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张子意爷爷、沈谷南奶奶

彭兆琪

作者见铁垣图片提供沈向濂网络编辑制作彭兆琪 引言前些日子，我看了发小沈向濂送的书，听了他讲的有关他爷爷奶奶的革命人生故事，以及读了我自己所搜集的有关资料，心里长时间不能平静，于是，写下《怀念张子意爷爷、沈谷南奶奶》一文，望大家能仔细阅读，谢谢！ 见铁垣 1946年6月11日是个难忘的日子。经过周恩来同志的亲自关怀，中共中央几年来与国民党交涉和多方营救，被新疆反动军阀盛世才无理扣留关押四年的张子意、沈谷南等131名共产党员及家属乘8辆大卡车驶出了迪化（乌鲁木齐）监狱的大门，迎着初升的太阳朝着延安方向驶去......。 “弯弯延河水，巍巍宝塔山”，3000多公里长途跋涉，7月16日，释放同志抵达革命圣地延安，看见巍巍宝塔山，子意爷爷和谷南奶奶哽咽了，在四年的监狱中，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他们没有屈服，没有掉过一滴泪，没有叫过一声苦，他们怀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战斗到胜利的一天，今天他们回家了！心潮澎湃，流下了滚烫的泪水。第二天，毛泽东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来到释放同志驻地中央党校看望并宴请全体同志。1946年7月，经中央批准，张子意爷爷和沈谷南奶奶结为革命伴侣，一起走向中国人民解放战争的战场。 张子意同志 一张子意同志是湖南醴陵县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秋收起义前夕，张子意同志回到家乡醴陵县任中共醴陵县委委员，组织游击营在家乡坚持游击战争。1931年10月先后任中共湘赣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白区工作部部长，湘赣军区政治部主任兼红八军政治部主任。1934年8月任红六军团政治部主任，红二、六军团会师后任红二军团政治部主任。1935年11月，奉中央指示，红二、六军团在贺龙、任弼时同志率领下从湘鄂川黔根据地突围开始长征，1936年7月红二、六军团到达甘孜奉中革军委指示组成红二方面军继续长征，张子意同志任红二方面军政治部主任，他率政工人员沿途宣传党的民族政策，促进军民团结，坚决拥护毛泽东同志北上抗日的主张，和张国焘分裂红军的活动进行了不懈的斗争。1938年初，子意同志去苏联治病并进入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1941年张子意回国途经新疆被盛世才无理扣押后被捕，张子意同志是狱中中共组织总负责人，向狱中同志进行革命气节的教育，形成“百子一条心”，与敌人开展针锋相对的斗争。1943年9月27日，陈潭秋、毛泽民、林基路同志被反动军阀盛世才秘密杀害，1944年秋，陈潭秋等三同志牺牲的消息传到关押中共被捕同志的男、女监狱，为悼念陈潭秋、毛泽民、林基路三同志和改善狱中伙食待遇，张子意和沈谷南同志分别在第一、第二、第四监狱里组织绝食斗争，其中沈谷南等同志在狱中建立的秘密通道发挥了重要作用，通过隐蔽联络，三个监狱里被关押的同志一切行动听指挥，自始至终和狱中党委保持一致，战胜了敌人的挑拨离间、威逼利诱，绝食斗争取得了最后胜利，在狱中为陈潭秋、毛泽民、林基路三同志举行了追悼会，改善了狱中伙食，张子意爷爷也更了解他莫斯科东方大学的学长、被狱中同志称为“外交家和红管家”的沈谷南同志。 沈谷南同志 二 1909年，沈凤音（谷南）诞生在湖南湘乡。父亲沈春农同志是中共早期的共产党员，沈谷南同志于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团，1928年在长沙稻田师范学校读书时加入中国共产党，入党宣誓后，校长徐特立同志向她表示热烈的祝贺：“谷南同志，出脚方知泥深浅，岁寒检验松高洁，你在这个时候转为中国共产党员，我衷心祝贺你，愿你为党的事业作出更大贡献！”1928年初夏，沈谷南同志奉调到上海中共中央机关担任机密文件管理和交通员工作，由郑文同志接头将沈谷南同志带到中央机关见到周恩来副主席，周恩来同志对她说：“你的情况我们早知道了，都说你不但文章写得好，而且机智过人，我们这里正需要你这样的人，你的工作郑文同志对你交代了，我就不重复了，记住，你的工作对中共中央机关太重要了，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掌握在你手里啊！”周恩来同志看见年轻的沈谷南同志有些拘束，转过话题说：“你们湘乡出人才啊，你的同乡陈赓同志也在这里工作......”。从此后，沈谷南就在周恩来同志领导下，在上海中央机关做秘密工作，多次发现敌情报告中央化险为夷，配合陈赓同志的中央特科红队惩除叛徒、打击特务。后来陈赓和郑文同志也对这个湘乡小同乡刮目相看，他们说：沈谷南不像一个“实习生”，而更像一个老练的特工，中共中央机关安排她担任机要秘书和交通员，算是没有看走眼，是慧眼识人才。1929年3月沈谷南在执行接头任务中认识了时任中共上海沪东区委书记毛春芳同志（欧阳洛），当时欧阳洛同志身处险境，被特务监视，沈谷南机智地通知红队队长带领几个队员，化妆成警察，冲进房间，把欧阳洛和其他几个同志铐上带上警车，当监视的特务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警车已经呼啸而去......，当红队队长给毛春芳同志打开手铐时，毛春芳才恍然大悟，他紧紧握住沈谷南的手说：“我得好好感谢你，你今天救出的不是我一个人，是三个人，要不是你，沪东区委班子受的损失不知有多大！”后来两人在工作中相知相爱，经上级组织批准，结为一对革命伉俪。1930年4月5日，欧阳洛同志因叛徒出卖被捕在湖北武汉英勇就义，沈谷南同志在上海得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为了自己的信仰，她擦干脸上泪，挺起胸，继续为党工作......。1934年，中共中央派沈谷南同志到苏联东方大学学习，沈谷南同志不舍地将4岁的儿子欧阳申华（沈一之）送回湖南老家抚养。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沈谷南同志从苏联回国途经迪化（乌鲁木齐），当时新疆军阀盛世才假装亲苏、亲共，邀请中共中央派干部到新疆工作，中央也考虑打通到苏联的通道，派陈潭秋、毛泽民、林基路等同志来到新疆，经中央同意，途径新疆的沈谷南留在新疆工作，担任新疆妇女联合会副委员长。沈谷南以前就认识毛泽民同志，她的家乡斑竹冲和毛泽民的家乡韶山冲上场屋只有几里地，可以说是隔得最近的老乡了。现在和毛泽民同志又在新疆一起工作，看到毛泽民忙于工作，无暇顾及日常生活，无人照料，于是当了一回红娘，将身边工作的朱旦华同志介绍给毛泽民认识，成就了一段革命佳话。1942年9月17日，盛世才叛变，拘捕了在新疆的全部中共干部，沈谷南同志在狱中受尽酷刑，不吐一字，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坚定信仰、宁死不屈的革命意志！ 三1947年，解放战争进入关键时期，张子意同志和沈谷南同志被派往晋绥边区工作，张子意同志任中共中央晋绥分局副书记，后任晋绥军区政委兼政治部主任。沈谷南担任晋绥军区秘书同时兼任晋绥边区妇联主任。随着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全国的解放，张子意同志率晋绥边区南下工作团入川，先后出任西南军区政治部副主任，中共中央西南局委员、常委、宣传部长、农工部长等职，1955年起任中宣部副部长、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全国政协常委。沈谷南奶奶随子意爷爷入川，先后出任中共重庆市委委员、西南区妇女联合会副主任、重庆市妇联主任。1955年调到中央机关工作，先后担任中共中央书记处第二办公室综合组组长、卫生部干部司司长、中共中央监委驻卫生部监察组长（副部级）。沈谷南奶奶还先后当选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二、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 张子意沈谷南夫妇于1965年在蓉与老战友合影留念。 前排左起李亚群张子意李宗林。后排左起杜心源李辛夫廖井丹。摄于1965年成都五福村。 左起张子意沈谷南杜心源 四正当沈谷南和她的第二任丈夫张子意为社会主义祖国建设尽职尽责作出贡献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党内阴谋篡党夺权的一小撮坏人为了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乱党乱军，制造种种莫须有的罪名，肆意打击迫害老干部。在康生和四人帮的指示下，新疆监狱释放回来的中共人员通通被打成“新疆叛徒集团”，中央宣传部也被康生一伙打成“阎王殿”，张子意作为“阎王殿”的副殿长，两人作为“新疆叛徒集团”的主要成员，多次被造反派抄家，戴着高帽子黑牌子游斗，受尽折磨，并于1967年将张子意爷爷投入监狱。张子意被投入监狱后，造反派对沈谷南进行了更加残酷的折磨，把她关在一间很黑暗的房子里，用黑布套罩在她的头上，绑在椅子上轮番审问、殴打，造反派要她交代如何在新疆叛变的，沈谷南大义凛然地对他们说：“当年我们在军阀盛世才的监狱里都没有放弃原则，都没有让我们放弃真理，我可以开门见山地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要我们放弃原则，放弃真理，我们就不配当一个共产党员，那才是真正的革命叛徒！”恼羞成怒的男女造反派一拥而上，对沈谷南拳打脚踢，沈谷南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她用手抹去嘴角上的鲜血，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卑鄙！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沈谷南奶奶在造反派反反复复的迫害下，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1968年3月28日，受尽四人帮摧残的沈谷南同志含恨离开人世，年仅59岁......。1975年4月，在小平同志的指示和关照下，被康生、四人帮关押八年的张子意爷爷走出秦城监狱，也在1975年，虽然“四人帮”仍窃取中央大权，卫生部党组还是为沈谷南同志召开了追悼大会，尽管没有公开，得到消息的50多位副部级以上的老干部都到了；不少德高望重的老大姐、老战友蔡畅、陈琮英、卓琳、朱旦华、张文秋、蹇先任等都到了；刚刚走出监狱的丈夫张子意到了；沈谷南奶奶唯一的儿子沈一之叔叔也从四川赶到北京参加了敬爱妈妈的追悼会......1981年2月20日《人民日报》发表署名文章《沈谷南在新疆狱中的斗争》，充分肯定了沈谷南在狱中对敌人毫不屈服，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者、一个坚定的共产党员的大无畏精神，沈谷南同志的战斗历程永垂青史！1981年5月初，在生命垂危之际，张子意爷爷嘱咐身边工作同志，将他补发的工资和一生积蓄2万元作为最后一次党费上缴中央。1981年5月31日，张子意同志在北京病逝，终年77岁。今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此时我们不会忘记，在腥风血雨的战争时期，无数革命先烈为了中国革命的胜利，牺牲在我们前头，我们的父辈擦干烈士身上的鲜血，掩埋好烈士的遗体，又继续战斗！前仆后继、英勇战斗终于迎来五星红旗高高飘扬！在中国共产党诞生100周年之际，借此文怀念张子意爷爷、沈谷南奶奶革命战斗的一生，怀念我们的父辈们走过艰难历程。感谢沈向濂发小提供珍贵历史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