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归家

阿孩原创

白鹭归家

作者：劳健斌

儿时曾读过大作家郭沫若的散文《白鹭》，里面对白鹭的描写：“那雪白的蓑毛，那全身的流线型结构，那铁色的长喙，那青色的脚，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分则嫌白，黛之一分则嫌黑。”记忆犹新。

第一次见到白鹭，是在去年新冠疫情风声鹤唳时。清晨的小区静得瘆人，忽然不知谁家扔出一串炮竹，噼里啪啦响，惊起江岸红树林里的一群鸟儿。

它们有着雪白的羽毛，青乌色的长腿，长长的脖子，张着长长的翅膀的在水草上扑腾，有的昂头挺胸，提起一条腿，另一条伫立在浅水里，一派生趣盎然的景象。

此前在南都新闻里见过，7、8月份金沙街沿江路一带出现成群结队的鹭鸟。现时值新春，节令和白鹭现身位置与现实脱节，我不敢断定是白鹭。

今年，又到了冬去春来的时节，一天黄昏，发现江对岸的槎龙村和沉香沙江心岛的景色越来越美，于是在江岸健步走。

忽然，从北面青山碧水之间，飞过来一群白鹭，掠过我家附近时，随风飘来的几声低沉的“呱，呱...”叫声。我比对百度百科的白鹭叫声，再查生活习性，方知道这是来过冬的白鹭。

自此，为了偶遇白鹭，我们每天的散步时间固定在了黄昏，尽管不是每天都能遇上。

又一天，我迎着落日余晖，欣赏对岸随着建设节奏加快变得越来越优美的景观，一边行走一边等候，期盼神笔马良驾到，添上“一行白鹭上青天”的神奇一笔。

可惜我有潜心爬格子的耐力，却无静候摄影良机的耐心。目标一出现，往往激动得手忙脚乱，等手机调好焦距，欲按快门，不是目标飞走，就是背景不协调，不忍落手。幸好沿途斜阳夕照下的寻常景色，此刻也似乡野姑娘般楚楚动人。

在江岸的北面是一个茂盛的小树林，有时一道浮光掠影，我远远望去，一群群白鹭从林子飞出，汇成几行，靠近堤岸贴近江面飞行。

这次，我总算拍到了这些精彩的画面。在村庄、高楼、民居、工厂、码头等杂色建筑的背景下，这群白鹭显得熠熠生辉，宛如一条洁白的长龙在飞舞，时而排成一字，时而两行交叉，又变幻成双菱形消隐。

行人乍看，以为是时下时髦的无人机群在表演。

　　我沿途追踪，发现它们往绿树成荫的江心岛飞去，眼看就要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突然，在影像消隐处有一道白光，原来是白鹭翅膀的羽毛反射霞光，鹭群又像回旋镖似的折返，最后，它们像百鸟归巢般消失在树林里。

我余兴未尽，用手机长镜头对着消失处拍摄照片，寻找它们的落脚处。当查看一棵造型优美的大树上，发现树冠上多了许多星星点点的白色光斑。我随即放大几十倍观看，好家伙！我大约数了一下，一百多只白鹭正树上休憩。

我嫉妒，百鸟归巢这等好事，为什么不落在西岸的“我家”，而落在东岸的“他家”。同处一江的两岸，西岸比东岸的绿化率高许多，小区有几公里堤岸常年怒放杜鹃花，几公里长纵深一百多米的森林公园，终日鸟儿啁啾，却引不来鹭群，也许西岸才是它们的故乡。

　　未有小区之前，这里方圆十里叫“草场”，有过小山丘、香蕉林、甘蔗林、荔枝园，绿荫掩映的村庄及白鹭宜居的滩涂江岸，或许这些白鹭是受命前来寻根，搜寻老一辈描述的美好家园，但终因西岸人来车往而不肯靠近。

去年秋天，在小区邻居微信里知道，金沙洲与东岸的槎头之间要建一座大桥。此举可解“睡城”规划带来的困局，是几十万居民翘首以望的大好事，谁知却有几万人反对，理由是大桥离民居太近，破坏现有的大面积绿化带，影响生态环境。

去年情人节，我写过有“似曾相识燕归来”的《小鸟啁啾》。我想，白鹭回归不易，在城市建设的过程中，如何保护自然环境，如何让人与鸟类和谐相处将是我们永远的课题。

2021年情人节写于广州“百鸟归巢”对岸

注：本文照片与视频全部由作者手机拍摄

文思泉涌全凭即景时录了一段精彩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