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装

南子十七

　　对于当下的流行元素，时尚弄潮儿等一系列新鲜词汇，一直以来我都是不太擅长的。除了骨子里养成的着装整洁得体是必须坚持以外，其他我都略显平淡随意，甚至孤陋寡闻，更谈不上所谓的时尚潮流了。

　　大学以前，我该是中性风。永远留着一头精简的男式短发。衣服色调也大多是最基础的黑白灰。如同单纯的脑子，不用去想那些七七八八的颜色。百搭还耐脏。当然，彩色也有，几乎很少。从小，家里就对我管的严。穿衣打扮更是首要。记得大学之前，我几乎没怎么穿过膝盖以上的短裤。至于裙子，我从来就不太喜欢。那东西太繁琐，很是累赘。我曾经一度认为我不该是个女生。连漂亮的裙子都欣赏不来，又有什么天赋当乖乖的美好天使呢？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尤其是暑假时候回乡下爷爷家。不管被烈阳烘烤到什么程度，总是一条整齐笔挺的长裤，实在不敢乱了分寸。所以中性风，顺理成章地成了那般条件之下的产物。

　　随着成长的到来，想着终于有了自作主张的能力。大学一毕业，就迫不及待地买了一条预谋已久的破洞牛仔裤，想尝尝鲜。当然，太夸张的那种破到掉出膝盖的我是断然不敢尝试的。也许，思维被禁锢太久反而成了一种习惯。

　　结果可想而知。才下了一次水的牛仔裤就在老人家慷慨激昂的高亢声中被我无情抛弃。那年，是我大学毕业刚开始实习。我荒唐的“时尚梦”成了破裂的五彩泡泡，风轻轻一吹，就消失不见了。陪伴我的依旧是规矩得体的服饰。

　　渐渐地，我开始正式步入社会，参加了工作。褪去了往昔懵懂无知的青涩，用另一种纯白美好迎接着初升的朝阳。在爷爷的要求下，我留起了长发，甚至已快及腰。爷爷说长大了就该有女孩的样子，长头发是最基本的。有时候我时常在想: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

我没有拒绝，也一点不觉反感。甚至有一丝心跳的期待。遵从老人家的思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丝毫不用费脑，尽得悠然自在也是极好的。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也早已没了当初那般浮华的表面。安静内敛成了我最为契合的性格。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开始盘起长发，衣柜里的颜色也跟着明朗起来。火红，橙黄，嫩绿，浅紫。就像春天里盛开的百花，五颜六色，各自绽放着光彩。黑色也有，几乎很少。随之而来的还有裙子，但多是简单基础的款式。那种全部蕾丝的，缠着各种绳子带条的，面积少到惊慌失措的，还有那种风一吹就跟挂着窗帘布似的，至今我仍然无法接受。觉着甚是能折腾人的。美则美矣，可到底是不适合我。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记忆的画面。如果破洞牛仔裤不算的话，我好像从来就不曾有过叛逆。也许曾经有过，只是起伏波动不太打眼，也就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痕迹，自然是记不起来。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没有谁规定过青春就必须存在叛逆。毕竟，这也不是件什么有规律可循的事。

　　人们总是这样，有条不紊地编织着各种条框规矩，尤其是女子。待长发及腰，自然该要谈婚论嫁。现在，我早已如爷爷所愿，踏上了幸福美好的婚姻生活。然而，他却不在了。永远地消失在我的生命里，让我猝不及防。失去他，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经历。如果可以，我不想长大……

　　这次，我真的可以“肆无忌惮”了。

只是，我的人生一开始就犹如我整齐，得体的衣着，似乎从来都是“规矩”的……

文字:南子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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