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上甘岭一一真实版的父母爱情

清水无香

情牵上甘岭 清水无香原创 照片上这位靓丽的女兵是原12军31师女文工团员韩耀玲阿姨，这是她在上甘岭前线为战士们演出后由《解放军画报》的战地记者拍摄的。我第一次见到这张照片时，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那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暑假里的一天，我跟着妈妈去坐落于浙江江山老虎山下的12野战军31师师部小饭堂打饭，刚到门口碰到一位我从没见过面的年青漂亮的阿姨，她齐耳短发、身材匀称，手里拎着那个年代很流行的带有四个盆子的黄色搪瓷饭盒。妈妈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告诉我，这就是韩耀玲阿姨。 不久，部队移防到苏北，我们两家成了邻居。寒暑假我从杭州西湖小学回家经常去韩阿姨家玩，这张照片就放在她家一进门最显著的地方。照片上的韩阿姨一身裙装，头戴无檐帽，脚蹬皮靴，梳着两条辫子，辫梢上还扎着蝴蝶结，面带甜美的微笑......给童年时代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听妈妈说韩阿姨和她是河北老乡，她的父亲是国民党爱国将领张自忠的老部下，曾担任张的上校军需主任多年。所以，韩阿姨的童年、少年时代可以说是衣食无忧的。然而当1949年春天，解放战争的炮火打到了江浙以后，16岁的韩阿姨毅然投笔从戎, 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 一个富家小姐，当时能抛弃优越的生活条件投身革命，我觉得比起那些因家庭贫寒缺吃少穿而参加革命的人，更具有进步性、革命性！ 韩阿姨参军后被分配到二野11军31师（原中野三纵七旅）文工队，随军参加了追击国民党残匪、千里挺进大西南、解放重庆、成都，川西剿匪、改造国民党起义部队等。 2014年为编辑《兵妈妈》一书，我多次赴徐州、南京等地看望和采访志愿军女兵阿姨们，了解了许多战争年代真实而感人的故事……下面就是我根据韩阿姨的讲述，记录的真实版的父母爱情——上甘岭结下的一世情缘！ 人生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我从一个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到如今步履満跚、皓首白发。七十年了，我的心中只有过一个人，只爱过一个人。他是一个苦孩子，自幼失去双亲，未满13岁就参加了八路军，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九死一生，身上留有敌人落下的八处伤疤，其中一块日本鬼子的弹片嵌入肺部，因无法取出，伴其一生。他，就是我的战友、同志、兄长、爱人——原12军副军长赵金来。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心有千千结”。回想70年前我们在战火纷飞的朝鲜前线相识相恋，在上甘岭的炮火硝烟中缘定终身，在半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中相濡以沫，这一幕幕情景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一、情萌1949年4月，中国革命进入了最后的历史决战，百万雄师渡过了长江，解放了苏浙皖大部分地区。那年我16岁，正在国民党爱国人士张自忠将军创办的自忠中学读初三。这所学校是张自忠将军专门为所属部队子女建立的一所随军子弟学校，学生主要是一些军人子女和遗孤。学校原先在河南商丘，后移至江苏徐州，淮海战役打响后迁至浙赣线的小城湯溪。 在自忠中学读书时的同桌好友后来成为战友：韩耀玲（右）、张廉琇（左）。 1949年５月浙江解放了。我和同学们一起扭着秧歌，兴高采烈地唱着“解放区的天是明亮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欢迎解放军入城。 不久，我和同班同学，也是同桌好友张廉琇（张自忠将军的侄女）一起，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被分配到第二野战军第11军第31师文工队。从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由一个“娇小姐”成为一名飒爽英姿的革命战士。 参军不久，我就跟随部队一路南下，参加了追击国民党残匪的战斗。经浙江、江西、湖北、湖南、贵州，一直打到国民党的老巢——重庆。重庆解放后，我们文工队又马不停蹄地参加了川西剿匪和改造国民党起义部队的任务。 在随军千里挺进大西南的征途中，为鼓舞士气，我们文工队员把竹板当成自己手中的武器，一路上边行军边为战士们演出。当时，我主演的秧歌剧《兄妹开荒》特别受到战士们的喜爱，每次演完都会博得热烈的掌声，战士们把我们女文工团员誉为“战地百灵鸟”、“军中红蝴蝶”。而那时，我还不知道台下有一双眼睛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解放战争时期的赵金来 二、情牵 1950年底，我正在重庆川东军区文工团学习舞蹈，突然接到部队即将赴朝参战的命令。我们31师原本隶属于11军，但在赴朝参战时根据军委命令配属给同属三兵团的第12军。从此，我这一生和12军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们部队当时远在大西南的四川，于50年底奉命出川，经轮船、火车开赴河北集结训练三个月，作为第二批参战部队于1951年3月中旬进入朝鲜。一踏上朝鲜的土地就投入到朝鲜战争中规模最大的第五次战役中。 我们文工队经常冒着敌机和炮火的轰炸为前线部队演出。一天晚上，在前沿阵地演出返回途中经过一条河流，遇到美军的炮火袭击，弹片像冰雹一样从天而降……大家拥堵在河中间，我怕弄湿了鞋子，想寻块石头过河，女兵班长黄丽英大声训斥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找石头，不要命了！”我立即蹚水过河，刚到岸上，一发炮弹落入河中，几位战友倒在了冰冷的河水中……他们年青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在金城防御战中，我师91团1营战士王明善勇敢、沉着，一人以5发火箭筒击毁、击伤敌坦克4辆。其中一辆战后由北京军事博物馆收藏展出，上写；“我志愿军三十一师九十一团缴获”。他个人荣获一等功。为鼓舞士气，我们文工队立即把这件事编成战士们喜闻乐见的形式——对口词《王明善打坦克》，至今我还记得词儿： 竹板打，当叮当，我把王明善打坦克的事儿唱一唱。美国兵是孬种，躲在坦克里朝前冲。看到我们的王明善，手持一支火箭筒，飞奔而来好威风，吓得他们“扑通”跪下叫英雄...... 我们现编现演的节目深受战士们的欢迎，极大地鼓舞了士气。然而，在一次下阵地慰问演出时，由于天寒地冻，天黑路滑，下山时我不慎摔了一跤，造成腰部和右脚踝部严重扭伤，导致三等二级伤残，给我落下了终身的伤痛。 韩耀玲（前右1）与战友在朝鲜。 1952年的春天，我们师正在谷山地区休整。一天，文工队领导突然通知我，师政治部主任李宝奇要我去他“家”一趟。我一路走一路琢磨着，我一个小女兵，李主任找我会有什么事？难道我犯了错误？ 忐忑不安中我走到了李主任的防空洞前。在警卫员的引见下，我掀开门帘进屋，看见屋里坐着四个人，除了李主任外，还有副师长李长林和参谋长林有声，以及一位不认识的年青军官。他：中等身材，四方脸，高鼻梁，浓眉大眼，给人一副硬汉军人形象。 三位首长见我进来热情地招呼我：“小韩，快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91团副参谋长赵金来同志......”。 首长们都是老红军、老八路，说话惯于直来直去，不绕弯子，他们开门见山直插主题。“小韩，今天叫你来，是想介绍你和赵金来同志认识一下”。李主任是山西人，有文化，参军前上过师范学校。他说：“赵副参谋长和你是老乡，也是河北人。他13岁就参加了八路军，这些年为了中国革命的胜利，一直拼杀在战场上，无暇考虑个人问题......” 听了李主任的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是害羞的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摆弄着辫梢上的蝴蝶结。 见我不啃声，曾三过草地的老红军李长林副师长用他那浓郁的四川腔对我说："小韩，你不认识赵金来同志，可他早就认识你呢。” “他早就认识我？”我心里嘀咕着，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屋角边的赵副参谋长，只见他笔挺的端坐着，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小韩，老赵可是你的忠实观众！从大西南到谷山，你演的《兄妹开荒》，他可是百看不厌呢。”林参谋长是马来西亚华侨，1938年奔赴延安参加革命，是年轻有为的师领导。 听了三位首长的话，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传说中组织上“拉郎配”的事竟然落到自己身上了！这可咋办？我才19岁，不想这么早就考虑个人问题。但明确拒绝吧，又觉得不近人情，而且对眼前的这个人印象还不错，看起来忠厚稳重，长得也英俊。于是就婉转的回答道： “谢谢首长们的关心，我年纪尚小，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况且，我们文工队的女同志全都未婚，我怕传出去影响不好......” 三位首长见我没有明确表示反对，觉得有戏，于是又轮番对我展开说服攻势，让我回去后再好好考虑考虑。 从此，师领导们刻意制造一些机会，安排我和赵金来同志见面接触。慢慢的时间长了就逐渐有了感觉，两颗年青的心靠拢了…… 说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不理解，那个时代的年轻姑娘们都钦慕英雄，喜欢军人。金来告诉我，早在1949年向大西南的行军途中，我演的《兄妹开荒》就吸引了他。“你唱的实在是好！尤其是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和笑时两个酒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惜，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从此，13岁就征战沙场，在枪林弹雨中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从未品赏过爱情是啥滋味的他，第一次在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深深地将“韩耀玲”这个名字刻在了心上。 这以后，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排除万难观看文工队的演出，在台上寻找心仪已久的姑娘。所以，当师领导关心他的个人问题，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就用军人的豪爽，直率地说：“我喜欢文工队的韩耀玲。” 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现在想想这条红线牵的可真够长的！从大西南一直牵到了异国他乡的朝鲜，如果没有抗美援朝我和金来也不会相识相恋，更不会有长达半个世纪的美满良缘。 因此对我来说，抗美援朝是我人生最辉煌的时期！不仅锻炼了我的意志，使我在后来的人生道路上豁达坚强，而且收获了一份真挚的爱情，这真是： 少女从军慕戎装， 战地飞歌激情扬。 兄妹开荒牵红线， 一生相伴恩爱长。 韩耀玲（左）与战友孙威 31师文工队员在朝鲜金城前线，她们是朝鲜战场上最美丽的“战地之花”！（二排右1是与韩阿姨一起参军的同学张廉琇阿姨）。 三、情定 1952年10月下旬，31师奉命从金城前线撤回谷山休整。打了一年多的阵地防御战，官兵们很辛苦，盼望着回到谷山好好休整一下，我也期待着能和久别的爱人重逢。 然而部队尚未到达谷山，突然接到李德生副军长的命令，让91团火速赶到上甘岭，支援坚守在那里的15军45师135团。当时26岁的赵金来同志已担任91团副团长兼参谋长。团长李长生同志正在师里开会。接到命令后，赵金来于10月31日下午果断带领4名参谋（作训、通信、侦察、炮兵），及一个侦察排，一个通信班，率先赶到上甘岭，在597.9高地设立了91团前进指挥所。【编者注】：上甘岭战役时91团团领导只有四人（缺政委），即团长李长生、副团长兼参谋长赵金来、政治部主任王靖海、副主任李殿华。当时设有二个指挥所，一个是团指挥所又叫基本指挥所，位置在五圣山597.9、537.7两个高地的后面，由团长李长生坐镇指挥；另一个位置要靠前，叫前进指挥所，由副团长兼参谋长赵金来坐镇指挥，位置在597.9高地的6号阵地后面的小山坡上。参见下图31师师史（现71集团军71特战旅史） 赵金来（左）与团长李长生（右）合影于上甘岭团指挥所前。 众所周知：12军31师91团是在上甘岭战役打的最惨烈的关键时候上去的！全团在阵地上坚守了20多天，先后与敌5个团的兵力作战，击退敌人104次进攻，使597.9高地巍然不动，牢牢地控制在我志愿军手里，从而为上甘岭战役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铺平了道路，涌现出“蔡兴海班”、特等功臣王万成、朱有光烈士、孤胆英雄胡修道等一大批英雄模范人物。战后，91团受到中朝联司的通令嘉奖。 自从金来上了五圣山，我的心就一直悬着，每天在牵挂和担心中度过，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想立即变成一只北方的鸿雁，飞呀飞，飞到那高高的上甘岭，飞到心爱的人身边...... 师首长好像了解我的心思一样，安排我们文工队到前沿阵地慰问演出，为日夜坚守在阵地上的官兵们送去精神食粮。由于从文工队驻地到上甘岭一路上要穿越敌人的三道封锁线，所以我们分成了几支小分队，每个队七、八个人。记得和我一个队的有，钟平均、谭宗荣、尚奇，平均年龄只有18岁。 当我们冒着敌人的硝烟炮火到达五圣山时，只见整个山头被炸得焦黑一片，有许多炮弹还在燃烧，据说那是美军丢下的凝固汽油弹，阵地上的草都被烧焦了。 我们深入到前沿阵地，一个坑道一个坑道为战士们演出，嗓子唱哑了，又渴又饿……但看到战士们那么欢迎我们，疲劳饥渴顿时烟消云散。我们一首一首的唱着，上甘岭上久久回荡着我们女兵的歌声。 下午，我和战友们来到597.9高地91团前进指挥所，见到金来与几人正围着地图在研究战情。这儿是上甘岭的最前沿，与敌人近在咫尺，在阳光的反射下，连对方戴的钢盔都清晰可见。但金来和他的战友们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紧张和焦虑。大战在即，作为一名指挥员，沉着和镇静是最重要的素养！ 我和金来相逢在阵地上，原先准备好的话一下子都忘了，我们只是紧紧的互相握住对方的手，说：“你还好吧？保重！”。我轻轻的帮他弹去衣服上厚厚的灰尘，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前指出来，我们来到炮兵阵地慰问演出，我们演唱了《美军十大怕》、《王大妈要和平》和快板书《神勇炮兵把敌歼》。歌声和炮声交织在一起，就像一支支激昂的战地交响曲...... 演出结束后，当我们四位女兵穿着绿色的裙装(只有演出时才能穿)，扎着蝴蝶结和陪同我们的朝鲜人民军联络部的同志一起返回时，碰上正在前沿阵地采访的《解放军画报》社的一名记者。他见到在茫茫一片黑灰色的阵地上，只有我们四位笑靥如花，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兵，顿时来了灵感，于是把镜头对准我们，按下了快门。为我们四位女兵拍下了一张珍贵的战地合影，真实地记录了我们无悔的青春和最美丽的芳华！ 自左至右：韩耀玲、钟平均、朝鲜人民军联络官、谭宗荣、尚奇。 1952年底，举世瞩目的上甘岭战役取得了胜利，我们的爱情也水到渠成。部队回到谷山休整，金来提出把婚事办了。正当我们准备向组织上打报告时，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求12军立即开赴东海岸元山地区，执行海防反登陆作战任务。我们俩匆匆告别，互道一声珍重，各自又回到自己的战斗岗位上。 那个年代的恋人总是聚少离多，匆匆见面，又匆匆告别......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虽然，我们不能像和平时期的恋人那样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但我们心里都互相牵挂、互相信任、互相忠诚。正如诗人郭小川所说：“战士自有战士的爱情，忠贞不渝，新美如画。” 上甘岭战役后31师文工队员与师首长合影。前排中为韩耀玲、左1副师长李长林、二排右2师长吴忠、二排左3女兵班长黄丽英。 1953年师首长与31师女文工队员合影于朝鲜东海岸元山。前排自右至左：师长吴忠、副师长李长林、政委刘瑄、政治部主任李宝奇、参谋长林有声。 上甘岭战役胜利后，31师文工队员与朝鲜人民慰问团及人民军合影。二排右1是韩耀玲阿姨。 1953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漫山遍野盛开着美丽的金达莱花。我们这些天性爱美的女兵们时常在演出回来的路上，摘上几朵插在头上和辫梢上，就像一只只凌空飞舞的蝴蝶，我的心也像花儿一样充满幸福…… 1953年6月17日，组织上批准我们结婚了！结婚证书是军政治部颁发的，上写： 赵金来韩耀玲同志：你俩的结婚报告，经我们研究同意你们结婚。并希今后互助互勉，努力进步。致以：敬礼！中国人民志愿军12军政治部，1953年6月17日（第3号） 半个多世纪了,搬了几十次家，但这张结婚证书我一直精心保存着！ 新房就设在山坡上一个简陋的防空洞里。没有锣鼓鞭炮，没有美酒佳肴，更没有婚纱钻戒，但幸福和温馨溢满小屋...... 在祖国慰问团送的“最可爱的人”的白茶缸里，插了几只火红的金达莱花，一对大红囍字帖在土墙上。我拿出平时不准带，只供演出用的红绸子，精心地在头顶和辫梢上各打了两只蝴蝶结......这时，门被推开了，团长李长生和同志们前来祝贺，我俩拿出祖国慰问团带来的糖果撒给大家。大伙儿吃着喜糖吆喝着让我唱歌，唱什么好呢？想了想，我就唱了那曲金来最爱听的，催生我们爱情之花的《兄妹开荒》。 太阳太阳当呀么当头照,送饭送饭走呀走一遭。哥哥刨地多辛苦！怎么能饿着肚子来呀么劳动……一曲唱完，同志们拍手称好，簇拥着我俩走到室外，此时金来的战友举起了相机，为我们留下了一张浪漫的战地结婚照。照片上的我身穿一套洗的发白的旧军装，辫子上扎着一对蝴蝶结，面带微笑。金来则一副军人的风度，内敛拘谨，连风纪扣都扣的严严实实，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两只钢笔。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金来同志离开我已近20年了！回想我们相依相伴共同走过的半个世纪的岁月，正如一位了解我们故事的晚辈所感叹的：“他是我一生的依靠，我是他一生的温柔……” 虽然，我这一生没有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事业，也没有跟着丈夫享过“官太太”的福。作为野战军的家属，我的大半辈子是在频繁的迁徙中度过的，但我却无怨无悔！因为我拥有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这就是：一生只爱一个人，只被一个人所爱。 五十年代摄于浙江 六十年代韩阿姨与宝贝女儿小苏 六十年代全家摄于苏北 赵金来叔叔晚年写了一本回忆录《我是一个兵》。 时任12军军长徐承云（中将，后任南京军区副司令员）、政委潘瑞吉（中将，后任沈阳军区副政委）为回忆录作序。 这是1950年5月韩阿姨在四川梁山参加拍摄的新闻纪录片《大西南凯歌》中的镜头。该片反映的是翻身解放了的四川农民的新生活，是由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摄制的，当年曾荣获捷克斯洛伐克第五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纪录片“荣誉奖”，以及文化部1949至1955年优秀影片长纪录片“三等奖”。现在网上可以查到这部70年前的纪录片，里面有韩阿姨好几个特写镜头，韩阿姨扮演的是一位川西女民兵。 晚年的韩阿姨与女儿合影 2019年夏我与韩阿姨合影于徐州 【后记】韩耀玲阿姨，这个当年战场上能歌善舞的“王芳”，和平年代洗尽铅华，归于平淡，相夫教子、甘于平凡。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韩阿姨治家有方！至今她都和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女、外孙一大家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这些年我耳闻目睹太多的婆媳不和，姑嫂反目……而韩阿姨与儿媳关系融洽，情同母女，四代同堂，其乐融融，乃是当今社会真正的和谐家庭。 十分欣赏和赞同某电视台访谈栏目资深主持人“与你同销万古愁”对韩阿姨的精彩点评： 妙龄少女时的笑靥如花，甜美烂漫好像即将奔赴的人生阳光灿烂；含饴弄孙时的慈眉善目，从容恬淡，好像已经过往的人生一帆风顺；殊不知这一路走来的坎坎坷坷、跌跌撞撞……以往印象中的韩阿姨是多年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真没想到背后的故事，同样精彩！就是因为出生大家，才有着荣辱不惊的气质，才有着一路走来的沉静，才有着宽待他人的善良……更以此，才有着四世同堂的福气！ 遥祝我的兵妈妈韩阿姨及全家：牛年吉祥如意！快乐安康！ 【编后感】兵妈妈们作为一个群体，她们集女儿、女兵、妻子、母亲于一身！她们首先是不屈不饶的战士，亦是乖巧孝顺的女儿，忠贞不渝的妻子，慈祥仁爱的母亲。战争年代，她们为了理想和信念义无反顾地走向炮火硝烟，为新中国的建立贡献了最美丽的青春年华。和平年代，她们含泪告别军营，回归家庭，相夫教子，甘当绿叶，默默奉献，任劳任怨，含辛茹苦抚育我们长大。兵妈妈平凡而伟大的人生，为我们树立了榜样，永远值得我们敬仰、感恩、歌颂和铭记！🌹🌹🌹🙏🙏🙏 2021年2月22日于海南万泉河畔 本文原载于由本人主编的红色纪实文学《兵妈妈》（副主编陆幸生、封面设计杨娌娅。向守志上将生前题词，罗援将军作序）一书，2017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前夕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文字和老照片拒绝盗版！ 我养的杜鹃花即金达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