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 南京西路651号

燕山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这篇《我的故事》系列之一初稿出来后,先睹为不怎么快的朋友说是回忆录,非也非也!平头百姓是只能回忆而不能“录”的,这点我有自知之明。况且这种既无史料价值更无文学价值的干巴巴乱哄哄的狗屁文章不是大多数人爱读的。然,假若有年轻人想了解我们50后以前的生活倒是可以看看——我们很平庸,我们亦有乐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是为序。</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2021.3.3 </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南京西路651号的“运动系”时代</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大院示意图</u></i></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2px;">🌇 651号之“运动系”时代</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22px;"></b></p><p class="ql-block">  父亲从部队转业后,几乎终身供职于上海市体委(现体育局),可谓元老级体育工作者。我家至今都保留着一个老式文件夹,上有“庄则栋”三个手写字……离休后获“上海体育终身贡献奖”及“新中国体育开拓者奖”。</p><p class="ql-block"> 早期市体委占据的地盘很多,在“上只角”的尖尖上就有三处,可谓三角鼎立于上海中心(现在玉立在浦东的婀娜身姿应该叫上海分中心),且相距咫尺,联络极便。现在叫绝对“高大上”。</p><p class="ql-block"> 夹在国际饭店与华侨饭店(现金门大酒店)之间的那幢美制大厦,就是著名的体委大楼,文革时“上体司”总部就盘踞在这里,当时行内多称体育俱乐部,据说前身即美国的军人俱乐部,里面酒吧舞池影院泳池等一应俱全。此为一处;</p><p class="ql-block"> 第二处是人民广场西头的体育宫,现在大剧院位置,门开黄陂路。体育宫其实是跑马厅主体建筑的看台部分,与上海图书馆是一个整体。体育宫拆了是我的心头之痛,我不喜欢现在这种坚硬冰凉的感觉,因为这里有我太多的故事及美妙回忆,有机会再听我说吧,只要您不嫌烦;</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文革中,竖在“运动系”院里的铁皮画像</u></i></b></p> <p class="ql-block">  第三处是本文重点“交待”的地方——跟我有着奇妙联系的南京西路651号大院,体育人称其为“运动系”,其实全名叫“上海体育学院运动系”,口语简称“运动系”。这样也好,我可以少码几个字。</p><p class="ql-block">  运动员队伍庞大,被分散在各处,驻扎在“运动系”的几个项目中,影响最大的首推上海足球队。后来跟我做过邻居的王后军,还有徐根宝都是这里的运动员。</p><p class="ql-block">  据悉 “运动系”大院从前是英国乡村俱乐部,进门是个小广场,正中央有个圆形花坛,上面栽一棵非常有形的百年巨型雪松,亦谓“迎客松”,上为尖尖松顶,迎风摇曳,下部虬枝横逸,树冠广大,绝对是外国园艺师之杰作,这么大的雪松在南京路上恐怕绝无仅有,环境且极具异国风情。汽车进来可以围着花坛转出去。后面是一幢东西向体量庞大的西欧兵营式建筑。文革时期,房子前面还立着一块偌大的毛主席手握横拍打乒乓球的画像。最有特点的要算中间那个拱形大门洞了,有点像苏联东宫大门,可参考《列宁在十月》,但没铁艺门扇。门洞十分高大,站在南京路上朝门洞望过去,可见到远处的绿茵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1949年前英国乡村俱乐部</u></i></b></p> <p class="ql-block">  体委旗下最值得炫耀的就是专业运动队了,又叫上海市队,文革时改称“体工队”,并延续了很多年,现在叫“体育运动技术学院”,简称“技院”,当然是调皮运动员的自嘲。那时“尚武”,着运动衫是一种时髦,套一件红色大翻领,胸口有“上海”两个白字,从651号走上南京路,回头率不要太高噢!</p><p class="ql-block">  多年以后雪松没了,据说是因为工程使地下水变化而枯死了,也算是为现代化“光荣”了,可大楼门洞还在,只是门洞里多了一座电视发射塔,当然只能见到塔的下部,若要看全貌,必须穿过门洞抬起头来……但外人很难穿过这个门洞,门口有解放军叔叔站岗。这是后话。</p><p class="ql-block">  儿时暑期,父亲经常带我们哥俩来“运动系”玩,因此我在这里的记忆非常丰富,想起来简直魂牵梦萦……</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又称斜桥总会</u></i></b></p> <p class="ql-block">  大楼底层东头有个英国人留下的室内游泳池,现在毛估估就是个25米的小标准池,却<span style="font-size: 18px;">曾经是上海游泳队的训练场。</span>池面由彩色小六角马赛克拼贴而成,花里胡哨。我经常在这里游泳,池水非常清澈,池底马赛克花纹历历在目,以为很浅,结果跳下去就没了顶。泳池是不对外开放的,大部分泳道都被运动员占了,只有边上一根泳道是留给体工队职工和家属享用的。父亲有时会请一名运动员过来教我游泳……成为电视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游泳池,如果真拆了,那太作孽啦。</p><p class="ql-block"> 大楼的房间豪华典雅,具为蜡地钢窗柚木门。房间很多,不是办公室就是运动员宿舍。父亲的办公室在二楼(后来是上海电视台领导办公室),小时候感觉办公室又高又大。我到处乱窜,发现一间屋子门楣上有四个字“健将之家”,门关着,到现在我都不知里面是干嘛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中间圆形花坛即大雪松位置,这张照片可能过于早期</u></i></b></p> <p class="ql-block">  那时夏季的周末晚上经常在绿茵场上放露天电影,人太多时可以坐在银幕后面看,可电影里的人物都成了左撇子,风刮过,银幕中的人物变形厉害。坐在田径器具上看,如跳箱或卷起的软垫,感觉很惬意。</p><p class="ql-block"> 这大楼有负一层,一次父亲值班,晚上整幢大楼寂静无人,父亲提着热水瓶领着我和妹妹去地下室打开水,在一条很长的昏暗过道上行走,感觉非常恐惧,如某个惊悚片桥段,父亲还有意怪模怪样地踩着重重的脚步吓唬我们,这情形至今记得非常清晰。</p><p class="ql-block">  父亲经常带运动员去青浦练塘劳动,象征性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每逢发薪日,都是我去“运动系”冒领,哦!应该是代领。那时我已经长成半大孩子了,见生人很腼腆,幸好财务科会计阿姨和蔼可亲,并嘱咐我现在小偷多,钱要藏妥了,不要被偷。她的音容笑貌我现在都记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这张巨幅油画就是在“运动系”创作的,前排人物左起第二位纺织女工是请网球运动员做麻豆画的</u></i></b></p> <p class="ql-block">  后来老大楼东南面盖起了宽敞明亮的室内排球房。我名义上已经是中学生了,虽然正值“复课闹革命”,但不去学校也无人过问。忽一日,父亲叫我去他单位看画家画画,啊!这是我最喜欢的事,之前我还没见过画油画。原来是人民美术出版社著名画家哈琼文带着一帮弟子,假“运动系”排球房创作巨幅油画《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我连续看了几天,一些运动员训练之余也过来看他们画画,画家们还让他们(她们)当模特。有一次来了几位女网球队员,与画家们闲聊起来。记得一位画家问她们,为什么你们打网球的身材都那么匀称?一名女队员狡黠地回答:打网球很神奇哎,能让胖的变瘦,瘦的变胖……在场的人都笑了。这话到现在我都没忘记。由于我始终站在画家边上看画画,时间一长便引起了哈琼文先生的注意,“你喜欢画画?”他问我,“学油画是很贵的……”这情景我铭刻在心,一种无可名状感受教我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 长大后,我让排球房里充斥着的那种浓烈的亚麻油味,一直在我家蔓延了几十年。</p><p class="ql-block"> 父亲单位里有一位宣传干事,名字记不清了,大概叫周廉塘(音)。早先父亲常把我的水粉画带去请周老师看,周老师会在画纸背面批上一些评语。后来去颜文樑老先生家学习,就是周老师热心引荐的。记得周老师还带我去了一次住在太原路上的俞云阶先生家,受益匪浅。这就是我的油画启蒙。</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记忆中体育医院类似这种洋房(代用图)</u></i></b></p> <p class="ql-block">  大院东面是一条弄堂,“运动系”的边门就开在弄堂里,弄堂对面也有一处洋房院落,这里是体育医院,体委大楼和体育宫的人都来这里看病。这两处正巧门对门,是运动员们看病的捷径。奇怪的是这两处大门只有一个传达室,现在叫门卫,传达室设在医院一侧,运动系边门是电控的,常关状态,出来的人可以从里面按一下电钮门就开了,进去的人只要走到门口门就随着一阵马达响声“自动”打开了,其实这是坐在医院传达室里的人替你按了开门电钮。感觉好神奇,所以印象深刻。</p><p class="ql-block"> 70年代初,“运动系”被上海电视台“霸占”,这是上海体育人永远的痛!灭了“四人帮”后,体育人才敢公开骂张春桥,就是他把651号拨给了上海电视台的。</p><p class="ql-block"> “运动系”没了,体育医院遂成孤岛,后迁往衡山路风雨操场。这幢大洋房便成了家属楼,我家差一点住进去,可惜没能把握住机会。优柔寡断,遗恨终身。</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2px;">🌇 651号之电视台时代</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22px;"></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因为我会画几笔画而调入上海生产资料服务公司宣传科。团委书记盛晓云跟我说,我们公司有个萧霄也是画画的,前几年考入上海戏剧学院读书去了(当时称工农兵学员)。</p><p class="ql-block"> 没过多久,公司因为业务需要创办了一张小报——《上海物资市场报》,并去北京登记了刊号,3—21 。我动心了,考虑再三,觉得还是美编适合我,工作几乎没有压力,上班跟玩似的,又贴近绘画,可以公费买画材、上班看画展,可能还有一张号称无冕之王的记者证,于是壮起狗胆跟党委赵立仁书记说了,书记从善如流,小燕如愿以偿。现在看来,这是我一生中难得的正确选择,我深切体会到爱好与工作结合对人生的重要性。</p><p class="ql-block"> 一次公司借我临时去肇嘉浜路展销会帮助布展,竟然邂逅了也在布展的萧霄。原来他对上戏的毕业分配甚为不满——让一个舞美专业的大学生去保温瓶二厂设计铁壳热水瓶的图案,“黎叔很生气”,索性返回“原籍”。不料咱俩说话竟十分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他欣然接受了我的一同在小报做美编的建议,于是我到处游说,萧霄很快就到编辑部来上班了。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便跳槽去了上海电视台,盖因他的上戏同学丁力平、徐国华已在电视台挑起了舞美大梁,又值电视台用人之际,萧霄终于如愿以偿学有所归了。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早期上海电视台平面图</u></i></b></p> <p class="ql-block">  从此,作为成年人的我,又与南京西路651号发生了诸多“不正当”联系。</p><p class="ql-block"> 萧霄刚进电视台时多搞综艺节目的舞美设计,根据电视剧蓬勃发展的需要和他对电影的喜爱,萧霄遂调入电视剧部(电视剧制作中心前身)。萧霄、丁力平以及其他舞美设计师多需要助手,遇上重大节目还会请上戏其他同学帮忙,包括现在的上大教授黄阿忠先生。由于经常进出电视台,他们替我和另外几位临时美工办了出入证,再也不用从门卫打电话,“萧霄在吗?”“丁力平、徐国华在吗?还有谁谁谁……” 可堂而皇之进出电视台了。</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南京西路651号门里,大雪松已然消失,那幢兵营式的主体建筑还在现在叫1号楼。大门洞也在,只是里面的绿茵场上竖起了一个庞然大物——号称上海埃菲尔,高达211米的电视发射塔。紧贴大门洞右拐有间大房子,叫3号楼,即舞美设计办公室和置景车间。过大门洞前行一小段的左侧,大约以前排球房位置,是2号楼,大演播厅就在楼里,口称“大播室”。这两处是我干活最多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从大门洞到电视塔是条大院里最宽的路,我称其为STV大道,遇到重大活动,有时就在这条路上拍摄。过了电视塔就是电视台食堂。这里除了塔顶,几乎每个角落都有我的足迹,这当然包括俺熊孩子时代在这儿到处乱窜留下的。但早已物是人非,除了大门洞,全然没了“运动系”半点影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上戏舞美仨校友(左起)</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丁力平,上海电视台舞美权威,上海美术家协会会员,具体职位不清楚。退休后为电视台艺术指导。(本篇题头图片为丁老师舞美作品)</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萧霄,上海经济报同仁,后调入上海电视台。(照片为1995年拍摄)</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徐国华,曾为电视剧制作中心美术,现为影视剧制片人。</u></i></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3号楼是个大车间,但有点像道具仓库(见图),因为用于绘景,里面层高达到二楼,门也高大,便于景片进出。车间内北侧一排小房间,就是舞美办公室,丁力平与徐国华共享一间,萧霄来的晚,办公室在2号楼二楼。这儿是我在电视台干活之余待得最多的地方。办公室相当逼仄,两张办公桌相对而放,丁力平与徐国华若同时坐下,则真的成了“背靠背”了。这么小的空间,居然还放了两个画架,俨然一间迷你画室。我有事没事都会来此坐坐,边看丁老师画画,边谈“山海经”,温馨而惬意。直到现在,我都十分怀念蜗在这个小画室里的美好时光。</span></p><p class="ql-block">  虽然我在报社上班,但我的身影常常在这里出现,有时甚至通宵达旦。萧霄的师兄丁力平是舞美“总设计师”,“一把手”(沿用文革时的叫法,具体职务不清楚),大型节目都是丁力平老师担当。他俩与我过从甚密,他们的家里我都去过,以致我参加过的综艺节目和重大活动的美工任务无数,印象最深的是“上海第一届电视节开幕式”,后来继续参与第二届、第三届……还有“卡西欧大奖赛”等和一些少儿节目。虽然我不是正式员工,但也算这个行当的老游击队员了。</p><p class="ql-block"> 我经常跟着丁力平老师在2号楼大播室搭景。工作中见过不少中外文艺届名人。印象最深的是刚来中国的费翔,近看眼睛是蓝的……观众不够时还请我们充数。做节目的观众挺傻的,导演一会儿叫大家热烈鼓掌,一会儿叫大家大笑,其实台上并没有演出,或演员正在走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3号楼置景车间内</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为了这篇文章,找了好几天才找到这张“而立”照片</u></i></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在大播室待多了会了解许多电视节目拍摄的一些常识。丁老师告诉我,多机位拍摄时,如果你愿意在电视里出现,你就站在亮着红灯的摄像机前,因为总导演切换哪台摄像机,哪台摄像机顶上的红灯就会亮起。但我从来没有站在红灯前,因为怕报社领导发现我与电视台的不正当关系。</span></p><p class="ql-block">  那时新闻播报还没有像样的背景,只能用抠像的办法解决。演播室里播音员身后是块蓝幕背景,编辑机可将任何风景替换蓝色,自动生成,非常方便。但结合的不好便会“硬绞绞”(沪语),特别是播音员身上不能有蓝色,一次我看到电视里新闻播音员领带条纹是通透的,能见到后面的风景,这就说明领带上的条纹是蓝色的。这也是我在这里了解到的小知识。</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次,一位当时知名播音员坐好了,摄像师可能内急跑开了,我们中间有个叫郭文哉的调皮美工上去将摄像机焦距推到最近,一会儿过来对我说,“面孔浪侪是雀子斑……”唉!年纪大了,大事记不住,一些细节却记得一清二楚。</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这就是搭在大播室里的日本街景,“小鲜肉”是我</u></i></b></p> <p class="ql-block">  除了跟丁老师捣鼓综艺节目外,还跟着萧霄拍了几部电视剧,当时影响最大是《孙中山与宋庆龄》,这次是破天荒地在大播室置景(见图)。这次电视台花了大力气,真刀真枪都从上影厂借来了,一把日本军刀,每个人都把玩了一番。美工任务繁重,报社里一有空就逃过来帮忙,好在报社弹性工作制,又相距不算远。有时还跟着萧霄去外景地拍片。可惜去新疆协助斯皮尔伯格拍摄《太阳帝国》时,请不出假,没去成。萧霄带着美工和美术材料,坐着一辆“考斯特”去新疆转了一圈,据说连演员们都羡慕美工的这俩车。</p><p class="ql-block">  电视台的食堂不能不提,我每次来电视台,丁力平、萧霄、徐国华在一番寒暄后总是先叫手下落实一下客饭票。食堂在电视塔后面(以前“运动系”的食堂在大洋房里)。饭厅很大,饭菜品种繁多。这里不但解决本台职工的一日四餐,包括夜宵,而且还要接待南来北往的各路艺人,包括我们这些打工仔。打工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嘛!</p><p class="ql-block"> 我很喜欢吃食堂,这里有一股家里和饭店里没有的特殊的饭菜香。我以前工作过的两个单位都有食堂,但自从报社搬离公司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食堂的便捷和饭菜香了,所以一进电视台食堂就有一种温馨的感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i><u>上海的埃菲尔,1972年建成,1998年拆除,只活了26个春秋,对于建筑来说,可谓幼年早逝</u></i></b></p> <p class="ql-block">  食堂饭厅里都是不太大的圆桌,常常会同陌生人坐在一起用餐。记得一次吃饭时,一临时美工朋友老是用眼睛瞟对面的姑娘,徐国华察觉后低声跟这美工说,不要老是盯牢人家看,跌档子嗰……吃完饭走出饭厅后,这美工朋友说,刚刚坐在对面的是周洁,确实蛮漂亮嗰。周洁是当红舞蹈家,我眼拙,楞没认出来,不然我也多看她几眼。</p><p class="ql-block">  说到食堂便又想起了电视台电话总机接线员的声音。那时候没有手机,连BB机大哥大还未兴起,联络全靠座机电话。每每跟萧霄、丁力平他们联系,都需通过电话。只要电话一接通,总是先听到女接线员糯糯的上海话“电视台”三个字,当时上海人在上海还唱着主角,你看,这么大的新闻、涉外单位接线员都是一口阿拉上海方言,其实她们普通话非常棒,说不定还能诌几句洋文,这说明打进电话的绝大多数是上海人。印象深刻的是这个“台”的拖音,先是往下沉,然后上扬。到现在记忆犹新。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学给你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从电视塔上俯视国际饭店,我的朋友中只有丁力平老师上去过</u></i></b></p> <p class="ql-block">  在电视台做美工需要既有绘画基础又有很强的动手能力,我正巧是这种“能人”,干活不惜力,又能理解设计意图。因此丁力平老师想挖我过来,我也正有此意,但我有所担心,因为我在报社是干部编制,但没有相应学历。他说你先做美工,慢慢地我给你一些小设计……电视台认的是人才。据悉台长金闵珠也认可了,属于特批。当时上海电视台的编制已经异常紧张,丁老师真是不容易!又来“可惜”了,当时报纸已改名为《上海工业经济报》,报社领导邹浮庭不同意商调,并极力挽留(记得是在延安东路上谈话),说是报社会好起来的的,言下之意“今后必定重用……”领导信誓旦旦言之凿凿。不得不放弃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真的好起来了,从一个公司的业务小报,升级为物资局的局报,再升级为上海市经济委员会的大报,最终“工业”二字也拿掉了,成为响当当的《上海经济报》,令主流媒体都刮目相看。然而由于许多“北沦港”原因,《上海经济报》终于土崩瓦解分崩离析了……被新生力量上海文广传媒集团的《第一财经日报》所取代……他们看中的是刊号3—21。</p><p class="ql-block"> 那天在文广大厦办完退休手续下来,走到门口,看到SMG三个大字时我百感交集,有点想哭的感觉……我跟这个地方冥冥中似乎有根线始终牵连着……<span style="font-size: 18px;">当时决定不进电视台,结果竟然还是从这里退休!</span>以前父亲的办公室,现在成了电视台台长的办公室;以前我替父亲来这里领工资(父亲出差),现在我在这里领劳务费。呵呵!正如九斤老太说的“一代不如一代”。</p><p class="ql-block"> 寻思该在门口留个影,但我没有手机,也没带相机。不留也罢,因为这地方与我已经没关系了…… </p><p class="ql-block"> 那根线断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2021.2.25</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i><u>补:终于找到一张“大革命”时期的“运动系”照片,后面左边即排球房,右边为网球场</u></i></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