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 除 夕 分外红    /在抗美援朝中参加一次激战的回忆

国学张老师工作室

除夕，是中国人民一年一度中最后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每年的这一天，大家都要贴春联放鞭炮，全家老少聚在一起吃团圆饭，一起守岁辞旧迎新直到天明。在亚洲和中国相邻的国家里，许多风俗都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也习惯过这个古老的传统节日了。1951年的除夕，我们在朝鲜战场上战斗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是在战火纷飞中与敌人作殊死战斗中度过的。虽然迄今已经近七十年了，可是一幕幕情景仍在我的脑海里栩栩如生，终生难以忘记……

1951年阳历年起，我中国人民志愿军发动了第三次战役，突破临津江38度防线，我38军、50军奉命追过汉城，原地坚守。我当时是40军118师352团2营5连3排的一位普通的志愿军战士，我40军进到汉城，奉令回撤到双方议和区域休整。经过三次战役，我们通过与以美国为首纠集的十几国联合国军的反复较量，已经打掉了侵略军的狂妄嚣张气焰。侵朝美军第八集团军司令翻车砸死后，由李奇微出任第八集团军司令。李奇微上任后，从吃了三次败仗中得到教训，改变了战略战术。针对我志愿军越过汉江占领汉城，运输线增长补给困难的特点，就以他的空中优势，加强对运输线的封锁；根据我志愿军攻势的时间，判定在每次战役中战士所带粮食和弹药，仅能维持七天的攻势，必须再待补给；同时又根据我志愿军善于夜战近战的长处，采取了在志愿军发动攻势时，便利用他的机械化装备机动能力强的优势，迅速撤退脱离接触免遭歼灭，待志愿军攻势已过，再伺机反扑。敌人的狡猾让战斗变得更加艰难，也使双方的战争陷入到胶着状态。汉江以南的敌人一直在反扑，我兄弟部队也在激烈地战斗着。我40军和其他兄弟部队在短暂的休整中奉令调至东线战场，准备在春节时发动第四次战役，歼敌一部，击退其反扑。我部经过5天5夜的连续急行军，顺利到达预定作战地域……

我们40军118师352团的主要任务，就是从118师353团在敌人前沿结合部阵地打开的缺口处，乘机插入敌人心脏，攻进南朝鲜军第八师师部，打乱敌军的指挥，切断洪川至横城的公路，截断溃逃之敌的退路。其中352团3营为尖刀营，7连为尖刀连，352团2营为第二梯队，紧随3营。1951年除夕的这一天，我所在的2营5连，隐蔽在离前沿阵地约八里路的一座山上，满山都是松树和灌木林，山的北面还覆盖着皑皑白雪，夕阳的余辉照耀在山岗上熠熠生辉。全连开饭时分，隐蔽在山上的各班排战士聚集在一片矮松树林里，一边吃饭，一边听政治指导员劳全奎同志做战前动员。他声音洪亮地说：“ 同志们，我们5连是具有光荣历史的连队，抗战时期是有名的大盖枪（三八式枪便于拼刺）连，以白刃格斗使日寇闻声丧胆；在解放战争中，从东北到海南，我们全连同志英勇战斗，不怕牺牲，为全连多次创立英雄模范连队的光荣称号；这次任务非常艰巨，为了朝鲜人民的解放，为了早日赶走美国侵略者，我们全连同志，要发扬不怕牺牲、英雄顽强的战斗作风，保持我连的光荣传统，在英雄的史册上谱写新的历史篇章……。”紧接着连长李云山同志宣布战斗任务和方案，他说：“同志们，我连是2营的先头连，紧随3营之后，当3营战斗打响后，趁敌人还未清醒之机从左侧插入，夺取敌人阵地切断公路。3排为我们5连突击排，由副连长段连保带领，我和指导员指挥1、2排。全连轻装前进，各位战士只允许佩带枪支、100发子弹、3颗手榴弹、一枚反坦克手雷以及三天干粮、四天给养和土木工具等，其余背包暂留放此地。从这里到战斗地点，中间要越过两座山行程约60里，要把枪支弹药携带好，沿途跑步不准发出响声。途中如遭敌人侧射火力，不许还击，如敌人从正面拦截，则以少量人员坚决顶住，不许恋战，一定要在拂晓前到达战斗地点，我的代理人是副连长。”听了两位指挥员的战地动员，全连上下斗志昂扬，战士们个个争先恐后表明决心，皆欲杀敌立功。与此同时，每个战士都在迅速紧张地做着战前的准备工作……

夜幕即将降临，几架敌机还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全连准时出发了。一路纵队从山上下来，大家穿越在乡间小道上跑着。不时从后面传来营长口令：“快点！”“再快点！”。我们很快就接近到了前沿阵地，这时天已黑了。下了乡间小路，大家向左边山上奔去，353团已攻克了两个山头阵地，激烈的枪声表明双方正在激战，敌人仍在拼命挣扎。山上被打着火的树草还在燃烧着。我连乘着夜幕的掩护，迅速越过山丫口，直向山下插入。就在穿越这座山的时候，我在跑步前进中，脚突然搂上了电话线被绊倒了，背后小铁锹重重地砸在后脑勺上，立时就起了一个大血团子，但也只能用手摸了一下，就赶紧爬了起来，跑步跟上了队伍。过了山脚的交叉路口，我们5连仍旧在急速直进。营长张元会同志紧随在我后边，立即命令：“停止前进！”战士们听到指令马上蹲在路旁待令。营长用雨衣遮盖电筒光，蹲在地上看了一下地图，一会站起来又传口令：“5连回撤！”这时在前方山上，似乎发现这边有敌情，便以电筒光联络，几次没有得到回答信号，夜黑又看不清楚，于是无目标地向这边打了一阵枪。5连没有还击，迅速撤回到岔路口，又顺着右边山沟小路前进。两边的山上都是敌人。走了几里路，前边又是山，山上在战斗，3营已经过去了。我连不顾敌人从两翼射击的火力，迅速而敏捷地插过了山头……

前边进入广阔的谷地。四周还是山，谷中间就是广田台，是南朝鲜军第八师驻地。正南面的大山，有一条江绕山左侧流出，还有一条公路顺江连结洪川至横城公路。宁静的夜晚，万籁俱寂。敌人可能在除夕之夜吃饱喝足了，正在做着甜蜜的梦。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从天而降的志愿军会打到师部来。叭！叭！两声枪声，敌人的警戒哨在鸣枪，破坏了宁静的大地，敌人的枪声惊醒了在梦乡的敌人。紧接着响起爆竹般的枪声，有似千家万户燃放开门炮响。敌人的探照灯亮了，光束向我方晃来晃去，照得山谷如同白昼。敌人发动起坦克、装甲车，马达声隆隆作响，敌人在仓促应战。这时我连快速到达紧靠山边的一个小村，离枪声的地方约一公里路远。“3营打上了！”我们二营营长、教导员在说话。他们正在路边一间空着小屋里看地图，“通讯员！”营长叫着，“传5连，从左边插入，抢占前方高地。”5连经过一段急速小跑，很快接近攻击目标。3排沿山岗从正面攻击，连长率1、2排迂回到山的左翼。这时山上的敌人还未发觉我们，我们也不清楚山上敌人有多大的兵力。3排摸到紧靠主峰的山上，主峰上还没有动静。在临近主峰200米左右时，被3营那边激烈的枪声惊醒的敌人，心虚地向3营战斗方向放了一阵枪，好像是在给自己壮胆。跟随5连突击排的陈延芬副教导员，是位军政双全的政工人员，也是5连前任指导员。他从敌人火力配系中判断，主峰的敌人是个加强排。为了一举攻占敌人阵地，乘敌尚未发现之机，迅速组织火力，布置攻击力量，然后突然迅猛地发起攻击。3排一打响，1、2排从侧翼几乎同时发起攻击。司号员小唐吹起冲锋号，整个山沟顿时枪声大作，敌人的轻重机枪也夹杂着曳光弹，嗤！嗤！从身旁飞去，冲呀！经过一次冲锋我们就占领了主峰。四周吹响起宏亮的喇叭声，那是我连各班排在联络，紧接着红绿信号弹划破夜空，报告我连已顺利攻占了广田台东山……

战斗在继续，连长率全连向山下前方各小山头发展。我刚想离开主峰，敌人的炮火就迅猛地打来主峰，轰！轰！几声巨响，两发炮弹在我身前身后爆炸着，我急忙伏在敌人挖的掩体里，但手上已负伤，就在炮弹爆炸停止的瞬间，我迅速跃起跟上了全连。战斗发展到临近公路几个小山头，右前方是公路的交叉处，紧靠公路交叉处左边，有座连接洪横公路小桥，前边地势开阔，车辆可以从桥旁越河通过。此时天已微明，全连在攻占主峰的战斗中伤亡不大。连长察看了周围地形，右前方越过公路交叉口，有个凸出的小山，虽然紧邻敌人占领的大山，但是确是切断敌人退路的要害。就立即命令2排长董玉庆，率全排战士越小河过公路，破坏小桥，夺取小高地，从正面阻击溃退的敌人。在这次战役前，上级及时总结了前三次战役的经验。要求是：不怕敌人的空中优势，敢于白天作战。切不可像三次战役那样，夜间打仗，白天大部队防空，结果让击溃的敌人得以逃窜。这次一定力求全歼。

天亮了，败退的敌人，约有一个多团的兵力，乘汽车前进，在先头坦克的掩护下，从公路逃窜而来。当离桥300米时，正在1、3排阵地下边，“打！”连长一声令下，全连所有的武器一起射向敌人。担负反坦克任务的战士，带着反坦克手雷，冲向敌方的坦克。这时坐在汽车上的敌人，惊慌地跳下车，爬在路边向我方射击，坦克上的机枪也向我战士扫来，坦克炮也向我阵地轰击，敌人的105榴弹炮和8吋远射程重炮的炮弹，猛烈地向我阵地倾泻，硝烟顷刻间就弥漫了阵地。5连只有轻武器还击，第一个冲上公路的反坦克战士倒下去了，但在紧靠公路壕沟里的另几名战士，又突然跃出，冒着密集的枪弹冲上了公路。先倒下的那位战士，躺在血泊之中还在向敌人扔手榴弹，掩护后面的战友接近坦克。又一个战士倒下了，但扔出的手雷仍在坦克车装甲车上爆炸着。战士们不怕牺牲前赴后继，敌人的第一辆坦克在燃烧，第二辆坦克着火了，另一辆坦克履带又着了手雷，履带炸坏了，停在原地动弹不得。敌人四处受到阻击惊恐万分。但他们不甘心死亡，仍在困兽犹斗，驱赶着成连的步兵向我阵地反扑。第一次反扑被打退后，敌人又马上用炮火向我阵地轰击……

5连是在仓促之中占领阵地来阻击敌人的，根本来不及赶修工事，只能在敌人留下的残存掩体和山上的小坑小沟中避弹，伤亡在不断地增加。敌人又冲上来，“打！”连长怒吼着，一阵手榴弹丢下去，把敌人打退了。1排的机枪射手李荣寿同志，使用的轻机枪枪管都打红了，因故障不能再用，又拿过敌人手中缴获的机枪再打。他戴的帽子以及身上穿的棉衣几处中弹，洞口露出了雪白的棉花，仍全然不顾，毫无畏惧顽强地战斗着。时间已近中午，1排长和1、2班长在激烈的战斗中牺牲了，3班长何德昌同志领着几名战友，坚守在紧靠公路的壕沟里，他一边指挥一边喊着：“同志们！我们排长和同志们的血不能白流，一定要敌人加倍偿还，战斗到最后一口气。”这位勇敢机智的战士，曾在第二次战役军隅里战斗中，1排打垮敌人一个加强连，是他首先冲上敌人阵地，用冲锋枪打死七个敌人，夺取了敌人重机枪，又用重机枪打垮过敌人的功臣。非常痛心的是在这次战斗下来后，再也没有见着他，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越过公路的2排，占领的高地是楔在敌人逃路上的一颗钉子。但它三面同时受到敌人火力的威胁。夺路逃命的敌人，连续不断像疯了一样，一次接一次冲击欲抢占高地，但都被2排打退了。只是伤亡较大，全排仅剩下几名负伤的战士，排长董玉庆身负重伤，便派了两名负伤的战士，回连来报告情况，要他们告诉连长，“人在阵地在，人亡阵地亡”……

5连一个上午的激战，政治指导员、副连长，3排正副排长早就负伤，由救护人员救护下去了。连长李云山同志的大腿鲜血直流，但他依然坚持指挥战斗，救护人员去救护他时，他命令救护人员先把负伤的战士救护下去，自己却在指挥战斗中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司号员小唐找到陈副教导员，流着眼泪悲痛万分地说：“5连……”就再也说不下去了。陈副教导员问：“5连怎么啦？”小唐接着报告5连的情况：“副班长以上的骨干全部伤亡，2排仅回来两名报告情况的战士，三个排只剩下十来人了。”陈副教导员听到这里，看了一下2排的阵地，枪声虽然暂时停止了，但山头已被敌人占领了。此时此刻，那些与他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战友们，一张张英雄的面孔呈现在他的面前。他眼圈红了，胸中燃起了万丈的怒火，浓厚的阶级感情激发出对敌人的无比仇恨。“啪！”他拔出手枪，低沉地喊着：“跟我来，和敌人拼了，”刚跃起身，跑出十几米，敌人的机枪扫射过来，跟随其后的通讯员郝广义，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陈副教导员推倒在地，双手用力抱着腿。陈副教导员怒吼着：“放开我！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先毙了你！”郝广义尽职尽责地保护首长的安全，始终未曾松手。并说：“首长，你是指挥员，你要指挥部队，不可硬干呀。”就在这紧急关头，6连支援上来了。在击退敌人的第一次反扑后，连长见我带着伤，还有几个伤员，要我即刻护送下去。“小文书，你把他们护送下去，你也好好包扎一下，”连长很关切地命令着。我和三个伤员相互搀扶，避开敌人的火力，越过主峰到山背后一条大山沟里。护送伤员的任务完成后。卫生员给我包扎伤口，我正待返回，他们告诉我：你别上去了，6连上去接替你们连了……

当我们占领广田台东山后，在左后方的几个山上，聚集着败下来的敌人，约两个营的兵力，他们以为这边还是自己人，还在打联络讯号。我们一时也没有查看明白，到底是友军还是敌人？指挥员举起望远镜在观察。当敌人知道退路被阻后，企图联络空中的飞机支援，请求空中掩护逃命，就向我方打炮，给敌机指明攻击目标。紧接着飞机真的向我阵地飞来了。但我方马上效仿敌人的方法，也向敌人聚集的山上打炮，敌人的飞机，也听我们指挥，调头飞过去了。反复几次，飞机驾驶员也懵了，转来转去，一天也没敢扔下一颗炸弹，也没进行扫射，就连在3营方向南朝鲜军第八师丢下的150余辆汽车坦克也没敢动一下。败兵之师失去了指挥，不知向何方逃窜，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志愿军战士。本已惊慌失措的敌人，完全绝望了，被歼灭的命运将要降临，那个狼狈相简直无法形容，一个个嚎叫着：“逃命呀！”如同决了闸门的水，从山上倾泻而下。我机枪连连长，站在主峰的背坡，见到敌人拼命而逃，拿出手枪，“叭！叭！”两枪，意在发出打的讯号，然后高声命令着：“所有的机枪调过来，打！”部署在山上的几挺重机枪，本来对向正面的敌人，现在转过枪口，一起向着混乱了的敌人开火，一些拿着步枪的战士、轻伤员、卫生员、炊事员，也拿枪向敌人射击，霎时间敌人倒下一大片。还有更多的敌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散逃命。这时，3营9连也从侧翼夹击，往9连方向逃命的敌人又缩头回跑。我2营4连战士们也迅速出击，冲了过去，机枪连的炊事员和勤杂人员也冲上去了，都用朝鲜话喊着：“缴枪不杀！优待俘虏！”呐喊声霎时震撼山谷响彻云霄。敌人吓得浑身颤抖，手中的武器都掉在地上，举起双手，向站在面前的志愿军战士投降了……

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激烈的战场上，此刻偶尔有零星的枪声，那是战士们在追捕敌人的残余散兵。这时，又从前面友军传来了捷报：被5连6连阻击的逃敌，也没有逃脱被歼的厄运，一个个地做了俘虏，南朝鲜军第八师全师覆灭了。激战结束后，团里派9连副连长曹明文同志为5连连长，团参谋张辅臣同志为政治指导员。战场上下来的8名同志，连同战前保留的战斗骨干和小炮班的8个人，共16人，编为三个排。5连的战斗体制又重新组成了。次日打扫战场，掩埋好烈士的尸体。五连统计毙敌130余人，伤敌无数。击毁敌坦克、装甲车四辆，缴获轻武器近100件。但我5连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牺牲指战员30余人，伤50余人。我5连战士的浴血奋战，同时给兄弟部队创造了消灭敌人的良好战机，取得了辉煌的战果。据全团统计：4连俘获400余敌人，6连和机枪连俘敌160余人，3营9连俘敌600余人，缴获汽车150余辆，105口径榴弹炮18门，还有大量轻重武器。战后，志司、军司为表彰功绩，授于2营为“二级战斗英雄营”，5连为“一级战斗英雄连，”6连为“二级战斗英雄连”，给4连记大功。英雄战士的鲜血，谱写出可歌可泣的英雄壮歌，几十年来，始终在我的脑海中回旋。今又当除夕，我述写这篇回忆文章，以表示我对活着的同志无比怀念，同时也寄托我对牺牲的战友无比哀悼之情。

后记：述说老兵王祖贻，祖籍祁东县太和堂镇元珠山村，抗美援朝志愿兵战士，在部队任过排、连、营长，参谋、作训股长等职。现仍健在离休在祁。通过这位可敬老兵的详细述说，让我们仿若回到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感受到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役。回想起七十年前的那场血与火的战争，无数中华英雄儿女抛头颅洒热血，与美帝主义为首的联合国军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斗争，更有近二十万战士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但此战打出了国威，打出了军威，打破了美帝国主义不可战胜的神话，顶住了美国侵略扩张的势头，使中国的国际威望空前提高，极大地增强了中国人民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维护了亚洲和世界和平，为国内经济建设和社会改革赢得了近百年相对稳定的和平环境。今年恰值纪念抗美援朝七十周年，我满怀对英雄的敬仰之情，为之欣然整理成美篇，以期不忘历史，不忘英雄，祝愿国富民强，军强民安！