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小山村——12年前的春节记忆（广西贵港通挽镇石座村）

北方小妹

2021年2月10日今天不用到妈妈家值班照顾妈妈，看看日历眼看着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家里的卫生还没有搞，就想再不爱动弹也要把眼前的卫生搞一下，，，从哪里下手呢？还是先把窗台上摆的书本先整理一下，刚刚拿起一摞子原来写的7大本相册，就有几张照片散落下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我在十几年前骑行广西贵港时的照片，尽管过去了有十几年，照片拍的也有些模糊，但是我仍然记得那个偏远的留给我温暖记忆的小山村。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瞬间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善良热心的壮家妹子，那个连门都没有的泥巴房!我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急急忙忙打开地图，寻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广西贵港通挽镇石座村的位置图。 记得那是12年前2009年的冬月，我受骑友——重庆谢姐之邀到海南过冬，避寒，环岛。春节前我们一行四人的海南旅居行结束了，大家都要返程回家，在这之前谢姐我们俩反复商量下一步打算，最后商量结果是谢姐求助车友新买了一辆自行车，准备与我同行回东北，我也欣然接受。 我和谢姐2008年相识于云南丽江古城，那时我们一行5人骑行云贵川，骑行到丽江时只有我和冯姐还有上海老俞三个人，冯姐的女儿要生小孩了，她要回家照顾，为了继续下面的旅程，完整的骑行到终点，冯姐和老俞联系了独自一人骑行在云南的重庆谢姐，争取她和我们同行。 重庆谢姐也是豪爽仗义之人，立刻答应过来和我们会合。要知道我那时刚刚第一次骑行长途，就是一个小白!谢姐已经独自骑行三年，走过了大部分地区，而且在骑行界有一定的知名度。她愿意和我们同行，即成全了我们，也可以和她学习骑行经验。 云贵川骑行后半期的45天，只有我和谢姐两人同行，而且云南省的路每天爬山不止，道路多艰辛，如果没有谢姐一路相伴，这样的路我是坚持不下来的!我俩相处愉快，分工合作，她像男人一样主外，制定骑行路线计划，问路修车，找旅馆，，就是有难度的事都是谢姐搞定！我就是一个小跟班的管理我俩内务，买菜做饭，配合默契。此行收获多多的同时，也结下了深深的友情。 骑行路上我们彼此信任照应，谢姐骑行经验丰富老道，我应该说在谢姐身上学到了很多。特别是骑行贵州时我中暑昏倒在路上，多亏谢姐拦车救助我才活过来了，，。 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啰嗦，就是说谢姐想陪我骑行回东北，那我是求之不得呀，虽然年关将至，但是考虑谢姐为了和我同行新买的自行车，我也应该舍弃一切，不就是快过年了吗？一个春节不在家里过，家里人应该理解!最后决定陪伴谢姐！一起骑行回东北。 我们俩搭船过海，很快就进入了广西北海，然后往桂林方向骑行，当时广西的气候应该在10度左右吧，平路还好说，就是爬坡上坎路，骑行起来后背都是汗，凉冰冰的很难受。谢姐到海南度假的，根本就没有骑车准备，匆匆忙忙的没有一件像样的御寒的冬装。 我身上背的大包就是谢姐每天背在身上的行李，谢姐身高不足1点6米，背这么大一个大包骑行广西的山路，可想而知有多难了! 而且路上我们为了节省开支，几乎很少住旅店，大部分都是住派出所，生产队，老乡家，，，谢姐的本事大，也有能力找到住处，就是很遭罪，缺铺少盖的，蚊虫叮咬，好在是对付一宿走人。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俩必须当机立断，这样的现状不好在往前走了，要回程必须买火车票，我又不好意思说，谢姐说我来搞定。谢姐一个人独自骑行三年，外交能力强，不知道她如何说动广西贵港通挽镇，一个在旅店里接北京大学念书的儿子回家过年的农家妇女，同意接收我们到她家里过年的。现在看来是农家妇女主动邀请我们到家里过年的成份更多一些，或许就是她主动邀请我们的。 当时我们住的旅馆有一位农家妇女，她和我们住的旅馆老板娘认识，是一个村的，农家妇女看到我们俩就邀请我们到她家里过年，我觉得根本不认识的一个农家妇女你邀请我们到家里过年，根本不可能，是否有什么事情隐瞒，我们是否上当，，没想到谢姐一口应承下来。不一会农家妇女在北京化工学院念书的儿子真的来了，也对我们到家里过年，表示欢迎。 这样我们俩商定先买了十斤挂面带上，就和这个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农家妹子一起走了，通挽镇到石座村大概3公里左右，我们就推车走过去的，一路走来，看到村里的妇女都在河边洗洗涮涮搞卫生呢，看到我们俩个外地的骑自行车的妇女一点异样的感觉也没有，还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 农家妹子先把我们带到了她的侄女家，侄女家看着条件还不错，侄女现宰了一只9斤重的笨鹅，招待我们俩和通挽镇一起过来的旅馆老板娘一起吃饭。 谢姐和农家妇女商量后告诉我一天一人按照15块钱标准和他们家人一起吃饭。过年期间另算。她家的条件真的是非常简陋，吃饭时每人拿一只碗盛好饭，围着锅台吃，不然太冷了，饭很快就凉了。她的儿子不住家里，在家里的时候，基本就是看书。有时候也和我们交谈。 农家妹子的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晚上睡觉的屋子没有窗户，被子很薄，晚上睡觉也不开灯，都是摸黑上床睡觉，我们盖的是自己从海南带来的被子，那晚上也很冷。因为家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用拆被子搞卫生，白天这位农家妹子就带我们到村子里转转，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这个是农家妹子家房子的客厅——所有的活动都在这里，叫客厅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空旷旷的，房子前面有个影壁，外人走过看不到房间里的人在做什么——但是我要提请大家注意，看到她家墙上挂的腊肠没有，只有几根啊，我记得通挽镇旅馆老板娘家腊肠挂满了一面墙。 除夕那天农家妹子也到村里杀猪人家买了一刀肉回来，然后用那个绿色的大叶子包了大概有5.6个大肉粽子.一个粽子大概要一斤米左右，放上调好味道的五花肉，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包这种大肉粽。那个晚上头半夜我一直在用大木棒子烧火煮粽子，记得整整煮了一宿。和这个农妹子唠了半宿的磕，知道她的爱人姓覃，（这个村子大部分人都姓覃）两年前患肝癌去世了，之前是教书的。一共有6个小孩，5个都是女孩，一个儿子叫覃欢考上了北京化工学院。 夜深了我一个人在烧火煮粽，谢姐那时候就在写骑行游记，每天都很忙。我无所事事就帮着农家妹子搭手做些零活，有时候拉拉话，壮家妹子就掉眼泪，想想她真的很难，爱人生病去世花掉一笔钱，儿子北京念书要花钱，她自己种地能有多少收入啊，根本支付不起这些开资，她说出嫁的女儿帮衬着过日子吧。 年三十晚上接神的时候也没听到几声炮仗声，村子里也有外面打工回来的，年轻人一回村就有了生机，但是我们住的农家妹子家鸦鹊无声，家里什么电器也没有，甚至没有一个看钟点的钟，可见日子艰难到什么程度。 初二的早晨，有两个女儿带着小孩子回来拜年，我看农家妹子就做了一个炖鸡汤放的是叫荸荠的那个东西，我和谢姐商量给两个女儿的小孩子各拿了100块钱压岁钱，那两个女儿一直推让，最后还是收了。 我们住了一个星期后，我和谢姐说，过两天我们离开吧，这样的家庭我们帮不上什么，看着还揪心，不好再住下去了，谢姐还不想走，但是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同意离开了。 大年初四我们俩走了，壮家妹子也没有挽留我们，我们就留下了一点钱，匆匆逃离了！按理说我们应该给留更多一些钱，或者能够帮助她联系到有经济实力的成功人士，对她更有意义。但是我们很无能!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帮不上，觉得很愧对这位农家妹子，，， 广西紧紧靠着广东，广东富得流油，广西人大部分都在广东打工，广西的地理位置也不占便宜，大部分都是山地，科斯特地貌景色很美，但是老百姓要吃饭的。广西我们一路走来，大部分地里都是种的甘蔗，甘蔗不挑地，但是收入低。村子里年轻一点的都到外面打工。谢姐穿了一条单裤，冻的直哆嗦，路上烤火取暖。我俩像流浪人一样😄 我们在穿山镇山木村躲雨，谢姐没有雨披，村民妹子热情招呼我们，晚上住在她家烤火，还炖了一只鸡，烧的火锅招待我们，这是清晨我们走的时候，她丈夫帮我们砍甘蔗，让我们带到路上，后来发现她还给我们带了两只肉粽。当时我们付的钱多一点，考虑到这是老乡家，考虑我们衣服都湿透了，主动让我们住宿，我们理应多拿一点钱，没想到老乡偷偷给我们拿肉粽放到包里。 穿山镇我们俩在一当地老乡家屋檐下被雨，被那个男同志看到了，热情的把我们让到屋子里，给我们热的饭菜，还有腊肉，腊肠让我们吃。 我和谢姐离开通挽镇后，骑行了两三天就到了柳州市，我们俩商量一下，决定还是各自分手回家，天气寒冷，谢姐穿的单薄，还有那么大的一个背包，，我也觉得这个季节太不适合骑行路上，毕竟年龄等诸多因素决定终止骑行，我们俩分别托运了自行车，然后买票回家，当然买票也费了不少周折。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物质极大丰富，大家对“”过年“”的欲望越来越淡了，因为生活好了，每天都有肉吃，想吃饺子随时随地可以包，有一天在菜市场买菜，听到娘俩的对话；一个男孩和妈妈说“怎么又吃饺子了啊”看看现在的小孩子多么幸福，对吃饺子都腻歪了。 尽管今年疫情原因，大多数人都就地过年，但是国家想尽一切办法，调整老百姓的餐桌。 我是50年代出生的人，对年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我们那时候家里小孩子多，生活困难，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吃上一顿饺子!但是那是50年代啊，到了广西贵港农家妹子的2009年，日历已经翻到了二十一世纪，农家妹子家捉襟见肘的生活，说实话我在之前没有见过比她更困难的。 看看我周边的朋友圈发的图片——年夜饭，真的山珍海味俱全，百姓生活越来越好，但是还有一部分偏远山区的村民，生活在贫困线上，亟待提高！国家也在下大力度，全力帮助贫困人群早日脱贫致富，走向小康社会。 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和我们俩在路上遇到的老乡，没有一位不是热心相助的!他们对我们这样陌生的旅人信任，不但让我们住到家里，还给我们做好吃的。 从北海开始到柳州结束，将近400公里的骑行路上，我们俩几乎吃住都是在派出所，生产队，老乡家，，，谢姐真的厉害，我特别不好意思，生怕给别人添麻烦。但是后来的骑行路上，我也在有困难的时候求助老乡，大多数是老乡主动帮忙。这也是骑行路上大多数车友们感动的事。现在看来求助也是能力体现之一，大胆求助，但是你要把这种善良传递下去，不要人家帮助过你，一扭头就忘记了，你要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主动伸手帮助别人，让爱的温暖流传。 我们的国家主席发出号令——坚决打赢扶贫攻坚战，扶贫的脚步走进大山深处，万千百姓的家门，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国家将全民迈进小康之家！ 更多的有志青年，当代大学生，企业家，，他们纷纷放弃城市的优越生活，选择的边远山区，带领当地百姓，根据当地实际情况，引进优秀品种从一家一户一人开始，落实到人头上，不搞虚假，实实在在的为当地老百姓做事。 我到百度上搜了一下，广西的扶贫攻坚战也和全国同步，利用当地特殊的地理位置，种植百仙果。 扶贫工作精准到位到户，每户建立扶贫卡，帮扶对象，包干到底，不脱贫绝不收兵。 这些鸭子也是帮助老乡脱贫致富养殖的，因为疫情原因领导干部在网上帮助养殖户推销成品鸭。 这是线椒丰收！ 习主席的新年致词——惟愿山河锦绣国泰民安，惟愿和顺致祥幸福美满！ 我们生长在中国，是如此的幸运！前几天刚刚播出的电视剧《山海情》讲述了宁夏回族自治区西海固移民搬迁的故事，故事中跌宕起伏的情节，牵动人心！扶贫干部，披肝沥胆，一方百姓故土难离!白老师的坚守，孩子们的演唱，让我潸然泪下！更让我们感受到国家对民众的爱戴，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广西贵港的卡斯特地貌，虽然没有桂林山水那样名气大，但是像竹笋一样拔地而起的一座座山石山也煞是好看！我们俩那个季节骑行时，正是冬季，路上什么景色也没有看到，留在我的记忆里的只有路上给我们提供住宿的老乡一张张和善的笑脸，特别是主动邀请我到家里过年的农家阿妹，自己家里一贫如洗，还主动伸手帮助我们，说起来旅途中发生的故事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发生在当时我们骑行广西贵港通挽的路上，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个农家妹子，可能看到我们两位车友是城里人，能骑车出来旅游的或许经济状况要好一些，她一定是被逼无奈，心里希望我们能伸出手帮她一把，但是她的纯朴善良的本性，终究没有和我们说一句这样的话语。我们后期也看出来她的窘境，她的不易，但是我们也是真的没有太大的能力，只能尽力而为了。 《孟子.梁惠王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的国家正在习主席的带领下，全面奔小康，不让一个人掉队。我们家庭，我们的国家，乃至我们的世界大家庭大家齐心合力，共同富裕！一个人富有，一群人富有都不是真正的富有，所有人共同富有才是真正的全球同此凉热。 记得那时候我有一个手机，可以发短信，当时和那个农家妹子的儿子留了号码，过后有过一二次留言，再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现在也不知道那农家妹子过的咋样了!或许北京化工大学毕业的儿子早已经在北京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小孩，或许争气的儿子给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撑起来一片天，或许是这个年轻的大学生和万千个优秀青年一样，回到了这个贫穷的但是生他养他的小山村，带领众乡亲一起改造建设自己的新家园！不管这段回忆留给我的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企盼山村的日子越来越好！如果我的身体状况允许，如果我还有机会旧地重游，我愿意尽我所能，让那个农家妹子不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