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连的日子——寒冷

阳光明媚6883267

　　寒冷，是我到部队后的第一个下马威。

部队在黄河北边的河南省沁阳县，典型的北方气候。我们这批新兵到部队正好是七六年的最后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第二天就过元旦。当时正是寒冬腊月，三九严寒，室外气温零下十几度，可谓滴水成冰。

当知青在黄河南边的河南省尉氏县，虽说室内也没有生火炉，但床上铺有厚厚的草垫子，上边又盖有两个被子和大衣，晚上睡觉非常暖和。到部队后，室内也没有炉火，连队的军大衣是按连队编制人数配发的，是装备物资，一个萝卜一个坑，退伍老兵离开部队时把旧军大衣交还连队，才能再发到新兵手里。退伍老兵没走，新兵就没有军大衣用。我们入伍那年，退伍老兵走的晚，军大衣迟迟发不到新兵手里。刚到部队晚上睡觉时，下面铺一床薄薄的褥子，上面盖一条薄薄的军被（冬天夏天都是这一条被子）。我这个人天生的怕冷，睡觉时连绒衣都不敢脱，否则睡一夜连被窝都暖不热。部队要求一律剃头发不超过二公分的小平头，睡觉时头也感到冷飕飕的，早上起来耳朵冰凉冰凉的，我就干脆带着棉帽把帽耳朵放下来睡。等了近一个月，直到老兵退伍走后，每人才发了件旧棉军大衣。虽说这件军大衣也解决不了保暖问题，但总比没有强，毕竟稍微好一些。有人会说，河南的冷算什么，东北比河南冷的多。是的，东北的室外温度确实比河南低，但东北的营房里有暖气，室内要比河南暖和的多。

由于没有生炉火，早上没有热水洗脸，要到外边砸开水池上的冻冰打水洗脸，毛巾从冰水中拿出，又凉又硬，不敢用劲擦脸，稍微一用劲，脸就感到生疼生疼的。我曾经在最冷的几天，早上脸都不敢洗。把早上洗脸改为中午洗脸，这样洗脸水不至于太凉。

吃饭虽然在饭堂，但也要速度快，三下五除二趁热就要把饭菜吃到肚子里，如果细嚼慢咽，到最后就凉的让你难以下咽。

那一年，我的手和脚都生了冻疮。

虽然惧怕寒冷，但我没有一点当逃兵的想法。不是我的意志特别坚定，而是我根本就没有退路。离开部队回农村，我是一百个不情愿；再说当兵的机会来之不易，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只要冻不死，我就要坚持在部队干下去，至少要干到服役期满退伍的那一天。只有这样，才能有个比较理想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