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rt Hills风情—冰雪南山

新州橡子

一天一夜的大雪又断断续续到了下午才停，但没法出门，铲雪车已经将道路上的雪铲了，然自家门口到路边的车道那是要每家每户自行解决的。

大外孙现在派用埸了，铲雪在第一线，傍晚又与女婿齐上阵。近一年的疫情，都窝在家里上网课，正好出来活动一下。双胞胎兄妹还只知道玩，在自家覆盖着厚厚白雪的草坪上搭雪人，又一起搭了个《哈里•波特》中的冰雪霍格沃丝城堡。

第二天早上准备去南山谷地走走，看看二侧的山林雪景，想必在弯曲的谷地通道上遥望那皑皑雪峰，白雪覆盖着两侧茂密的林木在镜头里一定是美不胜收。

一切收拾停当，还没走到路口就觉不行，今天阳光虽然很好，但气温仍低，社区内由于过往车辆少，柏油路面上铲雪车留下的雪水冻成冰渣稍不留神就会滑倒，无奈只能折返。

Short Hills 从字意上就是众多的小山，女儿家这片区域坡地很多，南山自然保护区也在这范围之内。

今天一早走到路边察看，情况大为改善。我决心去领略一下雪后的南山。天蓝如洗，阳光洒在路旁各家各户满是厚雪的草坪上。

去密尔本南山入口要横穿南北谷地通道，阳光已消融了树枝上的积雪，甚为遗憾。借用几张女儿在此拍摄的照片。

走过一侧山涧上的小桥，这条山涧贯穿密尔本市区及泰勒公园。望着由密林深处流淌而来的溪水，突兀于水中孤岛的植被覆盖着厚厚积雪，水流显得无比的清澈。

离家最近的南山入口在密尔本火车站的对过，南山停车场尽头是通往南山的三条小径。停车場上已经有了七八辆车，陆续有人从小径进入山中。

几位年轻姑娘每人拿着两根前端尖尖的手杖，很是专业，开始我并不在意，也不以为然。

到了入口几位姑娘脚步未停直接从中间的小道上去了。犹豫了好一会我也跟在后面往上走，前面姑娘们走得很快，我也想快一点，但一点也快不起来。

小径上满是前人踩过的脚印，应该是昨天或前天爬山的人留下的，夜间寒冷，凹陷的足印冻得已经很硬，有些重叠的脚印形成高低错落不规则的凹坑，稍不当心，重心不稳很容易身体侧翻或扭歪了脚。没有脚印的侧旁不知深浅也不敢贸然踩下…

一路只能低头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因此速度极慢，再抬头向高坡看去，三位姑娘早已不见踪影。这时我方才领悟姑娘们每人带着两杆爬山用的手杖是多么高明，两根尖头手杖穿透雪层，插入地表，可以减轻脚底压力，平衡身体，必要时可以作为撑杆跳跃过去。

南山属于长40多英里的瓦通山脉，在更大的范围内它们是阿巴拉契亚山脉的一段，在美国东部呈东北西南走向。由于南山名声在外，很多人将密尔本至天鹅湖一段都称为南山。

艰难行走了约二百米，我决定折返不再硬杠，这时心中反而轻松了。站稳脚跟后，我也不急于下山，开始欣赏周围的山景。我是从中间的小径上去的，因为是隆冬，繁茂的枝叶早已零落成泥，二天的阳光消融了树上的积雪，只剩下粗壮的枝叉直指苍穹。

阿巴拉契亚山脉是火山喷发形成的，背荫处裸露的峭壁积雪仍覆盖在突凸的叠痕上，使视觉上原本森森的山体呈现出十分强烈的黑白分明。

积雪覆盖的山脊后，可以看到远处壁立的岩体，那上方就是著名的华盛顿岩，独立战争时期华盛顿的民团武装在此与装备精良的英军周旋，南山是保卫当时美国首都费城在东北部的重要屏障及战略重镇。山顶建有观察敌情的瞭望所。当时没有任何现代通讯，英军来犯，只能采用古老的烽火台来传递消息。美国人好象历来对领袖的批评多于颂扬，即便如华盛顿这样功勋卓著的开国元勋，功成名就隐退回乡，也没有大张旗鼓在南山这样为数不多的革命遗址建个堂皇的展示馆，只是在路边导览橱窗有一份简短的文字说明提及，山顶一块铜质铭牌也是极简的记录，没有任何溢美之词，更奢谈组织观瞻。

林中的空气十分清新，走走停停，看见路旁(且称为路吧)大人带着几个小孩在冰天雪地里玩耍，顿时感觉为这寂静的山林平添了生气，他们玩得很开心，丝毫没有一定要登山的意思。刚才未能登顶一览被冰雪覆盖的密尔本小城及连绵起伏的群山，因此而带来的遗憾也在无形中释然了，况且福兮祸所依，焉知非福。生活中有许多时候就如这次登山不尽如人意，不必纠结，淡然处之为好。这样想着不觉已来到了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