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做此美篇，起因《是你，也是我……》这篇散文。作者通过春节去医院探望卧床多年的老领导，描述了行将离世老人的凄凉与无奈。并将自己所思、所悟、心酸、茫然、忧虑一并揉进纸墨。文章生动、深刻、细腻，像匕首，刺痛了我心底那根最敏感的神经。那残酷的一幕，是你，也是我，是所有渐步老去的人，都行将直面、无法回避的现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作者老江1968年入伍（岱山守备区岸炮连）退伍后当过警察、记者，现已逾古稀之年。美篇中所配歌曲《有时侯……》歌词，是作者2015年所作。虽歌曲旋律用于此文不太相配，但贵在原创。（附《有时候 …… 》歌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 题记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是你，也是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今天，我去医院看望一个病人，他患脑中风，也叫卒中，三年了。整整三年，他就躺在病房里没有回过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他是我原单位的一个领导，他儿子也是我同事，所以无论从哪种关係，每年春节我都去医院看望他，也算是向他拜年。屈指算来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和往年春节看到他时一样，他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不过没见他吊盐水，只是鼻孔粘贴着白色的胶带。那是鼻饲用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他人更瘦了。面额骨凹凸的更加分明；两眼无神地微微睁着，望着白色的天花板，鼻孔朝天，嘴巴张的大大的，大概是因为鼻孔被胶带粘上呼吸受阻，需借求嘴巴使呼吸顺畅。他儿子把我拉近他的床边，提高嗓门问他:“你认识吗？这是xxx，他来看你了！”第一次他没有反应，他儿子问他第二次时，他微微眨了眨眼，嘴角似乎也扇动了一下。他儿子赶紧对我说:“你看，他认得你的。”我也马上点点头，向我过去的老上级拜了年。他儿子接着对我说，今年是他爸爸的本命年，今年是猪年，他爸属猪，八十六啦！我“哦”了一声，说:“高寿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见一个胖乎乎的三四十岁的女人在病人身边忙碌，还不时和我那同事说些什么，估计是同事家请的护工，不然为什么没见同事家别的亲人在病人身边呢？我问同事护工月工资多少，他说不知道，这是他妈管的。我想不管是谁管的，反正少不了，因为我在头一天也来过这家医院看望病人，就在楼下，患的也是脑中风。那病人恰是我的女婿的爸爸，他母亲请的护工六千元一月，我想同事家的护工也少不到哪儿去吧？于是我对同事说，好在你爸是国家干部啊，要是农村人不说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医院，请护工也是做梦吧？同事听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从病床的床头柜上拿起一袋葡萄糖液 和一个推筒让我看。“喏，这是我爸现在每天吃的必需品。”他边说边做着示范动作，告诉我怎么样把葡萄糖液灌输到推筒，又怎么样把推筒里的葡萄糖液鼻饲到他爸爸肠胃里，以维持他爸爸的生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嗬，当一个人自身不能进食时，原来你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会饥渴难耐，会饿死了！只要你有钱，有人在你身边，事情就这么简单、明快！正常人或许只是一日三餐，而你，或许只要眨眨眼，扇动扇动嘴巴，让护理你的人明白你饿了，你还可以加餐呢，这难道是上帝恩赐给你的优惠吗？可我忽然间不知为什么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感到悲哀。我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望了一眼病人，病人仍然静静地躺着，没有丝毫反应，和植物人相去不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他就这么一天天，一天天，静静地躺着，静静地躺着，从不说话，也不会说话。他一早醒来，睁开微弱的眼光，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除了那白色的天花板再也没有第二道风景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他一早醒来，听到的是护工帮他处理夜间尿屎盆声，再有的就是病房外走廊护士轻轻的脚步声。没有人和他说话聊天，除非护工一日三餐到了告诉他该进食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他从早上醒来就这么躺着，不知什么时候脑子迷糊了就睡着了，想睡多久就多久，只要在呼吸，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没人会去打扰他，病房里多大的响动也打扰不了他睡觉;他是自由的，他是放松的。外界？什么叫外界？他的脑子里已没有这个概念。</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阳光透过窗帘温柔地晒进病房。他似乎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病房里的暖气足以够他享受的。他也不会去体验阳光明媚有什么意义，他只要知道见到阳光了天就亮了。接下去，他要等的是阳光消失，黑夜降临，病房亮起灯光。再接下去，他等的是病房里的人都走了，当然护工是不能走的，自己重新进入梦乡。然后，睡醒，又迎来一个新的早晨！他就这么一天天静静地躺着，从不心焦，从没抱怨地躺着。只要内脏不出什么事，他还能躺上几年说不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的同事提醒我可以走了，我也觉得心意到了，那就告辞吧。我凑近病人说:“你多保重身体，我明年春节还来看你。”他一脸麻木，连嘴角也没动一下，但我似乎感到他懂得我的话。我忍不住一阵心酸。这种心酸的感觉，在我刚才看到他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躺在病房，需他人服侍、说明白了只是在等待死亡来临，已经触痛神经地感受到了。而此时此刻，马上就要和他分离时，这种触痛神经的痛我情不自禁地再次感受到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人啊，毕竟是高级感情动物。我跨出病房瞬间，不禁又回头望了一眼我的老上级。他还是静静地躺着，一点没有反应。我走在病房走廊，步履显的沉重，那是因为我的心不能平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怎么了？我眼前老是晃悠起那张瘦弱、面颊骨凹凸明显的脸庞。从那张脸上，我似乎看到了什么。是的，那张脸，是我的一个老上级晚年躺在病房里的真实写照；那张脸，同时又是多少曾经风光过大半生人的晚年真实写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由此，我想到了自己，再过几年，或许说不定哪一天我也倒下了，我的真实写照说不定会更凄凄戚戚。由此，我又一次想到了你——我的老上级，今天我看到的真的是你吗？可我怎么不觉得尽然是你，也是我 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作于2019年春节正月初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上图:作者/左 下图:作者/中</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欢送战争年代过来的老连长离开部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当兵时曾经驻守过的坑道/岱山北峰山（作者右）</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当兵时岸炮连阵地/岱山大猪头（作者:右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有时候……》歌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有时候确实好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面对厚厚的卷宗又是一夜没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送走的是万家灯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迎来的是满天朝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只因为多了几个有时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老百姓的笑容才那样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只因为多了几个有时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我心里才无比宽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累是累不后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庄严的国微闪烁在心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永远捍卫法制的经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有时候确实好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为寻蛛丝马迹常常走南闯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风餐露宿遥望北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艰难挫折从不气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只因为多了几个有时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老百姓的笑容才那样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只因为多了几个有时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心里才无比宽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累是累不后悔</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原创/老江 整编/蓝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2021年2月28日</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