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味道·娘的眼泪

神采飘逸

<p class="ql-block">  曾几何时,每逢过年,我都不由地想到娘的眼泪。娘的眼泪,成了我挥之不去的记忆,娘的眼泪,那是诉说不完的艰辛。</p><p class="ql-block"> 那年,我6岁。两个姐姐,大姐14岁,二姐10岁。弟弟才4岁。那时,家里有8口人。爷爷、奶奶、爸爸和妈妈。还有我们姐弟四人。</p><p class="ql-block"> 爸爸在外工作。奶奶因病常年卧床不起。家里只有爷爷和母亲两个劳动力。</p><p class="ql-block"> 在那个火红的年代,峥嵘岁月,虽然物资匮乏,但贫富悬殊不大。干部与群众打成一片,同吃同住同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一颗红心,两袖清风。</p><p class="ql-block"> 为了填饱肚子,为了养家糊口,父亲在外奔波,母亲像陀螺一样,忙里忙外,披星戴月,汗流浃背,忍饥挨饿,拼死拼活,一年到头,仍是短款户。每每及此,母亲总是偷偷的抹泪。一到年关,生产队分粮、油、棉花、玉米、花生、红薯等生活用品。母亲总是等父亲领了薪水,给生产队交齐了欠款,才领回属于我们家的那份。</p><p class="ql-block"> 母亲健在时,家里充满欢声笑语,家才有家的温暖。尽管当时经济不怎么富有,但每年的春节依然热闹祥和。自从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家里慢慢富裕了。温饱冷暖解决了,我们还可以借过年去县城的电影院,看贺岁片,甚至有夜场。我们看完电影,天就快亮了,我们一帮小伙伴骑上自行车,往家的方向一路狂奔,一路高唱……</p><p class="ql-block"> 记得小时候,我们期盼过年。那段美好的记忆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烙进骨子里。一进入腊月,母亲便张罗着一家人的过年新衣,棉袄、棉裤、棉鞋。我永远忘不了,母亲为了给我们缝制棉袄棉裤棉鞋,时常挑灯夜战的场景,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一针一线,把无限的爱意缝进了新衣里。有时,哪里不合适,母亲还要给拆下来,重新缝制,直到合适为止。只有这时,母亲才会露出久违的微笑,眼睛里却噙满了晶莹的泪花。</p><p class="ql-block"> 母亲,过早地有了白头发,皱纹也爬上母亲的双颊和额头。母亲那双勤劳结满老茧的手,一到冬天,经西北风一吹,总是布满裂纹,有的裂纹还不时往外渗出血,母亲用胶布一缠,手里的活从没有耽误。</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一个心灵手巧之人。她会裁剪,缝纫机她操作的很娴熟。一进入腊月,也是母亲最忙碌的日子。母亲常常被大娘,婶子们请去她们的家里人量尺寸,裁剪布料。谁家嫁闺女的嫁妆,收拾小孩的满月衣物,都要让母亲过去参谋参谋。母亲是我们方圆几里有名的“巧巧”、“能人”。</p><p class="ql-block"> 母亲为了一家老小能吃上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可真是没少费心思。那个年代,没有大棚设施蔬菜,冬天只有萝卜,白菜,土豆。母亲就在秋天把白萝卜丝、红萝卜丝、芥菜、金针菇等凉晒好,过年时拿出来淘几遍晾干后,与肉沫、碎粉条、地蕃掺合在一起,在加点猪油给我们蒸包子,那是有荤有素,香喷喷的咬一口筋道,我们吃的津津有味。以致后来,我们也照着母亲的配料做出来的包子,却始终找不到那种味道。大姐,二姐,告诉我,那是缺少了母亲的味道。在我小时候,母亲总会用各种器皿,瓦罐、瓷盆生绿豆芽,黄豆芽,黑豆芽,以及腌制的黄瓜、芥菜、韭菜、辣椒都派上了用场。当年,为了招待亲戚,爷爷到集市上买回来了铜火锅,火锅的下边有一个空炉膛,爷爷在炉膛里放上点燃的木炭,火锅里有白菜、油烙豆腐、腐竹段、海带丝、肉丸子,当然还有大肉片子。火锅成了春节招待亲戚的标配菜。</p><p class="ql-block">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迄今为止,每逢过年,我就会想起母亲的眼泪,母亲蒸的包子,母亲在灯光下,为我们一针一线,缝制新衣服的背影,还有那嗡嗡的纺车,那脚踩缝纫机的哒哒声,那冒着热气,弥漫着肉香的铜火锅……</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眼泪,过年的味道,成为一缕缕乡愁,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母亲的勤劳俭朴,永远成为我们的家风,代代传承下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