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山里的人家越来越少，只剩下一对老夫妇。</p><p class="ql-block"> 平日里，他们种种庄稼，养养鸡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猫一狗，一屋两人，时常聊聊天，偶尔拌拌嘴。</p> <p class="ql-block"> 老人有四个子女，两儿两女，女儿们大，儿子们小。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忙着，极少回家看看。</p><p class="ql-block"> 今年过年，四姐弟也没能聚齐一起回家看老人。</p><p class="ql-block"> 儿女绕膝欢笑的时光总是太快。眨眼间，他们都已长大成人。儿生子，子生孙，儿孙承欢膝下成了他们最美的奢望，不过儿孙健康平安才是他们一生所愿。</p> <p class="ql-block"> 灶上，外婆身系围裙，拿着锅铲在大铁锅里翻炒；灶后，外公戴顶冬帽，夹着柴火往灶堂里送。火苗摇曳，映着外公的脸红彤彤，仿佛时光倒流，年轻二十岁；油锅滋滋，红色腊肉，就着绿色蒜苗，外婆食指蘸一蘸，尝一尝。“合适！”她点点头，盛了出来。</p><p class="ql-block"> 火候刚好，咸淡适宜。老夫老妻，默契一百。</p> <p class="ql-block"> 极其平常的家常菜摆了满满一桌。味道却很浓，碗碗的爱，道道的暖。</p> <p class="ql-block"> 菜足饭饱，外公抓两只鸡送给两个外孙，外婆去地里砍来一背篼青菜，整理，打包。</p> <p class="ql-block"> 年轻人总有忙不完的事，一年365天，给了他们不到三个小时。</p><p class="ql-block"> “我们走了，您不要太辛苦！”我说</p><p class="ql-block"> “外公，我们走了！”他们也说。</p><p class="ql-block"> “嗯，好，好。”</p><p class="ql-block"> 离开灶堂边的外公在阳光底下，愈发苍老了，背曲了，腰弯了，走路颤巍巍，声音颤巍巍……</p> <p class="ql-block"> “我跟你们走一段。”还来不及喘口气的外婆，刚迎来外孙，就要送走外孙。</p><p class="ql-block"> 她随着我们走过屋后的菜地，在山坳上停了下来。曾孙们走得很快，他们不知道曾祖跟在后面，一路欢笑着往山下走。</p><p class="ql-block"> “你们慢走啊！”苍老的声音满含不舍。</p><p class="ql-block"> “外婆，我们走啦！”我们穿梭在树林里，声音尽量大地回应。</p><p class="ql-block"> “曾祖再见！”曾孙们对着山坳吼。</p><p class="ql-block"> “你们开车慢些啊！”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我回头看时，人影变成了一个小红点儿。</p><p class="ql-block"> 她站立在原地，直到我们转过小路看不见。</p> <p class="ql-block"> 从我给你生命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守护之神。送你上学，我守望你归来；送你出嫁，我守望你归来；送你工作，我守望你归来；送你离开，我守望你归来……</p><p class="ql-block"> 别让回家的路长草，别让守望的人失望。爹娘在，人生尚知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p><p class="ql-block"> 珍重。</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照片不够，部分借用了网络图片。希望下次能给他们拍一些合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