙去军博,说是去看枪炮,其实我还是想看看此画,重新体会一番后脖颈汗毛竖起心动过速之感觉。可惜军博正在装修,吃了个闭门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现在路过“江南”遗址,感慨万千,拍一张</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这艘《远望》1号就是当年我在船台上写生时见到的,时光荏苒,如今它退役了,我退休了……</u></i></b></p> <p class="ql-block">  我自从进了报社,就离江南厂渐行渐远了。同郑君转而去市工人文化宫画画。每周半天与上海产业工人中的绘画佼佼者相聚,武国强老师还组织我们搞创作,办画展,很有收获。</p><p class="ql-block"> 虽然离江南厂远了,但好似与江南的缘分未尽。82年结婚时父亲为我增配的“新房”竟然就是江南造船厂眷村(见图)——江南新村。左邻右舍多为江南人或供职于中船708船舶研究所(有朋友提示是704所)。对门家的女婿也是江南工人,我做画架需要几个特殊尺寸的螺丝,就是他给我顺来的。哈哈!三年不打自招。</p><p class="ql-block"> 一条大木桥路,东边是我的日晖二村,西面就是江南新村。小时候经常去对面玩,村里有小桥流水加风吹杨柳,桥是木桥,极宜入画。中间还有江南新村小学。同样是新村,可他们的管道煤气比我们早装十多年,咱妈羡慕了十多年。就因为他们是江南造船厂眷村。老塊!老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这是2014年政协《联合时报》去外高桥船厂考察时的照片,据说对面就是江南厂新址</u></i></b></p> <p class="ql-block">  小小的一张报纸(《上海经济报》)竟有两个半江南籍,哈哈!江南人遍天下。</p><p class="ql-block"> 曾经在江南厂团委的阿陶(陶建平)是我报优秀采编人员,他的“一周经济云图” 深入浅出,笔调诙谐,轰动一时;还有资深记者林主恩,也是书法绘画艺术爱好者,迄今一直热衷江南厂画友的“江南画社”活动。曾听他说起在江南厂当工人时,如何吊在船首描画吃水线标号的情景,晃晃悠悠,嚇势势嗰。后从报社进步到市政府去了。还有半个即报社浦祖康总编,任前为上海造船公司团委书记,经常去江南厂工作,对江南厂熟悉得一塌糊涂,说起江南来一套一套的如数家珍。毕竟是高层,不像我,说来说去就是几个“涂鸦”之友。最近刚晓得,浦总还认识我的同学张民宪,这说明张民宪也“进步”到了一定层次了。</p><p class="ql-block"> 最后,祝江南人好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尾声——</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有关我与江南厂的事都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我的绘画走上正统并打下坚实基础也就是在这十年间,我此生虽然无缘大学,虽然没能成名,但画画使我终身受益,靠一技之长而咸鱼翻身,从一名木材装卸工混成有职称的美术编辑。这跟江南是分不开的,完全可以这样说:</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江南画室——受益匪浅;</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江南画友——终身难忘;</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江南宝地——我的大学。</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2021.3.5</span>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以下为江南画友以及画家的江南画作——</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江南,就是画 / 许江(中国美术学院院长)</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造雪龙 画雪龙 / 达明成(近几年在《新民晚报》上的图文)</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船鼻加工 / 余云鹏(下海经商,我跟郑君去看过他)</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船尾加工 / 蔡康非(某出版社画家,后在上海美术家协会任职)</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沸腾的船台 / 董瑞岳(江南厂美工组,曾同住江南新村)</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大轮船下水 / 丁仪新(浙美毕业,江南厂美工组组长)</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浦江朝阳 / 林曦明(中国美术学家协会会员,上海美术家协会理事)</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我们要革命 “风庆”要远航 / 江南造船厂美术组创作组(作于1976年)</u></i></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在此谢谢江南同学张民宪、费佳提供的资料帮助!</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