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場上（十三）扬帆又跃小浪尖（原创）

廣胜

遥想当年，商海苦战，

跌宕曲折，历尽艰难。

满怀希望，迎风鼓帆，

轻舟远航，无畏向前。

提浆月饼薄1斤5个头。

广东月饼厚1斤4块头。

中秋月饼。

我自 纵身商海做生意之日始，便养成了一种习惯，无论忙闲，有事无事，总会寻机，到附近及路过的市场巡视一番，去了解市场行情动向。

我总觉得，只有经常在市场里走动，心里才最有着落。不一定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随时都会有所启迪，有所思考，有所发现，往往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思维与惊喜。闭目冥思；干什么，研究什么，琢磨什么，做到心中有数，委实没错呀。事实上我己经尝到过甜头啦。

月缺月圆欲至中秋，节前我的倒骑驴卖货车上不仅有蛋糕、金花生，为了迎合既将到来的中秋节佳，我又邀合作伙伴陈先生夫妇，为我做了提浆与广东两款月饼。当然了，我的上货价每斤都要比同行便宜两角钱。提浆月饼我的上货价是2.6元1斤（5个头），随行就市卖5元1斤（1元1个），广东月饼的上货价是3.0元1斤（4个头），卖6元1斤（1.5元1个）。利润丰厚，不仅如此，卖得还快还多。

月饼食品，每年中秋节之前的二十多天便开始销售，直至过了中秋，长达月余。这是一年之中食品行业最忙碌，最开心，最赚钱的时候。（远远超过了春节与元宵节）这个节日给食品界带来的利润等于平常半年生产的总和。

我所卖的是市场最大众化、最低档，最不赚钱的月饼但依旧利润翻番，而一些略有名气食品厂所生产月饼的利润都是翻番两三倍，加上精包装，更是贵到无可复加的地步。节日食品伴着喜庆祥和的氛围願买，願卖，一团和气。节日食品，只要保证质量卫生，价格问题是没人深究的。（偶尔新闻媒体上也会装模作样的喊两句，只是喊两句而已）。

我因为是头一年卖月饼，当时并不知其中原委，只觉得卖月饼利润厚，卖得快，很开心。

这天早市快到收摊之时，老伴买菜路过此处，我让他暂时为我看车守货，我蹬上他带来的自行车习惯性的向前面市场骑去~随便瞅瞅）视察市场。

看着如此精美的月饼，真有想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见猎心喜。

在早市摩肩接踵喧嚣的人群中我骑着自行车一边摇晃车把躲闪行人前行，一边走马观花左瞧右看，没用多长时间便骑到了市场尽头~劳动公园十二路北门。

这里人来车往熙熙攘攘，我只得跨步下车行走。没走几步，但见右侧路旁不知何时摆起了一铺大案，案后站着三个忙碌的卖货人，其中两个穿白衣戴白帽，扎着白围裙的年轻小伙，正手忙脚乱地给顾客往塑料袋里装月饼，称点心。一看就知道是某食品厂的工人。旁边站着个穿着便装，腰间围着钱搭，一边回答着顾客的询问，一边吆喝着卖货，一边收钱，一边用警惕的眼睛扫视着货物与案前众人。他个头偏高，小眼睛，微微发福，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肯定就是这里的摊主了。

在木板搭起的案子上摆滿了装着各种月饼的白铁盘。待我走近一看，有几个白铁盘中还堆放着炉果、缸炉、枣泥卷等几种时鲜的节日点心。这个摊床上无论提浆广式，广东月饼，及各种蓉馅水果馅料的月饼，一律两元一块。从表面的油亮光泽到掰开样品里饱满的五仁、蓉料、水果馅，可以看出，这些中规中矩的月饼，必然是由正宗食品高手制作出来的。而以前这里并没有这个案床，估计是某个食品厂趁节日期间临时在此搭案售货的。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他们这里卖的月饼价格在这个市场虽然是“最贵”的，但抢购的顾客也是“最多”的。看得出这月饼的质量与沈阳传统名牌“稻香村”月饼相比毫无逊色、确有一拼。但它却是“稻香村”月饼的半价呀！望着忙忙碌碌地卖货人，人头攒动抢购的顾客，看着那制作精良的月饼和点心，我心动了。稍一思忖心中窃喜，有了主意。

于是赶紧推着自行车到肇工街上向北骑去。到了九路，我骑车绕到启工街九路这个市场最北头。将自行车立好，便吆喝着老伴帮忙赶紧收摊装车回家。望着老伴不解的目光，我也没顾得做解释，直到在推车回家的路上，我才把在这个市埸头的所见所闻及我的打算一古脑说出。我当时还没来得及撸清讲话脉络，天上一句地下一句又讲得急促，老伴听得糊糊涂涂。但她看出了我赶紧收摊回家，是有紧急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理，便也懒得细问，只管随我推车回家。

车到楼下，我用大防水布蒙好倒骑驴上的货物，叫老伴自己先回家吃饭。而我却又骑上自行车匆匆返回到启工街市场十二路头。远远便听见市场上管理人员正拿着电子喊话筒在街道清場，而刚才我看到的那个大月饼摊床也正在撒案子，我停下车来长嘘了一口气。

登门拜访。

在我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只见他们一伙三人将木板，做支架的塑料凳，一摞卖空的白铁盘子及剩余的少量月饼、点心，一古脑装上旁边的一辆人力手推车上，竟向我这边走来。在我身边看绿灯亮起便横穿马路，推到了马路那边，道边有一座规模可观的平房，推开大门，便向屋内开始搬运车上的东西。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座外表刷着白石灰不起眼的平房，上面什么牌子也没有挂。我就納闷了，我常在这里走，怎么就没理会闹市区的这里，居然藏着个神密的食品加工厂。打定主意，探其究竟我得进去看看，眼见着他们三人卸完货，用钢絲绳将车锁至门前的电话杆上，都转身进屋后。我也推车过了马路，将车锁在他们家手推车旁，然后过去敲门。

笃笃笃，我连敲几下，门开了，迎接我的是一个三十来岁中等个子白净面孔的圆脸少妇。只见她打开门来一脸淡然地望着我问：“干什么的？有事吗？找谁”？竟连珠炮般地向我提出了三个问题。我既然是登门请教，只好老实回答：“我是启工市场北头卖蛋糕的”。我这一句回答声音刚落，只见那少妇面露微笑瞪着惊喜地眼睛连声说：“唉呀，原来是你，认出来了，请进，请进，快请进，今天你怎么有功夫敲起我家的门来了”？一边相邀，一边提问，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爽快的女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于是只是含蓄着应声随她进屋。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初次面谈。

我随女主人进屋后，迎面就是一扇门，她未上前打开，估计是卫生间。而是领我绕过一个类似厨房的“外屋地”过道屋，进入了一个大房间。跨过门坎，首先看到的就是两个做糕点的大案，一个大案的上面还堆放着刚出炉等待着凉却的月饼。贴墙摆放着两个大烤箱，看来这个食品加工点所有的月饼糕点都是出自于这两个大烤箱。房子的空间很大，墙的一边还堆放着油桶及几袋面粉，紧靠里面是个大床，床前摆着个大圆桌。此时桌上放着碗筷，一个盖着锅盖的大盆子和电饭煲。围绕桌子一圈的大塑料凳上坐着刚刚进屋的三人与一个穿着一身蓝色食品厂工装，高壮硬实的老人。床尾处不远还有一扇门，估计是卧室吧。我猜这个大屋肯定就是“车间”喽。

当时对于这因陋就简的生产方式我很欣赏认同。刚渡过那贫穷的年代，正赶上改革开放的大好机会，一个人如有心思做点什么，不能太排場，就应该这样脚踏实地，因陋就简地先撑起架子干，慢慢地发展完善才是正道。

围桌而坐的几个人正准备吃早餐，被我的到来打扰了，我忙不叠地拱手致歉：“对不起，打扰了，你们先吃饭，我稍后再过来”。还是那女主人搭话了：“不必拘束多礼，我们认识你”。又转脸向桌前众人介绍到：“他就是在启工市场北头最能卖蛋糕的那个人”。只见众人闻言纷纷说着；早己闻名，今日相见幸会幸会之类的客套话。

虽不相识，但相知，同行之间，互相关注也是常理。趁此时机我赶紧说明来意：“大家说得对！我就是市场北头卖蛋糕的，家就住在眼前这肇工街的八路头玻璃厂宿舍。距我有每天早晨卖蛋糕的那个启工九路很近很近”。我接着又说：“今早在市场上看到你们卖的月饼点心，那精细的做工吸引了我，今有意前来洽谈在你处上货销售事宜，不知可否”？他们听说我的来意，善意、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在外面卖货时收钱的那位年轻人发话了：“我叫文波，是这里的主人，看得出你比我大，就叫你大哥啦。大哥不愧是同行高手，你真有眼力。你知道我们家的食品都是谁做的吗”？他用手指向一直坐在凳子上笑呵呵听着我们说话的老者说：“就是他老人家。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接着说到：“他就是沈阳長江食品厂赫赫有名的蛋糕王~关师傅”。

听文波介绍，如雷贯耳，“沈阳长江食品厂”我去过，地处沈阳市和平区繁华的鲜族人聚集地~西塔街的南尽头处。“沈阳长江食品厂”在沈阳食品界那可是鼎鼎大名威振关东。想当年它在沈阳城显赫之时，连现在的“稻香村”都略逊一筹。在他们厂可以称王的老师傅，在全国食品界也都是极有名望的人物。怪不得我看到的月饼点心这般精美，原来确实出於高人之手。

我心服口服地向坐在前面的食品界前辈高人施礼道：“广胜眼拙，不知高人关师傅在此，有礼了”说着九十度躹躬以表敬意。这时关师傅慌忙起身扶住我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我己退休十年了，先前在大拖食堂补差，现在硬让文波这小子拽到此处帮他撑着这个食品厂”。

在继续唠嗑中慢慢地知道了，文波原来是沈阳铁西“大拖拉机制造厂”食堂科“管事的”，（具体什么职务，他没说，我也不好打听）。目前“大拖”不景气，他便拽着关师傅先走一步，在这里做起了食品生意。听后我对眼前这个叫“文波”的年轻人充满了敬意。他敢先人一步吃螃蟹，又能请动食品界泰斗人物关师傅为他看場坐镇，这个人物不简单。

敬佩归敬佩，可生意还要谈呀，最后文波给我的答复是：“现在免谈，眼下赶上月饼节（八月十五中秋节在食品行业里称“月饼节”）目前我们这里的月饼订单多，人手少，实在忙不过来，什么业务也不能接，抱歉了。今天一早我们在市场卖货也只此一回，不过是检验一下大众对我们产品的认可程度罢了。你若有心与我合作，我高兴，但需月饼节后见”。

听文波坦诚之言我无话可说，连连称：“可以，可以，我节后再来，打扰你们吃饭了”。拱拱手便向门外走去，文波，关师傅及领我进门的女主人（那位热情的少妇）送我至大门外，惺惺相惜，挥挥手，再见！

上货如此物美价廉的点心，高兴哇。

如愿以偿。

风云流转，月圆月缺，过了“十五”没几天的一个晚上，我又踏进了文波食品厂的大门。进去以后，发现他们一干人都在，还是围着那张大圆桌，但可以看出大家是刚吃完晚饭撂下碗筷。不过拣桌子的却是一位五十多岁白晢富态的大嬸，经介绍，原来是文波的母亲。地上还有一个两三岁光景满屋跑着玩球的小男孩，是文波的淘气儿子。屋里人多，又有十来天前的相识，大家说起话来无拘无束，氛围渐渐地浓烈而热闹了起来。

原来文波从“大拖”回家准备开食品厂时，便从自己的岫岩老家招来了两个亲戚小伙帮忙，一是领他们到沈阳闯荡，增阅历，长见识，二是让他俩跟着关师傅学手艺。听他们讲，月饼节前的那段日子，为了赶订单出产品，文波及媳妇母亲都上阵了，天天一忙活就是小半宿。为了生活，为了事业，一家人都在拼搏。

这些时日生意趋向平稳了，他们家每天早晚两次，在自家的门前支起大案，将每天生产的点心拿出来销售。这天晚上，我和文波也谈妥了，每天晚上收摊以后（一般是晚上八点钟以后）我可以蹬着倒骑驴随时来上货。既可上提前提出要求的品种及数量，（为我提前准备出来），又可以根据他们有的现货提取些，看来条件是相对的比较宽松自由。

点心根据用料费时的不同给我的价格是每斤3元2至3元6之间。他们每天所有摆在案子上的点心售价一律5元一斤，而我拿回去的点心分别卖4元5（炉果、芝麻条）5元（姜米条、开口笑、枣泥卷）1斤。相对于饼干，点心的利润要高些。因为顾客的购买量往往是半斤至1斤之间。

但品种多的好处是顾客这个品种买半斤，那个品种又买半斤，往往凑到一起就是一二斤，只是零散麻烦些，总的来说利润很可观。

类似如此的小蛋糕。

偷师学艺，研制蛋糕。

看过来，看过来，看着标题大家发问了：“你不在卖蛋糕吗？又守着“蛋糕王”怎么还煞有介事的谈起了莫名其妙的“偷师学艺，研制蛋糕”。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待我慢慢讲来…

一天吃完晚饭我又像往常一样蹬着倒骑驴去文波食品厂上货。推门进屋，抬眼看见关师傅还没有下班，依旧坐在屋内的櫈子上，他见我进来坐下后笑眯眯地问道：“听说你卖的蛋糕是4元5二斤，能挣钱吗？”我笑着反问：“如果不挣钱我为啥还天天卖”？关师傅没接我的话碴，自言自语地说道：“传统蛋糕虽好，但是现在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平有限，有钱人吃它嫌腻，没钱人又嫌贵吃不起，那便宜的蛋糕是怎么做的呢”？我听后马上接过话来说道：“那还不容易，你要想知道这事，我明天用倒骑驴拉着你去看看淅江师傅是怎么做的，不就知道了吗”？“真的”？关师傅听了我的话眯缝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当既认真戏谑地回答道：“真的，明天晚上我早点来，领你去偷艺”。关师傅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晚上我早收摊，早吃饭，七点钟便蹬着倒骑驴来到了文波食品加工厂，用倒骑驴载上关师傅，向于洪区杨士村骑去。到了杨士村，怕产生误会，我没有领关师傅到陈先生家，而是去了另一处蛋糕加工点。在楊士村，找浙江做蛋糕的小作坊很容易，因为只要是他们的小作坊都有一个共同的显著特点，那就是不分白天黑夜，窗户上总是挂着厚厚的窗帘。

我随意找了一家便上前敲门，门开处一个小伙用警惕的眼神向外张望，当看到我们一老一小及倒骑驴时，才放心闪身让我们进去。我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道：“我们路过此地进来看看，如果合意的话我们准备上货做卖蛋糕的生意”。这个房子两间屋，进门是大厨房，卫生间，推开右侧门是正屋，一个大床紧挨南窗，一个大烤箱靠着西墙，北面是个大台案，一位年轻女子正从敞开的烤箱里端出成盘的蛋糕倒扣在台案上散热。我向关师傅使眼色，让他去那边观察了解这里蛋糕的制作过程。

而我掏出兜里的香烟递给对面的小伙一支帮其点燃，与他攀谈了起来。原来他与屋内做蛋糕的那个年轻女子在浙江老家是同村人，对象关系。因两家都很穷，于是他们俩携手到东北沈阳来做蛋糕加工生意，准备挣了钱回家盖新房热热闹闹地结婚。看着他憧憬未来时兴奋的表情，我知道他们俩人在沈阳的生意肯定做得很成功。我从心里祝福他们坚持努力，梦想成真，勤劳致富，美满幸福！ 这时我看到了关师傅示意的眼神，便起身与小伙告别，称回去后合计后再说。

在出门回家的路上，一直沉思不语的关师傅终于又自言自语地说话了：“如少用些蛋和油既降低了做蛋糕的成本，又解决了油腻问题，富人爱吃，一般百姓买的起，岂不两全其美”。说着说着语调都变得甜丝丝的了，黑夜里我虽然看不着背对着我坐在倒骑驴车上关师付的面部表情，但是我猜他一定在笑。关师傅在我眼前的背影高大了起来，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一位虽然身骨硬朗看似平常，却是地道的古稀老人，就是这样一位老人，一生追求完美，才赢得“蛋糕王”美誉。但现在看来，他追求的不是名声，而是大众的需求，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只要一息尚存，他都会用行动体现着生命的价值。这种对一生所钟爱事业孜孜不倦的追求精神，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实在是可钦可佩呀！

回去后没几天关师傅研制的金光灿灿包纸小蛋糕成功出炉了。他控制了用油量，撤去一半鸡蛋，做出的小蛋糕颜色金黄，一口一个，绵软适宜，清香爽口，小菊花的蛋糕外型，更加惹人喜欢，爱不释手。

试做成功后，他2.8元一斤批发给我，我四元一斤零售，进入市場马上热销了起来。我依此法类推，找到了陈先生，让他在制作“蛋糕油”蛋糕时，每批搅面里（6斤面粉）加一斤鸡蛋，蛋钱我出。陈先生试做了，做出的蛋糕不仅吃起来更清爽，回嚼的苦味再也不见了。

当然啦，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的蛋糕上货价提升至两元，而我的零售价格也与市场同步接轨了。不过我这里的蛋糕质量却是与众不同，堪称一流，无人比及。只此一家，决无分店，生意兴隆。

：

靠着它们我发家。

艰难勤奋，品味甘苦。

从那时起，我的卖货摊床大了起来，大小蛋糕再加五六种各式点心，单纯的倒骑驴上己经摆不开了，我又重新地调整了生意策略。

每天早晨开始依旧在启工街九路头卖货，可这时的货却不放在倒骑驴车上了，而是在街道的正中央背南面北地横摆起摊床。收摊后吃过早饭我用自行车驮上六箱蛋糕到离启工街建设大路不远的标准件厂宿舍区叫卖。午饭过后我又装上满满一车的糕点艰难地蹬至水泵厂南门，销售至晚上七点钟。

劳累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后吃完晚饭己经晚上八九点钟了。但那时仍不得休息，还得重新下楼蹬上倒骑驴，去肇工街十二路头，文波食品厂去上货。回来后，将货搬至三楼家中，洗脸洗脚上床休息时，己是晚上11点钟了。头一落枕酣然入睡，直至清晨被闹铃吵起。

寒冷的冬天可睡至5点，而炎炎夏日3点便得起床，头脑昏沉睁不开眼睛，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伸过头去浇至清醒，然后搬货下楼推车去启工街九路头摆摊卖货。

从1993年中秋节后至1994年年末，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常常在想，如果每天都能睡上六个小时的觉多好，但当时那仅仅是侈望。唯一现实的是盼清晨起床后外面大雨瓢泼，这样我便可以安心地回屋上床睡回笼觉喽，那是最幸福的时刻。

为了事业的成功，为了这个家庭未来的美好生活。抓住来之不易改革开放的好时机，在允许个体经济自由发展的时期，在波涛汹涌的商海大潮里~我拼了。

无畏勇士，再攀高峰。

1949年随着新中国的诞生，在地球东方的大地上，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1956年毛主席带头，中国缩减了政府领导，将领军官，机关干部公职人员本来就不高的工资。工厂工人实行了八级工资制，突出了工人阶级的经济地位。

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改革开放的1985年工厂打破了八级工资制，工资由基本年限工资，职务效益工资，各项补贴工资相结合，工人的工资得到了翻倍的增长。而到了1994年国营工厂工人的工资又迎来了一次跨越式的增长，每人工资普遍长四大级（八小级）。也就是说，每个工人每个月又可以多拿几十元的薪水了，这对於北方国营工厂众多的中国工业基地~沈阳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这一年的沈阳市场也随之迎来了消费高潮，呈现出购销两旺的大好局面。涉及到食品行业的我，自然也是受益者。我的食品蛋糕生意也同样是分外红火，我也愈加地繁忙了起来。这也愈发地勾起了我心底那“拼命三郎”的个性。不惧苦累，每天疲於奔命，却又乐此不彼。

夏天顶着炎炎的日头奔波在由家去水泵厂的路上，数九隆冬的凌晨，顶着呼啸的北风烟雪在启工街九路头叫卖着糕点。做生意，没有星期天，那一年我每天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艰辛付出总会得到丰硕的回报，在那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里，我的资金积累又增加了6万。加之1992年秋至1993年秋赚到的3万元一共是多少？我不说，大家猜不准，因为那时我每月的赢利都存银行，我清楚的记得，1994年一年期存款利息是惊人的百分之10.98。（月息及零存整取也很高，但具体多少我却不曾记得）。这样算来3十6≈将近10万呀！

感慨啊！两年多前，从做长途贩运生意赔得一无所有，到不气馁再雄起，仅仅用了27个月的时间。凭一已之力，地摊做起，又下海捞金10万元。在当时那个年代，这些钱在中国的南方只是小菜一碟，实在算不得什么，但在东北沈阳确是个大数字。那时除了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其他人只能望其项背（贪官除外）。这些钱在当时那是个什么概念，一个工人在工厂需要干一辈子~40年所挣得的工资哟。（既使1994年工厂工人工资再调升，每人平均月工资仍不足200元钱）。难怪每次我到银行去存款，热情熟悉的银行工作人员都要给我一些小物件做留念。

我将手中燃起香烟猛吸一口，又将浓浓的烟雾从口中缓缓吐出。 回忆起二十七个月的过往，品嚼着其中的酸甜苦涩，这艰难的岁月是怎么“煎熬”过来的？“熬”到头了吗？前程是否依然困难重重，艰辛依旧？我咬咬牙，抬眼遥望远方空旷深邃的苍穹，坚毅的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嘲弄。欲知详情，请看下集。

大风起兮浪飞扬，

吾乘轻舟任颠狂，

千难万险大无畏，

又攀峰岩浪尖上。

谢谢欣赏

本篇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7685字75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