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春小记

莲子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记忆似乎总是与季节、天气、温度、光线或者气味息息相关。之前在无锡生活几年，散步于太湖边上，或坐于惠山古镇的凉亭里，手若捧一古诗词来读读，会觉得那是一种独特的福利；大部分在日常生活中直接感受江南春天的美好，什么四时、朝暮、晴雨呀，什么柑橘、茶叶、紫薇呀，都会在心底泛起涟漪，折射出不同的情感。

“今夜偏知春气暖 虫声新透绿窗纱”

　　孩童时不知道春天来了是怎样的，夜里睡觉前听大人们说：把窗户打开一小缝，放下窗纱透透气。随后会听到窗外的虫鸣叫声，便想那就是春天来临。其实江南的冬天是很漫长的，会连着下一个星期左右的冷雨，手上被冻疮整得发痒，穿着羽绒棉服仍在发抖；雨停之后，那些常绿乔木油绿绿的，会让人误以为是春天要到了；再之后太阳出来，晒个两三天，乍寒还暖，“春山可望”更是最开始对春的追寻。

“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

　　春光从草地升起，带着点湿漉漉的云气。大约在三月初吧，白玉兰粗壮的树枝上忽然就出现成百上千银白色的花蕾，颗颗直立朝向天空；用不了几天，一碧万顷的天空下她们全部绽放开，那么野蛮，那么振奋人心，心里无比确信：春天是真的来了。经历了漫长的寒冬，万物复苏，我想人世间最大的奇迹就是春天了。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在古人的诗词中，似乎都是以“昨夜”带出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比如“昨夜星辰昨夜风”、“昨夜雨疏风骤”、“昨夜风开露井桃”……便是一夜之间，桃花梨花杏花全都盛开了，那春夜的风中，酝酿的就是一杯万紫千红的艳酒，想到一个词“春风沉醉”大概就是这么来的。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般体验，可能就是白天人多事也多，心灵的嗅觉没有夜里来的敏锐，静夜里花之香其实是排山倒海，是会让人情谜的。

“东园之树，枝条载荣。”

如果你是经常去看一棵树，每天去看上一眼的话，在春天里都是不一样的绿意。叶子是一层一层地加深，即便是隔三差五地再去看，依旧会震惊觉得这才是春绿如意，真的不是在某一天变绿的，枝叶是一天天繁茂，春天应该是在不断反复确认中到来的。反正我是这样去寻的她。

“一个人在初春之时怎样看云呢？”偷偷一问，可留言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