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班第一天，研究室的小伙子们穿梭在法庭和办公室，给我们拍照，记录牛年的第一个工作日。</p><p class="ql-block"> 咱们在办公室拍一张全庭人员的团体照吧！马上要搬家了，留个纪念。美女们说。</p><p class="ql-block"> 想想也是，年前就听说过年后就要乔迁了，给以后留个念想吧！</p> <p class="ql-block"> 出差途径吕梁大道，路过纬十九路，看到玉立于北川河边的大楼，像即将出嫁的新娘，焦急地等待迎亲的队伍。 对过的如意湖，宛若伴娘陪伴着它的新娘，愿她能够事事如意，岁岁如意。</p><p class="ql-block"> 这里就是吕梁中院的新办公大楼。</p> <p class="ql-block"> 我常常地想，等搬到新楼，上午开庭，下午就到如意湖。选一处恬静，择一处绿茵，躺在草地上，看看案件卷宗，望望蓝天白云，看云舒云卷，问悠悠白云：你是谁？从哪里来？去往何方？</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那朵久久不肯离去的白云，是不是上传了我在滨河北中路61号三十年记忆的那一朵？它不作答，却怡然依旧，胜似闲庭散步，任由你的思绪解码记忆的天空。</p><p class="ql-block"> 捡一粒石子，投向湖面，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宛如一个又一个的大问号。它是不是又在向我提出那个千古要命的问题：老妈和老婆同时掉进湖里，你先救谁？救谁？救谁……</p><p class="ql-block"> 离婚了，孩子归谁？归谁？归谁？</p><p class="ql-block"> 一方说借了，一方说没借，你说借了没？借了没？借了没？</p><p class="ql-block"> 父告子腾房，腾不疼？腾不疼？腾不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类似的问题，每天都在法庭上演，法律逻辑的结论，往往与客观事实南辕北辙，殊不知此事实非彼事实，现实生活之复杂，人性之丑陋，又哪里是几个法律条文所能预设和涵盖，我们无时不在承受着“救谁”“归谁”“借了没”“腾不疼”的抉择与煎熬。</p><p class="ql-block"> 看着孩子那天真而又茫然的脸，我又不是法海，怎忍心将你们分离？ </p><p class="ql-block"> 不要抱怨我对你们的鄙视。一笔债，要么还了，要么没还。怎么就能存在还了和没还两种同时存在的事实？难道真的是平行宇宙观的再现？</p><p class="ql-block"> 那个父亲告儿子腾房的事不知如何解决的？调解了吗？撤诉了吗？如果判决，儿子赢了？还是父亲赢了？哲学家会不会说：输即赢，赢即输。 </p><p class="ql-block"> 我想，在如意湖旁，就像阿基米德在浴池中，牛顿在苹果树下，定能够解开这些千古之谜。</p> <p class="ql-block"> 夕阳西下，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此刻，东川河水也正在风雨兼程，无论春夏秋冬，酷暑严寒，日夜不停。</p><p class="ql-block"> 此刻，东川河边的滨河北中路61号，你可安好？</p> <p class="ql-block"> 每每开庭，窗外传来叫卖声声：“翻滚的核愣子（离石的一种特色小吃）”“旧手机换菜刀、换脸盆、换剪刀”……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p><p class="ql-block"> 法袍加身的时候，我们仿佛是上天派来巡视人间的神，但这叫卖声声，随时将我们的思绪拉回现实中来，让你做仙不得。 </p><p class="ql-block"> 或许，当你过了午时还在开庭而不知，隔壁村民家那“滋啦”一声（法庭的窗户与村民的厨房隔着五米之遥），随后辣椒挟持着猪肉的鲜香飘啊，飘啊，顺着窗缝钻进来。法庭里，不论是上诉人还是被上诉人，也不论是旁听的人还是法官，所有的人都同时闻得到，所有人的肚子“轱辘轱辘”显得很有礼貌地回应着！硝烟弥漫的法庭上，当事人和他的律师尽快结束了“6”还是“9”的争论。</p><p class="ql-block"> 真的好感谢这“滋啦”声声，宛如老妈那“快吃饭”般的关怀，我将深深怀念之。</p> <p class="ql-block"> 61号，狭窄的院子，在驾校没有学会的倒车入库技术，在这里人人都能精确到了厘米。</p> <p class="ql-block"> 61号带走了黑发和青春的，留下的是我的白发还有鱼尾纹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61号，由原先的滨河北路31号变成了111号，及至现在的滨河北中路61号，原先的吕梁地区中级人民法院像个慢慢长大的孩子，也已经被一个叫岁月的家伙包浆成了吕梁市中级人民法院，而它的昵称“吕梁中院”始终未变。 </p><p class="ql-block"> 再到我的办公室坐一坐吧，门牌号会告诉你所有的答案：521。</p> <p class="ql-block"> 院子还是这个院子，人却将不是这些人。在我转身的时候，你会不会还在原地说：等你回来！</p> <p class="ql-block"> 不会忘掉，回头看到，这里是滨河北中路61号。</p><p class="ql-block"> 是为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