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里忆汤圆

悦宁

元宵节里忆汤圆 元宵节一大早，芝兰小筑发布了幽兰古韵的元宵“咏物诗”专辑，元宵节在我们中华民族传统中是过年的大节日，这一天舞龙灯，踩花灯，燃放烟花，吃汤圆，把过年的热闹推向最后的高潮。欣赏着诗友们咏汤圆的诗，我想起在泉电读书时张老师元宵节为同学们做汤圆吃的美好往事…… 1990年秋天，我们初中毕业就到泉州电力学校上中专，张老师是我们的第一任班主任。她是一位朴素的闽南女子，自己的女儿才五、六岁，却把母爱分给了我们这些十五、六岁的大孩子们。除了在课堂上教我们学规矩学知识，参加学校的各类活动和评比，课外，她还经常组织我们开展联欢、郊游、野炊等，在节日里还会亲自做些美食让我们品尝，让初次远离家乡的我们感受到了家的温馨。 记得过完第一个寒假，元宵未过学校就开学了。那时的我们，一个个还留恋着家里的年味，就要被关在校园里读书，思乡之情可想而知。元宵这天，心思更是飞到了家乡那热热闹闹的花灯里。我们也听说泉州的元宵节的灯市是非常隆重和好看的，但是我们学校远离市区，考虑到安全问题是不允许我们跑到街上去看热闹的。为了抚慰我们的乡愁，张老师早早就告诉我们，要做元宵圆（泉州人对元宵汤圆的简称）给大家吃。 正月十五的傍晚，老师叫我们几个同学到家里帮忙。一进屋就看到张老师和她的爱人曾老师都在忙乎着，桌上、案几上好几盆圆圆的馅，好香呀！老师告诉我们，为了做好四五十人吃的元宵圆，她和曾教师早在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这些馅，是用花生米炒熟，去皮，搅拌机搅碎，黑芝麻炒熟用擀面丈碾碎，冬瓜糖、桔子皮切成细丁，白糖在烧热了水的锅里加热熔化，趁热与花生芝麻等碎末搅拌在一起，猪油炸成葱头油，为了提香还可以加入少许香蕉油，上述馅料全部放在一个大盆里搅拌均匀，再倒入一个专用模具，用杵子反复敲打，就做成了一个个坚实圆球形的汤圆馅。这一道道精研细磨的工序，得花去老师们多少精力和时间啊，看到老师如此用心，我们都不知说什么好。 接着，老师开始教我们做汤圆，她像教我们做化学实验一样，把所需工具用料一一摆上：一盆温开水，一个漏勺、一个装了雪白糯米粉的匾。她拿起漏勺，从盆里连续拨上十来个圆馅，迅速在温水中飞一下水，待勺不滴水就把馅倒到匾里，双手端起匾来回摇晃，使圆馅不停地在雪白的粉堆里翻滚，不一会儿，黄色的馅就裹上了一层白皮肤，然后，又把这些丸子放在漏勺快速过一遍水，再次放到匾里继续滚、继续沾粉……老师一边示范一边给我们讲解，说通过蘸水可以使馅和糯米粉很好地黏在一起，这样要反复操作七、八次，直到馅料裹上厚厚一层糯米粉，才算做好。这样做汤圆我们是第一次，可真是慢工出细活啊！我们跃跃欲试，大家把各种大小盆子、盘子都用上，学着老师的样子做汤圆，乐此不疲。两位老师边做边指导我们，还给我们讲述泉州闹元宵的风俗习惯。汤圆汤圆，团团圆圆，就像天上的圆月，元宵吃汤圆，象征一家人吉祥团圆，因为元宵一过，有的亲人就要出门去打拼了，去外地或工作或创业或学习，有的要到海上、海外去，今宵一起吃汤圆，来年再团圆。泉州人这样不厌繁琐的工序做汤圆，也体现了他们吃苦耐劳的拼搏精神和坚忍的性格，似乎老师们当时还用闽南话说了一些当地的谚语，如今已不记得具体的内容了。 煮汤圆倒是比较简单，但也热闹有趣，让人有一种大功告成的期待和兴奋。老师用大大的钢筋锅烧一大锅水，等水沸腾就可以把汤圆下锅了，下汤圆时要把火先关小，入水要快且轻，要用勺子轻轻从锅底去推动以免粘锅，煮开的过程需要加入两三次冷水，再沸腾时，一个个白白胖胖的汤圆浮上水面，你挤我挨，冒着腾腾热气，活像人们在元宵节里争着挤着看花灯的场面……而此时，老师的小屋里也挤挤挨挨，同学们兴奋地说着，笑着，打趣着，热闹得很。 煮好的汤圆盛到在铁桶里，等到一两百个汤圆全部煮好，由男生们抬着，我们也帮忙抬着碗勺等，一群人有说有笑地穿过空旷的大操场，往教学楼去。此时，天上那一轮圆圆的明月，皎洁无暇，照耀着我们，也照耀着神州大地，照耀着各自的家乡，应该是“天涯共此时”吧！ 到了教室，随着张老师一声招呼：“来吃汤圆啦……”大家都欢呼起来，同学们分碗拿勺，分丸子打汤，四十位同学，一人一碗。大家吃着软糯香甜、热乎乎的元宵汤圆，思家的心绪立即被融化了！ 至今想起，砸巴砸巴嘴，仍然回味起当年的那股香甜；眼前、耳边也还清晰地回放着张老师那慈母般的笑容和声音：“来吃汤圆啦……” 写于二零二一年元宵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