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西藏

山海@松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走进西藏 </p><p class="ql-block"> 戴松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上小学那会儿,老师讲,在我国西部有一个叫西藏的地方,那里是高原,被称作"世界屋脊"。那里的山很高很高,最高的珠穆朗玛峰有8884米。高原上有许多雪山,雪线以上,终年积雪,冰川密布,空气稀薄,寸草不生。然而,他讲的这些,对于生活在南方水网地带的我来说,都是一些难解的谜。我不知道,在高原环境里,那些藏族同胞是怎样生存,怎么生活的。</p><p class="ql-block"> “走进西藏,也许会发现理想。走进西藏,也许能看见天堂……”熟悉的女声,悠长而柔和。然而唱到后来,一下子声音变得锐利,直冲凌霄,简直要刺破云天。每次听这首藏歌的时候总在想,难道那块土地真有那么神奇,就连歌声也是如此奇妙?</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想还一个愿,也许是想验证些什么,2020年7月20日,在飞到成都后的次日清晨,那个从都江堰来的小兰哥,便带着我们四个同行人,沿着那条细长曲折的国道线,向着西边那一片雪山出云的土地驶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折多山的冰雾</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小兰哥开的是一辆崭新的比亚迪越野车。车况好,路况也很不错。新铺沥青的国道上,偶尔才有一、二辆来车迎面而过。飞驰的车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在空气中向前飘飞,轻得像一叶扁舟在大海上悄然滑行。出成都后,车子沿318线向西捷行,经邛崃、雅安,过泸定,穿越4176米长的二郞山隧道 ,下午4点,一座神交已久的高山——折多山,出现在视野中了。</p><p class="ql-block"> 清乾隆《卫藏通志》卷4里有这样的文字描绘折多山:“折多过山,山虽长,不甚峻。”藏语里,“折多”,是弯曲的意思。折多山,虽处在高原,但一眼望去,似无险峻状。只是山体上,盘山公路沿着山坡迤逦伸展,层层叠叠,九曲十八弯,来回盘绕,就象好多个"多"字连叠着。翻山如此之难,奈何?无奈的当地人就编了一句俗语:“吓死人的二郎山,翻死人的折多山”。</p><p class="ql-block"> “折多山,为入藏要道”〔《清史稿》志四十四〕。折多山是国道318线通往西藏的必经之道,它位于四川省甘孜州境内,为大雪山一脉,是重要的地理分界线。其左面为高原隆起带,有雅砻江,右面为高山峡谷,有大渡河。折多山半腰垭口海拔4298米,然而它与几十公里外的康定市的海拔落差就达1800米。折多山为大渡河、雅砻江流域的分水岭,也是汉藏文化的分界线。翻过此山,便进入康巴藏区了。</p><p class="ql-block"> 向山上爬行的车子,一边不停地喘粗气,一边不停地拐弯,终于,在接近垭口的一块空地停下。刚下车,还穿一件短袖衫的我,马上就冷得打起寒颤。这里的温度,比泸定那边要低很多了。立马回到车上,取出一件冲锋衣穿上,这才感觉暖和起来。小兰哥指指左边一条沿山势而建的石级路,说:沿这条石道,可以直达山顶。</p><p class="ql-block"> 路边兀立一黄色巨石,足有两人高,上书“西出折多”四个鎏红大字,笔法老辣且不失潇洒俊逸,旁边还有“ 海拔4298米”一行小楷。“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驻足品赏,忽然想起晚唐山水诗人王维的诗句。那是他为好友饯行时写的。诗中,惜别挚友的殷殷情愫,令人沧然。再看当前立石之上这四个字,虽语言含蓄,但其略显张扬的笔触,早将碑意表露无遗。</p><p class="ql-block"> 从石碑旁边经过,三三两两的登山者到也不少。一看其行止,都走得慢腾腾,显有气无力状。我刚从车上下来,走得快了几步,便开始气喘吁吁起来,浑身无力。哦!“高反”来了。这让我想起那次去九寨沟,当时也有过这种反应,只是没有这次明显,想来,一定是这里海拔要高出许多的缘故吧。一旁的小兰哥见状,说:高原上爬山,要穿得暖一些,走得一慢些。要是不小心得了高原病,那就麻烦了。我问他:那会怎样?他告诉我:那就会肺气肿,大脑永久性损伤。“喔!”我心一紧,暗自打了个冷颤。</p><p class="ql-block"> “天无一日晴,地无三尺平。”藏地的气候地貌特征,被一语说尽。晴朗的天空,忽然一下子被厚厚的积云遮住,接着,巨大的云团从山顶纷纷滚落下来,将所有登山者连同山体一起淹没了。四周变得昏暗。接着,“嘘嘘”有声的山风带着一阵阵灰白色的雨雾,从山上飘落下来。雨雾中还夹着细碎的冰粒,似雪非雪,像雾非雾,扑在脸上,冷得生疼。小兰哥说:这是冰雾。这个天气,这里经常有冰雾的。</p><p class="ql-block"> 大家冒着冰雾,继续向山上攀行。四周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无别的声音。不经意间,光线渐渐亮堂起来,只是感觉温度又低了许多。但见山路两边山体上寸草不长。仰望头顶之上的山峰,在白茫茫的冰雾中默然无语。我不知道,在漫长的岁月里,它不知经历了多少次风霜雨雪摧凌,岩体表面不断脱落,变成灰褐色的石屑,散落在山体上。然而,它的头颅依然倔强傲立,呈凌然不可侵犯状。</p><p class="ql-block"> 这是神山,还是山神?我无法回答。但是,看着它,我分明发现了山的精神,一种信念。</p><p class="ql-block"> 慢慢走,缓缓上,但气还是喘得厉害,脑袋昏沉沉的。坚持着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冰雾渐渐消停,山顶终于被我踩在脚下。不远处一块巨石标示着山的高度,这才知道,这里海拔已达4962米!</p><p class="ql-block"> 眺望远方,贡嘎群峰,白雪皑皑,云遮雾罩。视野里,那座“蜀山之王”——海拔7556米的贡嘎山最是醒目,只见它一山傲立于云上,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夕阳的金晖穿过灰黑的云层空隙,将远方贡嘎山的雪峰冰川照得金碧辉煌。</p><p class="ql-block"> 据介绍,贡嘎山,藏语意为“白色冰山”,也意为“最高的雪山”,它是现今国际上享有盛名的高山探险圣地,攀缘难度极高。其登山死亡率,甚至远远超过珠穆朗玛峰。据说,到目前为止,仅有过24人成功登顶的记录。</p><p class="ql-block">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俯视沉积于半山腰的一团团白云,曲折环绕于折多山的山道上,还依稀可见。</p><p class="ql-block"> 此生有幸登临如此高峰,饱览这般壮美的景致,心里竟有些遏不住激动。所以也顾不得喘息困难,赶紧掏出相机不停地拍摄,以为日后存念。</p><p class="ql-block"> 时值盛夏,而山顶之上,气温当在摄氏0℃以下。在“霍霍”吹来的寒风里,忽然想起当年解放军修建川藏公路的事情。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就在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里,第十八军的官兵使着极为原始的工具,用了4年时间,修通了长达2000多公里的川藏公路。可是,先后有4963名战士和这川藏线上的高山大河永远融成了一体。巨大的牺牲,显示了这项工程的艰难和危险。</p><p class="ql-block"> 修天路者,乃天兵也!</p><p class="ql-block"> 暮色苍茫,彤云飞渡。站在折多山的顶峰,我们默默向长眠在这条路上的天兵,脱帽,致敬。并祈求佑护我们的天路之行平安,顺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旅摄者的天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浙江我的老家,夏日下午6点,天也就黑了。藏地和老家的时差尽管有近2个小时,但从折多山顶下到垭口,天早已黑透。我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因为计划当晚的宿营地在新都桥,此去还有很长一段路,大家赶紧上车。</p><p class="ql-block"> 车子穿过海拔4298米的折多山垭口,亮起大灯一路下行。终于在晚上九点顺利抵达新都桥。</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新都桥,早就笼罩在黑沉沉的夜色中了。我们找了一家宾馆歇息。一天奔波累得够呛,我一躺下,马上便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半夜醒来,感觉胸口堵得慌。吸气时,好像有半口气,怎么也吸不进去;而呼气时,也好像剩下最后半口气,怎么也喘不出来,感觉很不爽。我知道,这肯定是这里气压低,空气稀薄的原因,毕竟新都桥海拔有3300米,空气中氧气含量比老家要少多了。所以,初上高原,身体还不大不适应吧。</p><p class="ql-block"> 新都桥,被世人称作“光与影的世界”、“摄影家的天堂”,可真不是浪得虚名。翌日早上起来散步,不知不觉中,忽然发现,我已走进一个奇美的光影世界。</p><p class="ql-block"> 清晨的阳光下,色差强烈的山脊线,令人怦然心动。金黄色霞光下的藏居,看起来简直能让天堂失色。嫩绿如茵的草坡上,长着几丛红叶,远远望去,色调般配和谐,艳丽得如同落到凡界的仙女。宽广的草原,弯弯的小溪,金黄的柏杨,连绵起伏的雪山,错落有致的藏寨,星星点点的各色牛羊……在神奇的光线里,都各自呈现着具有独特韵味的灵动。每一个,仿佛都是天然的道具,不用思考构图,全是现成的好镜头!“咔咔咔!”我不停按动相机按钮。</p><p class="ql-block"> 在迷醉中忙活,在忙活中迷醉,我忘记了早餐。</p><p class="ql-block"> 光和影,是高原给予旅摄者特有的馈赠。大自然,借新都桥一地,向世人展示了它独特的地貌。一年四季,每个季节里都有从世界各地来的旅摄者到这里采风,摄景。当然,这里的美景也是蛮配合,随着时序和光影的变化,会呈现出不同的姿容韵味,在万千镜头面前,绽放出特有的风采。据说,还从未听说过到这里来的人,有带着失望回去的。</p><p class="ql-block"> 胡天八月即飞雪,不知何时染群山?但是,山脚牧场上那些黑色的、白色的,还有杂色的牦牛,却好象并无这种莫名的烦恼。这些食草动物无疑是高原草地的宠儿,无论海拔有多高,它们都姿态悠闲,宴然自处。除了青青的鲜草和洁净的空气,它们别无它求。</p><p class="ql-block"> 这时候,脑海里忽然闪现一幅唐朝牧马图。山边拐弯处,灌木丛生,五彩斑斓,秋色迷离。忽见林中飘出一匹白马,接着,空气中便有一串悠长的牧歌传来。疑似幻象中的天堂,绝非耸听之言。但画面里的氛围和韵味,却与当前的景致异曲同工。</p><p class="ql-block"> 新都桥的藏式民居极富特点,有很宽敞的白墙院子和朱漆大门,房屋大都采用石料建造,朝阳而居,采光极好。楼房的每面墙上开着三、四扇窗户,窗檐上涂上红、黑、白等色彩,还描绘着象征人丁兴旺、五谷丰登的日月或三角形图案。据说这些图案色彩可不是信手涂抹,而是定规严格,得按照主人家信奉的教派教义而定。所以,只要是懂行者,一看便知主人家的教派归属。</p><p class="ql-block"> 八角古碉,是新都桥的标志性建筑,然而因为它与周边山体撞色,所以不比丹巴高处显胜。</p><p class="ql-block"> 白塔,是展示藏民信仰的核心所在,只要有藏居,不远处定有白塔。虔诚的藏民心怀敬畏,每次都要转塔数次,以平和躁动的内心。转经、转经,让菩萨和心灵更加接近,而福报,则要仰赖虔诚的意念。何时能心如止水?当然是皈依,至少要得缘心灵的净化方式。</p><p class="ql-block"> 塔公寺与雅拉雪山是新都桥的名景,其海拔比新都桥高许多。也奇怪,只是远远地看看就会有高原反应。这是否菩萨对我的考验?我不知道。高原反应不可怕,总会有过去的时候,但它给我带来的回忆却十分美好。在今后的日子里,它会让我因之想起在西藏的日子,想起在这里接触到的所有物事。我相信,它们会在我的记忆里长久珍藏。</p><p class="ql-block"> 忽见一群光头出家人,身着黄色佛衣,脚蹬擦得铮亮的皮靴,三三两两从寺庙里踱出来散步,心里竟然有些羡慕。僧人四海为家,没有负累,顺其自然,与世无争。而俗人的内心却负累太多太重,又放不下,所以似乎很难求得自在。</p><p class="ql-block"> 面对大自然的召唤,不仅山外汉人,当地藏民也喜欢聚集迎秋、赏秋 。方式当然是对着大山和河流,席草地而坐,欢呼雀跃,载歌载舞。那种欢快和幸福感,以及尽情释放的激情,同样感染着我们这些来自汉地的俗人。</p><p class="ql-block"> 蓦然,不知何处出来一只藏獒。自从来到藏地,我始终对这种动物敬畏有加,生怕哪里做得不对而惹恼了它。偶遇此神兽,面目狰狞霸气,看见生人狂吠不止。要不是其主人过来,当即喝止了它,恐怕这厮发起怒来随口将我叼去秘境,亦不会费多大力气。</p><p class="ql-block"> 望不止的神山,叹不尽的浮云,念不断的高原,理不完的忧思。这时候,脑海里不知怎的嘣出一念:我乃一俗人,此生注定与神仙无缘,还是安下心过完这有限的人生罢!</p><p class="ql-block"> 新都桥,真乃我的快意遇见!</p> <p class="ql-block"> 最后一片净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亚丁,藏语意为向阳之地,在青藏高原东部,横断山脉中段。亚丁,凭着它独特的地貌、原生态风光,和地球上几近绝迹的纯粹,被世人称作“最后的香格里拉”、“香格里拉之魂”,和“蓝色星球上最后一片净土”。这样一个去处,我将它视作当代“桃花源”,一个神妙的仙境。</p><p class="ql-block"> 一早来到亚丁景区。但见两座壁立翠峰,一左一右,像两扇半开的大门,把守着这个“桃花源仙境”的入口。</p><p class="ql-block"> 然而进得入口,此去“仙境”尚有五、六十公里。我等俗人,自然不会腾云驾雾,只好乘坐景区的游览车前往。</p><p class="ql-block"> 车子“唰唰”行走,一会儿,停在了洛绒牛场。再上去只能步行了。洛绒牛场海拔约2000米,距景区终点五色海十公里,而两地的海拔落差,却有2700米左右。所以一路上山,可以直观体验气候和植被的巨大差异。亚丁半天,却可以感受四季,这也是亚丁神奇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洛绒牛场是个极好的草原牧场。这里地势开阔平坦,天空碧蓝,翠绿的青草,象一张巨大的绿色绒毯覆盖于上。中间一道小河,由雪山和冰川消融汇聚而成的水流,淙淙流淌于中。众人兴冲冲下到河边,掬起浅尝一口,皆称清冽还带些甘甜。草原上,气候温和如春,空气湿润,各色植被长势旺盛。放眼望去,远远近近,白色的,黑色的牦牛,三三两两,或啃草,或缓行,皆悠闲自得。右首有低低的小山包,上面草木葱茏。一条以原木条架设的山道,沿着山脚,蜿蜒伸向前方未知处。远远可见,两座雪山,一高一低,白云缭绕于身,默然自处在前方。</p><p class="ql-block"> 顺木道向前。一路上,或草地,或沼泽,或水塘,或树林,都好像依然处在洪荒时代,呈现着一片原始的荒芜,看不到一点人为拨动雕琢的痕迹。偶尔向下一瞥,忽见木道下面草地上,几条灰褐色蛇,或盘曲躯体昂起三角头作挺立状,或屈曲细长的腰身缓慢游行着,偶尔还吐一下纤细的红信,毫不惧怕人类打扰。树林里,一头黄色野獾,抬头看了看行人,旁若无人似的继续顾自溜达。空气中忽而传来几声“呱呱呱”的乌鸦叫,听起来森森然。但当地人却认为,鸦叫,是好事将临的兆头。</p><p class="ql-block"> 右边坡脚边有几处屋舍。草泥糊就的墙体,屋面以木棒搁就,上覆薄膜,再压上块泥。上前粗粗一量,竟然不超一人高。有路人指说,这是上世纪藏民的居舍,如今由政府资助,它的主人早已搬到山下新居享福去了。之所以还留着这个,只是作为一种历史陈迹,为后人留观而已。</p><p class="ql-block"> 进入一片柏树林。这里的每棵树,虽说早已脱了皮,树表溜滑发亮,而树干依然挺得笔直,蛮显精神。其细者盈尺,粗者合抱;高者七、八丈,矮者四、五丈。有人说,这些树,年长者已越千年,年少者至少也在五百岁以上。众人闻之,皆惊悚张目。</p><p class="ql-block"> 不知不觉,海拔渐渐升高。草地不见了,山坡上的植被也稀疏起来,最后就连稀稀拉拉的山草,也都没了踪迹。木道两边山坡上,全是灰黑色的山岩,和浅褐色的石屑。山上泄下一道道银白色流瀑,砸在石坡上“哧哧”作响,不断向山下肆意泄落。</p><p class="ql-block"> 山,越来越陡,路,也越来越难走,有的地段两只脚根本不够用,得再加上两只手攀爬,才可以向上移动。气也喘得越加厉害。吃不消就歇一歇,所以路两边,或站,或坐,到处是歇息的人。有脸色苍白靠壁霍霍喘气者,有一屁股坐地双手托着下巴闭目养神者,有一手抓着栏杆歇息另一手还不忘低头把玩手机者。还有一些人,因为惧怕身体透支,或者担心“高反”伤身,干脆转头下山去了 。</p><p class="ql-block"> 得益于平时坚持爬山,我虽同样喘息得厉害,但依然可以跟得上一些年轻人的脚步。拐过前面一个陡弯,终于登上一侧的“舍身崖”。忽然间,视野豁然开朗。猛一抬头,赫然三座高峰矗立于前,比刚才看到的还多了一峰。仰望这三座高山,都身披皑皑白雪,有些山体上,还斜挂着青蓝色冰川。险峻巍峨的山峰,在不断飘过的灰蒙蒙的云雾里时隐时现,几只苍鹰,正张开巨大的翅膀,在山谷中乘风飘飞。</p><p class="ql-block"> 嗟夫,危乎高哉,天路之难,难于上青天!看这气势,才让我真正领悟,什么才是伟岸、高远、壮观这些词的真实涵义!</p><p class="ql-block"> 舍身崖,确非浪得虚名,崖上山势极为险峻,攀登难度明显大于折多山。奇美的景致,往往属于执着的攀缘者。看来此话没毛病。</p><p class="ql-block"> 身旁,一身红衣的女导游手指三座山峰,侃侃不绝地介绍着。这三座山,名叫“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东峰夏诺多吉峰和南峰央迈勇峰,海拔都是5900多米,北面的仙乃日峰海拔最高,为6032米。三座雪山呈品字型鼎立,藏传佛教称其为“日松贡布”。意为三怙主神山。</p><p class="ql-block"> 相传,三怙主神山原在云南蒙自。因沧海桑田温度上升,导致冰雪消融,雪山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佛祖便命这三位真神前往亚丁。真神极其不愿,但又不能违背佛旨,只好前来。同时询问佛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佛祖说:只要石开花、马生角,你们全身变黑、四周变为花地,便可以离去。这个传说,寓意生态环境破坏导致气温上升,冰雪融化后的山峰变成黑色的石头。提醒世人保护环境,避免对大自然过度开发。</p><p class="ql-block"> 在藏族同胞心中,这三座神山是慈悲、智慧和力量的化身。信佛者千里迢迢而来,日复一日对其膜拜祈求,都是为了求得现世好运和来世福贵。</p><p class="ql-block"> 牛奶海不远了。不巧的是,天上忽而飘起白雨,呼呼作响的山风,吹动密密麻麻的雨珠打在身上。在山脊上艰难行走的人们不敢撑伞,生怕被风带到险峻异常的山崖下面丢了小命,所以只好毫无遮挡地挨淋。</p><p class="ql-block"> 牛奶湖、五色海,果然是一对神山的宠儿。远远望去,这两个造山运动中形成的小凹陷,一高一低,手牵着手,依偎在三座雪峰的半腰上。</p><p class="ql-block"> 牛奶湖,湖水碧蓝澄澈,然而周边一圈却呈乳白色,好像一个牛奶酪制成的花环。而五色海却有新的神妙,这个海拔4700米的湖面,因气候和时序转换常常变幻着颜色。神山的宠儿,的确各具异秉,名不虚传。</p><p class="ql-block"> 依凭着挑战高海拔,挑战自身承受力极限的愿望,终于攀上此行的终点五色海。攀上山崖绝顶,仰望前方巍立的神山和悠悠青空,快意豪情驱使下,禁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啸嚎。顿时,胸中所有的郁结,随着身边轻轻飘过的云雾,消失得毫无踪影。躁动的心绪亦随之慢慢平复,一如脚下波平如镜的湖面。</p><p class="ql-block"> 我想,与广袤永恒的天地比,生命实在太渺小,太脆弱。然而,若将它融入天地之间,那么生命也必能借以得到永恒。</p><p class="ql-block"> 如此一想,释然了。</p> <p class="ql-block"> 怒江七十二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怒江七十二拐,让每一个走过的人毛骨悚然,后怕不已!</p><p class="ql-block"> 《西藏始末记要》中,一位探险家,留有描述西藏地理的文字:“山有千盘之显,路无百步之平。乱石纵横,人马路绝,艰险万状,不可名态。”此说,与怒江七十二拐的险峻状况如出一辙。</p><p class="ql-block"> 怒江七十二拐,在西藏自治区八宿县境内,在世界第二大峡谷——怒江峡谷一侧的业拉山山体上。这段路,从海拔3100米的山谷地带,一路拐弯攀升,直到海拔4618米的业拉山垭口,长达12公里。凡是走过318线的人,说起这段路,都心有余悸。</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对这个怒江七十二拐并不陌生,来此之前,通过上网搜索,就已经领略过它的险峻。然而,当身临其境,亲身体验这段摄人心魄的拐道的险奇雄峻,那种足以征服内心的震憾便越加强烈,建设者鬼斧神工之作,令我折服。</p><p class="ql-block"> 那天,我们从邦达出来,一路直上高高的业拉山,中午时分到了海拔4618米垭口。因为入藏已有数天,身体已适应高原环境,所以“高反”也不再有以前那么强烈,只是不能做剧烈运动。</p><p class="ql-block"> 登上海拔4658米的业拉山顶观景台,凭栏俯视,怒江七十二拐全景一览无余。举目远眺,这段著名的弯道,就像一条灰白色长蛇,盘曲蜿蜒在业拉山云雾缭绕的山体上,可谓气象万千。曲曲弯弯向山下盘行的山道,在视线里一拐接着一拐,简直无穷无尽。下俯其雄姿,更显险峻异常,引得无数旅人驻足。饱览胜景之余,还纷纷端起“长枪短炮”,占取最佳摄位,“卡卡卡”接连按动快门,摄下珍贵憾人的景致。</p><p class="ql-block"> 尽管有赏不尽的美景,但为了赶时间,小兰哥在一旁急急催促,只好悻悻然告别垭口。</p><p class="ql-block"> 沿着这个七十二拐向八宿方向下行的车子,在一拐连着一拐的山道上行驶。车窗外,“峰峦重叠起伏,峡谷激流窜奔”的壮观景色随处可见,但每一分每一秒,车毁人亡的危险也随身相伴。这段路基本上是悬崖路,道路两边,一边是绝壁,一边是深深的悬崖。车辆行驶过程中,头顶上还常有飞石掉落。每到急转拐弯处,透过车前窗,只能看到一条崖沿,和崖沿之上空旷无际的蓝天。这个时候要是司机稍不注意,车和人马上就会腾空,滚落,坠入千米之下的怒江里。难怪许多路口醒目处,都立着这样的红色警示牌:“你将翻越怒江山急弯地区,注意安全!”当地人也这么说:一个不小心,车子从高山掉落怒江,明天就会随着江水从西藏轰隆隆滚到云南。 </p><p class="ql-block"> 所以每当车子行驶到拐道口,心就会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虽然不时提醒小兰哥:慢慢开,注意安全。但大家都知道,方向盘在他手上,我们再多说也无济于事 。每临拐口,只好闭上眼睛,默念“阿弥陀佛”。而这时候,在川藏线上已经跑了七、八年的小兰哥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操着方向盘一言不发。没想过后,他也如是说:“其实每当驶上这条道,我也捏着一把冷汗,心里总有眼睛在天堂,身体在地狱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还经常看到有一些摔得不堪目视的车辆,被放置在道路一侧的石台上展示。相信这种视觉冲击,会给驾驶员一个醒目的警示。然而,据说每年在这条路上人车坠亡的事故依然不在少数。于是众人皆惶惶然感慨不止。川藏线,本是世上公认最危险的公路,而这个怒江七十二拐,正是其中最为险峻的一段,堪称盖世天险,难怪有人称之为“九十九道回头弯”。</p><p class="ql-block"> 天路艰险如此,但照样有人来。因为人,正是为了挑战大自然而存在;人的价值,就彰显于挑战与征服之中。有一位到过这里的军旅作家也感慨说:“有生之年一定要走一次川藏线。这不仅是为了征服大自然,更是为了战胜自己。”这话,说得很到位。</p><p class="ql-block"> 川藏之间要是有条铁路就好了 。那个时候,我们,特别是我们的后代来美丽的西藏,就不用再走这么危险的路了。其实我知道,川藏铁路早已开始修建,而且有些路段已经修通,目前只剩下最难修的雅林段。然而这段路海拔高,沿线有诸多高山阻隔,地质状况十分复杂,工程难度和预估耗资,都是空前巨大。</p><p class="ql-block"> 前不久看到报载,国家投资3198亿的川藏铁路雅林段,已经在开工建设了。幸哉!</p><p class="ql-block"> 耳边响起韩红唱的《天路》。高亢悠长的藏腔,发自内心的呼喊,顿挫和激昂交叠,唱得荡气回肠,唱得人眼眶瞬间潮湿,心有点醉。</p><p class="ql-block"> 是啊,一曲《天路》,唱尽了各族同胞对天路的期盼,和对天路建设者的感恩之情。</p> <p class="ql-block"> 夏日然乌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然乌湖,位于西藏八宿县西南,湖面海拔3807米。阳光下,平静的湖面,倒映着雪山冰川。</p><p class="ql-block"> 据说,此地早先是一片狭长的冰川谷地。200多年前,这里发生垮山,巨大的山石崩塌下来堵塞了河道。因为北面有著名的拉古冰川和连绵不绝的雪山,冰雪融化形成的水流源源不断注入其中,形成了如今长达26公里的湖面,也让然乌湖成了西藏东部最大的湖泊。</p><p class="ql-block"> 都说,夏天是然乌湖区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时下正值盛夏,湖面静谧碧蓝,湖水清澈透明,一眼就看得见湖底翔泳的鱼鳖。湖对岸,高山巍峨,峰峦叠嶂。远远望去,从山脚到山腰,草地如茵,森林如莽。草地和森林之间,悬浮着几抹白色薄雾,好象少女身上轻盈飘拂的哈达,传递着一种无可言传的曼妙。再往上,是一簇簇低矮的灌木和杜鹃。灌木一片墨绿;杜鹃花色纷呈,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各自绽放着青春的光彩。山峰披满白雪,状如一尊尊天神,傲立于蓝天之下。真是一山有四季啊!我想,说这里的夏天最美,也许原因就在于此吧。</p><p class="ql-block"> 湖的另一侧是平坦的草场和绿油油的农田。这里的农田,也象内地一样规规整整。田里的青稞正在抽穗,见有旅人路过,便乘着微风向他们频频点头致意。远处一座寺庙金碧辉煌,偶有“当当”的钟声从那里传来。</p><p class="ql-block"> 圣洁的湖水、巍峨的雪山,平坦碧绿的草地和农田,还将一个绿树掩映的小村庄轻轻揽入怀中。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安宁,祥和,也难怪有人将这块土地誉为“西天瑶池”了。</p><p class="ql-block"> 然乌湖畔还流传着一个凄美的传说,那就是当地人逢人便讲的“猿猴碰头山”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相传很久以前,康沙与然乌之间有座山,山上生活着许多猿猴。猿猴模仿能力极强,见人干啥都要跟着模仿,模仿后,它们就进行破坏。由于这些猿猴很善斗,人们对其破坏行为也没有好办法制止,为此当地人深感头痛。后来有人想出一个办法,召集全村所有男人一起到山上去酿造青稞酒,又做了许多与真刀真剑相似的木制刀剑。随后,就在山上喝酒,喝完之后就拿起木制刀剑进行决斗。决斗中,这些人假装中剑倒地死亡。过后人们回到村庄,还在山上留下许多酒和真刀真剑。晚上,这些猿猴就又开始模仿人的动作,先饮酒然后进行决斗。结果参加决斗的猿猴大都中剑身亡。仅剩的一只,看见自己的同类都死了,非常绝望,就将头撞向山壁而亡。从此,这座山就被当地人称为猿猴碰头山。</p><p class="ql-block"> 这个带点传奇色彩的故事,表现了当地百姓在征服大自然过程中的智慧和集体主义意识。</p><p class="ql-block"> 让湖景添色的,还有从各地慕名而来的美女们。她们衣着光鲜,美貌优雅,或坐立或漫步,或拍摄或舞蹈,给然乌湖又添了一分新的声色和灵动美感。两位同行的湖北女教师一到此地,便不见了高原反应带来的憔悴,于是众人又见其豆蔻年华的高光靓丽。此时,她们一左一右倚着湖畔的木栏杆,正在叽叽喳喳地说笑。小兰哥见状,“咔嚓”一声,将其摄入相机。一看,哇塞,好一幅雪山湖畔美女图!二位美女惊喜。道过谢,赶紧打开微信,将美图传入自己的手机。</p><p class="ql-block"> 然乌湖真乃仙地,在这里,尽览骄阳之下雪山冰川的胜景,尽摄天地之间的灵气,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数日来在挑战高原、征服天堑过程中形成的身心劳顿不适,皆被一扫而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桃花沟,梦幻里的遇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藏南波密,风光旖旎。青蓝色的苍穹之下,当雪山冰川融化下来的水流,静静淌过尼洋河畔这一大片野生桃林,此地便有了一个美丽的名字——桃花沟。</p><p class="ql-block"> 桃花沟,海拔不到3000米,氧气充足,植被丰茂,俨若江南。和八宿那边的然乌湖差不多,这里是藏地又一个适于休闲的秘境。去年盛夏里,在成都去拉萨途中,我曾有幸涉足于此。</p><p class="ql-block"> 夕阳西下。我们从然乌湖一路行来。雪山脚下,宽广的漫坡上,自然生长的草木满眼葱茏,各色杂生的山花烂漫绽放着。靠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引导,我们这些山外来人,才顺利到得此地,而不致迷失于这片原始的荒野。当晚,我们入住在这里的一个由私人开的四层楼山庄里。山庄直面尼洋河,后面山坡上,有一幢古老的寺庙式建筑,据说,那是一个叫聂赤赞普的藏王的故居。</p><p class="ql-block"> 登上楼顶,黄昏的尼洋河一览无余。</p><p class="ql-block"> 宽阔的河床上布满沼泽,上面草树杂生。正值盛夏,山上冰雪消融,尼洋河水涨了不少。河水漫过沼泽,被分割成一条条宽窄不一的水流,向下游缓缓流淌着。导游所说的桃林,疏疏朗朗呈带状生长,散落在河畔。当年的桃子早已落果,时下的树冠已无往日的葱翠。落日的余晖,穿过附近高高的云杉林,斜斜拉出一道道金色的光带投射到尼洋河里,在淙淙流淌的水面上反射出亮闪闪的波光。冉冉升起的暮霭里,这座古朴的山庄,与远处的雪山冰川、原始森林,和面前的沼泽水流、草禾民居一起,渐渐模糊了边际,慢慢地,已浑然融成了一体。不经意间,一阵山风,从东面银白色的雪山上吹来,随即,附近已变得黑沉沉的森林便响起涛声。稍顷,风停,万物又归于宁静。附近寺庙中依稀有佛歌传来,声音错落有致,若有若无。</p><p class="ql-block"> 桃花沟,乃桃花源乎?这桃花沟的傍晚,也有别样韵致,像一杯陈年老酒,慢慢品味着,人有些迷醉。忽然感觉,一些重负于心的凡世俗事,似乎突然失去重量,悄悄离开了躯体,一如香炉上点燃的一缕香烟,从一旁寺庙里逸出来,飘向悠远的天际……</p><p class="ql-block"> 据导游介绍,桃花沟最美丽的时候还不是当下,而是每年三、四月间。那时候的尼洋河畔,虽说冰雪刚刚消解,却已然是花的海洋。十里桃花次第开放,一树一树,如醉霞绯云一般争奇斗艳。目力所及,满眼是烂漫的粉红。桃林的空气里,氤氲着浅浅的、或沉沉的花香。神奇的桃花沟,将雪山、桃花、河流和游人,融进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挂在了世界屋脊之上。桃花沟的花季梦幻如此,惹得四方游人纷至赏花。</p><p class="ql-block"> 桃花沟的篝火晚会是计划中的。所以在来的途中,我们顺便在波密县城农贸市场采购了一应吃喝食材。</p><p class="ql-block"> 出现在楼顶的二十名旅人来自各方,或陕甘,或巴蜀,或沪上,或湖湘,或越绍。不用介绍,一拍掌就相熟。各人将采购的食材集到一起,洗的洗、切的切,做起了烧烤。端上来的菜品风味不一,且各显地方特色,都是每个人最拿得出手的精品。</p><p class="ql-block"> 明月初上。来啊!将熊熊的篝火升起来,奔放的音乐放起来,激情的舞蹈跳起来。尽情吃,大碗饮,频频碰杯,忘情相拥。让征服天堑的激情肆意宣泄,让战胜自我的喜悦尽情释放。</p><p class="ql-block"> 激动和喜悦,是因为海拔近五千米的折多山、业拉山和亚丁五色海,已被踩在脚下;是因为怒江大峡谷的生死七十二拐,已经抛在身后。征服了高原,征服了天堑,征服了“高反”,内心必然更加强大。激动和喜悦,是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今日的欢聚,必定是写入人生史册的粗重一笔!</p><p class="ql-block"> 夜深了。曲终人散,山庄安静下来。明净如洗的天幕上,月亮和星星就在头顶,简直伸手可取;宽阔的尼洋河在月光下波光粼粼;隐没在夜幕中的十里桃林阒然无声。</p><p class="ql-block"> 翌日,东方第一道晨曦尚未露面,我就来到楼顶上。这时,满天繁星尚未褪尽,那一钩弯月还挂在西天之上,大地还暗沉沉的。</p><p class="ql-block"> 迎着晨风,我在楼顶上来回踱步。忽见东方一座雪山顶上,出现了一丝青灰色的光亮,而地面上依然混混沌沌的,尼洋河水也是灰蒙蒙一片,看不到亮光。过了一会,东方的光亮渐渐扩大,由一丝变成两丝、三丝,渐渐由丝成带,成团。这时候,大地上,山、树和村庄的轮廓渐渐清晰,尼洋河水也有了亮光。又稍顷,东方的光亮开始变红了。终于,一团红色火球从雪山顶峰跃出,伴随着鲜亮的光芒,冉冉上升。于是,那些山、树、房子和人,都有了各自本来的的颜色,尼洋河水也泛起了明亮的波光,河边桃林上緾绕了一层白色晨雾。</p><p class="ql-block"> 桃花沟的清晨,一种别具神韵的美。</p><p class="ql-block"> 走进西藏,一路行来,脑海中留下最多的是蓝天、雪山、冰川和草原。通过这些,我领略到的是大自然的空旷和高远。这是大自然的本色,也是藏地的代表色。然乌湖的美颇有江南特色,雪山、森林、湖泊和草原、农田、村庄融合在一起,体现了一种和谐、安宁之美。而桃花沟的美又有新的韵致。尼洋河,以及河畔十里野生桃林,没有一丁点人工雕琢,呈现了一片原始的荒芜和静美,十分难得。从这些梦幻般的存在,我体验了一种超然物外的纯粹,它让我的心享受了一种十分难得的恬淡平和。</p><p class="ql-block"> 再见,美丽的桃花沟。我悄悄地走了,正像我悄悄地来。我轻轻地挥手,不带走这里的一片云彩。我把美好的祝福留给你,正像你把同样的美好留在我的心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